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地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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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祁瑜德瞬间脸红, 他非常庆幸现在是晚上，应该不太能看出来。
“抱歉，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
游乐园在川沙, 但他在金山那边短居，虽然都在魔都, 但距离确实不算近。接到约翰秘书的电话后, 祁瑜德只来得及匆匆换上衣服出发。
这件被他随手抓起的t恤是刚从网上买的, 他也没想到品牌的码数不太准，造成他胸前，嗯, 有点紧绷……
等意识到不太对劲时，他已经坐上了赶向游乐园的汽车。小一码就小一码吧，也不影响活动，祁瑜德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苏诗怡她、她……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眼神又把什么都说了！
苏诗怡欣赏了一会祁瑜德的窘状, 这种调/戏（？）大胸肌帅哥的感觉莫名有点刺激。当烟花在夜空绽放时，她还看到了他脸上蔓延到耳根的红晕。
唔，原来祁瑜德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烟花秀还在继续，苏诗怡只是笑笑，和他说先看烟花吧, 又转回去看城堡上空了。如蒙大赦的祁瑜德放松许多，看着他和苏诗怡之间还能站下两个人的距离, 又一点一点挪动脚步, 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她靠近。
露西看到了, 露西什么都没说。
啧, 67号小贺, 你大概是彻底没机会了。
这还是祁瑜德第一次见到苏诗怡本人。虽然她多次登上热搜，只要上过网的人，基本都机会看到她的照片，但现实中的她，比精修图中还要更有吸引力。
她像一阵肆无忌惮的风，自由自在地存在于人世间。祁瑜德听说过她的事迹，而她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模糊的直觉变得愈发清晰。
——她所到之处，被重重枷锁束缚着的世界将迎来破茧般的新生。
祁瑜德慢慢挪动着向前，等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一半时，他犹豫着停下了。这样其实也挺近了，他能看到她的侧脸，还有她散落到腰间的长发。
诶，她怎么将别到耳后的头发又放下了，还转了个方向拍照，现在他只能看到苏诗怡的背影了。
好吧，他也跟着转就是了。祁瑜德又想故技重施地往左走，但苏诗怡突然转过来了。
苏诗怡抓起相机就是一拍，闪光灯差点当场把祁瑜德照懵。看着相片里呆在原地的祁瑜德，她又想逗逗他了。
“你是要看烟花，还是要看我啊？”
祁瑜德的脸又红了，这次是被抓包的尴尬，还有难以形容的羞涩。因为工作关系和性格原因，他很少和人群接触，日常生活和女孩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活泼了么？
“我在看你。”他老老实实地承认道，“别人都见过你，我是第一次见。”
他这么诚实，倒是把苏诗怡整不会了。好吧，反正烟花也快结束了，她回到十亿岛后每天都能看，现在还是多看看帅哥。
苏诗怡勾勾手指：“那你站过来点嘛，离那么远看不清楚吧。”
其实这个距离不算远，刚好是一米社交距离，但既然她这么说了，祁瑜德一秒都没犹豫，大跨步就来到她身前。
他都能看到苏诗怡头顶的发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恐怖如斯，给苏诗怡带来的气场碾压感实在太强了。她想和他对视，还得仰起头来。
苏诗怡：“……你是不是穿增高鞋垫了。”
“我没有。”祁瑜德特别认真地否认，“我穿的是气垫鞋，实际增高效果在18-28厘米之间，而一片增高鞋垫的厚度在5厘米左右。”
苏诗怡：这种事情也不用说的那么详细啦！
她踮起脚再目测了一下，“那你净身高可能有188，还是189？”
“是190。”祁瑜德脸上的表情更认真了，“我的净身高是190。”
“189和190不是差不多嘛，别那么计较。”
“就是190！”
祁瑜德态度非常坚持，眉头甚至都皱了起来，“这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能把190说成189呢？”
苏诗怡：……
算了，她这种165的女生是理解不了男孩子对那1厘米的异常执着。
“好好好，是190。”她拿出了哄人的语气，“满意了吧，祁瑜德小朋友？你今年三岁吗？”
祁瑜德很诚实：“我下个月过生日就是三十岁了，你不能叫我小朋友。”
苏诗怡沉默片刻，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祁瑜德身材那么好，肌肉那么紧绷，怎么看也不像是年近三十的样子耶。
