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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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通过成年礼后的巫翊,又在村子里逗留了四年时间。
四年,巫翊的巫道真解已经回复到了前世第八转的境界,浑身肌肉简直有如钢铁,骨骼胜似金刚后,他才终于抽出了时间考虑离开山林,去蒲阪找姚应龙的事情。
端坐在屋子火坑边,手里端着大碗一口口的喝着烈酒,一头黑发披散到腰间的巫翊看着正在大口吃肉的熊髭说到:“阿爸,我想过几天就出发去蒲阪找姚应龙去。家里还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头走前我给弄好。”
熊髭盘着两条腿,正吃的高兴,突然听到巫翊要离开的话,他慢慢放下手里拿着的肉块,他左右看了一下屋子里满墙壁挂着的珍稀兽皮和兽角、蹄筋之类,大咧咧的说道:“阿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看家里这么多东西,还怕我们生活不下去吗?再说你阿爸我还有一把子力气,你大哥二哥也成为了合格的战士。我们能打猎养活我们自己,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知道你比阿爸强的多,我们小山村留不住你这个暴龙?”抓起一块薄粟饼,往里面卷了一大块汤水淋漓的兽肉,熊髭一边满足的啃着粟饼,一边含糊的说道:“去吧,到外边去闯一闯,替阿爸我们去看看外边精彩的世界。”
巫翊微微点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碗里的几滴残酒倒在了火堆里,看着那柴火上冒出了几点昏黄的火花,淡淡的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在家里,阿爸,如果家里东西够用,就不要随便上山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叫大哥二哥他们去做,不要太累了,照顾好阿姆和自己好吗?”
熊髭抓起了那块粟饼,大咧咧的点点头:“放心好了,阿三,你阿爸吃的肉比你见过的兽还要多哩。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巫道的,等他们长大了我会教给他们的。”
“是巫道真解啊。”巫翊只能苦笑,再次告诫熊髭道:“阿爸,那口诀什么的,千万不能泄漏给外人,哪怕是村长他们都不行,知道么?”他的语气很郑重,面色很严肃,唯恐熊髭喝醉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熊髭嘿嘿了几声,眼里很少见的闪过了一抹奸猾:“阿爸知道,三百里外的莽狼部落就是因为猎到了一头玉角犀,被人整个部落杀了个精光,你当阿爸真的这么蠢么?只有我们家里人会知道这东西,你放心吧。”
巫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起来:“您不问问我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沉默了一阵,熊髭大笑,再次狠狠的拍了巫翊几巴掌:“阿三,你说是天神梦里给你传授的,阿爸当然相信了。不过,阿爸想,是我们熊家的祖先的魂灵给你传授的吧?”抬头看了看屋顶,嘴里含糊的嘀咕了几句,熊髭很认真的说道:“反正你是我的崽子,这就够啦!出山后,好好的闯出一番名气来,要给我们有熊族人脸上增光啊。”
巫翊双手按在膝盖上,朝着熊髭深深的行礼了下去:“我知道的,您放心,阿爸。那么,明天我就动身了。”
熊髭脸上一阵黯然。也不怕烫手,就在锅子里抓出了一块肉胡乱的塞进了嘴里,他含糊的说道:“去吧,去吧,好好的闯荡去吧。小鹰只有敢于跳下悬崖,才会学会在天空飞翔。去吧!去那个叫做蒲阪的地方,看看你能闯出什么东西来。
巫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意荡了起来:“您,一定好好的保重身体。还有,照顾好阿姆和哥哥们”
熊髭皱起了眉头,不满的叫嚷道:“这还需要你教训么?阿爸知道的。”顿了顿,熊髭擦了擦油腻的大嘴,彷佛不经意的说道:“如果在外面闯不下去了,就回村子里面来。族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是一口肉,一块粟饼,一个婆娘,这还是能找到的。”
巫翊微笑,渐渐的大笑起来。前世的遗愿,自己还能实现么?那么这世的呢?他大笑着,无比认真的说道:阿爸,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红突然从窗子外跳了进来,趴在巫翊的肩膀上一阵手舞足蹈的,口水喷出了老远。巫翊连忙安抚他:“当然,小红,我们一起出去。我们是亲兄弟啊,我怎么不带你出去呢?”小红无比兴奋,立刻趴在了巫翊的身上,长长的舌头一口口的舔着巫翊的肩膀,巫翊顿时又是一脸的涎水。
第二日一大早,没有惊动族人,在熊髭和自己阿姆以及村长的送行下,巫翊离开了村子。牵着小红已经走出了很远,还看得到村头土坡上,村长在那里挥动着骨杖为自己送行,还看得到熊髭在那里招手,以及阿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巫翊有点心酸的仰天看着一丝丝带着红边的云层,低声说道:“又一次离开。呵,这回我巫翊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总不至于再炸一次吧?”拍了拍小红的脑袋,巫翊大吼了一声:“小红,我们走啦!外面的世界还大着呢,我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小红仰天吼叫了一声,高高的跳了起来,锋利的四只爪子朝着地面一蹬,四只爪子上三寸血红色的鳞片下突然冒出了丝丝红色云烟彷佛火焰,四蹄就这么踏着方圆丈许的一片红云,嗖的一声冲出了老远。巫翊他坐在小红背上,竟然一点波动一点风吹都没有。
无比爱腻的拍打了一下小红的脖子,那小红却也感受到巫翊的爱宠,仰天嘶叫了几声,跑得益发快了。就看到两侧的风景已经连成了一条线,最后简直化为了一片朦胧的光影,耳边依稀传来细微的破空声,瞬间就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前方,绿色的草原无边无际,笔直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灿烂的阳光从云层中透了下来,天地中一片金黄赤红,美不胜收。
巫翊一路上长声欢笑,身上所有的包袱累赘都已经抛开了十万八千里。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家人,已经是那山林中的霸王,却是不用自己再去担心,如今只要好好的享受自己这一世的新生就是了。当然,还有获取更强的力量,如果能够破开虚空,也许自己还能找到回去的道路。
一路急速前行,这草原方圆直径就在两万里开外,一路上就看到了数百起部族的仇杀争斗,往往一个部族的男丁尽数被杀,妇孺全部被掳掠去做奴隶,种种规矩,却和山林中差不多。巫翊只能仰天长叹:“蛮荒,果然是蛮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