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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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警视厅公安部的警察,曾在几个月前因为一桩涉及咒术界的案件与猫沢奈奈认识,共同抵御过咒灵【真人】的追击。
在经手了结久岛海一案后,诸伏景光接到上层的命令潜伏进入某个危险且不安定的跨国犯罪组织。
明面上他辞去警察的职业,断开所有与身边亲人朋友的联系,从此销声匿迹不再出现人前。
实际上诸伏景光已经通过警视厅公安部的情报网找到这个犯罪组织的外围成员,通过接近他潜入组织搜集证据与情报。
抛却姓名更名改姓的诸伏景光没想过自己还有遇见熟人的一天。
当接头人让他跟踪收集猫沢奈奈情报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且煎熬。
他知道组织想要猫沢奈奈的情报,肯定不是为了做什么好人好事,但目标是潜入黑衣组织成为其中获得代号的干部核心成员,诸伏景光又不可能拒绝这个任务。
公安部刻意安排他的身份,抹除他过去几年存在活动的痕迹就是为了让他成功潜入组织接近黑衣组织的首领,从中套取重要的信息和情报。
要是连获得代号这一步都无法完成,后面的任务更是想都不用想。
化名上田中景的诸伏景光连同接头人一起安排过来的任务搭档,偷偷跟踪猫沢奈奈和她身旁陌生的黑发男人。
关于猫沢奈奈的部分资料,接头人早在他们负责跟踪任务的时候就交给他们。
身高、体重、血型以及家庭住址,以前在杯户高中的学习成绩和擅长科目,升学考试的分数以及后来去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信息都详细记录在几页纸上。
截止猫沢奈奈进入咒术高专,组织拥有的资料都是齐全完善,连她身边的朋友邻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实在很难让人往什么好的方面去想。
就他所知,咒术高专表面是一所宗教学校,实际是咒术界为了培养咒术师苗子所建立起来的学校。
饶是黑衣组织的力量再怎么手眼通天,他们的情报网也无法伸进咒术高专里面,调查猫沢奈奈的生活起居。
不知道猫沢奈奈是否察觉到组织的视线,她在升学考试结束没多久就举家搬进咒术高专,屋子里的危险动物一个都没有剩下。
只余下一个黑发紫眸看着二十多岁的男人帮她在并盛町看家。
诸伏景光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见情报组的人都无法收集来对方的情报资料就知道留守在并盛町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一连失去猫沢奈奈行踪好几个月,在得知她可能会离开东京都前往大阪府,诸伏景光就接到黑衣组织的跟踪任务。
事关拿到代号靠近组织核心,找出跨国犯罪组织的头目,诸伏景光不仅不能随随便便敷衍了事,还要好好专心完成任务。
把自己完全融合上田中景的角色。
只是他没想到,不过半年没见猫沢奈奈,她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腼腆内向的性格变得冷漠无情,面对真心关心她的人会出口说出伤人刺耳的话。
这样的猫沢奈奈与他印象中,怕生内向却不乏善良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
诸伏景光忍不住喃喃:“奈奈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疾手快拍下几张照片,重新缩回头的组织成员河村好奇问道:“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他好像听见这次任务的搭档嘀咕了一句什么。
不过由于炒面店环境吵杂,上田中这家伙又刻意压低声音,导致他没听见他说的话。
“没什么,”诸伏景光回过神,转移话题道:“我只是在想猫沢奈奈身边的男人是谁,老大好像没有把他的资料给我们。”
此前从来没有在猫沢奈奈身边出现过的人,连组织的情报组都没有察觉到猫沢奈奈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能是什么人,”河村低头看着偷拍的照片,眼见底片快要没有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新的换上,“不是咒术师就是什么小白脸。”
他们这样的人是接触不到什么咒术师,只知道组织的高层会与诅咒师联络,接着他们的力量方便组织内部行事。
反正诅咒师求财,组织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一边给钱一边出力,组织跟诅咒师的关系自然不差。
“可是咒术师之间,身份不是平等的吗?”
