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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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庞德逃回营寨，关兴等人也不追赶。
第二日，庞德仍然到军寨挑战，关兴因雷绪受伤紧守寨门，高挂免战牌。
庞德连日逆战，英勇形象深入人心。
荆州兵马自关兴以下，均都佩服。有那亲眼见了庞德打伤雷绪，箭射雷修的甚至敬称其为白马将军。
二十年前在幽州也有位白马将军公孙瓒，如今名头却到了庞德身上。
第三日，关羽亲帅一万五千人到来，关兴这才安心。
不成想，那庞德见关羽帅旗高举，知道是关云长到了樊北。
带着十余人又到了荆州寨墙，挑敌骂阵。
“解良匹夫，可识得我庞德么？”
“若要识相！让开大路，撤兵回去才是正理！若要负隅顽抗，少不得身首异处！”
关羽纵横天下三十年，已经许久不曾受气。
知晓庞德武艺高强，关兴、雷绪等都不是对手，亲自披挂上阵。
关兴担心关羽毕竟年过六旬，带着身边校刀手随行。
“令明！汝兄也在西川，何不此时与我并立讨曹！一则兄弟重聚，二则报效国家。”
庞德兄长庞柔在蜀中为官，旧主马超也在刘备麾下，关羽殷切劝导。
哪知道庞德恼恨马超抛弃自己，不忘堂兄幼时折辱，一概不听。
高声大叫：“休得多言，别人怕你，我却不惧！”
庞德说完，带领麾下冲杀过来。
“鼠辈！敢前来送死！”
关羽大怒，青龙偃月刀一转，向着庞德削去。
庞德不慌不忙，手中大刀向外一转，横竖变化之间，便化解关羽招数。
眼见庞德武艺精巧，关羽也拿出十二分本事。
关兴瞧见庞德动手，带领麾下校刀手也将庞德麾下挡住。
在阵中，关羽、庞德展开了对决。
两人一个刀似青龙飞舞，张牙舞爪间择人而噬。
一个大砍刀好似猛虎下山，上下翻飞时杀机四射。
片刻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三十余回合。
关兴暗暗观察，庞德此刻已经明显的落入了下风。
心存死志的庞德，拼起命来，让关羽也有些刮目相看。
又过了十余回合，关兴见关羽还没有取胜，正打算一拥而上。
不想填空忽然阴云密布，雷电作响。
再有盏茶功夫，豆粒大的雨点，哗啦啦下个不停。
关兴看了一阵，下令道：“庞德非一人之敌，跟我上前！”
“诺！”校刀手闻言，跟着关兴上前。
庞德虽然苦战关羽，处于守势，但是时刻关注战局。
这时天气骤变，关羽又来了帮手，虚晃一下，拨马回转。
“关君候武艺某领教了，待明日再战！”
“好，明日领教令明技艺！”
关羽欣赏庞德武艺和忠心，一心想要招降，也不追赶。
当天夜里，关羽收兵安歇。
庞德也安分守己，一夜无话。
第三日，庞德正苦恼大雨不停，关羽拦路，传令兵却言语于禁大军到了。
有斥候接引，于禁很快将兵马安顿妥当。
庞德来见于禁，将三日来交战经过，一一禀告。
于禁听闻关羽大军不下两万，而且兵精将强，心中惴惴不安。
“斥候可与樊城联系上！”
“还不曾，关羽防备甚严，我多次派出探马都是无功！”
对于关羽大军，
庞德也无可奈何。
于禁看着大帐外，大雨连绵不绝，感叹道：“这大雨也算及时！”
“大雨倾盆，地面湿滑。即使荆州军精锐，也难以攻城。”
庞德比于禁早到三日，知晓最近大雨，已经准备了不少斗笠蓑衣。
“将军！大雨寒冷，各种雨具可着董衡分发。”
“若是有人受伤，营中也有草药，可找董超领取。”
