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龋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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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组乙女向,8k字一发完,时间线为捶完那老板后。
文中所提“小葵”为与lof另一作者所写护卫队乙女女主联动
如有ooc还请见谅,祝大家食用愉快。
之前在读书的时候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非常忧伤,不是因为他牙痛或者丢了钱,而是因为他在那一刻感到一切事物本来的样子”。
我深以为然,直到真正的牙痛将我击溃。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呢?
明明只是一小角的阵痛,却牵扯着全部的感知。
激流和漩涡全都藏匿在那一齿之下,密密麻麻的神经不眠不休地跳着弗拉门戈舞。
想尖叫,却只能隐匿于唇舌。
想拔掉一了百了,却又失去了真正触及神经的勇气。
明明我朝自己开枪的时候都未产生过这样的恐惧。
倘若是痛经的那种程度,我应该是逐渐麻木,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陷入睡眠才是。
可我现在偏偏神志清明,甚至因疼痛而变得更为敏感焦躁。
这份焦躁具体表现在我在和普罗修特一起行动时,直接闭着眼开枪。
“砰!”
今天出使任务用到的器具是由教父乔鲁诺特供的雷明顿转轮。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一把老古董了,但胜在性能不错,效果绝佳——前提是我瞄准了打。
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我能够明显感受到火药的冲击波向两边扩撒,连带着被击中的家伙也在那一瞬间血肉横飞。
普罗修特的站位离任务对象非常接近,鲜血迸溅在他新换的西装上,为这男模般的人物平添狠戾的气质。
见任务完成,他连一眼都吝啬于给地上的尸体,皱着眉头快步走近我,抬手给了我一记肘击:
“伊芙!”
“嘶——!”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已经有过一天的休假了,怎么今天还是如此不在状态的样子……我本以为你不需要和贝西一样接受暗杀组的思想精神教育。”
肩膀、牙齿与内心的疼痛叠buff一样交织,使得眼眶酸涩,我哼哼唧唧着将枪塞回腰包:
“aniki,我疼是真的疼啊……”
听见我又强调了一遍,普罗修特这才重视起“疼痛”这个字眼来。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你不是同教父那边的人一起外出的吗?你花那样大的精力养着的【红黑会】居然连自家会长都保护不好吗……以及,谁干的?”
男人将头靠近我的颈侧,温热的手掌顺着我的脊背向下抚摸,发出半是关心半是指责的质询。
话语渐渐消弭在唇齿间,在问及最后一句的时候,竟是带了十足的杀意。
我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惊到:“什么?”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痛苦还痛苦,以生命还生命——”
普罗修特将我半拢在他怀里,低头与我对视,纤长的眼睫如静默的蝶翅,深黯的蓝色里燃着火光:
“这不是你最初的理念吗?今天所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少,我也并不介意加个班,带着你处理掉几个无关紧要的杂碎——说吧,究竟是谁对你动了手。”
虽然说,有被普罗修特的关心在乎与保护欲所感动到,但在龋齿仍在隐隐作痛的情况下,我只能干巴巴地开口:
“……我自己。”
“?”
普罗修特摁在我腰侧的手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没有受伤,没有遇袭,aniki,我只是……牙痛。昨天出门和小葵吃了甜点心,然后就疼得更厉害了……”
似乎不满足于被“只是”这二字所修饰,原本在战斗中有所消退的疼痛感,如潮水般更猛烈的涌来,连带着泪水与耳鸣也紧接着出现。
在朦胧泪光里,我看见普罗修特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又显得有几分无语的神情。
在轰隆耳鸣中,我听见里苏特由远及近的、冷峻的声音:
“普罗修特,你说伊芙她怎么了?”
没怎么,我现在就是觉得除了牙疼,还有微微的社死与悲伤。
关于aniki认为我受了伤喊上大哥打算为我报仇结果发现我竟然是因为牙坏了而不在状态这件事。
真不知道小葵她在乔鲁诺那边过得怎么样了,我记得她的牙齿糟糕情况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来着。
短时间内,普罗修特不是特别想看见我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他宁愿将尸体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也不愿意让我坐在他的身侧。
也是,像大哥那种拥有「壮烈成仁」精神的人,又怎么会把小小的龋齿放在眼里呢?
他现在大概对我很失望吧。
堂堂【红黑会】会长,暗杀组在编人员,竟然被龋齿所打败!