诸伏景光皱着眉,不再遮掩目光深深凝望着猫沢奈奈那桌的情况。
虽然距离间隔有些远,不能听得太清楚他们那边的对话。
但零星的话语声音传来,昭示着猫沢奈奈与她身边的男人关系并不简单。
至少如果是普通的咒术师朋友,猫沢奈奈不应该表现出那种态度。
也有可能是在他们分别的半年时间里,她身上发生过什么足以改变态度和性格的大事。
“谁知道他们什么情况,”河村半点都不关心,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偷拍,说道:“拥有那种力量的怪物,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他不关心这些,只在乎顺利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组织让他监视跟踪猫沢奈奈,多收集关于她的信息情报,他只要照做就好,不需要思考组织的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
诸伏景光知道组织的外围成员多数都不关心组织发下的任务具体有什么目的,他们只把自己当做完成任务的工具,安分不去多过问一句话。
他转而用另一种方式引起河村的注意,说道:“他们刚才好像提到了式神,这是要记录下来汇报给组织的情报吧?”
“原来如此,还是上田中你的反应快!”他都差点忘记组织不仅仅是要猫沢奈奈近来的照片和情报,还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咒术界的事。
诸伏景光心底暗暗叹气,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
就算组织之前提供的资料就有【猫沢奈奈饲养的动物疑似式神】的结论,但这么提醒村内注意他们的对话,还是有种对不起猫沢奈奈的感觉。
“上田中,他们快走了。”
河村匆匆潦草记录下几个关键词,放下饭钱就追着猫沢奈奈他们跑出来。
担心河村会乱来,诸伏景光连忙跟着一起追出去。
要是跟丢猫沢奈奈,到时候倒霉的人就是他们了。
……
“太宰先生,他们有追上来吗?”
照着太宰治剧本表演过一通的猫沢奈奈,尴尬羞耻的情绪在离开炒面店时消散许多。
她努力让自己忘记丢人的一刻,假装从来没有扮演过什么中二又过分的坏主人角色。
太宰治出了店门还在维持着小可怜的人设,落后猫沢奈奈几步,一副想追又不敢追上去的样子。
“当然是追上来了,”脑海里的声音却兴致盎然甚至染上几分笑意,“他们还要跟踪我们,自然不会这么简单放弃。”
或者说看见他们吵架闹别扭,身后的跟踪者可能会更加急切想要靠近,试图获得更多的情报。
毕竟陷入争吵的人,本身就很难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猫沢奈奈看似走的坚定从容,实则完全不知道现在要往什么方向走。
原本调查好关于大阪各处的美食小吃,这种情况下不能随便进去品尝美味。
担忧记挂着跟踪他们的人,猫沢奈奈连好好玩、好好吃的兴致都打消大半,要不是太宰治还想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她就要转头想办法捉住他们了。
太宰治的声音不温不火,“奈奈想去什么地方?你可以不用管他们,直接去自己想去的店。”
就算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也不影响他们在大阪逛吃逛喝。
猫沢奈奈完全可以先吃饱喝足吊着身后的人,最后再料理他们。
“太宰先生说的简单,”她暗暗叹气,道:“我都知道后面有人跟着,怎么可能继续安心吃东西。”
而且她身上还背负着太宰治安排的剧本,没有把人抓出来之前,她都要扮演着这个让人别扭头痛的角色。
她假装不经意扭头看一眼,想要让太宰治不用这么拘谨跟在身后,她不是电视里的贵族需要什么仆人保镖跟在后面走。
转念又想起太宰治的“游戏”,她现在要是把人叫上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他的兴致。
“那我们就直接把他们引去偏僻的地方,”刻意放缓放慢一字一顿说道:“干脆解决掉吧。”
猫沢奈奈打了个寒战,莫名开始同情后面的跟踪者。
引起太宰治的兴趣是他们的不幸,但要是让太宰治失去兴趣,他们会更加不幸。
“咳、我们先把人抓住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吧。”
她默默加快脚步,跟着系统地图引着身后的跟踪者走向偏僻无人的地方。
附近没有一般民众,打起来也不需要担心会伤及别人。
太宰治压住她的肩膀,低声笑道:“准备好了吗?”