不过想到顾朗爸爸，也没什么好奇怪了。爸爸今年都四十多啦，身体状态还是很好，说是三十毫不违和。看来豪门圈里的人，是真的很注重保养身体。
她试探着问：“那我该叫你，叔叔？”
祁瑜德：……
那倒也不必如此，年龄差还没有那么大吧，差九岁而已啊！
叫哥哥这种话还是说不出口，他略显别扭地说：“叫我名字就行了。”
“可是你名字不好读诶。”面对祁瑜德这样的直来直往的性格，苏诗怡也快人快语，“读起来不太顺，是不是家里人取名的时候只顾着寓意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取名困难户，能想出这么绕口不好念的名字。
祁瑜德从小到大被吐槽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了，他熟练地回答：“你可以叫我阿德，我家是香江那边的。”
苏诗怡点点头，粤省香江那块都有这样的习惯，她舍友阿妍就是粤省人。本来想让他以同样的方式称呼自己，还没说完就感觉不太对。
她生生把这句话咽回去，对阿德这个名字也不太满意了。
“就叫你小瑜吧。”苏诗怡很快做了决定，在祁瑜德不太情愿的眼神中，她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别人都叫的名字多没意思啊，让我叫一个与众不同的吧。”
她要和别人与众不同……
我在她心中，和别人与众不同！
祁瑜德很快完成了脑海中逻辑链的转化，又觉得有些脸热了。他们之间肯定是命中注定，彼此吸引的，否则他不会在还没见到她时就心生向往，和她相处就心脏砰砰跳，她也不会这么直白，还没认识多久就隐晦地表达对他的喜爱……
他是男人，也不能光让女孩子主动了。
祁瑜德清清嗓子，尽管有些害羞，但还是叫了她的名字：“诗怡。”
苏诗怡其实不太习惯被还不算熟悉的人直接喊名不带姓，但好像粤省香江那边就是这样？他们大学同学之间，二字就连名带姓叫，三字一般都是叫名。
她当成地方风俗，对此接受良好，还对他点点头。
别的游客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烟花表演，这两人心安理得地浪费了珍贵的表演时间，在夜空下相亲/谈情说爱。
没错，这是苏诗怡和祁瑜德对两人目前状态的不同定义。
烟花表演结束后，游客们纷纷散去，大部分都是向园区内两家酒店出发。苏诗怡等人站在人群中没动，现在还不到八点半，旁边还站着相亲/约会对象，没必要那么早休息。
只是，去哪里玩呢？
来自华夏人的祖传艺能在这里派上用场，苏诗怡问他：“你吃了吗？”
“没来得及。”祁瑜德挠挠头，“你应该吃过晚餐了吧，没事，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呢，还是得好好吃饭。”她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适的相亲地点，餐厅里还能坐着，去其他地方就未必了。
苏诗怡想了想：“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怎么样？那里看夜景还不错，而且是城市地标建筑，我还没去过呢。”
两人都忽略掉这个地方可能需要提前定位的问题，但祁瑜德还是提醒她：“我记得餐厅好像是九点钟就关门了。”
是这样吗？那可不行，这是她好不容易才选中，既能看魔都最好的夜景，又能坐着不会尴尬的地方。
苏诗怡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简单：“露西去沟通一下，我加钱，按包场十倍价格算，让他们营业到十一点。”
“好的没问题，车子已经在园区外等候，随时可以出发，我会在路上解决这件事。”
祁瑜德：……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给苏诗怡点赞了。
有钱，有地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从川沙游乐园开到东方明珠大概需要半小时，祁瑜德坐上了苏诗怡的林肯加长。在长长的车厢内，露西在稍远处打电话，四个保镖也和他们隔开些距离。
祁瑜德就坐在苏诗怡旁边，那么长的一张沙发，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个掌心。
他的两只手都搭在腿上，看起来比小学生的坐姿还要乖巧。苏诗怡则专心地玩手机，并不知道她身边的祁瑜德紧张到腿抖。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总觉得能闻到苏诗怡身上的洗发水香味。
至于为什么不是沐浴露，嗯，以他俩的身高差，闻到洗发水味才是正常的。
魔都的道路情况还不错，驾驶的司机更是技术高超，都能看到东方明珠的塔尖了，祁瑜德都还没想好要和苏诗怡说什么话，他幻想的车子突然颠簸或急刹，苏诗怡往他身上倒的事情也没发生……
可恶，他们离得那么近，他也没办法拿出手机查“约会时冷场怎么办”、“和女朋友聊天的一百个话题”。他搭在腿上的手都隐隐冒汗了，祁瑜德有点想悄悄把手放下去，假装不小心碰到她，却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会不会让她对自己印象不好。