可是,牙疼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啊。
被折磨到有些敏感脆弱的神经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泪水再度了模糊了我的视线。
为避免被里苏特看见脆弱的一面,我只得将头拼命偏向车窗,死死地盯着窗户玻璃上的一个小斑点看。
污渍极小,放在光洁铮亮的车窗上显得那样不合群。
就像是这块玻璃的龋齿、整个世界的缺憾,理所应当被抹消。
我伸手试图去擦拭那点污渍,却发现那个小斑点竟是在车窗之外的。不论我花费怎样大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眼泪比伸出去的手更快落下。
而后我就被强硬地转过身去——里苏特正面抱住了我。
他左手按住我的脑袋,右手抚住我的肩,开口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头顶:
“伊芙,现在依然很疼吗?能用「清醒晨光」去进行医治吗?”
「清醒晨光」是我的替身,可以调控光线,同时具备能够让人在无意识的睡梦中快速修复身体的能力。
我沉默着在他胸前摇摇头。
在长久的疼痛的加持下,我的精神力不是一般的衰弱,别说修复身体,就连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
可是我在摇头的同时又发现了华点——里苏特的胸肌,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饱满,结实,凑上去能感知到心跳与热血。
我原以为在暗杀组除贝西外全员男模的生存环境下,我会对健美的身躯脱敏,但是——这是里苏特的胸肌啊!
仅仅是无意识地剐蹭,就让我觉得精神力从浓度高的地方向我这浓度低的地方开始渗漏,连牙痛都变得不是那样不能接受。
在这个物欲横流,龋齿猖狂的世界里,唯有里苏特的胸肌还带着那么点令人安心的温度。
谁懂?!!
方才自怨自艾的情绪瞬间脱离,悲伤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能多蹭蹭便再多蹭蹭”的心思。
我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浸在那充满弹性的肌肉中,一直紧绷着的状态也获得了缓释。在忽然听见普罗修特“靠得舒服吗”的询问时,竟下意识地点头。
这样一来,就算是里苏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将我的脑袋从“温柔乡”中捞出来,黑色巩膜和红色虹膜中光华流转,神情莫测地从自己手臂中取出了……钻牙器。
救命,本来里苏特的替身能力使用过程看起来就已经够疼的了,他为什么还能做到用「金属制品」从里面取出钻牙器这种可怕的东西啊。
他举着钻牙器,如同举着一柄钢刀,锋利、苍白,冲我微笑:
“伊芙,有些时候……长痛不如短痛,你觉得呢?”
不要问我,我没有想法,我是一株没有思想,只知疼痛且很快就要夭折了的芦苇。
论起掉san程度,举着钻牙器的里苏特绝对要大于恶名昭彰的b·i·g,谁赞成!谁反对!
就当我以为我要在普罗修特身后“壮烈成仁”之时,他已经将车停在了据点门口,先一步解开安全带走下车门,敲了敲我身后的车窗,似笑非笑着抛出这样一句:
“已经到了,你们不打算下车再谈吗?”
什么叫做如蒙大赦啊。
aniki!你是我永远的aniki!
在对钻牙器的恐惧驱使下,我忙不迭地打开车门,撒腿就要往外窜。
由于起身过于急而快,头顶猛地一下撞到了什么柔软的接触面,并不疼痛。
我茫然地抬头望去,正对上普罗修特光洁而线条分明的下颌。他鼻梁直挺,唇线锋利,眸光冷淡,但手却正直直地放在我下车时的车沿门框上。
他担心我磕着头。
大概是平日里摸鱼划水惯了,在大战结束之后,【红黑会】又将我保护的很好,我很少有什么受到伤害的机会。
以至于里苏特在搀扶着我走进据点的时候,暗杀组的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我们遇到了突然袭击。
“怎么会这样——小伊芙居然需要队长你牵引着走进来——究竟是遇到了怎样可怕的敌人啊?”
霍尔马吉欧第一个冲到门口,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心系大哥的贝西:
“伊芙?!你没事吧?aniki呢?他怎么样?他不是和你一起出任务的吗?”