猫沢奈奈表情一僵,艰难缓慢点头。
比起同情身后的跟踪者,她更应该同情一下自己。
上了太宰先生的船,再想拒绝下来就困难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把推着太宰治压在身后破败的危墙上,冷漠道:“你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式神,难道还想来干预我的事吗?”
身高一米六一的猫沢奈奈为了压住太宰治,本想踮着脚努力与他平视放狠话。
可是看着俊秀脸庞上充盈着笑意的鸢眸,她又忍不住觉得脸颊发烫,羞耻与无措的心情汹涌上来让她不知道手脚该往什么地方放。
“我没有这么想过,”他的声音语气都在示弱,暗藏着担忧与关怀,隐隐透着种急切想要向她解释清楚的感觉,“我只是担心你,奈奈。”
太宰治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领带,低头俯在她耳边,以气音笑道:“要用力抓着这里才行。”
努力踮起脚尖才抬高些许视线,想要与太宰治平视还差着七八公分,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被太宰治压在胸前的手被迫拽住他的领带,猛拉着人低头靠过来。
猫沢奈奈慌了一下,张口想要解释:“我……”
“嘘!”太宰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微笑着道:“奈奈只要继续下去就好。”
不需要向他道歉。
只要继续把这场戏、这场表演接下去就好。
她愣了愣,凝着眉小幅度点头,声音抬高几分:“我需要一个式神关心吗?式神只需要做好式神的工作,其他的事都不是你该管的。”
“你要是做不好,下次我会直接换别人跟过来。”
五指收拢拽住高档丝滑的领带,猫沢奈奈不再试着踮脚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威猛一些,而是选择把太宰治的视线拽下来拉低与她平视。
一贯温润柔和的无害红眸敛起情绪,显出几分冰冷无情。
太宰治静静看着猫沢奈奈的神色,突然轻笑了一声。
她疑惑不解看着他,按照剧本这时候应该是太宰先生说话。
久久没有按照剧本说出自己台词的太宰治,安静凝望着她,嘴角克制不住勾起笑意。
猫沢奈奈紧张地左右看看,确定身后的人没有跟得太紧,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用太过投入表情,只要说话的声音和语气有几分意思就行。
“太宰先生?”
她又踮起脚,主动靠近太宰治耳边,小声说道:“轮到你了。”
不会是忘记台词了吧?太宰先生自己准备的剧本,居然也会忘记台词。
“换成别人?”太宰治伪装到眉眼神色间的表情一转,委曲求全的小可怜瞬间变成深不可测的大人物,“那可不行……”
还不等猫沢奈奈疑惑为什么台词变了,他直接一抬手把她反过来压在墙上,低声道:“奈奈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她愣愣抬眸看着太宰治近在咫尺的脸庞,低头靠近过来的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拽着领带的手指无措松了松,只差一点就会让领带滑出手心。
太宰治神色不动,语气带着几分偏执又极其自然,道:“我才是奈奈最值得依赖的式神。”
紧张无措的心情舒缓些许,猫沢奈奈松了口气,声音还有些发虚道:“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果然临时改台词也是太宰先生的剧本。
要是平时的太宰先生绝对不会自称是式神,他们都知道太宰治是系统带过来的道具灵魂,并不是咒术界的特殊动物式神。
不过太宰先生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给自己改台词,她真的差点要慌了手脚。
“太宰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强撑着语气,努力配合太宰治一时兴起更改的剧本,心里止不住发虚。
这样临时更改的剧本,真的不会出现什么漏洞吗?
“我当然知道了。”他低低笑了声,在猫沢奈奈莫名其妙的表情中拉着她的手解开脸上的绷带。
雪白的绷带散落下来,他拿起这些绷带轻柔又娴熟给猫沢奈奈缠绕上一边眼睛的位置。
他说:“我在独占我的主人。”
她茫然眨着眼,再接不上太宰治的话。
缠带缠绕在脸上带着轻微的压迫感,宽阔的视线减少一角,纵使不是完全无法视物,但习以为常的存在骤然少去部分,难免会让人心生不适。
她蹭着靠近太宰治,在他刻意配合着低下来的头颅边,紧张兮兮问道:“我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说?”
