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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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挂念着红玉的安危，九原军与天狼帮的战斗平息后，他一人一骑，去金流镇找红玉。

李家奴因羞见红玉，没有陪同。

九原军的军纪很好，只搜捕天狼帮众，不针对平民百姓。

九原军刚进镇时，控制了全镇所有人，进行甄别后，释放了天狼帮众之外的人员。

玉音香院的歌舞伎和女侍们是第一批甄别释放的，她们看上去人畜无害。

李小赶到玉音香院时，红玉已离去多时了。

向人打听红玉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此时玉音香院乱作一团，管事的人全当了俘虏，办事的人各寻出路，谁有心情关注别人去了哪里？

李小走进上次与红玉相见的小客厅，屋内还散发着异香，梳妆台仍是洁净，罗帐依然散发着神秘气息，伊人却已不见。

李小不禁怅然若失。

打从看见红玉第一眼，李小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他听母亲说过，他有过姐姐，可惜在他出世之前就不幸离世了。

红玉非常符合他想象中姐姐的样子。

他甚至想入非非，红玉莫非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

他有失散的姐姐吗？

自然没有。

但或许有呢！

现在，站在空寂的房间里，他又觉得，他跟她原本只是陌路人。否则，她为何悄无声息地离去了呢？

李小牵着大白马，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走到郭公大营附近时，蓦然发现，红玉正从大营中缓步而出。

李小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去，一问，原来红玉刚才是去拜会郭公。

李小好奇地问：“姐姐与郭将军是故交？”

红玉微笑道：“郭将军一方大将，姐姐是什么身份，岂敢与郭将军做故交？姐姐以艺事人，平日全靠达官贵人捧场，才有饭吃。郭将军驾临此地，姐姐自当趋前问候。”

“姐姐还打算在此卖艺？”

“金流镇被查抄了，玉音香院也要关门大吉了，姐姐只好去别地谋生。”

“姐姐要去哪里？”

“去平原。”

“为什么要去平原？那么远！”李小虽没去过平原，不过也知道平原远在千里之外，“姐姐如不嫌弃，不妨去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阿娘一定很喜欢你。”

“多谢公子美意！我弟弟在应方公门下当差，我去平原，一来姐弟团聚，二来也可在当地谋个营生。”

李小知道，应方公就是平原太守颜真卿。

在李小心目中，颜真卿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书法界的天花板。

李小练过王体、禇体、颜体等十几种字体，都没怎么练好。正因为没练好，对颜真卿这样的书法大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体。

他心里顿时活动开了，要不要跟红玉一起去平原，去拜见颜大师？

红玉看出他的心思，说：“等公子了却大事，哪天空闲了，可往平原一游，姐姐兴许能为你引见应方公呢！”

“我有什么大事未了？”李小挺纳闷地问。

“公子不是在破朔州郡守府劫案吗？”

在李小心里，郡守府劫案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九原军搜出了大量官银，抓捕了众多天狼帮众，通过审讯，劫案真凶或许就会浮出水面。

审讯和缉凶，是官府的事，不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

何况李家奴、何青早就想放手了，因为他的坚持，

才把案子办下来。

现在他看不到还有继续参与的必要。

“郭将军已经着手这个案子，案情自会水落石出。”

“郭将军是军人，破案非其所长。要破此案，还要借助公子你的智慧呢！”

李小眼里露出讶异之色，“智慧”二字评语，实出他意料之外。

在熟悉他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率性而为的公子哥，一个百无所长的纨绔子弟，还是第一次有人真诚地认为他是个有智慧能办大事的人。-

“姐姐为什么认为我能破此案？”李小好奇地问。

“因为你做到了！据郭将军说，查抄金流镇，当推公子为首功。”

李小想了一下，案子办到现在，主要靠误打误撞，鲜有成熟的思路和计划，红玉认为他有智慧，只怕是高看他了。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在她心目中留下一个智慧形象。

忽然，李小想到什么，问：“平原那么远，姐姐一个人去吗？”

红玉纤手一指营门前那棵老槐树，说：“杨叔和小翠陪我一起去呢。”

李小这才注意到，老槐树下站着一个面白无须、体态肥硕的老者和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的少女，还有一匹健驴。驴背上驮着几个包裹，大概是红玉的全部行李了。

李小在玉音香院见过小翠，就是引导他去见红玉的那位侍女。

对杨叔却很陌生。

红玉带李小过去，跟杨叔、小翠见了面，稍事寒暄，即要告辞而去。

李小想，他们三个人，才一匹驴子，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他把手中缰绳递给红玉说：“我这匹马，日行千里，性子也很温和，就送给姐姐代步吧！”

红玉连忙推辞说：“啊呀！这如何使得。宝马配英雄，我一个弱女子，可配不上如此神骏，岂敢当此厚礼！”

李小说：“我赠此马，是为了还报姐姐的两块玉。一块绿玉，替家叔归还旧债；一块红玉，答谢姐姐投信示警之情。”

红玉灿然一笑，便不再推辞，欣然接受了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