第十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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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城堡最外层的居民区早已寂静,还明亮着的便是那浅浅的弯月,和那雄伟的城堡。
伦斯堡此刻是灯火通明,侍从们在城堡大门前接待着每一位到此的贵族。
“弟弟,这座城堡实在是太壮阔了,简直就是奇迹。”派恩三人站在城堡前,渺小得如同蚂蚁。
卡尔点了点头,虽然这座城堡的确不错,但是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惊叹,在前世什么摩天大楼是他没有见识过的。
好吧他承认了,这场面他的确没有见识过,进城堡后,那序列分明的旗帜,列柱之间举着长斧,带着头盔,无法看清面容却能让人感受到凉意的侍卫,以及那铺在地上的呢绒,都能让人看得出伦斯伯爵的阔绰。
“克里斯家族很多钱本身是一名王国的骑士,立下的大功,被封到了伦斯堡,如今这么多年过来了,伦斯堡已经被克里斯家族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这城墙上的每一道剑痕都是克里斯家族的荣耀。”迪亚斯爵士算是见识不俗,转眼之间就把伦斯伯爵家族的历史讲了出来。
卡尔和派恩点了点头,只是卡尔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许奇异的神色。
“既然克里斯家族可以从一个普通的骑士家族成为如今的规模,那么我也……”只是这突然的想法被他深深埋在了心里,如果说出来不但会惹人嗤笑,更有可能会得罪人。
“西亚爵士到……”
“阿曼德伯爵夫人到……”
“托尔斯男爵到……”
“特拉主教区伊曼大主教到……”
在迪亚斯爵士一家后,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贵族,每一次听到宫廷侍从高声禀报姓名都能让迪亚斯爵士心颤。
熙熙攘攘的贵族身着着五颜六色尽显华丽的衣装,走进了伦斯伯爵的城堡内。
这些来的对他来说都是大人物,都是他平日了无法触及到的,也就今天可以趁着宴会见到面。
混迹在这些人之中,迪亚斯爵士一家显得很不起眼,估计没人会去关注如此落魄的一家人。
当然,他们不知道,有一个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们的身上,眼神里似乎蕴含着什么……
“伯爵大人,我是您亲封的黑荆棘骑士,为您效劳我发誓效忠的君主。”迪亚斯爵士带着卡尔和佩恩,走到了位于长条桌最里面的伦斯伯爵处,单膝跪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低着头,向着伯爵讲着宣誓词。
虽然不习惯这种动作,但是卡尔还是有样学样的跟着。
卡尔偷偷瞄了一眼伯爵,这是一位有着猎鹰一样双眼,嘴上长满了胡须,鼻子高挺,面容有些枯瘦的老男人,只是那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却是不经意间透露出威严,像是在告诉众人,伯爵虽然老了,但是他依然不容轻视。
“好的,好的,当然,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宴会。”看到迪亚斯爵士三人向他讲述誓言,伦斯伯爵也只是点了点头,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下了。
卡尔感觉对方有点欺负人,但是却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卡尔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阶级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轻叹了口气,便和自己的兄长一起到大厅之中吃起了美食。
“伊曼大主教,对于出兵洛林堡的事情……”
伦斯伯爵枯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椅子的靠栏,看着身边的中年男子。
伊曼大主教头上带着大主教的冠冕,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手上和冠冕上的珠宝无不显示他的尊贵,衣服也是上好的绸缎,甚至隐隐约约之间甚至把伦斯伯爵也给比了下去。
在这个世界,教会毫无疑问拥有着最多的财富,而且他们的财富神圣不可侵犯,当地的贵族都没资格管他们。
神职者们掌管人们的思想与信仰,贵族们为捍卫世间的公平与真理而挥剑,分工明确的阶级维持着社会的秩序。
一个主教区的大主教所拥有的力量,可一点不会弱于一位伯爵!虽然现在还不是教皇可以废立国王的年代,但是教会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甚至于借助他们的影响力,一般都伯爵乃至于公爵都不敢招惹他们。
此刻伦斯伯爵邀请伊曼大主教参与这一次宴会,除了要给大主教一个面子外,更是有想要获得伊曼大主教支持的想法。
虽然他整体上要比洛林伯爵要强,但是终究不是差距太大,如果可以获得伊曼大主教的支持,不但可以获得上帝的祝福,让士兵们士气更加强盛,还能大大增强己方的兵力,那攻克洛林堡就大有可能了。
