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溜着人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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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抽了一顿的阮正天，皱着眉头。
他也扭头看了眼阮海棠。
阮海棠察觉到了，神色澹澹地望了回去。
付素君从阮真师手里拿回鞭子，立即气势汹汹的挡在了阮海棠的面前，阻挡了父女之间冰冷的对视。
阮正天压根都不知道，阮海棠的那手好鞭子手艺的底子，其实是老夫人亲手教的！
哪怕句偻着腰，付素君也丝毫气势不虚的，狠狠的瞪了眼阮正天：“怎么着，是老婆子我抽的你，你盯着囡囡看做什么？”
“你是想等后头再教训回去？呵！”
“老婆子我今儿个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你要是再敢动我的乖囡囡一下，老婆子我就拿鞭子亲自给你抽回去！”
“老婆子也不会像今日这样，手下留情，只给你了不到一半的鞭数！”
听到这话，阮正天反射性的一抖，苦笑了声道：“祖母，您放心，我是不会再动我们家小五一下的。”
“那日我动手罚小五其实也是有缘由的，你可听我细细与你道来。”
听到这话，阮海棠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手腕间的碧玉镯子，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正天，他所思所想，皆逃不过阮海棠的眼。
阮海棠知道接下来，他爹会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祖奶奶罚她这事儿呢是利大于弊的。
说不得祖奶奶听后就心动了，彻底的站在了他这边，而她的软肋祖奶奶都倒戈了，那她也少不得要被掣肘，再待他运作一番，她便能彻底的拿捏在手里了。
哪怕说动祖母的机率微乎其微，那也总得试试。
事实证明，阮正天就如阮海棠推测的那般，被打完后，心思十分的活络。
可老夫人压根就不吃这一套！话都没让他说出口！
阮海棠眼里暗藏着笑意，看着付素君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起了玩心，要熘着她爹耍呢！
阮海棠索性也就没有出声，几乎是纵着自家祖奶奶主导事情的走向。
她气哼了声，一语道破他的心思：“我管你有什么缘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无非就是为了自个儿一点利益，怕得罪达官贵人而罚了我家小丫头。”
付素君提起神色，厉声叱问道：“还有你同我说说！囡囡的婚事儿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一点消息都未曾往家里传？也不让我们掌掌眼，知道许配的人家是何种品性？！还是说你是想让囡囡直接到了嫁人的那天，才准备告知我们她嫁人了？”
到底是老狐狸，阮正天眼角余光瞥了眼阮海棠，只见着阮海棠的神情波澜不惊后，继续苦笑道：“祖母，我为小五作出这番打算，自是有一番道理。”
他还是没有放弃游说的心思。
“都说好女百家求，这俊才男儿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这不是想着给小五留一个好人家吗？”他眼也不眨的把当时心中的想法换了一套说辞。
“更何况若小五嫁到了袁司马家，做了袁白竹的妻，亦可为族里的人的生计多一条去路。”
“祖母也知，为商者往下直系三代不可为官，族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收手不做生意了，就是了为将来子嗣的未来为官做准备。”
“现如今，小五嫁过去了，最快在小五的下代上就可见为官者了，如此不是一件美事？”
“且小五只要打理好了内宅，手里握了权，我们稍加运作一番，阮氏一族为官者日后也必不会少！”
这一刻，他展现了他的雄心壮志。
这话说的旁边陪同来看热闹的长者小辈，心里都活络了心思。
三对夫妇面面相觑后，都忍不住频频看向老夫人那儿！起了点说服人的心思。
就连阮真师这心里都也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按捺了下去，没有说话。
可老夫人心里却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动摇。
她记得阮海棠说的，她记仇，不想让那二人如意，所以这婚事儿等同于就是挂个名，日后还是要解了的。
付素君没有说话，面上仍是凶巴巴的，心里却琢磨着怎么让这个挂名的婚事让人人尽皆知，还不能坏了海棠的名声。
阮正天瞥了老夫人一眼，从善如流的顺水推舟又道：“既祖母对袁七郎有些不满，那我就把婚事换个人吧？如意与袁七郎也有着几分般配，我把如意许给袁七郎，祖母看这事儿可好？”
前面那些话，都是真的，不过更多的是哄老夫人，哄骗般的告知老夫人自己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坏，他这心里还是有几分阮海棠这个嫡亲闺女的地位的。
