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避孕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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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淡晚震惊。
沈岁宁又说:“现下局势复杂,孩子还不是时候来,母亲能理解吗?”
“这怎么说?”萧淡晚蹙眉不悦。
沈岁宁垂下眼眸,“他是圣京质子,我是丞相千金,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圣京人,是圣京放在大瑶的人质。即使孩子姓沈,朝廷和大瑶百姓,也不会承认他是大瑶人。”
萧淡晚久久不语,半晌后长叹道:“孩子,你太固执了,你嫁给景澜就是季家的儿媳,有了孩子自然是跟着圣京皇族姓。人生在世,不要被痛苦与执着所累,路有千万条,为什么不走那条最想走的路呢?”
沈岁宁沉默,又听见萧淡晚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这性格,也怪我和你父亲,自小教导你们几个孩子,家国天下,责任当先。但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你首先是沈岁宁,然后是季景澜的妻子,最后才是大瑶丞相的女儿。”萧淡晚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拍了拍她的头,转而打趣道:“再说,沈家传宗有你大哥,你凑什么热闹,有了孩子,你才是真的给了景澜一个家。”
沈岁宁眼眶微酸,母亲是在再三给她选路。
关于孩子,季景澜与她除了在马车上谈及一次,后她佩戴了避孕香囊,直至今日他们也没有再谈及这件事。
按照他们两人的房事频率,至今未孕,季景澜却未置一词。
也许,他和她的想法一致呢!
“之前不考虑子嗣,平日里是怎么避孕的?服用药物吗?”萧淡晚又问。
沈岁宁看着萧淡晚关心的神情,一股脑将自己隐瞒季景澜私自佩戴避孕香囊的事说了,随即想到自己身上还佩了一个,便摘下来给萧淡晚看。
女子服用避孕药物极为伤身,即便佩戴避孕香囊,时间久了也会亏损身体,萧淡晚又气又心疼。
“明日黄太医过来把平安脉,我让他看看这个香囊里的东西损害大不大,顺带给你把把脉调理一下身体。”萧淡晚将香囊递给芸娟收着,语重心长道:“这东西久戴伤身,日后不要戴了。”
沈岁宁颔首,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季景澜送她那个搁在了床头,否则也要被没收了。
“小姐。”湘泉进屋,“周管家来禀,府外有个自称阿春的姑娘求见。”
阿春?她来作甚。
“请她去前厅,我即刻去。”沈岁宁吩咐完对萧淡晚说:“母亲再用些饭,我去看看再来。”
萧淡晚摆摆手,笑说:“是你救的小姑娘吧,她来找你必是有事,晚了就直接回清辉阁休息,别过来了。”又对芸娟说:“送些饭菜过去,小姑娘此时前来,定然饿着肚子呢。”
萧淡晚身体不好,大家有意隐瞒,她并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一事,即使苏良因骗拐、掠夺、贩卖人口获罪,萧淡晚也不知此事是因她宝贝女儿而起。
沈岁宁外出总会帮助一些弱小无助,萧淡晚对此烂若披掌,只当阿春是她偶然间所救的小姑娘。
沈岁宁没有多说,替阿春谢过萧淡晚。
到前厅时,薄薄夜色已经笼盖天地,正厅长廊下挂起了一排排灯笼,烛火通明。
阿春正在吃饭,十五岁的小姑娘瑟缩着身子,头埋得低低的从碗里扒饭,菜也只敢夹面前的吃,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沈岁宁顿足,站在檐下没有进去,周素疑惑正想开口,就见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周素朝大厅里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小姐这是怕自己入内,里头的姑娘更加拘谨,在这等她吃完饭呢!
阿春吃完饭,喝了口水,婢女入内将碗碟收走,阿春唯唯诺诺站起身让到一旁,话都不敢说一句。
沈岁宁见她吃好饭,抬脚走了进去。
阿春听见声音,抬眼看到她,立马跪在地上。
沈岁宁愕然,疾步入内将人扶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勾了个安抚的笑容,“怎么了?”
靠近了才发现,小姑娘眼眶红了一圈,眼下也是一片通红。
她蹙眉,柔声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春身体细微颤抖,沈岁宁耐心等她说话。
“前几日给小姐拿的香粉拿错了,不是小姐喜欢的那种,被王姐姐知道了,让我再给小姐送一盒过来。”阿春话说得很慢,也很难,她从怀里取出香粉盒放在桌上,抽泣道:“我每次找小姐,都没遇到,这才寻来了丞相府。”
沈岁宁轻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王素意骂你了?”
阿春摇摇头。
沈岁宁知道阿春胆子小,有什么未必敢说,丞相府麻烦事多,她安慰了几句后拿过新的香粉打开,送到鼻尖闻了闻,“还是这个味道好闻。”
阿春闻言,双眸震动,良久大着胆子试探问:“小姐用过那盒粉了么?”