绿发青年抓着我的手臂,眼里满是担忧。
真是焦急呐,感觉如果我说出一个“出事了”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可是此刻的我完全没有逗弄贝西的兴致——在离开里苏特的胸肌治愈后,我的情绪便瞬间低落了下来。时间一长久,连带着痛苦也变得不再明晰,变成了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适的萎靡感。
我需要一种怜悯——从据点沙发的心脏。
加丘看了眼有些病怏怏的我,皱了皱眉,但还是难得好脾气地往旁边坐了坐,让我得以整个人都瘫陷在沙发上。
普罗修特随后进门,对贝西淡淡道:
“我没出事,单纯是这个家伙因为牙痛而不在状态罢了。”
紧接着,他将身上沾染了血污的西装脱下,抬手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辆,朝着霍尔马吉欧说:
“副驾驶座上的东西,你去处理一下。”
霍尔马吉欧通过普罗修特的话语,很快就推测出把这样一副残破躯体留给他的人是我:
“啊,真没办法啊——把流了这样多血的、一点点艺术美感都没有战利品留给我去处理,真是有够让人不爽的。”
男人走近我,伸手便赐了我一个脑瓜崩。
我硬着头皮没有闪躲,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之后,撇撇嘴抱怨:
“霍尔,你的「ltitlefeet」为什么不能把痛苦也缩小啊——”
霍尔马吉欧闻言,眼神由调笑变作了一种怜悯:
“里苏特,实在不行带伊芙去医院看看吧,费用什么的就找教父那边报销——如果只是因为牙疼就把脑子也疼坏掉的话,这代价未免也有些太过惨重了。”
“……”
我选择沉默,用愤怒的眼神去与霍尔马吉欧非人的言论作斗争。
瞪视还不超过五秒,我的视野便被伊鲁索骤然凑近的紫色瞳孔所侵占。
在那片紫色的波光里,我看清现在自己的样子——狼狈、羸弱,半边苍白的脸隐没在加丘膝头,露出来的另外半边脸上还残留着红到发黑的血浆,迸溅的血色痕迹一直从眼角蜿蜒到尖尖的下巴。
伊鲁索却是毫不在意地伸手帮我擦拭,一边问我“你需要点什么吗?伊芙?”
语气之轻松愉快,如同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笑着问我要不要他从外面给我带点伴手礼一样。
“冰镇的芭乐汁,谢谢。”
“嗤,果真像霍尔马吉欧讲的一样吗?你疯了?”
加丘不耐烦地顺势扯了截我的头发在手里把玩,就像是大猫在给小猫顺毛一样:
“牙疼还能喝芭乐汁吗?”
“可是它能够起到冰镇的效果啊。”
借口一说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加丘面前提冰镇,这究竟是何等的班门弄斧。
果然,下一秒蓝色卷毛猫猫就一边嘟囔着“哈?冰镇还需要芭乐汁来辅助吗?”一边将冰凉的手贴上了我的侧脸。
同样毫不在意我脸上残余的血污。
从这个角度,我能够看见加丘垂下的长长的睫毛,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不只是替身,在他保持沉默的时候,加丘整个人都带着清清冷冷的气质。
当然,前提是保持沉默。
很显然,以加丘的性格,很难做到这一点。
在这种静谧的冷敷疗程还没进行多一会儿的时候,加丘、伊鲁索、霍尔马吉欧就因各执一词的医疗方案相互着阴阳怪气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开始只是淡淡的几句争论,演变到后来就变成了兼带着动手的多人争执现场,杰拉德和索尔贝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搅浑水,连梅洛尼都带着看戏的表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如使用利卡多因吧。”
“直接去医院。”
“哈?这家伙哪里有那么脆弱,直接冰镇一下子不就好了嘛。”
“有人用□□的烟雾从记忆的长河解脱,我觉得用利卡多因让伊芙她从痛苦里解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喔。”
眼见着他们越说越离谱,旁边观战的里苏特甚至再次取出了那个让我疯狂掉san的钻牙器,我连忙起身,忍着疼痛跑上楼梯,一边逃一边呐喊:
“哪里来这么多事情啊!既然是不该出现的、错误的牙齿,我直接自己给它拔掉不就行了吗?!”
疼痛由尖锐的刺痛转向缓慢的钝痛,渐渐麻木,又突如其来地达到顶峰。
我将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被子里,每当疼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咬紧嘴唇,仿佛这样就能够将折磨从牙关逼到外界。
就这样不知道扛过了几轮,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夕阳暖黄色的注脚已经溜上了我的白色纱帘。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梅洛尼,我说着玩的——我没有打算自己拔牙的意思,那样未免也太过疼痛了。”
“dimolto——伊芙,你甚至都没有回头,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是牙疼,又不是失去嗅觉了……整个据点也只有你会用我买的护发素吧。”
我隐瞒了一小部分。
除却气味,我辨别出暗杀组大家的方法还有很多。
比如步调,比如开门方式,比如在未遮掩情况下的气息……
如果说普罗修特的气息像是星轨一样稳定又有序的话,那么梅洛尼的气息则是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疼痛,虚弱而空无,就和现在的我一样。
“是啊,和伊芙相似,某些程度上也最容易被你揭穿呢。”
我的床算不上大,梅洛尼跪坐上来的同时,我感觉床垫往下一沉,整个空间都变得拥挤起来。
他低着头观察我的表情,垂下来的紫色头发剐蹭过我的脸,有些痒,让我忍不住伸手拂开:
“梅洛尼,我现在很疼、很难受,我假设你过来找我是有正经的事情商谈,而非特意过来看我狼狈的样子。”
他从我的床头柜上取了个发圈,将自己的头发捆成高马尾,从背后贴近我:
“当然,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伊芙还是那么聪明——我想问问,伊芙关于龋齿的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
我捂着腮帮子翻了个身,同梅洛尼四目相对:
“让我疼痛、不完美的东西,绝对要通通铲除掉才行。”
梅洛尼对我的这个答案似乎是早有意料,他凑近我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那我们呢?伊芙?”
