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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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很久的大学生活当真来临时, 猫沢奈奈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认识几年的恋人这么问她。
她思来想去,最后的回答是:“非常久违的平淡生活。”
距离她下定决心成为一名咒术师学习保护自己的手段,延迟推后考大学的计划已经过去四年,时间久得她都快忘记自己当初的心情。
平淡的生活过去太久, 以至于她差点要忘记普通人的生活是怎么样。
“奈奈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跟着她搬来横滨国立大学附近租房子的太宰治如是问道。
他侧头撑着脸颊, 俊秀的五官带着浅浅的笑容, 鸢眸在夕阳映射进来的光里透出几分柔和的明亮, 优雅又从容的气度举手投足都带着吸引人的魅力。
猫沢奈奈一直都知道恋人的长相非常出色, 搬来大学附近租房子生活这段时间, 他每次出门接她放学都会惹来许多年轻女孩子的注目, 有性格大胆热情些的还会主动跟太宰治搭讪。
不过太宰治面对恋人以外的女性一直都是礼貌有加, 态度隐隐透着几分冷淡, 连笑容都是非常礼貌性的弧度,漫不经心拒绝她们的搭讪。
几次看见太宰治站在大学门口附近等人, 明确回答过自己有女朋友以后, 虽然非常遗憾但她们还是放弃继续搭讪,转而开始好奇他的女朋友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大学的一年级新生, 猫沢奈奈长相秀丽可爱偏向幼气的娃娃脸, 站在一群十**岁的新生堆里一点都看不出年龄差甚至因为乖巧的长相, 一度被其他人以为是不会早恋的乖乖女。
谁知道她下课就跟男朋友一起离开, 远远看着他们相差二十公分的身高差,一个低头迁就耐心倾听恋人的话,一个仰头嘴角轻抿着浅浅柔和的笑意,只是这么看着都让人觉得俩人之间感情相当好。
时间一久,自然身边认识的人都知道猫沢奈奈有一个男朋友跟她一起住在校外, 不会没有眼色拉着她去联谊或是介绍男朋友什么的。
“这样的生活吗?”猫沢奈奈认真思考一下, 抿唇轻笑道:“还不赖, 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是很好的人。”
横滨国立大学设立不少社团,不过猫沢奈奈一个都没有加入,她下课以后还要继续祓除咒灵、观测横滨的术师动向,每个月都要写一份报告传回高专。
驻守横滨的特级任务过去两年,再过一年就是三年驻守任务期满,如无意外之后,他们也会继续驻守在横滨,偶尔出去解决一些高级的咒灵任务。
虽说如今咒灵的问题已经逐渐缓和,咒术师和诅咒师以及别的自由术师接取高专颁布的任务已经可以解决大部分危机,但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普通术师无法解决的任务。
像是特级咒灵或是特级咒物之类的麻烦东西,五条悟他们跑不开的时候,她和太宰治就会出门跑一趟,反正横滨这边还有兰波和织田作之助、立原盯守。
自从搬来横滨以后,不需要再正式接什么任务的织田作之助干脆专心写小说,目前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新晋作家,拿过几个颇受外界瞩目的新人奖。
不仅如此,他几乎每晚都可以在自己家发现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然后一点都不意外留人下来一起吃饭,“太宰治”可以说是织田作之助的忠实书粉,每次都是第一个看他的初稿和草稿的人。
偶尔他会去lupin喝酒,看见坂口安吾也不会感到意外,只是感慨一下他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以他不眠不休的工作勤勉程度要是写小说,他的编辑估计会很感动。
本就对织田作之助心有愧疚怀着重修旧好想法的坂口安吾听过他的话,竟然真的硬从工作时间挤出一点时间写出一篇短篇小说投稿,然后被顺利选中刊登。
“太宰治”见状直接嚷嚷着他们两个丢下他,嘀嘀咕咕跟着写了一篇小说投稿。
或许跟文豪同名的人就是有些文学点加成,他们三个写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写的是什么名作小说,但是喜欢的人似乎不少。
