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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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珂对这个称呼似乎还不太习惯,如实道:“他们是这么叫我的,但我还是比较习惯别人叫我铁柱。”
怪不得沈浩远要给他改名字,这侯府的大公子如果叫铁柱,确实是有些不搭。
再看他神情畏怯谨慎,身形也比同龄人要瘦小许多,便不难猜出他以前的生活定是缺衣少食,甚至还没少受人欺负。
祝无双心情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问:“你饿了?”
沈铭珂小声道:“晚饭没怎么吃饱。”
侯府每日用度花销巨大,吃食更是其中重头,怎么可能会让堂堂大公子连饭都吃不饱?
祝无双不禁疑惑道:“府上每日吃食供应充裕,你怎会没吃饱?”
沈铭珂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犹豫了半晌才支吾道:“侯府的人都吃得好少,我若是吃太多,只怕······只怕要被笑话。”
原来竟是这样的理由,祝无双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卑微又敏感的孩子。
虽然原主和沈铭珂同岁,但她上辈子却是工作了好几年,26岁的大龄女青年。
十岁的年龄差,让她对面前敏感的少年,竟莫名生出几分爱幼的怜悯。
“能吃是福,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才能长得高,别太在意别人说什么,想吃就吃吧,为了别人的看法就饿自己的肚子多不值当。”
祝无双想了想,又道:“更何况,你现在是侯府的大公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侯位的,谁若敢说你的闲话,你只需拿出作公子的架势,掌他的嘴便是,若是嫌自己动手麻烦,也可以吩咐旁人代劳,总之别怕,更别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怀疑自己。”
沈铭珂怯怯的问了句:“我真的····可以吗?”
祝无双毫不犹豫道:“当然。”
听完祝无双的回答后,沈铭珂原本低着的头,忽然抬起,身板也不自觉的挺了挺,双眼也不似刚才那般闪烁不定,黑色的眼眸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光彩,直直凝视着祝无双。
面对如此炽烈的眼神,祝无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是她说得太······好了!?
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祝无双便去向沈浩远与何氏辞行,毕竟受了十几年养育之恩,若是一声不响便走了,实在有些白眼狼。
祝无双在夫妻二人的房门口跪下,用足够屋内人能听到的声量道:“无双今日便要离开侯府了,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再见,受侯爷夫人错爱多年,无以为报,只能祈祷上苍保佑二位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她这样的称呼他们虽然有些疏离,但若是再叫父母只怕更加不合适。
祝无双等了片刻,见屋内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俯身磕了三个头便起身离开。
“无双······”
转身之际屋内却传来何氏的声音。
祝无双顿足回头,轻声回了句:“夫人。”
何氏叹口气道:“侯爷昨儿半夜便被宣召进了宫,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祝无双了然道:“侯爷公务繁忙,无双都明白。”心里却不禁猜测昨晚京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何氏又道:“我今日身子不大爽落,便不送你了。”
祝无双安慰自己,或许是怕见了多少会伤怀,所以干脆不见吧。
她觉得这样也好,还省了许多麻烦,便道:“马车就在门口,夫人不必挂念我,多加保重身体才是要紧。”
何氏欣慰她的懂事,便关心了一句:“去了那边,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至少现在她还是肯敷衍她的。
祝无双应道:“夫人也请珍重。”
告别何氏后祝无双便直接出了侯府,上马车时却忽然瞥见从门口探出身子的沈铭珂。
徐徐晨风中,少女浅杏色的裙摆随风飘动,晨光晒在她肤白胜雪的脸庞上,仿佛被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惊心又缥缈,不似人间该有的颜色。
她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却不想沈铭珂竟像见了鬼一般,扭头便跑开了。
这小鬼还真是······莫名其妙。
祝无双悻悻的收起笑容,在珍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伸手掀开帘子,看了侯府大门一眼,算是和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侯府彻底告别。
马车驶出侯府大街不久便停了下来,她要去渡口和珍儿老家的方向相反,所以只能同行到这里了。
珍儿眼含泪珠,不舍的道了句:“小姐,你多保重。”便下了马车。
祝无双挥了挥手,道:“你也保重。”
昨晚她已经从巧红口中得知,原主的亲生父母在南边的少城,距离京城有好几百里的路程。
一番考虑之后,最终决定选择坐船回去,不仅是因为走水路比走陆路快,更主要的其实是因为,她看过许多的书里都写的古代土匪猖獗,而客船上人多,总比她一个弱女子单枪匹马的赶路更有保障一些。
到渡口时,码头已经挤满了领着大包小包,等着登船的人,祝无双谢过马夫后,便拎着包袱走入了拥挤的人群。
她刚才在半路便已经换上了粗布男装,头发也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更是用描眉的碳粉抹黑,活像一个落魄的小乞丐。
送她的马夫看见后不禁摇头,原本金枝玉叶的娇小姐,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真真是造孽呀。
祝无双对此却毫不在意,毕竟上辈子她大夏天还顶着烈日去大街上发传单,可比现在辛苦多了。
昨晚她便托管家帮忙买了船牌,只可惜管家并不知道她要一个人走,所以便买了两张。
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张船牌,她决定问问周围还有没有没买到船牌的人,能卖几两银子也是好的,毕竟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很多。
这样想着,她便主动询问起身边的人是否需要船牌,只可惜问了一圈后,得到的答复却都是不需要。
就在此时,人群外围突然骚动起来,看这阵仗应该是京城护卫军在搜捕逃犯。
祝无双不由想起沈浩远昨晚半夜被宣召进宫的事,莫不是京城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清越的声音:“我买。”
祝无双闻言回头,却见一个肩宽腰窄,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身后。
他带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容,但通过从帽檐下露出的那优秀下颚线,祝无双猜测此人相貌一定不差。
护卫军照着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许多青年男子抓了起来。
就在这时,船头的汉子终于放下登船梯,高喊一声:“登船了!”
