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胖吴良书院使诈,少年郎心虚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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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五兄弟在威虎堂中庭义结金兰,也已三日有余,这三日,五兄弟倒是未曾修炼,成了内门弟子,自不必整日被禁在习武堂,王源生平第一次结交真心挚友,外姓兄弟,更是喜不自胜,自是请其余四人在这清泉镇,好好玩耍了一番,算是给李铁棍与那赵猛,开了眼界,享了口福,更是去了清泉镇第一豪奢酒楼,珍饕楼,品尝了少灵州几大名菜,便是徐横溢都觉回味无穷,后又带的四人,去了自家宅院,拜过其父,威震清泉镇的王东魁,王东魁见其膝下顽子,也能结下这般众多资质良佳的兄弟,甚是高兴,自觉让这小子去伏虎帮历练习武,是个明智之举,赏下不少灵石于众人自是不在话下。
“俺说横溢,咱们啥时候去寻些个差事做做”,一大早儿,李铁棍便来到徐横溢住处。
“铁棍,这事有甚可急的,稍时,我打算先去书院,把那些个下发的典籍领了,先参悟一番,再去想做甚差事”,徐横溢回道。
“没规矩,叫二哥”,李铁棍打趣道。
“甚二哥,铁棍,结义之时,你虽排行老二,不过我若真叫你声二哥,怕你承受不起,你可知我已经四十有余,少无功,而受长者之拜,损大运于身,我自不想,我这铁棍兄弟,因这一声二哥,损了运势”,徐横溢也打趣道,不过此话,半真半假,真者,徐横溢便是这个岁数,只是两世为人,假者,徐横溢造了个谎,哄骗铁棍,说是要折损运气。
“俺说横溢,你哪来这般多顺口溜,哄骗于我,不过,俺还真不习惯你叫俺哥哥,平日里,总觉你不似孩童,做起事来神神秘秘,颇多思虑,也没个喜悲,且语气也是怪,难不成,你真是甚妖魔鬼怪化作人形,等俺长的开了,便要剜心吃肉不成”,李铁棍笑道。
虽说李铁棍自是玩笑话,但也是半真半假,真者,徐横溢确是平日善于韬光养晦,颇为神秘,且整日思索进境,不甚在意无关之事,别人嘲讽于他,他也不生气,别人夸赞于他,他也没个欢喜,假者,徐横溢自不是什么妖怪。
徐横溢闻铁棍一番言语,便思忖起来,“转世九年,总是前世之语吐于今世,常叫人摸不到头脑,此刻,确已然适应了古代言语,早已忘却前世白文,实是叫人唏嘘”。
“你瞧,你又不知思索个甚,咱们赶紧去书院领书”,李铁棍见徐横溢又要深思,赶忙打断,生怕他又犯了性子,几个时辰不言一语。
徐横溢回过神儿来,和李铁棍共赴书院而去,自上次来这书院,已有半年之久,那日,徐横溢知晓自家被骗,本是又来过书院,想找书院胖子理论一番,那胖子不予说明,每月借书,便要从月钱里扣除灵石之事,更假意爱才,推销了七本之多,巧的是好,那日胖子不在,是个小厮做些个记录,徐横溢也不屑开口,今日,进的书院便又想起此事。
两人进的书院,站于书案之前,只见半个人影也没,徐横溢自是猛踢一脚书案,只听咚的一声,一身材肥硕之人,忽的从书案下钻出,“他奶奶的,哪个不识趣的……”,正自要骂,忽见徐横溢二人挺胸而立,便转了颜色,“二位少年可是要借书”。
虽只见过一面,那胖子确是还记得徐横溢,那日,他和徐横溢磨牙,磨了个儿把时辰,一下坑出去七本之多,自是难忘,毕竟,有了借书扣月钱这条规矩,伏虎帮一众弟子,除了取那些赏发书籍,自是少有人来此借阅。
“在下,
又来领书,这位胖先生,可还记得在下”,徐横溢早已看出,那胖子知他是谁,也没个好气道。
“记得,记得,哈哈,自以为少年郎习武好文,未曾想,那之日后,便再不来我这书院借阅典籍,真是让本院长好生想念”,那胖子笑道。
“哦,在下记得,先生那日,还是管事,怎得今日,却自称院长”,徐横溢冷言道。
“嘿嘿,这书院,本就没甚人手,管事,院长还不都由我一人兼得”,胖子回道。
“难怪院长您生的身宽体盘,多是吃我等懵懂少年血汗,才养的如此肥壮罢”,徐横溢道。
“哈哈,少年好生伶牙俐齿,那日,确是少年所借书籍颇多,我忙于记录,忘于少年言明,可非是我之过错”,胖子道。
“哼,敢问院长尊姓大名,那武童册上未有记录,可否告知在下”,徐横溢也未纠缠,问到胖子名讳。
“恩,莫不是少年有甚势力背景,想要私下整治本院长一番,哈哈,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异乡吴良是也”,胖子回道。
“娘嘞,俺方才搞懂,院长你,竟还蒙骗俺们老实人”,李铁棍反应略有迟钝,此刻想通,也是没甚遮拦道。
“放肆……”,吴良慢慢道,他拍了拍自家圆滚肚子道,“怎个是蒙骗,分明是本院长公务繁忙,忘记而已”。
“吴良,吴良,丧尽天良,哄骗我等少年郎”,徐横溢暗自好笑,真是人如其名,不过也是心中一想,毕竟还是书院院长,若说出此等言语,确是不合身份。