这个世界对文学各方面的创作都有扶持,一些奖金以及出版的稿费让落户横滨以后几乎没怎么再正式接任务的织田作之助可以不用担心生活的花销和进账。
同样对任务兴致不高的人还有立原,他跟弟弟和家人相认以后没有回去老家,而是在横滨定居开始彻底摆烂不接高专的任务,专门以贩卖咒具为生,偶尔高专的学生还会被介绍来找他买咒具。
不领高专工资的立原凭着卖咒具就可以活得相当滋润,除非遇上特殊的任务和请求一般都不会主动接任务,偶尔会去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坐一坐,寻找设计新咒具的灵感,看见与谢野晶子和立原道造同时过来找他时,还会非常淡定从容让他们一起坐下。
织田作之助和立原都在横滨过上各自的生活,兰波没有跟猫沢奈奈他们住在一起,平时工作也像一个正常咒术师,按照一周三天的工作频率接关东地区附近的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不过不同以前在横滨的住所,这次兰波选的是高层公寓。
自从知道被炉以后,兰波基本不再需要柴火燃烧提供热量,每天呆在家里被炉已经可以满足他对温暖的追求。
一年当中除却冬天是专门用来休息,绝对不会出门的季节,其他时间兰波都会正常接取任务,偶尔横滨出现乱象辅助一下猫沢奈奈他们的工作。
呆在港口黑手党深层隔离室长达数年没有离开的魏尔伦也在兰波定居横滨以后,开始试着走出港口大楼深不见光的隔离室。
兰波不排斥跟魏尔伦见面甚至在他主动提出一起外出祓除咒灵的时候,欣然同意有些恢复以前搭档时的状态,只是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之前冬天的季节,猫沢奈奈他们总担心兰波不出门会一直呆在家里冬眠,时不时上门提一些蔬菜瓜果或是可以简单处理的速冻食物,生怕兰波会一个冬天都不进食。
但在上一年冬天,魏尔伦搬进兰波家以后,他们基本不用再操心同伴会因为太过怕冷不愿意出门而一直陷入冬眠状态。
毕竟兰波不愿意冬天出门,魏尔伦却不是怕冷的人。
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各自分散过上自己的生活,猫沢奈奈有些不舍,但更多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们都是死过一次因缘巧合认识的伙伴,现在所有人的生活都走上正轨,不再以她为中心,作为她的附属呆在高专或是并盛活动。
她由衷为自己的伙伴感到高兴。
唯一让猫沢奈奈有些奇怪的是,摆放在书房里的吉他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它就像一把普通的吉他,不会给予身边的人任何反应。
【略显陈旧的吉他】里面寄存着跟太宰治他们一样的灵魂,猫沢奈奈不敢随便更换上面的琴弦,只买了几本吉他琴谱以及保养吉他的方法书,按照上面的说明给没苏醒的同伴进行保养。
吉他的体积不小,不是什么方便随身携带的物品。
猫沢奈奈和太宰治在大学附近租了个公寓居住,吉他也一起带进公寓放在书房靠墙的位置,时不时清理顺带说几句话,看什么可以触发吉他里面的同伴灵魂。
只是目前看来,他们说的话都没有触发吉他的关键词。
经历事情多了,知道唤醒灵魂的事急不来,猫沢奈奈没有着急,而是按部就班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上课下课,不时跟太宰治名为约会,实为观测诅咒师动向的出门。
好在太宰治没有特别在意他们出门不是纯粹的约会。
聪
明的男人知道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见缝插针制造些小浪漫,半点不给感情冷却落幕的机会。
“每天呆在家里等我下课会无聊吗?”猫沢奈奈轻轻抚过太宰治的脸颊,秀气的眉头轻凝担忧看着他。
她知道恋人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
光是上课这段时间的分开都会让他回来抱着她蹭很久。
“在担心我吗?”太宰治垂眸敛目低笑一声,脸微微一侧吻住她的手,细碎暧昧的吻落在指节和掌心的位置,“奈奈要是担心我会无聊就多加点时间看着我。”
不管什么时候,恋人看着他的目光都会让他生出一种隐晦油然的满足感。
他占据着猫沢奈奈所有的视线和心神,光是这么想想都会让太宰治兴奋不已。
纤细的手腕一转躲过他的唇,掌心托着他的下颌,猫沢奈奈的手指擦过他颈间的喉结,轻声问道:“治先生无聊的时候会偷偷变成猫来看我吗?”