沈岁宁合上盖子,笑着点头,“是啊,有点浓,不太好闻,肯定没有这款畅销。下次我给王素意说,一点点小事,不要吓坏了小姑娘。”
阿春陪笑点头,脸上褪尽了血色,烛光映照下惨白一片。
翌日,萧渊祁带着沈宛宁来到丞相府看萧淡晚,萧淡晚近日疲乏,打起精神应付一番便回了院子。
沈宛宁见母亲精神不好,也跟了去。
厅内,顿时只剩下沈岁宁同萧渊祁。
气氛有些沉闷。
周素见状,及时出来化解尴尬,对萧渊祁恭敬道:“今日天气好,外头凉爽,皇上不如逛逛园子。”
三伏天热得人难受,此时正值隅中,日光微弱,适合游园子。
萧渊祁哪有心思游园子,一堆事烦都烦死了,岭南灾患,丞相和子陵,还有……都要他处理。
可他又想趁机和沈岁宁多呆一会。
萧渊祁启唇,“岁宁陪朕走走吧,朕也有许久没有逛过丞相府的花园了。”
沈岁宁跟在萧渊祁身后,不紧不慢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走在蜿蜒小道上。
沈岁宁无心赏景,只想赶快结束,远离前面这个人。
她垂眸看路,目光所及是他绛紫常服一角,上面绣着精致龙纹,彰显他高贵的身份。
“还记得这里吗?”
萧渊祁倏尔停顿,沈岁宁只觉额间一疼,停步回神,骤然发觉是自己撞到了他背上。
“臣妇莽撞。”
她匆匆后退两步,福身行礼。
日光薄薄撒在繁花枝头,不远处的荷塘波光粼粼,随意摆放的名贵花草散着幽幽清香。
沈岁宁耳畔传来一阵低笑,笑声温润,“你何时这般守礼了?”
不待她回答,萧渊祁环顾四周,带了丝怀念,又带了丝落寞,“还记得这里吗?”
丞相府的花园,这里承载了太多回忆与期许。
往事不可追,沈岁宁抬眸,眼神毫无波动。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站在这里。”萧渊祁脚尖点了点他脚下,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榕树,“你在那棵树下,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萧渊祁往前走了几步,进入花园深处,转过身回忆道:“在这里,你及笄那年,我送你玉佩,我们互许了终身。”
萧渊祁莫名悲伤,心中又带了一丝期待,他问她,“如果一切还有机会,岁宁你可还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感情就是这般奇怪,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一切都好,周身散发光芒。
当她远离他,看清他后,这些光也随之暗淡,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岁宁静静望着他,像是透过他望过去,又像透过他望将来。
眸中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萧渊祁见她不语,也不恼,折了一支秋海棠把玩,随即手一扬,海棠轻飘飘落地,跌进泥里,萧渊祁垂眸须臾,复而看向她冷冷道:“朕会让你知道,只有朕才配得上你一生一世,季景澜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说罢,萧渊祁迈步离开。
沈岁宁看着地上的秋海棠,几步上前拾起来,少间听见她轻声低语,“花儿花,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
“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一声娇笑传来,沈岁宁转身,见沈宛宁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
“秋海棠?”沈宛宁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笑道:“秋海棠花开得好,寓意却不好,岁宁折它作甚?”
秋海棠温和、美丽,却有个不太吉利的别名,断肠花。
断肠花背后是苦恋,是愁断肠的相思。
“见它落在地上可怜顺手捡了起来,哪有时间想它寓意好不好。”沈岁宁将花状似随意插进泥土中,朝沈宛宁莞尔,“二姐,我陪你逛逛罢。”
沈宛宁正有此意,莲步徐徐,姐妹二人并肩漫步,说着闲话,从花园走到了沈宛宁出嫁前的院子。
“父亲的事,打算一直瞒着母亲么?”沈宛宁开口问道。
沈岁宁沉思少许,“这几日先瞒着吧,她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又病了一场,我不想她在受打击。等父亲回来,她见到了人,心里会好受些。”
萧淡晚那场病全因沈宛宁,关于沈宛宁小产的事情,她不提,沈岁宁也不主动问。
“你考虑周全,母亲就交给你照顾了。自从成亲后,家里诸多不顺。”沈宛宁感叹,又似有愁闷苦笑道:“母亲待我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大抵还是因为我不是母亲亲生孩子罢,她待我与待你,始终不同。”
“母亲只是因为大哥的事情思虑过重,二姐莫要多心。”沈岁宁平静地安慰她,“母亲待我们,都一样,前些天她为你哭红了眼,人也瘦了一大圈。”
沈宛宁不知想到了什么,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两人进到院中找了处石凳坐下,像小时候那般靠在一起。
过了很久,沈岁宁听见了沈宛宁的哭声。
“太医说,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孕了。”
沈岁宁遽然抬头望向她,脑中纷繁杂乱的画面一一闪过,她难以置信。
沈宛宁肩头微颤,泪水划过脸颊簌簌落下,现实太过痛苦太过压抑。
沈岁宁看着她瘦弱纤薄的身子,抬手环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心轻轻安抚。
“岁宁,皇上一脚踢碎了我的一切。你看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早已不再是他了。现在的他,残忍,冷漠,没有一点感情。”沈宛宁言语间猛地拽住沈岁宁的袖子,带着几丝疯癫的可怜的恨意,哭道:“我月子里,他居然给我用药,生生弄坏了我的身体,让我再也不能受孕,他好狠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