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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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启动，新学期迎面而来。王涵君这一路上尽捏着手机傻笑，不过更像是在对着特定的信息反复赏玩，真正打字的机会不算太多。
“杭沁？”张远知道不会猜错。
“嗯！过年我们没少聊，说起来要感谢你给的机会。”
“啧，这是有进展呐。”
“她正准备出发，跟我们大概同时到学校。”
“哦，她坐飞机的吧。”
“嗯，还说有惊喜给你，是什么？”
“不知道啊，没跟我说。惊喜嘛~”
“我觉得，我可以约她吃饭，或者去图书馆。”
“不如约看电影？”
“能行么？会不会被拒绝。”
“你就说本来和我看的，然后我放你鸽子了。问她来不来。”
“诶，这可以，能进能退。我记下来。”
王涵君真的掏出一个小本子，郑重地录了这条计策，给张远结结实实惊了一把。转念一想，这认真的态度值得学习啊！回头是不是也该开个本子，用作明芷专题的备忘录。
火车没有晚点，两人直接打车往彰明追了早班校车，甚至赶上了一食堂大厅的早餐——这个区域九点之后恕不供应。王涵君把行李放到张远的寝室，决心守株待兔，等他的心上人到校。
“听她意思，带了不少特产。”涵君站在张远寝室的阳台上，一辆校车刚到站，虽然时间上不太可能，但他还是认真地在下车的乘客里搜索目标。
“您这是要拦路抢劫？”张远打算陪他等一会儿。
“不是，她行李估计会有点多，我得帮着扛。”
“嗯，你这考虑得倒是挺周全。”
“那必须的，我可是‘天琴公主’的守护骑士。”
“……她可不一定喜欢这称号。”
“嗯嗯，当面不会这么说的。”
杭沁赶上了午饭时间，守了半个上午的王涵君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却没出去迎接。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背了个双肩包，戴着眼镜，换了发型，但依然好认。
可是，有一个男生从校车肚子里取了她的行李箱，又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提包，与她并肩而行。他穿着和她近似的风衣，高而显瘦，英俊白净，看得出来对她很是照顾。
“这是——洛晏？”张远在愣住的守望者身后出了声。
“什、什么？”王涵君有点回不过神。
“这男生叫洛晏，洛阳的洛，晏几道那个晏，玉澜学院辩论队的。”
“玉澜学院？那就是、她的同学？”
“嗯，一个学院的。”
“阿远，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远看涵君面色郑重，也把身板挺直了。
“你说，他们这穿的、是情侣装么？”
“额……这款式也比较常见吧。”张远其实也觉得像，但没有那样说。
距离开课尚有几日，不过包括两个本地的在内，两个寝室的人已经到齐。新学期第一次寝室聚餐往韩国拌饭走，发现竟未开始营业。众人一合计，索性到了经文镇，选了家没试过的尝鲜。中间宋锋来电话，说已经上班了，叫张远明一早到办公室去。
正好得着这个因由，让张远少喝了份量可观的接风酒。乌博凯再次醉倒，嘟囔着说橙子过年期间对他爱答不理，吴瀚同病相怜起来，最后凑成了一对醉鬼，被搬到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一晚。
一早开会，姜政也在，宋锋没提两人的成绩问题，
只管交代任务。这春季开学竟也是多事之秋，从领课本到首课考勤，又学**、妇女节、植树节的，还好总的来说虚大于实。
对张远这边，倒是有个意外的消息，102室空着的那个床位，竟然是给谢舒桦的，只不过学校也没往他原来宿舍里的床位填人，上学期他还住在那边。这学期，他要搬过来了。
办公室门前的小树好像长高了一些，姜政点起红河烟，宣告新学期首次年级长树下会议开始，并示意张远先发言。张远对着衣物可能减过了头的西北人民上下一打量。
“你好像是胖点了啊？”
“过年嘛，在所难免。倒是你没什么变化。”
“吃惯川菜了，回去没胃口。”
“听说，你高数挂了。”
“靠，难道全校都知道了？”
“老大说的，在骂我的时候顺便提及。”
“……好一个顺便。”
“你们班，还安排给女生送书上门么？”
“嗯，书少也可以送嘛。”
“要不，咱做他一票大的？”
“嗯？你想怎么整？”
经过与各方协调，两位年级长的宏伟计划得以落实。来自16个班级的男生代表，在宋锋和宿管协商后指定的时间段内，将全年级女生的课本送至寝室，还附赠方志杰亲手绘制的近期天气提醒（复印版）。