她知道太宰治以前很喜欢在高专以黑猫的姿态行动,可爱的毛茸茸猫咪外表骗过不少高专学生,看着黑猫不时在他们面前晃过,他们也没想过防备什么。
躲藏和隐匿行踪能力一流的黑猫太宰想要躲着她,猫沢奈奈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
不过她最近一直觉得身边有一道视线看着她。
非常熟悉,不会让人讨厌的注视隐约给她家里黑猫在身边的错觉。
“奈奈怎么会这么想?”太宰治装乖轻眨两下眼睛,笑道:“我可是有按照奈奈的意思呆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打发时间。”
猫沢奈奈跟他约定过,不可以在学校乱来做一些出格引人注意的事。
他都忍耐着在看见猫沢奈奈的第一时间凑过去感受她的气息和存在,一些呆在咖啡厅看书消磨时间的“证据”都给她看过。
“我有种感觉,”屈起的指节一下一下轻蹭着他的喉结,太宰治难耐低喘一声,脸上依旧带着笑吟吟的好整以暇神情,丝毫没有阻止猫沢奈奈的小动作,“治先生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
即使眼睛没有看见,耳朵没有听见,身边的一切信息都告诉她,太宰治并没有出现在校园,可能只是她太过想念他才升起的错觉。
但猫沢奈奈的直觉告诉她,太宰治在她身边,他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奈奈想把感觉变成现实吗?”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径直抛出饵钩让猫沢奈奈自行选择。
要是她这次选择拒绝,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只要照常行动再谋定合适的时机而动。
优秀的操心师面对恋人也不会松懈,如何维持感情的热度保证自己的安全感和满足自己对恋人的渴望。
太宰治有着相当充足的经验。
“……我就知道治先生进来了,”无可奈何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心情汩汩冒出,她轻叹一口气,妥协道:“治先生以后再变成猫,不用继续躲着我。”
太宰治眨眨鸢眸,温驯压着她的手掌等待下文。
“我把你放进书包一起带进教室。”一只黑漆漆的猫咪放进书包里面也不会被人发现,正好他们上课的教室又很大,学生私下在捣鼓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
她好笑又好气道:“别让治先生每天送走我以后,前后脚变猫跟着我出门去学校,踩一脚灰回来踩家里的地板。”
太宰治惊讶道:“奈奈是因为这个猜到我变成猫出门吗?”
可是他们家的地板是木质地板和榻榻米,他回来的时候一样会换鞋,根本不会把踩脏的猫咪爪垫落在家里留下痕迹。
“治先生以为变人回来就不会被拆穿了?”
他这么明显故意想留破绽给她拆穿,她又不是什么笨蛋,怎么可能对恋人的异常
一无所觉。
猫沢奈奈轻瞪他一眼,道:“玄关的鞋印太脏了,如果治先生真的跟我一起出门,每天只在咖啡厅、学校和公寓三点一线,根本不会把鞋底弄得这么脏。”
他分明是变成猫以后,爪子肉垫在泥土草地一通乱踩,变回人以后留在爪垫上的脏污转移到鞋底,下课接她回家的时候鞋子一踩玄关,直接脏得不能让外人看见。
太宰治以为平时家里是谁在负责主要的打扫工作。
“我以为奈奈会在别的地方发现我,”他轻笑一声似乎觉得很有趣,道:“没想到居然是鞋印暴露了。”
虽然这跟他安排给猫沢奈奈发现他的剧本地点不太一样,但目的好歹是达到了。
太宰治用了两个月时间变猫在猫沢奈奈看不见的地方晃悠,各处都留下一些小马脚只等着让她发现。
然后顺利把自己跟去学校的事转正。
不管以猫咪的外表还是人类的外表,猫沢奈奈松口就代表他的计谋成功。
“治先生果然是故意的,”她轻哼一声,软软抱怨道:“我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不舍得跟治先生分开出现的错觉。”
结果这都是太宰治耍的小心机,这只连心眼子都是黑的黑猫,肚子里满满装的都是黑水。
“奈奈不想我跟去学校,”太宰治伸展手臂把她抱进怀里,依恋蹭着她的侧脸发顶,道:“可是分开的时间太过漫长,我会忍不住一直想念奈奈。”
开始只是偷偷去看一阵再离开。
时间渐长,太宰治不再满足这样躲着猫沢奈奈视线的偷看。
他要恋人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她的注意和心神都落在他身上全心全意看着他的时刻,是太宰治最满足安心的时刻。
“上课的几个小时而已,”她靠着太宰治的肩膀,头微微后仰跟他说话,软声细语的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午休的时间,我不是也会出来吗?”
