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致命毒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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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黑屏的手机哭得投入而压抑，在洋葱的加持下更是将表演的状态拔高了一个度。
意识到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就放缓了呼吸，令自己埋着脑袋，沉入黑甜的夜晚。
要知道，保持泪水涟涟的状态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这使得我在暗杀组据点内过的第一个夜晚，睡得相当安稳。
‖上帝为了补偿人间诸般烦恼事务，给了我们希望与睡眠。‖
梅洛尼的床上面铺的是柔软舒适的被子，盖起来是dimolto的温暖，甚至还有几分毛茸茸……
等一下，毛茸茸？！好端端的床哪里多出来的毛茸茸？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我跌入一片闪烁的冰山
——那是梅洛尼的眼睛。
“melon，不过是借你的房间用一用罢了，你该不会是后悔了，现在就打算对我痛下杀手吧？”
梅洛尼的房间拉了两层遮光窗帘，窗户的缝隙里也被塞得一丝光都不透。
我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在这片黑暗里笑着冲梅洛尼打趣。
说是开玩笑，但其实我自己内心也没有底。
先前于网络，隔着万水千山的聊什么都无所谓。可真到了认识了，才发现对方离自己所设想的“充满哲学之思”的人设存在太大的差别。
完全看不透——不同于普罗修特和贝西，这个家伙说什么做什么，他的目的我完完全全猜不透。
就像是诡秘深海，不知到底是紫色的珊瑚还是致命的毒鲉。
“不是哦。”
梅洛尼在黑暗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慢慢地摇了摇头，将他的手伸了进来，然后……呃……然后提出来了一只猫？
“霍尔马吉欧的猫在半夜里跑进来了——你是真的一点点都感知不到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嘲讽或指责的意思，水晶一样的眼瞳里只有纯粹的好奇：
“身为替身使者，感知能力却这样差劲；身为暗杀组的新人，竟然连睡觉锁门这种事情都做不到。dimolto——你究竟是怎么进passion的？”
“……”
有被羞辱到，谢谢。
“但是melon，有些时候，遗忘也是一种美德——在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与阿那克萨戈拉的‘努斯’交界处也一定会有一片混沌般的空白。”
我的手下意识地攥紧被子，面上镇静一本正经地胡侃:
“在这种空白里，人们的内心得以安宁——物理与精神并具的那种。而在这方宁静、和缓的土地上，长出一只猫咪来又能有什么错呢？”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美少女的被子里长出猫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哈、dimolto——哈哈哈”
笑声直接喷在了手侧。梅洛尼侧倒在床上就开始笑，他的笑声是那种轻微而带着不加遮掩的快乐的。
在他的笑声中，我只能暗自低头道歉——我对不起赫拉克利特，我对不起阿那克萨戈拉。我用清奇的思想玷污了他们伟大的智慧。
但，虽然有歉意，此刻心里更多的却是轻松。
“不说这个了，谈谈其他的。”
我在梅洛尼的笑声中杀出重围：
“你来到这里想干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捞一只猫咪？还有，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我亲爱的。”
梅洛尼选择性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将那团猫往我怀里一塞就起身拉开了窗帘。
如他所言，窗外是六点半的天空，昏暗的夜色已然褪去，但天光仍然不甚明亮。在昏暗的室内，营造出一种低调又暧昧的气氛。
“这个时间，普罗修特应该已经带着贝西出去晨练了，——dimolto可怕的自律性，你说对吧，伊芙。”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去？这句话我强忍着才没问出口。
梅洛尼的眼睛又落在我rua猫猫的手上：
“这个队伍本来还要再加一个你的，但我看你昨天哭得很累的样子，就帮你争取了一下……”
对不起是我错了melon就算你对我来说非常危险但起码刚刚你是个好人。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于精彩，梅洛尼又笑了两声才接着说：
“忘了提了，这个时间加丘、伊鲁索和霍尔马吉欧也都没醒呢。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内清醒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哦？dimolto——会有不适应吗，这种生活作息？”
“不会。”
我把猫猫团放到一边，开始像一个怕冷的国中生女子一样在被子里蜷着穿袜子：