比起内心戏可以排一处舞台剧的祁瑜德，苏诗怡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的游戏瘾犯了，不得不说，消消乐这种游戏看上去平平无奇，如果有一直过不去的某关，那就会非常执着地想。
恰好她刚登上游戏就抽到了三十分钟的无限生命，她也不是故意把祁瑜德晾在旁边，就是一心扑在关卡上了。
在第n次尝试无道具通关终于成功后，苏诗怡忍不住发出一声招呼。在家里她都要摸摸奶糖的头，当她下意识地做出这个习惯动作时，理所当然地扑空了，还碰到了祁瑜德的大腿。
两人都是一惊，祁瑜德感觉腿部发烫，用料扎实的裤子竟然是那么薄的一层，简直和没穿一样；而苏诗怡心里想的是，天哪，为什么会有人腿上的肌肉这么结实啊！
同理可退，祁瑜德这么注重健身，肯定有八块腹肌，就是不知道胸肌摸起来的手感会是怎样……
“不好意思。”苏诗怡赶紧收回手，不然显得她像个别有用心的流氓，“我就是，额……我家养了猫，平时就爱趴在我腿上，我习惯摸摸她。”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她又补充一句：“这个习惯有点难克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祁瑜德默了默，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开口：“所以你刚才，是把我当成猫的替身了吗？”
苏诗怡：？
不要说那么奇奇怪怪的话啊，你是网络文学看多了吗！
“如果你想的话……”祁瑜德低着头，耳尖红得像是能滴血，“其实我也不介意。”
苏诗怡：？？？
这个世界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求求你清醒一点！
都在说些什么乱糟糟的话，她听不懂
她的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说我习惯做这个动作，并不是把你当成我的猫。”
虽然她刚才确实想摸人家胸肌来着……但不是那个意思！不要乱给自己加戏，这样很容易搞出误会啊啊啊！
听到苏诗怡的解释后，祁瑜德还觉得有点遗憾，同时也很尴尬，他还以为是她找借口和自己拉近亲密关系呢。
他本来是想和她道歉的，但他低下头时，发现苏诗怡的视线也不是对着他的脸，而是对着他……腹部上面的位置。
苏诗怡干咳几声，很想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视线，但祁瑜德就这样盯着她，真的让她很难淡定啊。
“我、我不够高。”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是在平视你，是平视，你懂我意思吧？就我这个眼睛啊，它平行看过去的位置就在那……”
祁瑜德又沉默了，在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苏诗怡听到他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苏诗怡：……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道要说，谢谢你？
“我真的没关系。”祁瑜德还以为她不信，又补充道，“只要你喜欢，都行。”
苏诗怡要疯了，她觉得有关系啊啊啊啊！
为什么还没到东方明珠，这个距离真的有那么远吗，司机就不能再开快一点吗！
她只能对他尴尬一笑，将视线死死地钉在手机上，完全不敢挪开分毫。
祁瑜德略显失落，没有恋爱经验的三十岁大直男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有点委屈。
明明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看上去还挺喜欢的呀qaq
在苏诗怡的意念催促下，他们终于来到了东方明珠塔下，当车门打开的那瞬间，苏诗怡觉得空气都新鲜不少。
她和祁瑜德挨得那么近，在那种情况下，她又不好意思挪开。打游戏的时候还不觉得，没事可做的时候，注意力就会不由自主集中在他身上，她要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余光不要往那边瞄。
露西的办事能力一向靠谱，在乘上电梯后，旋转餐厅果然还保持着营业状态。他们一行人被带到窗边，侍应生和露西交换一个眼神后，将苏诗怡和祁瑜德带到一张双人桌，其他人在另一张桌就坐。
行吧，苏诗怡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相亲这事也不用带助理保镖，对方是一个人来的。
和苏诗怡不同，把这件事理解为“初次约会”的祁瑜德又有点紧张了，但他面上还表现得很镇定。
——或者说，他自以为表现得很镇定，其实苏诗怡早就发现他的双手不太自在了。
侍应生奉上了一张菜单，苏诗怡将它推给祁瑜德，“你来点吧，我吃过晚餐了，帮我点一份甜点就好。”
