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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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就是最好永远也没有人知道。我回想着古帛上的内容,如果说硬得留下来点儿什么,我想就只有那一句话:《戏闻》有云,将者杀伐无冬秋之别,能执剑者一生骁勇,保国泰民安亦可天下大乱。
少焉,姚昆仑带着梁皓戎进来“你这也太霸道了,”我吐槽“你这么干,人家算不算旷工。”
“我找了人帮他盯,再说服务客房不算旷工。”姚昆仑不紧不慢的回答“顾客是上帝,这是他们的福气,你没听说过吗?”
“既然这样,怎么还这么久啊?”我问道。
就他妈因为这句话,商家总能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顾客来提无礼的要求,对此我感同身受,什么人人平等,分明消费的都是二大爷。
“还不是托某人的福,年纪轻轻,什么脾气啊。”姚昆仑不满,她无力吐槽。
原来,也不单我盯上了前台值班的工作人员闲谈,只是小爷我有先见之明,第一个找过去罢了。
姚昆仑刚在前边儿碰上常爷,早知道我就跟去凑热闹。
他们在前厅里“诶,姚当家,这么晚了还不睡,”常安拦下姚昆仑的去处,他调侃道“起夜呢还是闹肚子睡不着?”
“常安,你说什么呐。”姚昆仑怒道,她觉得这就是不尊重人。
“我说你水土不服啊我还能说什么,唉,既见美人儿秀眉蹙起,如此,常爷不说了,行罢,”常安怅然若失,他转移话题道“不过这小兄弟,你先借我一下。”
“你找他干什么,先来后到,一边儿等着去。”姚昆仑“仗义”直言“或者你跟一块儿来,大当家是个敞亮人,不跟你计较。”
“这…就不必了罢,那个小梁啊,一会儿你找我。”常安迟疑了一下,他并不急于一时,他只是单纯的打了个招呼,就没什么了“对了姚当家,寻人问话,凡事须留三分。”继而,他又嘱咐道。
“好为人师!”姚昆仑这样想着。
姚昆仑跟我说常安不一块儿过来,并不是因为他的事情无关紧要,几时说起来都一样。只消称他就是不肯进女孩子睡觉的地方,除了日后要真的有哪个丫头瞎了眼,上了玉水寨的门儿,这是基本底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年代穿过来的,还真是迂腐!
我听姚昆仑说着刚才的事“你和常爷是旧识吗?”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是。”梁皓戎摇了摇头,他回答。
“那他找你干嘛?”我继续问。
“常爷交代,要下酒菜,”梁皓戎回答“我觉得像那些入风尘却不风流,知世俗却不世故的潇潇君子都是这样的。”
“他本人都不见得认为自己有你说的这般好。”姚昆仑轻“呵”了一声,不屑道“要个下酒菜,还要出情操了!”
我想是梁皓戎那一副表情引的姚昆仑不适,毕竟刚刚他还对着姚昆仑聊表崇拜,一转眼又夸上别人了。
梁皓戎没接着往下说,他清了清嗓“那姚小姐,有什么吩咐,你尽管提出来,我义不容辞,一定赴汤蹈火……”
“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轮不到你,就讲讲刚才提到的那个故事罢。”姚昆仑打断道“男人嘴里的山盟海誓最是无情,说了不如不说。”
人家拿你当偶像,你却总觉得人家要上你的床,姚昆仑啊姚昆仑……呃,还是算了,我本来想赞颂他一番,以突出我对这种纯粹感情是有最高评价的,可我也没有特别崇拜过一个人,
生活里那些追星党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寄托情感彰显生活意趣,他们不一样,这是毋庸置疑的。
“千古恶徒那个吗?”梁皓戎问。
姚昆仑点了点头。
“相传,那时候的人间还没有三界之别,人神鬼共处在四海八荒,人一念成神,一念为鬼,也就是君临天下的受三界拥戴,反之那些屠神戮仙满手血腥的,承人唾弃……”
梁皓戎咿咿呀呀地在这儿说了两个多小时,我听的迷迷糊糊,几乎要睡过去。
所以我只能记个大概,我觉得他应该说了不少的废话,不过这样的故事怎么听着还是蒙人的呢?
