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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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居心不良
天牢内,木清风和慕之焕大眼瞪小眼,两人想了良久,始终未能想到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轩辕熠认出不是本尊。
慕之焕视线偏移,将木清风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下,转着圈地打量,甚至连其身上的味道都闻了一遍,愣是没有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自问,若然他不识木清风,对凤灵玄又不是足够熟悉的话,木清风假扮凤灵玄站在他的面前,他是绝对不可能现的。
“你看够了没有?再看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对我居心不良了。”木清风一句话,直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慕之焕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皇上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你是冒牌货的?还把你的名字叫了个一字不差。”
“皇上能够唤出我的名字,就证明他对咱们西关那边很了解,他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假扮过将军。”木清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说:“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到底是怎么现的?”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慕之焕道:“我方才把咱们自入宫开始到宴会结束的一切都细细想了一遍,可想来想去也没有现任何异样,我看你假扮过将军数次,今日倒是最为相似的。”
“不知道将军现在是否知道我们被皇上给关起来了?”木清风叹了一声,道:“原本是想要给将军分忧,现在倒是成了给将军带来麻烦了,也不知道将军入宫面圣,皇上会如何为难于她?”
“依她的能力,想要全身而退自不是问题。”慕之焕非常肯定地说道。只不过,轩辕熠会趁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就不得而知了。
且说皇宫内,凤灵玄一见轩辕熠将木清风和慕之焕单独叫走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她悄然尾随,亲耳听到了轩辕熠的话,也亲眼看到御林军将两人带走。
若非知道,连她都觉得木清风假扮她简直可以以假乱真,轩辕熠到底是怎么现不对劲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凤灵玄也不敢在那里多做停留,在木清风和慕之焕被带走之后,她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且不说轩辕熠到底是如何现木清风是冒牌货的,反正,她现在必须要尽快地以林玄风这个身份去见轩辕熠。
一直都知道轩辕熠这个男人不简单,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非人类。
当然,若非他如此本事,也不可能夺得皇位,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朝局了。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悄然离宫,凤灵玄直接去了西关将军府,出乎意料地,这里什么都没有。
鬼使神差地,凤灵玄又往归途医馆而去。
几乎是一到医馆,里面的人便匆匆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中。
信是轩辕熠写的,却是以私信的形式交给她,这是为何?
凤灵玄微微眯眸,若有所思地打开信,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
越是往后看,她的心情就越是复杂,但她也没有迟疑地将信给烧了,换好衣服便入宫去了。
轩辕熠自将木清风和慕之焕给关起来之后,就一直在等,等凤灵玄亲自上门求他。
果然,凤灵玄没有想让失望,他并没有等得太久,人就来了。
凤灵玄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御书房,很明显是轩辕熠老早交待下去的。
凤灵玄面色平静,依着规矩先向轩辕熠请安,然后静待轩辕熠开口。
轩辕熠自凤灵玄走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观察着她,原以为她会出现一些急切、担忧、害怕等等情绪,岂料,任是他怎么看她,看她多久,她都是不动声色。
御书房内超乎寻常地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到底还是轩辕熠先开了口:“林将军,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皇上,事情既已生,臣解释再多,亦是无益,皇上想要如何处置臣,臣都绝无怨言,只不过,木清风与慕之焕都是被臣所逼……”
“在林将军眼里,朕就那般无知?”
轩辕熠毫不犹豫地打断凤灵玄的话,沉声道:“朕给你的信,你应该看过了,朕找你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而是解决问题的。”
“皇上,在那之前,臣是否可以知道木清风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顿了一下,凤灵玄找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借口:“皇上也知道,木清风不只一次假扮臣,在战场也曾迷惑敌人,臣并无他意,只不过是希望改进一下。”
“然后,再让他假扮你来骗朕?”轩辕熠冷哼。
“臣绝无此意。”就算真的有那想法,在这个时候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轩辕熠明显不信,不过,他倒也没有瞒着,直言:“假的真不了,哪怕他扮得再神似,给朕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自他站到朕眼前的那一刻,朕就知道他不是你。”
“……”
这理由,真是绝了,凤灵玄竟是无话可说。
轩辕熠给她的信里提到,让她入宫商议如何处理鲜嫣然之事。
当初她给轩辕熠的建议是杀了鲜嫣然,将其死推到凤振越的头上,逼得鲜国出兵,这边再逼凤振越,使其要么迎战,要么就交出兵权。
鲜嫣然已经来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设想变成实质。
当然,轩辕熠最终的目的不只是要凤振越手中的兵权,还要她领军一举夺下鲜国,扩大越国的版图。
凤灵玄猜测,轩辕熠将木清风和慕之焕二人打入天牢的原因,除了是愤怒他们的欺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借他们之手来逼她一把,让她没有任何退路。
这法子虽然老套,却也甚为有用。
“鲜嫣然对你一往情深,朕将她交给你,五日之内,朕要看到结果。”轩辕熠沉声吩咐。
“五日?”凤灵玄皱眉,短短的两个字间却是透着几许不满。
轩辕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道:“将军是觉得五日时间太多了?那便三日吧。”
凤灵玄:“……”
我去你的时间太多,五天时间就已经够短了,他居然还给她骤减了一半,她是该为他的信任而感到开心?还是应该对他的无情而感到难过?
凤灵玄面色扭曲,试探性地问:“皇上,三日是不是……”
“还太长了?那便……”
“不长!正好!”