眼见庞德细心，此次出战也悍勇，于禁不禁夸赞道：“领命顾虑周详，我让浩周护军记上一功。”
第四日，天气稍好转，关羽见于禁远来，亲自逆战。
于禁还在修缮营寨，整顿行伍，闭门不出。
庞德与军司马东里衮欲要出营再战，督军成何也主动请缨，于禁壮其行，分给精兵。
东里衮与成何急攻，荆州第一梯队阵形几被冲散。
幸而关兴上前，带领校刀手每每飞驰于军中，大声呼喝死战报国。
四周士卒被其振奋，厮杀不止，各折千余人马。
庞德看准机会，率提虎狼之兵来攻。
关羽见形势严峻，亲临一线，身先士卒。被关羽激励，荆州军无不以一当十。
最后周仓带领麾下加入，直接打垮了曹军的信心。
军司马东里衮所部本是散兵游勇，虽然再受整编，实则一群乌合之众。
这场交锋，最先溃败，继而连累庞德等人。
好在最后有于禁在后接应，关羽大军掩杀一阵，得了千余首级这才退却。
小败于关羽一阵，折损两千人，于禁大军还有三万余。
然则天公不美，首战告负，于禁紧守营寨，不再轻易出战。
于禁闭门不出，不代表关羽没有动作。
荆州军关羽营帐，关羽俯身看着地图。
“于公则妄为宿将，安营扎寨全不得法。”
雷绪、周仓等好奇，忙问道：“君侯此言何意？”
敬陪末座的关兴，也走上前来，仔细观看地图。
关羽指着地图于禁大军所在，问道：“你等且看看于禁大军驻于何地！”
关兴离得最近，看着地图三个大字，说道：“樊城以北二十里之外的罾口川！”
电光火石之间，鱼入罾口四个字映入关兴脑海。
关兴默不作声，关羽却兴致盎然。
“不错！”
关羽点了点头道：“如今已是八月中旬，连日大雨，罾口川两侧有高山峻岭，易守难攻。不过在此安营扎寨，却是犯了兵家大忌！”
趁此机会，关羽教导手下众人，言道：“兵法一道，最是变化莫测。”
“执掌兵权第一要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安营坚固，更鼓严明；行兵要槍刀锐利，队伍整齐，鸣金则退，摆鼓则进；此等本是，只要本分就可习得。”
说到这里，关羽停顿了下让众人消化，然后又道：“还有凡为将者，这叫做莲花帐内将军令，细柳营中天子惊。
安营扎寨，高防围困，低防水淹，芦苇防火攻，使智谋调雄兵，传令要齐心；逢高山莫先登，见空城不可乱行；战将回马，不可乱追。此数条，才算为将之道理！”
别看关羽这番话，只有百八十字，但是一般将领终其一生也不能领会万一。
就好比关兴之前与庞德交战，庞德回马。
虽然平分秋色，但是也惊险万分，谁也不能保证下次还能伤了庞德。
再比如之后马谡要是知道不能登山扎寨，要紧守水源，也不会丢了街亭。
关兴假装沉吟片刻，才主动道：“父亲是说水？不过罾口川地形距离汉水有十多里，地势算不上太过低洼，只怕淹不到罾口川那里去！”
雷绪在旁插言道：“此时有上天之助，我等可以挖掘堤坝蓄水！”
关羽不再耽搁，对着雷绪下令道：“雷将军，你速带人秘密去上游截断汉水，到时候于禁，庞德匹夫，定成瓮中之鳖。”
要是战败于禁，恐怕樊城也可以一鼓而下了。
“诺！”雷绪拱手领命。
关羽又吩咐说道：“另外郭睦太守，樊城附近的百姓，烦请用船接到襄阳南岸。
周仓派兵马拦截于禁军斥候，不给他们出营打探消息的机会。”
众人拱手领命：“诺！”
随后，雷绪便带领三千兵马前往汉水上游建立堤坝，囤积江水。
关羽又派关兴带领骑兵日夜在于禁营寨外游离，以免计划被曹军斥候得知。
一连三五日，雷电交加，大雨如注。
关羽与关兴站在中军大帐，望着营外的瓢泼大雨，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