这一操作立刻震惊四邻，帅哥上门呈送课本，轻工学院200个女生人人都有！把同宿舍其他学院的女生都看傻了。没想到的是，本打算形成学院传统的这一操作，最终被学校点名表扬并严令禁止了。据说宋锋作为责任人还被专门叫去骂了一顿。
“说这精神是好的，但原则上不可鼓励男生进女寝。”挨了骂的宋锋没跟张远、姜政摆脸色，反而一脸笑呵呵的，外带几分无奈。
“上学期不啥事没有么？”张远作为创意方，稍显不甘。
“兄弟啊，你们这回是上百个男生直接把人女生宿舍围了，能一样么？”
“我的主意。”“我起的头。”
看姜政和张远嬉皮笑脸地揽过如争功，给宋锋气乐了。
“你们倒是讲义气，挨骂的是我好不。”
“锋哥仗义，连累您了。”姜政几乎就要递烟。
“倒也没有，学工部是很紧张，但学院党委觉得这是争光——以后别再整就行。”
“学校这也是有点封建哈，看咱学院多开明。”
“没办法的，不能总让男娃子抱东西往女娃子房间跑吧。宿舍管理压力太大了。”
“也是，我们也不愿意自己班女生有风险。”
“哎，对啦，就是这话！要不说觉悟高呢。劝退的事不用担心了，蔡老师那关过了。”
“咦——！这么突然的吗？”
“是啊，是挺突然的。之前董风、齐伟还有我，都去说了一轮，没用！结果你俩是有政治天才啊，蔡姐最欣赏绅士精神了，这事一闹，说这么有觉悟的学生干部，得给一次机会。”
“得，我还说提前退休呢。”张远看看姜政，两人一起鞠了个躬：“谢谢锋哥！”
张远赶紧把得了便宜正准备卖乖的姜政拉走。发现事情迎刃而解，顿感一身轻松。不一会接到了董风电话，约在绿野碰头。绿野，就是梧桐街心的那个奶茶店。
“你们可以啊，连老蔡都搞得掂，还一开学就弄个大新闻。”
“误打误撞，承让承让。”张远明明带的是“不愧是我”的表情。
“听说老大也出了力，辛苦了！”姜政的江湖礼数一向周全。
“知道就好，大杯、热的、加珍珠。”
“得嘞，这就下单。”张远转头面向柜台。
“一会请你们吃饭。不然白喝你们奶茶算收受贿赂。”
“原来不被劝退还能省钱~哈哈。”
“说起来，有真被劝退的么？”姜政问。
“有，不过不如主动退会的多。”
“那诺哥，是怎样？”张远问。
“他没问题，他们系是成绩太猛了，老蔡一看分数就放过他了。”
“哦哦，那就好，少了诺哥可不行。”
“但是，可能会少另一个人。”
“谁？”张远和姜政异口同声。
“还没确定，到时再说吧。”
明芷是晚上到的学校，张远在校车站接应，把她的箱子、背包全都抢到了手。两人先绕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一路往明芷宿舍走，路上一起对照了新学期的课表，把上学期的“一四六”改成了“二五七”。这学期的周六明芷有艺术团的训练。
“所以，星期三是犯了什么禁忌么~”
“要说有也确实有，星期三辩论队练习。”
“复仇大业已经交到你手上了？”
“没有啦，不过……”
“义不容辞。”
“对。为了沈师兄也得上吧。”
送完明芷，张远往自己宿舍走。经过开水房时，被人从后边拍了一下肩。转到身后没看着人，转回头来差点让宁音音撞进怀里。
“哼~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呀？”
“你和明苏屿。你们、在一起了么？”
“没有，这可不能乱说。”
“但是你喜欢她？”
“嗯，我承认。但请你不要跟她说，好吗？”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这是去打开水？”
“嗯，算是吧。呵呵~”
“嘿，突然又笑什么呀？”
“笑你这次改破坏学校团结了，带一大群男生冲进女生宿舍，把其他学院女生吓得不轻。”
“唉，确实是没考虑周全……”
“没事~我院女生现在誓死维护我院男生名誉，以报送书之情~”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好啦，你回去吧。再见~张远。”
“嗯，再见。”
和宁音音分开后，没再遇到拦截。张远径直回到寝室，赶上了新学期第一次夜谈。
“张远你这把挂得划不来吧。”傅望辰说。
“李大神都给你机会了，是你不中用啊。”吴瀚照例要在101混到熄灯。
张远有点后悔，假期跟这帮人逐一交代了挂科的事，成了阔别后的共同话题。
“诶，你们不懂，宁折不弯，这才是英雄本色。”方志杰最近也常了串门。
“对啊，橙子说女生那边都觉得班长靠谱。”乌博凯三句不离橙子。
“那就不亏，起码受女生欢迎，是吧~”张远决定好好受用这句称赞。
“嗯，他们还说，男朋友不能找这样的。过于认死理了。”乌博凯图穷匕见。
“有道理，她们说得对。”傅望辰无情跟进。
“哈……？”张远被击中痛处——明芷不会也这样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