能想到一句以下犯上,已经是猫沢奈奈的极限。
混乱的大脑想不出什么用来骂人的话。
拽着领带的手指悄悄松开,她摸了摸脸颊上的绷带,十分不解太宰治的本体怎么给她缠上了。
她又不是没有绷带就觉得自己是在裸奔的太宰治。
乍然挡住她一边眼睛的举动只会让她迷茫且不适应,感觉视线都变得狭窄许多。
不过……
“太宰先生没有色差,”她忍不住小声泛着嘀咕,“我还以为太宰先生整天缠着绷带,皮肤会出现颜色分层。”
虽说太宰治多数时间都是以黑猫的形态出现,小动物也没有什么需要防晒的理由,但他们是有皮毛和鳞片保护自己的皮肤,不像人的身体需要依靠衣服遮挡厉害的紫外线。
“奈奈一直以为我缠绷带是为了遮肤色吗?”
太宰治学着她以气音说话,“奈奈有什么问题,其实可以直接过来问我,不需要揣在心里偷偷乱想。”
他是整天缠着绷带,但精通缠绷带保护自己的人,自然不会让皮肤出现什么特殊的颜色分层。
不然他每天更换绷带,岂不是一直要对准肤色格外白的地方去缠。
猫沢奈奈连连点头,看着太宰治被自己抓得皱皱巴巴的领带,顿时一阵心虚试图快速把领带上的褶皱给重新抻平。
太宰先生的领带看起来好贵,被她抓成这样皱皱巴巴的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烫平回来。
“不过奈奈也真是无情,”他幽幽叹了口气,压着猫沢奈奈的肩膀,说道:“明明在医院里就看光我的身体,现在却又说出这样冷漠伤人的话。”
她睁大眼睛,震惊道:“我看光了太宰先生的身体?”
什么时候的事,她自己都不记得。
“是啊,”太宰治哀怨着点头,说道:“某个负心人亲手脱了我的衣服,看光我的身体,现如今又要说出这样的话。”
“嘤嘤嘤、实在太让人伤心了。”
猫沢奈奈都不知道自己是震惊太宰治的剧本更新太快,自己的cpu跟不上他的速度,还是要反思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不知道的时候看光了他的身体。
“……我脱了太宰先生的衣服吗?”她不会真干了这种事吧?
“奈奈干了想不认吗?”
她还惦记着不知道藏身在什么地方的跟踪者,压低声音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些事。”
太宰治说她在医院扒光他的衣服、看光他的身体,可她就算是精神错乱、人格分裂也不可能在医院做出这样的事吧?
所以着到底是太宰先生的新剧本还是认真的话。
猫沢奈奈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太宰治的剧本。
要说她在医院真的脱过太宰治什么东西,也只有他手上的绷带……
她一脸错愕道:“太宰先生说的看光,指的是我看见你的手臂吗?”
“难道看光手臂就不算看光吗?”太宰治幽幽叹气,说道:“真是负心人,明明什么都看过了。”
心情大起大落,解开误会明白自己没干出什么女流氓之类的事,猫沢奈奈顿时哭笑不得,道:“太宰先生……看光手臂跟看光身体,可是相差甚远的意思……”
他突然这么冒出一句,她在医院脱光他的衣服、看光他的身体,要是让别人听见误会了怎么办。
旁的人可不会知道猫沢奈奈只是在医院解开太宰治手臂上的绷带,还以为他们在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干什么不该干的事。
“绷带就是我的本体,少了绷带的太宰治连出门都不敢,”他俊秀又透着几分苍白的脸庞上,鸢眸染着笑意与高兴,故意说道:“奈奈脱了我的绷带,跟脱了我的衣服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脱了我的衣服还要严重。”
绷带是太宰治的本体,没有绷带的太宰治就如失去所有蔽体的衣物在阳光下裸奔,而猫沢奈奈解下他的绷带,不就等同于是脱了他的衣服、看了他的身体。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反驳。
“……对不起?”被太宰治的逻辑绕晕过去,猫沢奈奈迟疑开口:“我下次不会再擅自解开太宰先生的绷带了。”
鸢眸温温柔柔望着她,太宰治轻声问道:“奈奈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呃、”她的声音噎住一下,小心试探着道:“对不起太宰先生,我可以提前道歉吗?”