护卫军首领马上高声喝制道:“先别登船。”
可大家都生怕被无辜抓起来,哪里会听他的话,一窝蜂便都往船上挤,瞬间让场面乱了起来。
“价格多少?”那男人再次开口。
混乱的场面让祝无双无心细想,忙答了句:“二两就好。”
男人抛给她一锭银子,拿了船牌就走。
看着愈来愈近的护卫军,祝无双这才猛然惊觉,她现在可是男子的打扮,也有被抓起来的风险。
赶忙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便急匆匆的往船上跑,还好她上辈子挤公交已经挤出了经验,终于在船开动前顺利的挤了上去。
护卫军看着已经开动的客船也只好作罢。
上船后祝无双并没马上找自己的客舱,刚才被挤出一身汗,甲板上的风十分凉爽,正好可以落落汗。
船身将河水排开成两道白浪,码头在身后越来越远,京城的繁华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岸郁郁葱葱的茂林。
日头大了后,祝无双才开始找自己的客舱,结果却被告知她买的船牌只能住底舱,而且,还是几十个人挤在一起大通铺的那种。
祝无双当即傻眼,她可是给了管家十两银子,就算是住顶好的客舱也是够的,结果管家那老头却给她整了个大通铺,这心简直是比锅底的还黑。
刚走到底舱门口,祝无双便被一股夹杂着脚臭味和汗酸味,还有其他难以名状的综合气味,熏得几欲作呕。
屏气走进去一看,好家伙!狭窄的船舱内竟然平行铺了两条大通铺,一边住着男人,而另一边则住着女人和小孩,中间都不带隔一下的。
祝无双当即决定就算加钱也要换一间单独的客舱,可刚走出门没几步却又折了回来。
古人说得好,财不外露,在如此的环境,一个女人最好还是不要让陌生人知道她身上有钱比较保险。
祝无双勉强劝慰自己,出门在外,条件恶劣些也是正常的,忍一忍便过了。
她忍着让人窒息的气味,便往女人那边的通铺上爬,心想着女人这边好歹总比男人那边气味好点。
不想,才刚挨到床边,就被一只手拽住胳膊给拖了下来。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语气不善道:“你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流氓吗?”
祝无双闻言一愣。
她耍流氓?怎么可能,就算她想也没那个先天条件呀,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
汉子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是默认了,呵斥道:“臭小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祝无双顿时明了,一定又是这身男装惹的祸,她欲哭无泪,只能低头认错道:“大哥,不好意思,是我眼花了,但我绝对没想过要耍流氓的。”
汉子嗤笑道:“眼花得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你当我傻吗?”
祝无双赶紧解释:“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那心思。”
“没那心思?那你往女人那边钻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一进来就往女人那边的铺上爬,还敢说自己没那心思。”
“就是,分明就是想占便宜还不承认。”
“对,一看他那小白脸模样,便知道他一定不学好。”
一不小心就引起公愤了。
祝无双这下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刚想再次辩解,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汉子却更加义愤填膺:“敢做不敢当,臭小子,今天我便要教教你怎么做人。”说罢,便挥起拳头照着她砸去。
祝无双那小身板哪里禁得住这样锤,只怕一拳下去,就要血溅当场了。
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考虑要不干脆表明身份算了,毕竟比起暴露身份后不确定的风险,眼前的危机似乎更加要命。
“其实我是女······”
就在她准备说出自己其实是女儿身时,一个男人却突然挺身挡在她生前,并一把捏住了汉子的拳头,沉声道了句:“为何不等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