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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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开始讨论这么高深的问题,世界上有很多说法,他并没那么复杂,他不像是科学实验,一定有一个死结果,也不像化学家做错了要承担损失,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的最终答案,就像是理论和论证,好像是要提出来理论,才能去论述一番,又好像正因为有了这个论证的过程,才得到了最终的理论。
我不该跟他们说这些,至少我不该班门弄斧,我本来也是哲学思想的门外客,我们这些讨生活的商人,一辈子看中的只有商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伤天害理,我们相信只要是赚到了钱,就是对的。
我不再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哲学范畴理论,我往前面看去,水面上有很多极细极细的长线,他们看起来都和琵琶上的弦一样。
“如果碰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样啊?”我说道。
“你猜这水里的烛九阴石雕像是干嘛的?”姚昆仑道。
那些线离的很近很近,如果不能换别的路走,除了硬闯没别的辙,不过,这些线只能扯着那石雕来回乱撞,如果身子矫健,练过的就是小菜一碟,活动筋骨的。
“那我们怎么走,从哪儿走啊?”我问道。
“小丞,咱们有别的路吗?”黄歧道“我去闯闯。”
他说着就迎上前去了,姚昆仑曾评价他说,黄歧这个人有勇无谋,常逞匹夫之勇者是少年意气,不擅谋略,不利于长久发展,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可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有万丈深渊,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时候,我还是由衷的佩服他。
黄歧潜到水下去了,那些白线就像有人奏乱弹一样响个不停“这什么情况,不会出什么事儿罢?”
“放心罢,黄歧不是个冒失的人,”姚昆仑道“你要实在还是担心,就看着水中间的烛九阴,把他盯住了,只要他不动,底下就没问题。”
我照姚昆仑说的做,仔细想想,我记得我是个人质来的。不过,他们倒也不像传统理念当中绑票的这么没人性,所以说,行走江湖该耍手段的时候就要耍一点小手段,再者就是,友情提示,该走心的时候,也要有眼力价儿的。
“诶诶诶,不是,大当家,快快快,你快看水里。”我看到水里似乎晕起了一片红来,我忙招呼姚昆仑道。
“等等等等,”姚昆仑道“你先别着急,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什么呀?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底下真出了事,他们也不会跟下去,一则是为了及时止损,二则听闻干这行的早就习惯了这件事,更别说,是这种根本还不确定性的事故了。
那一片红越发的晕染开了,我突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人血的颜色,我的理智促使我必须区分这一点,水面上被一抹朱色掩盖,就像我烧完古帛之后看到的“红油漆”我想了想,计上心来。
“你们谁带了香?”我问道。
“什么香啊?”常安问。
这倒是没什么讲究“就那种逢年过节用的香就行。”我说道。
他掏出来一柱递给我“常爷你还拿这个呐,随身带香可是件麻烦事。”
“用的上。”常安道。
我记得古帛上有一些动作,我把香点上,男人的衣兜里从来不缺火儿,逢人要称兄道弟递烟交友也是平常,换做这些怪力乱神,妖魔鬼怪,自然有套别的生存之道。
“你这干什么呐?”姚昆仑不解。
“我在交九阴。”我回答。
我有的时候觉得,
上古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他们所给出后人可以谋生的手段,都是几乎反人类的行为。
我把那柱香放到跟前,然后凭着记忆里的印象做出很多奇怪的动作,那件事我将永远记忆犹新,因为过于羞耻的缘故无法形容,就有劳各位看客自行想象罢。
须臾,那些像琵琶弦一样的东西由着四面八方退去,水面变得清澈起来,我想迅速的往里面打量,不巧这间墓室里飞出了很多蛾子,红色的,我看向姚昆仑,她脸上抹过的胭脂,愈发蜡化,就像涂的蜡油一样,反倒贴的那些片子,有点儿灵动。
“你,你的脸……”我大吃一惊,说道。
姚昆仑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看看你带过来的那套戏服。”常安道。
我匆忙的打开随身的背包,那套戏服居然变成了一个纸扎人身上还穿着那件和戏服相仿的寿衣躺在里面。
我操,我忙拿出那套戏服,呸,那个纸扎人“别大惊小怪的,这纸人你不要,送给我。”姚昆仑道。