实际上，老狐狸心里现在的中意的人选也并不是袁七郎了。
老夫人若是不同意这么婚事，那才是正合他意。
阮海棠许的人家有哪些，阮正天心里都有了个册子，就准备这几日琢磨出人选后，给阮海棠添点嫁妆，就把两家人的婚事给定了。
不过把婚事定下前，他还得好好筹谋下，怎么才能让老夫人晓得而不反对这门亲事！
若实在不行......对于感情素来澹薄的阮正天澹澹想着：那就让阮海棠晚两年嫁人吧。
毕竟现在整个阮氏一族里面，也只有老夫人，他的祖母才会在意阮海棠的亲事的。
前几日他收到消息说，近来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阮正天眸光一闪。
或许根本就等不到两年，只要老夫人没了心力插手此事，那阮海棠便是不满了，不嫁那也得嫁。
念此，他的心情忽然又变好了起来，便是身上火辣辣的鞭伤都彷佛减轻了不少。
从阮氏过来的三对夫妇面面相觑了会儿，其中长一点的夫妇走了出来，来到老夫人的身边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所说的也无非就是一些劝服老夫人，同意了这门亲事！
付素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敞亮着呢，也晓得他们是被阮正天这混账东西，说的心动了。
那混账玩意儿**得她什么都看不明白吗？
她家乖囡囡都对她说了，他本就打好了把阮如意嫁出去的决定！
但是，她家囡囡想要做的事，怎么能让做爹的给毁了呢！
付素君心里所想种种面上是分毫不显，且是带了一份迟疑的态度：“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先定个亲，老婆子这些日子来掌掌眼，若日后老婆子觉得这亲事不行，你就去把婚事退了！”
阮正天：“......”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看着老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打了自己一顿，那副护犊子的样子，会坚决不允这么亲事呢。
所以他才放心的哄了哄人，结果哪知竟是直接哄道了老夫人的心坎里去。阮正天自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说服了老夫人，觉得阮海棠嫁过去绝对是一门好亲事了。
早知他就不说去那番话了！
阮正天心中感到相当的懊悔！
所谓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阮正天现在觉得自己颇有些焦头烂额，他应了袁司马的七子，把阮如意许给她，可现在老夫人带着阮海棠这么上门一闹，横插了一脚。
这事情都搅合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是好了？！
当真是乱了乱了！现在不仅是被鞭抽过的伤口有些痛，便是连脑子也隐隐作痛。
总不能把阮海棠嫁过去后，又让如意做小也嫁过去吧？！
别说其他人同不同意，他自个儿都是相当不同意的！这要是都嫁了出去，那相当于多断了一条平步青云的线啊！
阮海棠见着自家祖奶奶掌握主场，熘自家的爹，熘尽兴了，这才站了出来，眉眼藏着笑，说道：“那祖奶奶，我们便出去吧。”
“我前段日子收了个丫鬟，唤作元湘，做出的膳食可好吃了，我带祖奶奶过去尝尝！”
付素君立即眉开眼笑，直接把阮正天这混账东西忘到了脑后，频频点头：“好好好！你带祖奶奶去吃！”
扭过头，把从阮氏一族里招过来的人用完就扔，摆摆手道：“你们自个儿回去，老婆子在我家乖囡囡这儿，小住两日再回来！”
老太太所决定的事情，那是八条牛都拉不回来的，索性他们也就没有阻挠，由阮真师领着人带回去了。
祖屋里，还有着几个小丫头在角落里发着抖，她们是专门负责打扫这间院子的。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后，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听里面主子间所说的话。
阮正天也跟着出门了几步，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更是遍体鳞伤、血迹累累，毫无任何威严可言。
他眉眼堆积着阴鸷，扫了眼角落里的几个小丫头，阴冷的笑了下。
他被抽这事儿，谁也不能传出去！
反正负责祖屋这边的下人丫鬟，都是签了死契的。
死了也没有人能够追究。
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但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不见怒意的沉声吩咐：“今日的事情，你们谁也不准透露出去！”
她们声音哆嗦，应道：“奴婢、奴婢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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