她又不是一整天都呆在大学校园,没有社团的猫沢奈奈一天就几节课,上完就可以离开根本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我想一直看着奈奈,”他亲了亲她的侧脸,唇瓣落在脸颊的触感消失得很快,脑袋却一直靠着贴过来,“只要看着奈奈,我就会很安心。”
太宰治没有撒谎。
他跟在猫沢奈奈身边上学,除了躲着她的视线呆在视角盲区或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阴影位置,多数时间都是很安静看着猫沢奈奈。
看她专注认真的神情、看她低头压在笔帽上沉思、看她握着笔写下一片工整漂亮的笔记……
太宰治眼里的猫沢奈奈有很多很多,他跟去学校也不是想干什么捣乱的事,只是单纯觉得看着猫沢奈奈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在咖啡厅看书的时间过得很慢、在横滨国立大学外面一圈圈散步等着太阳升上头顶很漫长,所有失去猫沢奈奈的活动在他看来都是漫长而无趣的事。
看书无聊、下棋无聊、画画无聊……
这些都是太宰治成为黑手党首领以前尝试过的事,无法让他提起兴趣、打起精神还不如干看着猫沢奈奈上课困扰的小模样。
起码他觉得看着猫沢奈奈困惑看着讲台上教授讲授的内容,一脸似懂非懂头痛又困扰的样子十分有趣。
“治先生呆在我身边,我也会特别安心。”她声音小小说道。
窝在太宰治怀里的恋人身躯柔软带着几分让他迷恋的温暖,她微微昂着头小声而坚定说着表露真心的言语让他空荡荡的心一点点填补上重量。
以前的太宰治就是一枚破碎的空瓶子,不管装进多少水都会漏出去。
布满瓶身的裂痕和缺少的部件让他看起来与身边完整的瓶子格格不入。
其他人的瓶子都
是完好无损可以正常倒入水,不会顺着裂痕渗透泄露出来。
他们的瓶子容量有限,可也能正常装水倒水。
但太宰治的瓶子不同,他的瓶子从一开始就是破碎布满裂痕,不管往里面装多少水都会顺着缝隙漏出来。要是想一次性加入大量的水直接灌满瓶子,布满裂痕的瓶子或许会被大量的水撑破,裂成一片片再无法拼凑起来的样子。
支离破碎的瓶子从未想过自己有被填满的一天。
如同太宰治不认为自己会遇到值得他留恋的人。
“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觉得治先生好像在看我,我总是想表现得更好一点。”猫沢奈奈顺手拿过桌面的绷带,一圈圈给太宰治的手缠上。
她不是特别外向的人,想要坦然向恋人表明自己的心意必须要找些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说出让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话。
“不过我不是没有好好学习,”她努力给自己辩解一句,说道:“就算没有治先生看着我,我也会好好听课。”
怎么说也是她自己辛苦考上的大学,怎么可能每天浪费时间上课打卡。
太宰治轻吻了吻她的耳,忍俊不禁道:“我知道,奈奈一直都是努力的好孩子。”
为了完成跟中原中也的约定也为了过去夭折在医院的猫沢奈奈,她考上横滨国立大学给过去的自己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的恋人不是什么非常热情开朗的女孩子。
但那颗温柔细腻的心注意到他的破瓶子,表面和内里都布满裂纹似乎用力一碰就会碎。
不能像普通的瓶子一样直接注水,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她开始笨拙地修补,试图把易碎的瓶子修补成完好的模样。
可太宰治的瓶子要是这么容易修好,他也不会一直都保持破瓶子的样子。
他没有阻止猫沢奈奈试图修瓶子的举动,可心底依旧不认为她能填补好自己的瓶子。
太宰治很清楚自己有什么缺点,不管外人说他多么厉害、心思深沉智计过人,可只要他不是完美的人终究会有缺点。
他的缺点很明显,自己一直都知道却没有想过要修补。
而猫沢奈奈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姑娘想修好他的瓶子往里面注水,在当时的太宰治看来是十分可笑的事,他怀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听从她的第二次召唤重现这个让他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世界。
看着她紧紧抱住他一遍遍告诉他,她需要他非常非常需要,那一刻太宰治真切感到迷茫,他不知道猫沢奈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不是这么需要却把自己说得无法离开他一样。
猫沢奈奈是个小骗子。
为了让他留下来什么谎都会说的小坏蛋。
到最后属于太宰治的破瓶子也没有被她修好,布满裂纹将碎未碎的瓶子被锁链一圈圈缠绕起来,装进去的水还是会顺着缝隙流出来。
但这次猫沢奈奈选择用自己的瓶子装住他的瓶子,全部接住瓶身缝隙漏出来的水,让装满水的瓶子温柔保护着裂纹开口的瓶子。
不管太宰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的恋人都选择包容他。
这让他怎么能放手。
从未装满的瓶子第一次感受到满满的重量,被名为水、名为爱的情感圈住笼罩,让他的瓶子压在另一个瓶子底部就算破碎也无法离开“水”的包围。
布满裂纹的破碎瓶子就算要碎也会碎在恋人的瓶子里,牢牢占据着她心底的位置,不允许这里再装进旁人的瓶子或是想要倾倒进来的水。
“我一直都在看着奈奈,”优雅低沉的声音说得很慢很缓透着几分隐藏不去的笑意,“不管奈奈有什么改变,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她有些忐忑问道:“要是我以后变
成治先生不喜欢的人呢?”