毕竟我拿不出证据嘛,话说古往今来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一贯如此,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这个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从前三界共处,各自称王,历任君主守着自己百十里的土地,那就是古人的眼界。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如果他们要搬迁,要游历,又能走多远呢。
后来神族到灵山请了四大神兽出来捍卫领土,而鬼地则驯服四大凶兽来达到平衡,人的首领被迫开始广贴告示招兵买马,这便是最早的军衔。
将军到了战场上会面对什么,他们起先也不知情,可能是恶煞凶兽,也可能是神鬼两界极普通的战士,若是后者也叫他们忙松几口气,毕竟没有人能活着逃出凶兽的进攻,就算最后死在人的手上,也不那么冤枉罢。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们依旧夜以继日的打着人海战,毕竟这是人祖唯一的优势。
为此做人的纷纷披上了异族的皮,只希望下一个不是我,只希望,我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直到若干年后的某一天。
“我要见轩辕古帝。”有一个少年主动请缨,他试图打破这三界之间莫须有的不公平。
梁皓戎在故事是这样说他的,他说此人惯穿白衣,长的那叫一个俊美,少年打山里来,初涉人间,意气风发,也正是山人的缘故,他站在人海里,总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头发随便的散着,大风一刮像个野人一样,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象牙一样的东西,那却不是象牙,是某种凶兽的颅骨,我想哪有颅骨像象牙的,梁皓戎说那少年雕工了得。
……
少年的右臂让人看着很别扭,但要说出个所以然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他的手上带了一双骷髅指似的玩意儿,或许是为了装逼?或许是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不还是为了装逼嘛!他的腰间系的不是什么普通带子,据说是一根龙筋。
他戴着一个翡翠色的蛇形玉佩。
我问他这人是谁,他说沧海飞尘。
历史上哪有沧海将军这号人物,不会是民间传说,白跑一趟了。
“轩辕古帝常年周游在外,不便相见。”
“这种时候你们难道不该先问问来者何人,为何到此吗?”
“那来者何人?”
“我要见轩辕古帝。”
……
对方突然不说话了,硬闯显然是不可能,不然打一开始,少年就不去费这口舌。
“我从小石山来,师承相师一脉席北门下,我是卿慕燕,此次觐见轩辕大帝,远道而来,还望出来一见。”
小石山据说在今邢台南宫一代,不过开天辟地至今很多名胜古迹都不复存在了,随着历史源远流长,我想这地方,也早就查无此山了罢。
卿慕燕如愿见到了轩辕大帝,后来他金戈铁马奔赴沙场去了,临行以前,轩辕大帝让他隐姓埋名,故而改唤沧海飞尘。
也是从那个时候,千古第一恶徒的名声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沧海大将军在戍地专横跋扈,说一不二,操兵练阵更是惨无人道,他们要每日每夜的陪着这疯子胡闹。
不出所料,他们的第一场大战就以惨败告终,原因不言而喻,每个将士都因体力透支沦为敌人的活靶子。
这样的将军哪能落下什么好,军营里说,他是神鬼两界的间隙,消息很快传回部落,轩辕大帝闻言大怒,削去了沧海飞尘的军衔。自此发配市井,他还可以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卿慕燕。
他们不会想到,卿慕燕并没就此消停,反而愈发猖獗,他在市井烧杀抢掠,最终被人算计,中毒而亡。
不过,沧海飞尘我倒是在杂谈野史里略有耳闻,不是说,他智勇双全,出山入世以来,领兵打仗从无败绩,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场,还输了?
而且帛片上也有评价沧海飞尘,其中无不称赞其骁勇善战,是天养的将相奇才。
算了,不管了,人这辈子不管是因为什么,最终留下名来,都要饱受非议,我见过不少名垂青史的也有一页恶行,我听过很多大奸大恶之徒,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尚留一桩善举,我曾一度觉得他是个好人,纵然他也手沾鲜血,至少…我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走了出来,我开始间歇性的断起片儿了,姚昆仑和梁皓戎还在聊着什么,我早就听不进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勉强睁着眼睛看路。
“小丞,是不是听了沧海飞尘的故事啊?”一个声音猛地传过来,我立时就清醒了,我朝声源看过去“常安,怎么是你?”我脱口而出。
“小兔崽子,叫常爷。”常安道。
姚昆仑说叫了人在前边儿,居然是常安啊,我还以为黄歧呢。
“你怎么知道是说他?”我问道。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传说,这种传说可能是神话故事,也可能是民间杂谈,可能是拥戴守护者的美闻,也可能是沧海飞尘这样为人不耻的歹徒,”常安回答“别信他,沧海飞尘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狂。”
“你……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罢?”我有点儿不明白,试探性的问道。
“是,卿慕燕或许没做过什么好事儿,但你得信他。”常安直言。
操,大晚上发什么神经啊,不知道惊走的觉很难再喊回来吗?人不睡觉就会猝死,爷还年轻。
“哦,我知道了,”我挤出一个无可奈何但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常爷,这么晚了别守了,没人来,晚安。”说完,我就急匆匆的走了,生怕这群人接下来又要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