他诧异着轻哼一声:“嗯?”
“就是……太宰先生的伤口还没好,”猫沢奈奈捂着良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道:“我可能还要脱衣服、啊不是,是解开绷带给太宰先生上药换绷带。”
差一点嘴一瓢,跟着太宰治把解开绷带说成是脱衣服。
要知道脱衣服可比解绷带严重多了。
她又不是什么女流氓,每隔一段时间就脱一下太宰治的衣服。
这种话要是让旁人听见,肯定要遭人误会想歪。
猫沢奈奈可以扮演太宰治剧本上的霸道无情坏主人,但是要她再过分一点成为旁人眼中的女流氓,喜欢占手下式神便宜的人,她实在是不愿意担这个名声。
“噗、奈奈明知道要干坏事,认真道歉还是要做吗?”
太宰治差点笑趴在她身上,压着猫沢奈奈的脑袋如同压着一颗没长大的小树苗。
饱受摧残的小树苗心累抹了一把脸,说道:“不要说得这么惹人误会,换药换绷带是很正常的事。”
她只是不放心太宰治,想自己上心一点盯着怎么就变成是要干坏事还提前打招呼的女流氓。
“下次我受伤也可以让太宰先生给我换绷带,”猫沢奈奈试图通过太宰治的绷带本体论说服他,道:“这样我们就算是互相扯平了。”
一人给对方解一次绷带,要是有什么冒犯也可以在互解绷带以示友好的世界中达成和解。
“互相扯平?”
太宰治啧啧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能互相扯平的事。”
猫沢奈奈万般无奈,问道:“那太宰先生想怎么办?”
她算是知道了。
太宰先生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什么要以最精湛的演技骗过跟踪者,让他们带着虚假的情报回去,他分明就是想玩这样的角色扮演游戏。
跟踪他们的人没抓到,她还要被太宰先生戏弄一番。
生活不易,奈奈叹气。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选择以身相许,”太宰治勾着嘴角,轻笑道:“奈奈看光了我的身体,不会要做什么负心人,不愿意对我负责吧?”
猫沢奈奈看着他问道:“只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太宰治要继续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或是想出别的新招给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太宰治罕见被她的话问住,鸢眸微微睁大看着她。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猫沢奈奈伸手抱住太宰治,轻柔拍了拍他的背后,认真说道:“太宰先生根本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不是本来就是我的人吗?”
他是因为回应她的祈愿召唤来到这个世界。
道具灵魂与宿主之间的羁绊,本来就不是可以轻易分离切割。
“……”
太宰治陷入猫沢奈奈温暖透着生命力的怀抱,手臂和身体都不算特别强壮,努力张开双臂抱着他拍抚后背。
温柔的力度一下下落在后背,带着些许亲昵与安抚的味道。
他沉默良久,缓缓抬起手回抱住猫沢奈奈。
落在怀里的少女健康而富有生命力,与他透支压榨过几年的身体一比,猫沢奈奈简直像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这朵百合轻轻落入他的手心,不顾及自己的脆弱外表,努力试图蹦跶起来安慰他。
“是时候把藏头露尾的跟踪者抓出来了。”
他不习惯表达自己的真情,短暂感受过猫沢奈奈的温暖后,主动松手后退一步。
脸上还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鸢眸一转落在跟踪者们藏身的位置,施施然道:“不受欢迎的客人,需要我把你们请出来吗?”
