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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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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翟家别院

叩叩叩~

“梁先生……二少爷来电话找您。”

梁威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过去,刚拿起电话就听见了翟胜义近乎咆哮式的怒吼:

【他妈的你赶紧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梁威将听筒带离了一下耳朵,顿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了?”

【你先给我回来再说!!我让人去接你了这会应该快到了!!】然后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梁威站了一会才放下电话,翟胜义莫名其妙地一通咆哮把他喊得有点蒙,而且老实说,他现在确实打算要回去的,因为他有一件事要办。

一巴掌。

梁威决不能忍,无论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还是翟家的立场。

这个仇必须报回来!

而且必须双倍!!

帝都·顾家

樊时蕴坐在沙发上,他眉头微皱,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咱们!”

顾争鸣就坐在他对面,手里一只南石木根制的烟斗,“太急躁了——”

说话的间隙,白色的烟雾缓缓渗出,似被云雾笼罩了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他们把齐行深挡在桌子后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说到这,他猛地一拍大腿,“对!!没错!!他们一定藏了东西!!”

“那你找到了吗?”顾争鸣连头都没抬。

樊时蕴一时语塞,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沉默,“齐炳元在前天从议院的资料室领了一份文件,我猜他一定是将齐行深退出参选的事写了上去,更甚至……”说到这,他倾身上前,“更甚至是整个齐家退出参选。”

“那又如何?文件呢?在你手上吗?抑或是你看见了?”

顾争鸣一连四问,句句都让樊时蕴答不上来,眼看着他就要下不来台了,门开了……

天青色的紧身旗袍,柔亮的光泽就像顶级的汝瓷,乌黑透亮的青丝如同盛开的大丽花,随意地拨在耳后,高跟鞋踩出来的滴答声就像轻叩的门扉,每一下都跟着心跳。

“岚夫人。”樊时蕴站起来迎接她,看她的眼睛就像是在看救星。

“齐炳元这个老东西又在玩什么花样?死了都还让人不消停。”

柔软的身体斜入怀中,慵懒温顺得如同一只猫。

“齐老格局大,心思又缜密,可不敢轻易下结论。”顾争鸣点了一下女人的鼻子,手指柔柔的,像瘙在了人的心芽芽上。

岚箬轻笑了一下从旁处拿来一只盒子,里面是一盒‘杜夫丽’的烟丝。

顾争鸣喜欢烟斗,更加喜欢烟丝,尤其是产自‘马贝里’的烤白烟丝,这个品种尤以‘杜夫丽’最为出名,也最为昂贵。

它有着温和的基调和赋予了各种香味般微妙的甜蜜,末尾又会给人一种惊喜的激发,让人深深地迷恋其中。

细细的捻了来,凤仙花的指甲轻挑了火苗,纹理漂亮的烟斗就这样笼罩在了一片缥缈之中……

顾争鸣嗅得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樊家送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心欢。”她俏皮地冲着樊时蕴眨眼,后者立刻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懂事,你讨喜。”声音中充满了慵懒。

这时,樊时蕴的手下走了进来对着他的耳朵一阵细语,樊时蕴的脸瞬间黑透,眼里锐光闪过。

“怎么了?”

樊时蕴沉了沉气才道:“我带来的人被杀了,是翟家干的。”

顾争鸣却不以为意,

“那人很重要吗?”

樊时蕴摇了摇头,刚要张嘴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既然不重要,就不要让那些个小角色去左右你的心情,”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值得。”

“他不过是翟家的一条狗,居然敢挑衅我?”

“那又如何?你居然在跟一条狗计较?”顾争鸣亲了一下岚箬,岚箬巧笑着回应他。

顾争鸣毕竟不在华海,在樊时蕴的眼里,梁威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狗那么简单,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此时却不好再说些什么。

岚箬看了一眼樊时蕴,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微转了一下。

“呵呵~今儿欲催来了,拿了不少好东西。”

“他来做什么?”乍一听这名,顾争鸣明显不悦。

娇艳的唇霎时半掩在了玉腕之下,“儿子闯祸了呗,他那个惹事的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打发他去华海避一避……”

“是为了华海市商业会长一职吧。”

“他心心念念的不就这个事?到底是自家人,又听话,总好过旁的。”

“他有那个本事?”