“那……那下边儿到底什么情况?”我有点儿忐忑,我已经来不及想刚才的事,不过事后回味一番的时候,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我们在那间无限趋近于现代建筑的墓室里到底该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老板,你不用担心,黄爷我向来身手矫健,天下无人能敌,这世上怎么有奈何我的凡物,如果有,那都是假象。”
我还在纳闷儿,黄歧这小子他妈怎么这么说话,我循着声音开始找他的位置。
“找什么呐,我在你身后呢。”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确实是从背后传过来,我一惊,猛地踉跄着掉了下去。
人家都说我生在江南一代,应该水性极好,但我老家的水其实少之少矣,我家不临海,这也就意味着,我不会游泳,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学这个。
我的人生过的很简单,十六岁辍学,在社会上游荡,觉得没意思又跟那些混混地痞不伦不类的过了两年,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请柬,我的某位小学同学要结婚了,那年我十八岁,我记得他最大也就十九罢,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人这辈子总要娶妻生子,到时没个家业怎么抬得起头啊,毕竟我很快就要从男孩儿变成一个男人,男人的世界里,没有游手好闲的日子,我该承担点儿什么。
后来,我就遇到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贵人,他把我带到古董行里,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艺术,情操啊,都他妈无所谓,生活的至高礼仪就是拿钱办事,所以我这些年除了工作这件事,就练了练嘴皮子,其他毫无特长。
听说人家做买卖的,渐渐没什么棱角了,哼,我知道自己脾气大,可还能挣到钱,就算人上人了罢。
我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过上这样惊心肉跳的日子,遇到一些光怪陆离的传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小爷我起码得练几套独门绝技,以备不时之需,就算不为别的,我要装起逼来,也要人高看一眼,不是吗?
我掉下去以后,并没有溺水的那种窒息感,我顿了一顿,我觉得这里好暖和,像是晒太阳一样,我迷迷糊糊的,渐渐没了知觉。
后来我才听闻,当时自己做那件事在别人看来,到底都多好笑。
“他这唱的哪出啊?”姚昆仑道。
此时她已经从背包里取出来一片湿纸巾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了。
常安摇了摇头“我刚才看过了,这四面有路,咱俩从边儿上走,”常安说着从这池塘的边缘处开始往前挪“年轻人有的是体力,爱冒险寻刺激,可是比不了喽。”
“打住罢你,那年轻跟傻是两码事儿,好罢。”姚昆仑直言“你回来,”她说道“你带没带棍子啊,竹竿那一类的东西?”
“带了这种收缩的。”常安道。
那是一根类似于钢管一样的东西,但拿到手里又没有钢管棍子的重量,上面雕着一个类蛇类龙的图案“这是什么,哪买的,还挺方便的。”姚昆仑接过来,说道。
“你觉得它方便是因为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竹竿,这上面的图都是画上去的,怎么样,技术不错罢?”常安道。
“那怎么还能收缩?”姚昆仑问。
“技术改装,”常安直言“带出来方便一点,你喜欢的话,回去有机会送你一个?”
“把这个送我也行。”姚昆仑莞尔道。
她把这个竹竿远远的插到池塘里,然后纵身一跃,竹竿立在池塘里,她人也在竹竿上,然后跳的好一出的惊鸿舞,很快姚昆仑便到对面去了。
常安看的有点儿发痴,这是天外飞仙,让人心动不止,他的脸颊有点儿羞红。
姚昆仑把那竹竿放到最长,然后递过来,她见常安没反应“喂,常安,想什么呐,抓着那头儿。”
常安回过神来,他握住竹竿那头儿,然后姚昆仑用力一挑,常安便随着竹竿一起也到对面去了。
“我刚才看过了,他们不在池塘里。”姚昆仑道。
“那咱们先走。”常安道。
在地下谋生,任何人都不会停下来,如果在路上少了谁,他们也不会去找。
这档子生意就是这样,有的人要谈感情,现实只会教给你怎么能活命。
我突然感到一阵灼心的炙烤感,便惊坐起来,我发现自己被铁链子锁住四肢,然后吊起来,我往下看去,我的身子底下点了一把大火,我往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黄歧坐在那儿。
“我操,黄歧,你他妈谋杀呀你。”我大喊道“你,你你你,你快放我下去。”
“别紧张,我这是在帮你。”黄歧不紧不慢的回答。
“帮你妈呀,”我没好气儿的说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必须得给我个说的过去的解释。”
“我老家有个土方子,这样去尸气。”黄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