虽然他们后来几乎都是压着声音小声说话,应该没被他们听清多少,但太宰治没什么让外人看自己热闹的意思。
快速把人审了,好知道他们是哪一边派来的人。
躲在树丛后面的村内没敢出声,他紧紧抓着手里的相机,不知为何感觉心脏随着太宰治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点点提拉吊起紧紧拉拽着。
那双鸢色的眼眸深邃又可怖,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坠落满是恶鬼的地狱。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起来,汗水流淌过脸颊皮肤,打湿后背的衣服。
诸伏景光本想不动声色拉着他偷跑离开,不想他用力拽了两下,这人都像是雕塑一般给不出半点反应。
“不愿意出来吗?”太宰治轻笑一声,道:“你们不出来,只能我辛苦一点过去了。”
诸伏景光又拽了他几下,低声道:“你怎么了?继续呆在这里,肯定会跟他正面对上的。”
不管太宰治是咒术师还是式神,想要对付他们都十分简单。
河村要是再不逃跑,人真的要过来抓他们一个现行。
“……”河村的脚如同在地面生根发芽,怎么都挪动不开一步。
他只是看了太宰治一眼,望见那双鸢色的眸子里面深邃沉寂,不仅无法让人看透,多看几眼甚至会有种陷入其中的恐怖感觉。
河村的内心拼命呐喊催促着自己快跑,可是身体僵直在原地连挪动一下都显得困难。
诸伏景光见实在无法把人叫醒,干脆拽着他开始往回跑。
他不能直接在这里扔下河村,获得代号以前每一个任务都关乎着组织往后对他的评价,要是他直接把人扔在这里独自逃跑。
没有相机,仅有一些手抄写的情报记录,他也无法取信组织的人。
河村跌跌撞撞被他拽着跑起来,听着身后不急不缓犹如死亡鼓点逼近的脚步声,颤抖着问道:“上田中,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诸伏景光一路拉拔着他逃跑,刚才跟踪猫沢奈奈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原本这附近弯弯绕绕的路这么多。
多得他都记不清刚才走进来的路是哪一条。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河村情绪激动得厉害,他越是害怕被抓住,越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情况。
诸伏景光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是式神就是咒术师。
这个结论,他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不对不对、”河村紧张得说话都混乱,“你不知道、你没有感觉到那个男人有多恐怖。”
诸伏景光十分不解,但还是优先安抚他的情绪:“不管他有多恐怖,我们不是都跑出来了……”
没出口的话,尽数噎在喉头。
他惊诧不已看着堵在他们前面的太宰治,从容镇定站在他们原本要经过的路口。
诸伏景光快速瞥过河村一眼,脚步挪动着后退两步。
“不要跑了,”猫沢奈奈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你们已经被抓住了。”
他回过头一看,半年前还十分青涩腼腆的小姑娘,眉尖轻蹙抿着唇,双手握着手枪枪口对准他们所在的位置。
诸伏景光快速权衡一番,松手放开河村任由他跌坐在地上,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前路后路都被人堵住,想要逃跑都没有其他的路。
好在墨镜和口罩风衣还在起着遮挡作用,没让猫沢奈奈认出他是谁。
要是她在这里叫破他的身份,被河村听见上报给组织,诸伏景光的潜伏任务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猫沢奈奈没有放下警惕,一步步举着枪靠近过去:“你们是哪里派来的人?”
咒术界的高层吗?还是盘星教找来的人?
亦或者说是可能性最低的其他组织势力派来想要打探他们的人。
“我们是私家侦探,因为接到了某个人的委托才会跟踪你做素行调查。”诸伏景光自然不可能说出组织和身份的事,私家侦探这样的职业正好可以用在快要暴露的时候掩饰一二。
他举着手,道:“我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可以先把枪放下吗?”