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容易生出这样的隐忧。
心思细腻对身边人的情绪敏感的同时,猫沢奈奈偶尔也会多想一些以后的事。
恋人之间的七年之痒或是性格改变而带来的热情消退和矛盾,这些都是情感问答里经常会出现的问题。
书上总说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是有着某种特质,可她根本不知道太宰治是被她身上什么特质吸引。
“我喜欢的是奈奈,”不管猫沢奈奈变成什么样的人,太宰治都不会变心,“只要是奈奈,我就会一直喜欢。”
说喜欢还浅薄一些,说爱又不够纯粹。
太宰治的情感混杂着爱与独占,不管恋人以后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放手的扭曲执着。
“治先生说得太随便了。”
他的恋人还感觉不到他的危险,靠在他怀里嘀嘀咕咕抱怨,绷带几乎要把他两只手给绑起来,“我都不知道治先生喜欢我什么,要是我以后变了没有治先生喜欢的地方……”
她声音一顿,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的是奈奈的灵魂,”太宰治的声音从容冷静,被她用绷带缠绕住双手也不急着解开甚至反客为主把恋人的手给套进来,不让她轻易挣脱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
死后他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猫沢奈奈的灵魂永远在他身边不会离开,这一点光是想想都让他想惬意喟叹出声。
他张口咬住发红的耳朵尖,细细研磨舔吻留下湿润的水痕,惹得敏感的恋人抓紧他的衣袖绷紧身体,她轻哼着问道:“治先生不会害怕吗?”
猫沢奈奈有点想转头看看太宰治的神情。
他是不是好整以暇在欣赏着她的紧张忐忑,自己丝毫不觉得女孩子这点担忧值得放在心上。
“奈奈是我的,”他不会正面回答猫沢奈奈的问题,只一遍遍吻着她,道:“我也是奈奈的。”
彼此属于对方的灵魂,永远不会分离。
牵绊着太宰治留在猫沢奈奈身边的情感不止是爱意,还有更多更多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存在。
“我会一直注视着奈奈,一直呆在奈奈身边。”所以猫沢奈奈不可以离开。
不可以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不可以离开他身边去往别人的怀抱。
温柔的吻如同火苗点燃身体的热度,她失神喘息甚至分不出别的心思去留意恋人的话,只能伸出双手用力抱紧他。
“……说好了,要一直看着我。”极力想要克制的声音还是没忍住,她一口咬在太宰治的肩膀上,用力得几乎一下见血。
成为咒术师的人都会有点疯性在身上,这句话或许没有说错。
即便猫沢奈奈被誉为最不像咒术师的咒术师,过分正常呆在高专反而看起来很不正常。
但她的心底也有着这样类似病态的不安,迫切在意恋人的注视。
太宰治对她的在意以及她在意太宰治的程度都是双向的,他们都希望恋人心底最重要的人是自己,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是恋人最在意且第一时间会看见的人。
恋人的视线与心神注意,一些让人满足的情感。
过去的猫沢奈奈无法强求朋友、兄长的全部注意,整日整日一个人呆在病房无聊看着窗外无法离开,她不会发现自己心底隐秘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现在的猫沢奈奈却可以坦然直言,恋人的注视会让她感到心安。
所有的不安忐忑都会在太宰治的注视下快速瓦解,支撑起她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
“治先生不看着我,我会很寂寞的……”
不仅仅是太宰治需要猫沢奈奈,她也同样需要她的恋人
。
“奈奈,我爱你。”修长的手指扣紧恋人稍小的手,十指相扣紧密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