“我怎么记得我在之和你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五点半起床五点五十煮咖啡或茶，然后在六点钟做早饭……啧，腿！移一下——压着被子了！”
“是吗”梅洛尼漫不经心地把腿挪开，“那就当我忘了吧。”
“你这家伙……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关照我的作息时间还是来击退我这个床铺殖民者？”
“伊芙，你为什么不会觉得两者兼有呢？”
梅洛尼在听到“床铺殖民者”的时候眉毛抽了一下，然后向我解释：
“昨天准备得匆忙，事情积压得太多了，但是今天得把你和贝西的‘仪式’给补上——普罗修特是这么说的。”
在他说话的时间里，我终于把厚厚的衣服套好。接着用套在腕上的皮筋把头发绑起来，顺带把掉落在他枕头上的头发细细收拾好捏进手里，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这样谨慎的吗？虽然早就知道，但伊芙摆出这样的态度还真是……”
梅洛尼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很近，他站在我的背后说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话。
“melon，你在说什么呢？”
我转头看着梅洛尼的脸询问，不同于黑暗中，在光线下，他的眼睛就像枝晶吊灯镶嵌的冰蓝色玻璃球：
“清理好个人卫生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吗？”
“啊……”
梅洛尼又端起了他的电脑：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替身——〔娃娃脸〕。”
“我的确知道。”我感到有些奇怪。
“可是我熬夜，打游戏，身体也不算健康，你完全没有必要把我变成你的母体。”
我斟酌着说，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而且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他的眼神又在一瞬间变了，好像有什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扭转。
梅洛尼的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捏碎了什么东西，藏起来。
梅洛尼不再同我说其他的事情，复而又谈论起了我的入组“仪式”：
二十分钟内我和梅洛尼必须到楼下的客厅里去——那个时候队长里苏特·涅罗将回到据点，霍尔马吉欧、伊鲁索和加丘会完成起床，而普罗修特和贝西也会结束晨练回来，来一次真正的全员会面。
他正常说话时嗓音干净，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某种优雅的魔力。
可其他的响动声也传来了——固体传声的效率比空气传声高得多，我靠在墙角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关门声和上楼声顺着地板的震动，传进我的耳朵。
“是杰拉德和索尔贝，他们之前一直都是私自行动。既然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梅洛尼小声向我介绍，将一个带着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浮夸的首饰制作风格的袖扣别在我的衣服上。
“按照你们那边的习惯，网友见面的礼物。”
“算是保险吧。”我否认他。
“dimolto——伊芙，怎么会呢？袖扣而已。”
“定位器。”
我懒得遮掩：“这种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melon，别像哄小孩一样对我。”
“好吧，是定位器。”
他移开了那我读不懂的眼神，领着我拉开了门：“时间差不多了，先下去准备准备？”
“好啊。”
我回应。
“还有……谢谢。”
正对上梅洛尼愕然的眼睛，我对他笑笑：“已经不紧张了，谢谢你。”
谢谢他在愿意在一大早上陪我扯东扯西，疏解内心原本存有的郁气与忐忑。
梅洛尼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当我们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除了里苏特·涅罗，所有的人都已经坐在相应的位置了。
此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阳光透过彩色的马赛克玻璃窗，在楼梯上落下一块一块菱形的细碎光斑。我站在楼梯口，身后半步开外是梅洛尼。
而楼下光亮较稀少的客厅已经坐满了人，听见了声响，他们默契地抬起了头。相对幽暗的客厅里，数双眼睛浓稠如漆，带着或冷漠或压抑兴奋的表情。
·目前队内对妹的好感度如下：
里苏特30(队友基础好感)
加丘50(设定开头的半个一见钟情)
贝西30(队友基础好感)
杰拉德(队友基础好感)
索尔贝(队友基础好感)
霍尔马吉欧0(好难搞啊这人)
伊鲁索20(觉得妹替身无趣而且内心软弱)
普罗修特40～50(目前是像带自家小孩一样的心情)
梅洛尼－10～10(觉得这样会很有意思，这家伙表现亲热内心却比谁都提防的，会在某个契机一下子飙上去)
除此外布加拉提的数值是：50！
我抬起脚向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