“那日之事,权且当院长你贵人多忘事,今日,我二人前来,只为领《伏虎镇魔拳》余下功法”,言罢,便递上腰牌。
“我便知,小友你非是常人,必会赢得年比,进入内门”,吴良毫无惊讶之色,却改口叫徐横溢小友,言罢,便拿出两套书来,于那册子上,刷刷几笔,做了记录,便交予二人。
“多谢院长”,二人领了书,便要走,那吴良忙拉住徐横溢,又是满脸堆笑。
“小友,莫及,我观小友之资质,非常人可有,观小友身形,也是深藏不漏,自觉小友你,可比那玄灵州太乙剑宗九岁天才钟离无尘一般资质”,吴良郑重其事道。
徐横溢闻言,先是一惊,惊的是,莫不是这吴良看出了他的深浅,转而问道,“钟离无尘”。
“小友不知,传说那钟离无尘,五岁之时,巧入一处福地,得了半本从未现世的功法秘籍,号为《自在天经》,虽说只得半部,却也是震古烁今,他修得此功法后,进境突飞猛进,突破了武学极限,以幼学之年,便入了养血如汞的境界,且那《自在天经》所记身法招式,威力无穷”,吴良如数家珍道。
“哈哈,院长说笑,戏耍于我,若是有这般密藏,岂不早遭人残害,抢了去,毕竟你所说钟离无尘,不过十岁,也未达先天之境,便是《自在天经》所记功法再厉害,世间能胜他之人,自也不在少数”徐横溢此刻已是生了戒心,他从未听闻钟离无尘之名,已是怀疑吴良随便编了个人物,想要哄骗于他,毕竟此人年岁如他,要说突破进境,对徐横溢也不是难事,徐横溢只觉自己漏了行藏,已是有些不安,便又试探问道。
“唉,这你便有所不知,太乙剑宗岂是如此好惹,毕竟是镜花灵境数一数二的宗门圣地,更是独占玄灵州此方天造之地,钟离无尘这等绝世天资之人,那太乙剑宗乃是当作宗门至宝,宗派掌门培养,谁敢行此凶险之事,莫说他整日在玄灵州晃荡,便是出了玄灵州,也是有恃无恐,且那《自在天经》所记载之身法,诡异莫测,世间独一,若是施展开来,无人追其得上”,吴良道。
“院长怎知的这般详细”,徐横溢又试探道。
“这有何难,我毕竟是书院院长,这等江湖常识,我起不知”,吴良一脸骄傲之色。
“那这钟离无尘,可称得是天之娇子,不仅占了绝世天资,更是染了泼天运势,院长拿他与我相比,真是如繁星比之皓月”,徐横溢假叹道。
“怎比不得,小友他日之成就,必不会弱了那钟离无尘”,言罢,满脸堆笑,顺手掏出一本残破不堪的古籍,言道,“此书,乃是我两月前所得,帮中镖头,在行镖走保之际,无意间,从贩卖古董杂货的地摊里寻得,上缴于书院,虽是些读不懂的点线文字,但我料定,其必是一本不弱于《自在天经》的武学秘籍,若是解开其中之谜,定可一步登天,小友,你聪慧异常,将来必能解开其中奥秘,所谓天下至宝,赠予有缘之人,我看小友与这秘笈有不解之源,今日便赠于小友”,吴良终是说回了正题。
徐横溢心中正在思索,是否那吴良已经看破了自身行藏,也是做贼心虚,忽被塞了一本书过来,他自是没甚反应,便接入手中,还未等他开口,那吴良忙道,“好,好,好,既小友接得此书,也算是喜结善缘,回去之后,定要勤加思索,望小友早日解开天书之谜,平步青云”。
闻得此言,徐横溢方才反应过来,知是又吃了吴良哄骗,心中暗骂,“他妈的,不愧是书院院长,骗起人来,如此弯弯绕绕,甚钟离无尘,全是些个圈套,也怪我自是心虚,未能看破其中关键,还是把书还回去,莫要与这厮纠缠”,思罢,便翻开看了此书几眼,只见上面,满是横线,中间还夹杂不少虚心实心的圆点,毫无规律可言,便又在心中骂道,“他妈的,莫不是死胖子自己拿笔,乱涂乱画,搞得一本狗啃破书,屁的天书秘籍,真拿我当个憨傻”。
“不可,不可,此等天命之密,我哪有福缘享受”,徐横溢也算缓过神来,心里默默骂了十几遍,但还是做的表面功夫,忙把书送回去,怎奈,那吴良却捧起了借阅名册,示与徐横溢道,“哎,你方才不言,现我已登名入册,怎可反悔,你道我这书院是什么儿戏场所,若是硬还,也还是会从月钱中扣除此书价值,小友,你花二十两一品灵石换得此书,怎还不知满足”,吴良正言道。
“我……”,徐横溢颇有些哑口无言,却只得怪自己确有心虚,未得反应,也自认了倒霉。
“娘嘞,二十两,换的一本鬼画符,先生不愧是无良院长”,李铁棍方还在听吴良讲述甚钟离无尘,正自聚精会神,也没反应过来事情原委,待得知晓了吴良哄骗手段,这才大声叹道。
徐横溢也不多言,他心中颇是有些打鼓,这吴良口中虚虚实实,虽是一副市侩嘴脸,但毕竟身居书院院长,方才那一番,已是唬的徐横溢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料也不是酒囊饭袋,这种人摸不得深浅,怎晓得他是否真的看出自家境界,“也莫要与他纠缠,这书院之地,日后少来便是”,徐横溢心道,拉着李铁棍便要走。
“小友慢走,若是无事,定要常来我书院借阅典籍”,吴良望向徐横溢离去之背影,便是默默一笑。
真个是:
书院本为文贤殿,却叹吴良善哄骗。
幼学咽得黄连苦,虽得宝典自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