包场来吃甜点，不愧是诗怡富婆能做出来的事。
祁瑜德对着菜单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们不是自助么，什么时候改放题了？”
侍应生的笑容都僵硬了，露西在旁边解释：“因为旋转餐厅的出品比较一般，所以我请了魔都有名的大厨，带上他们店内招牌食材来餐厅制作，菜单也是刚做好的。”
祁瑜德：……
又要人家营业到十一点，又看不上人家的菜，合着就只是想要这家餐厅的位置和风景啊。
一般人做这件事真的挺装x的，但如果是苏诗怡，只会让人觉得完全合理啊，富婆的生活难道不就应该这样任性吗？
餐厅和厨师都拿到了高额报酬，客人也享受到了美食，皆大欢喜嘛。
祁瑜德是香江人，众所周知，魔都是吃粤菜的好地方（？）米其林粤菜指南有78家餐厅上榜，魔都就有11家，仅次于香江香山，比发布会当地的g市还多。
在露西找来的厨师中当然有粤菜大厨，祁瑜德就选了几道经典粤菜，给苏诗怡点了份杨枝甘露，还问她能不能吃得惯。
苏诗怡顿了顿：“额，其实我在g市读大学。”
祁瑜德：……
糟糕，没做好背景调查。
“也不能怪你。”苏诗怡给他找个台阶下，“我基本没有对外说，大家对我的印象也是顾家养女，花钱大方之类的，我的个人信息还是被秘书保护得挺好的。”
话题到这里，就可以顺势问一些祁瑜德的情况了。他是香江祁家的小儿子，不用继承家业，每年等着拿投资收益就行，这一点倒是和苏诗怡很类似。
不过祁瑜德可没她那么咸鱼，人家是有工作的，目前是自由职业，全职画手。祁瑜德这次正好在魔都，也是想来周边的古镇旅游散心，享受慢节奏生活。
两个都是有钱人，关于每月能赚多少钱这种话题就不用讨论了，反正都没有家里给的零头多。
不过，当苏诗怡提出想看一下祁瑜德的作品时，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只是当他在桌面上将手机解锁时发生了一点小问题——
祁瑜德的手机屏保是一副精美的竖插，画面中的女孩穿着华贵闪亮的裙子，动漫脸还看得出苏诗怡五官的影子。
她认出来了，这是她在微博上发过的精修图，她刚到泰合时办宴会的那次拍的。
哦豁，祁瑜德这是画了她，还拿来当壁纸了？
尽管祁瑜德手忙脚乱锁屏，让屏幕变黑，但苏诗怡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刚才绝对看到了，还认出来了tat
祁瑜德一下就慌了：“那个，我、我是觉得，这个画吧，我很满意，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品……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它的整体效果，特别能表现出我的绘画水平。”
苏诗怡托着腮问他：“那就是上面的人物不值一提咯？”
“不是不是。”祁瑜德又紧急解释，“人物才是最重要的，她是作品的核心。所以我、我……”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会忘记把自己的壁纸换掉！一路上光顾着紧张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想起来！
他看上去都快哭了：“对不起，诗怡，我只是很喜欢那张照片，所以才会画下来。我只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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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删掉的，以后也不会再画了。”
苏诗怡眨眨眼：“为什么要删？我还挺喜欢的，这画的很不错啊，我甚至都觉得比我本人更好看。”
祁瑜德听到她在夸自己，先是羞涩又高兴，又下意识反驳：“当然是你本人最好看，照片和画作都比不上。”
说完他就不好意思了，将眼神投向桌面。这玻璃桌是反光的，他还可以在这里看到她的倒影。
“多画几张可以吗？”苏诗怡向他发起约单邀请，“我按照你平时价格的双倍付给你，能不能再画多一些。不只是这个比例的壁纸，我还想要头像、朋友圈背景图等等这些。”
祁瑜德接连点头：“没问题，不用给钱。”反正他又不差钱，怎么可能给她画画还要收钱呢，这明明是……
不能再想了，再想脑袋都要爆炸了。
“那怎么能行呢，还是要给的。”
苏诗怡可不是那种会白女票相亲对象的人，他缺不缺是一回事，她给不给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道他画图要多久，苏诗怡说：“至少未来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时间都被我包了。”
啊这……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吗。
祁瑜德做了很大一番心理建设，才深呼吸着点头。
没关系，只要她喜欢，他怎样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