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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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仿佛被烟草熏了个彻底，发出宛如被醉酒后的气音。
诸星大没有开口，只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酒井荒川的手腕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中香烟的幽蓝色火焰明明灭灭。诸星大就这么弯下了腰，在名为斯皮亚图斯的高级组织干部面前低下了昂贵的头颅。
高大的男人弯腰，一只手夹着嘴上香烟的烟身，另一只手按在了飘窗上少年大腿旁边的空位上，叼着的香烟凑到少年手上火光明灭的药烟上。
酒井荒川感受到了诸星大温热的吐息，洋洋洒洒喷在手指缝之间，湿润细密，绵绵的痒意顺着肌肤透进肌理，划过骨节，最后钻入髓腔，绕来绕去。
灰色平淡的眸子和幽色稍显的绿眸对视。
是试探，也是挑衅。
白发少年微微皱眉，手指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忍着痒，酒井荒川没有动作，藏在骨子深处的高傲让酒井荒川意识到，不能动。
一但动了，就会被迫陷入被动的局面。
饿狼的胃里是空瘪的野兽，在浑身散发浓浓警惕的猎物面前，饿狼先生先是松开自己一身紧绷的肌肉，让猎物放松警惕，在有着毒牙的猎物面前顺从的低下头颅，但是紧紧盯着猎物的幽绿色瞳孔里面是暗流涌动的凶狠。
诸星大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香烟被引燃，发出与被点燃药烟的幽蓝色火光不一样的猩红色。干涩辛辣的烟雾从喉腔滑进肺里，绕了一圈后，又从口中呼出。
徒留刺激的味道在胸腔里。
诸星大直起身子，就这么站在酒井荒川对面，靠着墙壁，慢慢品尝着手里的香烟。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酒井荒川最近实在是烦的很，这些天脑子里的诅咒不知道为什么翻滚的越来越厉害，与此同时，脑海深处的疼痛和右腿上的痛楚密密麻麻的开始不安分。
若是之前酒井荒川的san值在安全线内时，不去过多注意脑海里的诅咒，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然而现在，“书”页上的san值并没有下降，他却还是被诅咒折磨得烦躁不堪。
有什么人在背后搞鬼，酒井荒川沉思着，诅咒这种东西，是咒术界吧，那个高层都变成了烂橘子的咒术界。
就是不知道，组织有没有参与进去。
点了点手上的香烟，酒井荒川看着香烟上幽蓝的火焰，思绪放空。
之前还没有抑制器的时候，酒井荒川为了时刻保持冷静，每次出任务时，酒井荒川用的就是组织专门开发研究的药烟，对身体安全无害，专门用来抑制诅咒，镇痛静心。
唯一一点不好的是，这药烟的副作用是容易上瘾。所以等抑制器被组织开发出来后，酒井荒川就戒了烟，而现在为了不让组织发现异样，酒井荒川只能重新用上了备用的药烟。
诸星大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考，酒井荒川盯着那人走到他身边，余下的动作既放肆，又克制。
香烟被点燃，火焰烧燎着烟卷，发出干燥的细碎声，辛辣的味道和飘渺的香烟就像面前的诸星大一样，攻击猛烈，又留有余地。
酒井荒川和诸星大就这么对视着，像较劲一样，谁也不抽，任由香烟自己燃着。
直到已经是半截的药烟燎到了手指，酒井荒川这才垂眸。
“怎么，就这么上来，不怕死？”
被烟扫过的嗓子，低哑的更甚，伴随着懒散的叹息，有些晦涩。
之前三楼明令禁止，没有特殊情况，不能随便上来。
诸星大看到少年按灭了烟头，才施施然的把自己已经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咬在嘴角，深吸一口，发出享受般喟叹的声音。
听到酒井荒川的问话，诸星大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意味不明的开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会上来吗？”
在几次任务合作中，少年总是处于核心指挥的地位，就算合作任务没几次，但是他还是从任务过程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只需要按着少年的指挥行动，不要问，不要说。像个木偶一样，听从少年的指挥，所有的任务就会在本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操纵全局的运筹帷幄，心思缜密，似乎任何任务他都能完美的完成。
至于他今天会过来试探斯皮亚图斯，诸星大可不认为少年会不知道。
诸星大的反问让酒井荒川有些无聊，怠倦的身体似乎又疲惫了几分。
白发少年拄着头，一根手指在耳边绕着发丝，兴致缺缺的开口：“哦，你想问什么？”
“什么都可以？”
诸星大扫视了一圈屋子，坐在了少年的懒人沙发里。
酒井荒川看着被诸星大压在身后的猫头抱枕，脸色有些沉，语气略带危险的开口：“你到底问不问？”
被酒井荒川的怨气扑了一脸的诸星大意识到了什么，伸手从后背扯出一只猫猫头。
看着少年盯着他手里的猫头抱枕，诸星大又对少年对人际关系的认知有很大偏差有了更深刻的感觉。