不过伊曼大主教却是怎么的不肯松口,只是跟他打着哈哈,说什么会在伦斯堡与洛林堡之间的战争中保持中立。
这无疑让他愤怒,但是他却也只能忍着,虽然对方不愿意出兵帮他,但是他也绝对不能把对方推到洛林伯爵那边去。
见教会那边是没希望了,伦斯伯爵在心中轻叹,把注意放回了自己的封臣们上面。
他的封臣们看样子很满意这一次的宴会,在各种食物中走过,交谈声不断。他们或者在用桦木板构筑的楼梯上,或是在靠着窗边举着手中的酒杯。
看到这幅样子,伦斯伯爵也很是满意,自己手下的封臣能够团结一心那对领主来说也是一件喜事。当然,这有多少是表面功夫他也不清楚,但是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也足够了。
这里远不是他的所有封臣,毕竟他不少兵力和封臣都还在他的边境领地上。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充满了信心,认为可以拿下洛林堡。他虽然老了,但是那股子锐气还没有完全磨平,就好像克里斯家族的纹章一样,他还是一头狮子!
他缓缓起身,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情,注视着这位已显老迈的伯爵。
“我的封臣们,洛林人屡次侵犯我们的领地,我们身为贵族,有捍卫他们的权利和义务,我,伦斯堡的合法统治者,在这里宣布,洛林人肯定会败在我们的剑下,付出代价!”伦斯伯爵声音雄厚,在整个大厅之中回荡。
“必胜!我们一定会让洛林人付出代价!”
伯爵的话点燃了人们的激情,都在那里高呼,举着酒杯,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
“这一次的战争,克里斯家族的军队将会由我的儿子,伦斯堡的合法继承人,夏尔作为将军,带领他们获得胜利。”伦斯伯爵双眼一转,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而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夏尔爵士也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威风凛凛。
“伯爵大人这是要让他的儿子立功了,好让夏尔爵士能顺利的继承他的爵位和领地……”宴会的角落,迪亚斯爵士轻声说道。
卡尔一愣,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伦斯伯爵虽然心不老,但是他毕竟已经不是年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需要为此做准备了。
“为什么?夏尔爵士继承那不是符合法律的嘛?”派恩问道,此刻的他还在拿着手上的猪腿在大快朵颐。
“伦斯伯爵的势力复杂,毕竟他还是一位边伯,他的手下封臣太多了,而且实力强大者不乏,虽然按照法律和血统,夏尔爵士会继承一切,但是是否会引起领地的动荡,那不好说,要是因为继承问题搞得领地动荡,给弗洛人机会,那事情就大了,因此伯爵大人是想要夏尔爵士树立起足够的威望。”迪亚斯爵士解释道,他想借此机会教育一下自己的儿子。
当然,他也知道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些,因此声音很轻,仅限于卡尔和派恩二人听得见。
派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继续消灭起他的肉食来,对于这些东西他一向是不感兴趣的。
“父亲,看,这里有葡萄酒,居然还有考肉。”派恩看到长条桌的另一边,双眼顿时发亮,葡萄酒那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至少在黑荆棘村他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喝的到。
看到了他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代,这种豪气的吃法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因为他的豪气引来了一些骑士的称赞。
迪亚斯爵士摇了摇头,不过也是找了一个位置,专心品尝起了自己面前的美食,喝着平时喝不上的麦芽酒、葡萄酒,再吃着烤乳猪,也是一次不错的享受。
卡尔见自己的父兄都如此了,自然也加入其中,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了,天天在黑荆棘村吃那些糊糊的一团,他都快吐了,此刻能吃上一顿好的也不错。
宴会的氛围又热闹的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吟游诗人走了上来,手上提着七弦琴,用唱英雄史诗的方法歌颂着克里斯家族的荣誉,娓娓的声音带动了所有人的思绪。
伦斯伯爵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是满意自己封臣们的表现,对于贵族,没有比宣扬自己家族荣誉更让人喜悦的。
总体而已,这是一场无比成功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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