“什么?”
“要说疼痛、要说不完美的话,伊芙待在暗杀组的这些年月里,才是获得那些东西最多的时间吧。”
梅洛尼说话的语调一直维持在一个平和的状态,却莫名其妙让我觉得,此刻的他,是那样的脆弱易碎,需要人去安抚。
“你不想杀人,可我们需要——你现在已经是【红黑会】的会长了,当下还好说,等再演变下去,暗杀组,我们,只会成为你履历上最不光彩的一点。”
昏黄的夕阳光线从窗外扫进,覆盖在他身上。在暖色光的对应下,梅洛尼那双冰川一样的眸子显得更加冷寂。他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所切割,阴翳与不甘都藏进暗面,无端让我心惊。
真是的,明明疼痛的人是我才对,为什么梅洛尼却一副思想偏执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再度向他那里凑来凑,直到我们呼吸交织:
“我从不认为你们是龋齿——现在不,以后也不会。”
“伊鲁索没有嫌弃我脸上的血,加丘也没有。哪怕我在执行任务时状态不对,普罗修特也一直关心着我——这怎么能算得上是龋齿呢?这明明是糖罐才对啊,还是我最喜欢的蜜瓜口味的糖果。”
“而且,我,你,大家,应该要用‘我们’来称呼才对。”
【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从此腌制醉意。】
【我们都看见,在春天发光的水里,两只鸟颤抖着翅膀。】
他听了我的话,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双臂环上了我的脖子。
我眼中理应被划分到猫系那一派的青年,此刻却像小狗一样黏糊糊地凑上来,舔了舔我的唇角,又亲了亲我的鼻尖。
“dimolto——”
“小疯子。”
“呜呜,伊芙——我不想看牙医——”
我这边方安抚好梅洛尼,那边雏野葵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姑娘的声音因疼痛而含含糊糊,像是飞鸟扑朔着掠过的山与远天,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虽然比起教父乔鲁诺“刺激鲜活”的治疗能力,乖乖去正常医院口腔科治病才是正选,但是——
我也不想看牙医啊!!!
一进去不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那是一种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只消医生把相关器具拿出来寒光一闪,就能够将我击溃的地步。
伤害性不高,威慑力极强。
我对着小葵便是一阵安抚,纠结良久之后,我决定带着她去找仍在意大利旅行采风的露伴老师。
……
“我之前说过的吧——实在没办法招架了再给我打电话。我倒是真想不出,【红黑会】会长带着个小姑娘在深夜拜访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可做。”
露伴老师端坐在我们面前,眸中流露出几分探究,举止优雅地啜了口茶——我实在想不通,以他那个姿势究竟是怎么做到能捏起杯子的。
这就是漫画家的指力吗?
我捂着腮帮子,正色道:
“露伴老师,接下来我要说的事,真的非常可怕,你千万不要感到震惊。”
见我难得正经,露伴老师的翠色眼睛也多了几分严肃的意味。
出于谨慎,他第一时间唤出了「天堂之门」,在我和雏野葵的书上写下“无法攻击岸边露伴”的字样。
“我怎么说也是有幸得知乔瑟夫先生经历了的人,我不会害怕——好了,伊芙,说吧,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果断地向他发出求救信号:
“露伴老师,我生了颗龋齿,很疼。”
却不成想,听闻我言论的露伴老师嘴角一抽,将视线投诸到了我身旁的小葵身上:
“那你呢?来这里的原因也和她一样?”
“是的,我好像也有颗虫牙,很疼。”
“……你们生的,是同一颗龋齿?”
“不是同一颗,但是是在同一边长的。”
“……”
我第一次在岸边露伴的脸上看见这种类似于牙疼的纠结神色。
“露伴老师,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吗?还是说,莫非您也——?”
“莫非什么莫非!”