“依我看啊,这是件好事……”岚箬再次看了一眼樊时蕴。

樊时蕴立刻会意,“不错!只要我们咬死齐家退政的事,齐家就完了,但若翟家插手,这事就会变得不好办!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翟家少管闲事!”

“哦?你打算怎么做?”顾争鸣突然转向樊时蕴的眼神带了点意思。

樊时蕴精神一振,立刻侃侃而谈:“现任华海商业会长与翟家交情不浅,很多时候我们在华海行事受阻就与这个有很大关系,加上翟胜明与其暗箱操作,很多客商在洽谈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往翟家靠拢,再加上……”

“你父亲跟翟世彬斗了一辈子,充其量不过是平起平坐,说实话我不是很满意,这会让我质疑樊家的能力,我会想,当初的协议会不会太草率?”

樊时蕴心里咯噔一声,但他还是平气道:“翟家是商户出生,樊家到华海时翟家已经立足多年,自有一套经商之道,很多商户也都是与翟家多年关系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打破,而且外资的进入,樊家已经将独家代理拿到了手里,这个平衡已经在慢慢打破了。”

顾争鸣没说话,但似乎有所松动。

于是樊时蕴再接再厉道:“如果这个时候会长换人,还是自己人,这对我们百利无一害不说,也可将翟家牵制在华海让他们分身乏术,一旦顾家将首府拿到手……”

“顾欲催是个蠢货,尽人皆知,他去当会长对你又有什么帮助呢?”

“人傻才好办事,他只要听话,剩下的就是我们说了算,总比聪明人好对付。”

顾争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站起来拍拍樊时蕴的肩膀道:“听说最近樊老爷子身体不大好,可惜我一直不得空不能亲自前往,正好我那里得了些好东西,你可代我转交,也权当我看望老爷子了。”

“家父一定会非常高兴。”

顾争鸣又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留下来吃晚饭吧,我们也可以继续探讨一下齐家藏得那个东西……”

是什么?

岚箬笑看二人离去的背影,如同罂粟一样的红唇裂开一道缝隙……

。。。。。。。。。。。。。。。

从上午到现在,纽催莱坐在马路边一动不动的快三个小时了。

八月的太阳毒辣的就像那人说的话一样,他无法躲藏又不可反抗。

【从今儿起,这十六里铺你便不用再来了,我这便算是断了你的活计,断了你的财路……】

凭什么!!凭什么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得不照你的话去做还要感恩戴德!!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欺凌他人还觉得理所应当!!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就要待在这里!我还要待到天黑再天亮!我看你们能不能把我打死!!

呸!!十六里铺有什么好!!以为我多稀罕!!大不了再去给人家练拳!!什么了不起!!!

“催莱!!!”老板娘从远处跑过来,“快!!!麻雀出事了!!!”

!!!!

麻雀被打了,被打得很重,打人的叫‘曹秃子’。

曹秃子是隔壁街区的混子王,也不过比纽催莱大了一岁。

他姓曹,之所以叫秃子,是因为他头上有一个碗口大的疤瘌,跟人打架,被人薅了头皮,好了之后就再也不长头发了,久而久之的,大家就叫他曹秃子。

纽催莱虽然与他比邻而居,偶尔有些口舌之争,但大多数都相安无事。

一来:讨活路的方式不一样,挣得也是小钱;

二来,筑为开的废品站也能让他们换些糊口钱。

之所以今天有了冲突,也不为别的,麻雀捡的烟头卖了些钱,虽然少,但也有人眼红,几个小的上去就抢,麻雀怎么肯放手。

起初只是动嘴,结果动静大了,曹秃子就来了。

讨活路的孩子下手往往很重,因为没有大人管教,出事是常有的。

“先把人送医院!剩下的我来想办法!”纽催莱抹了把脸,他将麻雀背在背上往屋外跑。

“你一个半大的小子想个屁的办法!!”文静背上一个洗的发了白的帆布包,里面是她的所有积蓄。

纽催莱这时候也顾不了别的了,他拦下来一辆黄面包,上去就直冲医院。

文静从包里拿出用旧报纸包着的一沓钱,正准备缴纳,纽催莱就将她手给挡了回去,把自己的积蓄一股脑地塞入玻璃窗内。

文静急了,她赶忙扯住纽催莱:“你干什么!!!这可是纽扣上学的钱!!!你疯了吗!!!!”