猫沢奈奈缓缓摇头,道:“我没办法相信你。”
一个藏头露尾连墨镜和口罩都没有摘下来的人,她实在无法轻易相信对方。
万一来的人不是什么非术师,而是咒术界高层的人,她这边放下武器,难保对方不会立刻出手攻击他们。
织田作犬的【一把旧式枪】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会把枪叼给猫沢奈奈让她带在身边用着保护安全。
除了这把枪,猫沢奈奈手上的其他咒具都不能随便输入自己的咒力,只怕着会让特殊的咒力覆盖掉咒具本身的属性能力。
“你们先把墨镜和口罩摘掉,”猫沢奈奈看一眼河村,瘫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脸上遮挡住面容的墨镜歪斜,口袋下拉到下巴的位置,勉强可以说是能看清脸。
“请如实交代,派你们来的人是谁?”
诸伏景光缓慢摇头,说道:“侦探有为委托人保守秘密的义务。”
他不可能告诉猫沢奈奈关于黑衣组织的存在,只能含糊着用委托人带过话。
“侦探要为委托人保守秘密,这位小哥真是有职业操守,”太宰治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不怕我们会杀了你吗?”
硬着嘴什么都不说,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诸伏景光头皮一紧,望着太宰治深邃沉寂的鸢眸,莫名开始明白河村开始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
不像一般的咒术师,就算偶尔有脾气不好的人也不会随便对非术师出手。
太宰治的话,有种说得出做得到的感觉。
“当然怕,”遇见太宰治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诸伏景光也只能改变自己的计划,放弃继续隐瞒身份转而摘下墨镜和口罩,声音清亮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不怕死的圣人,只是为了工作出来谋生的侦探而已。”
猫沢奈奈举起枪的手不由垂落些许枪口,错愕又吃惊道:“你是诸……”
“上田中景,”他抢先一步说道:“这是我现在用的名字。”
谜团一个个开始接踵而来。
即便抓住身后的跟踪者也不能解开猫沢奈奈的疑惑,反而让她陷入更深的不解与困惑。
为什么半年前还是公安警察的诸伏景光会出现在这里?
以一个陌生的名字以及陌生的身份,接受未知的人委托来对她进行素行调查。
诸伏景光又看了河村一眼,谨慎说道:“以前的假名已经没有在用,你叫我上田中就好。”
名字里只余下一个景字。
诸伏景光现在的身份是假的、经历是假的,连同名字和所谓的职业都是假的。
这些所有都是公安部为了让他更好潜伏进入黑衣组织而安排的“真实身份”。
猫沢奈奈看着诸伏景光微微紧绷的身体,慢慢放下手里的枪,道:“太宰先生,我想跟上田中先生单独谈一下,可以吗?”
诸伏景光的话里有不少矛盾之处。
她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但既然诸伏景光不想她在这里喊出那个名字,她也会尊重对方的意愿。
“当然可以,”太宰治笑眯眯弯下腰,伸手压住河村的肩膀,道:“那这个就给我处理了。”
黑发如同海藻微微卷曲,衬着俊秀的面容看起来十分面善可亲,但在河村眼里这个人就是来取自己性命的恶鬼。
他大叫一声,想拉住诸伏景光的衣服:“救、救我!我不能跟那个恶鬼单独呆在一起,他肯定会杀死我的!”
“你觉得我现在是能救你的样子吗?”诸伏景光扯下河村的手,主动走到猫沢奈奈面前,低声道:“……走吧。”
他不想让组织的人知道他与猫沢奈奈相识且关系尚可。
猫沢奈奈点点头,步子抬起准备离开又落下来,回头不放心叮嘱道:“太宰先生,不要做太过分的事。”
她实在有些担心太宰治这个前黑手党首领,会在问完话以后一枪把面前的男人给崩了。
“奈奈放心,”太宰治勾着嘴角,道:“我心里有分寸。”
身处咒术师的阵营,自然不能轻易对没有伤害他们意图的人下死手。
但想要审讯身份不明的人,又不是只有死亡威胁这一种手段。
他手里的“好办法”可是多得几天几夜都用不完。
猫沢奈奈凝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太宰治已经给出他的保证,她要是继续磨磨蹭蹭,倒像是不信任他一般。
“上田中先生,我们去那边说吧。”那个位置不远不近,恰好他们两边都可以互相看见对方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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