他放下茶杯,抬手便赏了我一个脑瓜崩,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脑袋更疼还是牙齿更疼。
但他到底还是治好了我和小葵的牙齿问题。
不得不说,「天堂之门」,真好用啊。
等我再度回到据点的时候已是深夜。
纵然在乔鲁诺当上passione的教父之后,暗杀组的工资水准大幅提高,但据点里仍然保持着省水节电的优良习惯。
现下正厅里已是一片漆黑,珐琅彩玻璃稍显黯淡,只有月光为木质几面镀上一层温润的色彩……看样子大家都已经歇下了。
我方把门“咔哒”一声带上,伊鲁索就从挂在正厅的镜面里现身,抱着胳膊,将我的拖鞋踢到了我的脚下:
“怎么笑成这副样子?牙不疼了?”
话是对着我说的,可他却并没有同我对视。
伊鲁索立身于月色之下,美丽的紫色眼眸一直在盯着我的脚看:
“你又去找那个岸边露伴了。”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果然在脚踝处看见了不经意蹭到的颜料。
我趿拉着毛茸茸拖鞋就向据点的厨房冰箱走去。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太久,我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不开灯也能摸索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是啊,没有露伴老师的话,我可能还会因为这龋齿再辗转反侧好久而不能得一夕安寝吧……让我想想,今天这一天该以怎样的话语做结——「我万能的露伴老师与没用的同事们与龋齿」,你觉得怎么样?伊鲁索?”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
我的身后也是一片空荡荡的黑色。
不对劲。
只一瞬间,关于危机的警报在我心中拉响。
我飞快地转移到灶台边缘,一手握着心心念念想了一晚上的冰镇芭乐汁,一手从酱油瓶后头取出藏着的psm袖珍枪。
提枪的动作才进行到一半,我的左手便被人给按住了。
这个时候倒也顾不上芭乐汁了,我将玻璃瓶向后一挥,在瓶身炸开的瞬间朝着身后连出两个腿鞭,却都被人轻易地格挡下。
……啧。
好在,我从来都不只带一件武器。
就在我打算用藏在鞋底的刀片进行攻击时,黑暗里的那个家伙终于出声了:
“战斗意识不错,可惜脑子最近有点不太好使,伊芙你是疼迷糊了吗?”
我停下了动作——这是霍尔马吉欧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的,是普罗修特的询问:
“「万能的露伴老师与没用的同事们与龋齿」……嗯?伊芙?”
灯光骤然亮起,霍尔马吉欧于厨房内站在我的身侧,普罗修特守在厨房门口,而据点的正厅则被神色各异的暗杀组的大家所坐满。
救命,所以说他们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睡觉啊?!
“嗨,小伊芙能有什么坏心思嘛——”
“既然她说了我们是没用的同事——”
“那就必然要给伊芙加练,让她成为有用的员工啊!”x2
杰拉德与索尔贝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一唱一和地在普罗修特耳边怂恿着。而最为可恨的是,普罗修特竟然真的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伊芙,既然牙痛已经治好了,还这么有精神的话,明天早上就五点钟开始晨训吧。”
普罗修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平静,看不出一点公报私仇的端倪。
“芭乐汁和甜点就由我来看管了哦——别这么看着我嘛伊芙,我以为你能够感知到大家都坐在正厅里来着?”
伊鲁索笑眯眯地挤过来,当着我的面将冰箱里我储存的小点心全部转移到【镜中世界】去。
“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明天下午四点,去开车。”
加丘猫猫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丢给我了一把车钥匙。
“很有力气吗,今天的那具尸体我还没处理完,小伊芙你自己看着解决一下吧……实在没办法,你也可以找你那「万能的露伴老师」寻求帮助嘛。”
霍尔马吉欧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
“伊芙,刚刚你把芭乐汁打碎了,aniki说让你自己收拾,不让我插手帮忙……”
就连贝西也?!
“dimolto——别太难过,伊芙,这只是他们包容能力不够的表现罢了。”
梅洛尼黏黏腻腻地贴上来,像一株伪装成藤蔓的毒蛇,在我颈边丝丝吐信:
“他们果然就不像我,我只知道心疼伊芙”
救命,受不了了,这个话术多多少少沾点茶艺。
我在将梅洛尼从我身上撕开过后,接到了昆廷打来的电话——那是一个更为令人悲痛的消息:
“会长……”
“你直说吧,我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没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了。”
“露伴先生来电,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求我们撤出您办公室内的所有甜点。”
青年人冷淡的声线里没有丝毫为难的意味,我甚至从中嗅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气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语,我才是【红黑会】会长?”
“是的,会长大人,但露伴先生现在已经成为了投资方。”
妈的,麻了。
我放下电话,只觉得龋齿之痛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脑子上。
好烦,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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