“现在麻雀比较重要!纽扣的钱我会想办法再凑!”

“你能想什么办法?!!!还不是去挨揍!!!”文静把钱塞回纽催莱怀里,自己赶忙让医院结算写单子就要结账。

纽催莱又哪里肯?他已经很对不起文静了,再说了,这钱也是文静攒了好些年的,里面还有筑为的血汗。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嗓门也越来越大,终于引来医院保安,一通训斥之后才消停。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纽催莱和文静几乎一瞬不瞬地盯着上方的灯。

纽催莱的心还格外乱:

他没了那份生计,也没了那份体面的工作,麻雀又重伤,生死未卜。

他摸着迅速扁下去的钱袋,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是他弟弟的学费,更甚至是未来的希望,可是现在……

纽催莱抹了一把脸,他想:如果麻雀没事,那这一切就都会好转。

……

夜幕降临,家里还有几张嘴,文静先回去了,走廊里只剩下纽催莱,刚才护士来告诉他钱不够了,需要再缴纳,于是纽催莱把剩下的所有钱全部交了上去。

钱袋子空了,再要,就真的没有了。

麻雀重伤的样子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思绪,也开始飘远……

麻雀:可怜的孩子,大冬天的被赶出家门,只着一件薄衫,冻得瑟瑟发抖,正背着纽扣翻垃圾堆的纽催莱看见他拼命用一个破烂的纸箱子包裹着瘦小的身子,那样一个破烂的纸箱子又怎么挡得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还肿着半张脸。

纽催莱可怜他,就施舍了一碗热粥给他,还分了一床破棉被,从此以后,他就成了纽催莱的跟屁虫,因为脸上长满了雀斑,所以改名麻雀,原来的名字他打死也不说。

纽催莱将头埋得很低……

十六里铺被赶,麻雀别打,再到现在的身无分文,压得他无法喘息,拳头越攥越紧……

他妈的!!!老子今天就混账一回了!!!

。。。。。。。。

“元哥,这事就这么平了?这钱也不够啊?”

元三抽了支烟,啐了口痰才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白胖子给我盯紧了,这家伙嘴巴里从来没一句实的,说的话就他妈跟放屁一样,我不信他就这点家当,还有……”他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碾了又碾,“给我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细,看看什么来头。”

“来头?一个半大的孩子?”

元三一巴掌就呼过去道:“他妈的就说你是个蠢货!!!你没看出来今天张山平是在保这小子吗?!!!当我元三眼瞎是不是?!!!”

手下捂着半边脸颊子道:“不会吧……这小子都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还能……”

“我叫你去就去!少在这给我贫嘴!你那意思是我眼瞎是吧!”元三狠狠地踹他一脚,直将人踹翻在地。

“不不不不不不!!我去我去我去我这就去!!”那人爬起来一咕噜地就跑了。

待到人走远了,元三才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钞票,沾了沾口水,哼着歌的一边数一边走,刚过了拐角才进了胡同口,篼头就被人罩上了一口大麻袋,紧接着一榔头敲下来,元三都还没来得及叫唤就倒下了。

纽催莱紧张的手发抖,棒子掉了他都没察觉,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颤颤巍巍地蹲下去想看看元三是不是被他一棍子给敲死了,谁知道才蹲下去一半,麻袋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还伴有一声呻吟。

仿佛有根什么线给扯断了一样,他就再也受不了的开始拳打脚踢,像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张山平他惹不起,白胖子手断了,就只剩下这个元三了,他才不管这家伙有什么三头六臂,心里的怒火和怨气一股脑地全都撒在了元三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直到人一动不动了才惧怕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好长时间才哆嗦着去探鼻息……

还好还好~

纽催莱吐出一口气的同时,火速翻找元三的裤兜,他刚才看得清楚,元三就是把钱放在这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太抖,抑或是太害怕了,一连几次他都没能找到裤兜的开口处,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声,纽催莱顿时吓破了胆,当下也顾不得再翻找,连滚带爬地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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