无奈中又有些啼笑皆非，少年没有因为他的私人空间被人侵占而生气，只是因为一个抱枕被压住了，这才生气。
黑衣组织作为一个跨国恐怖组织，里面少不了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少不了类似琴酒一样的杀手，少不了在通缉令上赫赫有名的凶手。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都有一个相通的特点，那就是对自己的私人空间有着强烈的掌控欲，就算是他本人，也对外来者侵占他的私人领地有着强烈的毁灭欲。
即便对面是组织的毒蛇，代号斯皮亚图斯的组织核心成员，但是看着对方稚嫩的脸，感受到少年偏差的认知，人性中对幼崽柔软的怜爱还是影响到了诸星大的判断。
像是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诸星大把猫头抱枕扔给了酒井荒川。
“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是我？”
被少年引入组织后，诸星大时常想到那个少年，仔细翻阅记忆后才发现，少年是故意的，就像他本来故意碰瓷宫野明美一样。
“哈？你只是问这个？”酒井荒川揉着猫头抱枕，这次真的是有些震惊，“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
似乎又想到了本名为赤井秀一的fbi探员为了卧底组织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没有他从中横叉一脚，将来赤井秀一会把明美姐姐扯入死亡的漩涡里，想到这里，酒井荒川说话的语气愈发恶劣。
“你不是想来吗？我在帮你啊～！”少年仰仰头，撒娇一样开口，眸子深处翻滚的是恶劣的因子，“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
诸星大皱了皱眉头，被敷衍了，被讨厌了。
诸星大看着少年毫不掩饰的恶意，斟酌般开口：“如果是因为宫野明美的事情，我会道歉。”
“呸，谁稀罕。”
诸星大确定了，少年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还没有发生的碰瓷宫野明美的事情迁怒于他。
“因为高利贷，我的确是因为想要得到庇护所以进入组织的手段有些急躁，如此冲动了，抱歉。”
诸星大在斯皮亚图斯面前也没有降低警惕心，他在试探对方是因为什么才引他进组织。
诸星大的背景在组织已经被筛查过多次，琴酒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他只是一个因为为父亲治病而欠下高利贷的枪击俱乐部的副经理。
斯皮亚图斯没有关门，那就是同意他过来询问。就算他本身没有卧底这一层身份，诸星大也不会觉得这次问这些问题是浪费机会。
长相精致的少年立场不明，他不认为自己莽上去，少年会给自己什么提示。
只是赤井秀一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fbi卧底这件事，酒井荒川早就知道了。
酒井荒川不但知道，他还知道赤井秀一母亲赤井玛丽，父亲赤井务武，弟弟羽田秀吉，妹妹世良真纯。简而言之，赤井秀一的家事酒井荒川基本上全都一清二楚。
“斯皮亚图斯，谢谢，还有，对不起。”
诸星大和酒井荒川对视着，酒井荒川仿佛能从诸星大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真诚。
只是这真诚，有多少水分，酒井荒川不屑去辨别。
“既然没有问题了，滚吧。”
诸星大沉默着起身，离开房间时，他扭头对酒井荒川说了一句：“小孩子，不要老说脏话。”
突然被批的酒井荒川有些懵。
你谁啊你，咱俩熟悉吗，才刚从死神刀尖下逃走的你就又敢了！？
“啧，烦人。”
酒井荒川砸吧砸吧嘴，又点了一根烟。
“电话来呦～电话来呦～，喂～，电话来呦～，……”
太宰治贱吧嗖嗖又阴气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酒井荒川挑眉，太宰什么时候给他换的铃声？
看了一眼屏幕，接通电话，酒井荒川揉着眉头开口：“太宰，什么事？”
“理事长～！就算是放养这也太懒散了吧！你已经七天零六个小时十八分没有和我联系了！”
太宰治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听着着实可怜。
如果不是酒井荒川知道自己和太宰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让人听见还以为是空守闺阁的妇女对不归家的丈夫抱怨。
“所以说，什么事？”
酒井荒川又问了一句。
“我可是打断了自杀的计划来关心川酱，川酱不应该满怀真诚的说谢谢吗？”
酒井荒川面无表情的一顿，语气无奈中透出沧桑。
“你又是什么时候放的窃听器？”
“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川酱。”太宰治有些失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话说回来，川酱最近是不是会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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