凤灵玄话未完便被轩辕熠给打断,一听他的意思又要减少时间,她哪还顾不得其他?想也没想便抢过了话头。
三天时间便三天时间吧,总比一两天好。
凤灵玄心下安慰自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轩辕熠深深地看了凤灵玄一眼,缓缓道:“三日时间确实是有些紧了,不过,朕相信将军的能力。想来,将军不会令朕,亦不会令天牢中的两位下属失望,对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凤灵玄心下将轩辕熠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将事情给办好,别无选择。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尽心竭力,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如此,朕便等将军的好消息了。”
“皇上,可否将木清风和慕之焕放出来?臣还需要他们二人的协助。”
“若是对战鲜国的话,朕定会放他们出来,只是现在不行。”
对于轩辕熠的拒绝,凤灵玄并没有太多意外,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怎么说犯的也是欺君之罪,关上几天已经算是轻了。
凤灵玄深知,想要让木清风和慕之焕安然无恙地离开天牢,那她就必须要将鲜嫣然之事处理好。
鲜嫣然此来越国绝对不简单,她必须要抓住那么一点,还得将事情完美地嫁祸到凤振越的身上,这事可实在是不太好办。
凤灵玄之前想过几个方案,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而否定了。
直到离开皇宫,凤灵玄的脑子都还处于高速运转状态。
西关将军府,凤灵玄一进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兴奋的声音:“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凤灵玄:“……”
谁来告诉她一下,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本宫问你府上的人,都没有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本宫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本宫呢。”
“你不去驿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凤灵玄毫不犹豫地掰开鲜嫣然的手,沉声道:“好歹也是一国公主,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何为矜持?男女授受不亲?”
“在鲜国,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鲜嫣然理所当然地说:“况且,你很快就是本宫的夫君了,我们之间又何必在意那些?”
“这里是越国,公主还是自重一些的好。”凤灵玄沉声道:“另,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我不会娶你。”
“你们的皇上都已经答应了。”鲜嫣然急道。若非是眼前这人,她如何会来?
凤灵玄道:“皇上应下你和亲,却未曾说过和亲对象一定是我。”
“你……”鲜嫣然气急。却是拿凤灵玄无可奈何。
凤灵玄自是不会跟鲜嫣然讲什么君子,更不会怜香惜玉,她面无表情地令人将鲜嫣然送回驿馆。
然,鲜嫣然的脸皮厚到令人指,凤灵玄府上的人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尖叫着喊“非礼”,凤灵玄真想立刻将人给灭了。
不过,理智犹存,凤灵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能亲自去送。
结果,鲜嫣然依旧不走,凤灵玄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去:“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跟我走,要么我敲晕了你让人送你回去。”
这哪里是什么选择?鲜嫣然很想再赖在这里,但凤灵玄半点机会都没有给她。
她不动,凤灵玄便动了,她想要尖叫,可同样的方式用在凤灵玄的身上并不管用,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点了哑穴。
凤灵玄的眼神越来越冷,哪怕是没有看到她的脸色,鲜嫣然也可以猜测有多愤怒,最终,她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凤灵玄往外走。
凤灵玄一阵阴沉,浑身都散着危险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鲜嫣然很委屈地跟在凤灵玄身后:“你很讨厌我?我就那么让你看不顺眼吗?”
凤灵玄没有回答,沉默已然代表了一切。
且不说鲜嫣然此来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是她以并不存在的怀孕一事逼着她和亲,便让人喜欢不起来。
凤灵玄没有一招结果了她,已算是她的运气。
一路上,凤灵玄被鲜嫣然烦得不行,好几次都想一掌劈晕了她。
直到在途中无意间碰到了前几日刚回来的凤青玄,凤振越唯一的儿子,凤灵玄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凤若曦的亲弟弟。
说来,凤青玄其人,性子比较暴躁,却比凤若曦要有脑子得多,此人还是前两年的科举探花,若非当初凤灵玄动了一点手脚,那凤青玄就不会被安排到外地去。
现下回来了,怕是也不会再走了。
如此也好,一并处理了。
凤灵玄心思万转,凤青玄已经率先上前来打招呼了。
“素闻西关大将军林玄风战无不胜,是令其他几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将军,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凤灵玄心下冷笑:就不知你看到我这面具下的容颜,是否还如现在这般笑得出来?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恭维得毫无压力?
面上,凤灵玄却是不动声色,她挑剔地看着凤青玄:“不知你是哪一家的公子?本将好像与公子并不相识吧?”
“在下凤青玄……”凤青玄双手抱拳,很自然地自我介绍。
凤灵玄也没有给他说太多的机会,便一口将其打断:“原来是凤大将军的儿子呀。”
这话一出,果然没有失望地看到了凤青玄瞬间黑下去的脸色。
这也难怪,任是谁都不会希望一直处于别人的阴影之下。
身为大将军的儿子,本该是值得庆幸之事,可若一提起来,都会先提到大将军,那么,任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太美妙了。
两年前,凤灵玄之所以只施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就将凤青玄给弄到了外面,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凤青玄自己也想走出大将军儿子这个阴影,让人不要一提到他,先想到的就是凤振越。
其实,这两年凤青玄确实也做得很好,只不过,凤灵玄现下那么一说,他又郁闷起来。
凤灵玄想要的也就是那样的效果。
眼见凤青玄黑着脸,迟迟没有说话,凤灵玄又开口了:“若是凤公子无事,那本将就先行离开了。”
“等一下。”凤青玄本能地出声。
凤灵玄挑眉:“还有事?”
凤灵墨顿了一下,道:“没。”
视线偏移,他的视线落到鲜嫣然的身上,双眸顿时一亮,哪怕只是瞬间,凤灵玄依旧看在眼里,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计较。
下一刻,凤青玄又问:“这位是……”
话没说完,他的耳根已经有了几许薄红。
凤灵玄道:“这位是鲜国公主鲜嫣然,此来越国,意为和亲。”
凤青玄的双眸又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从其迅速反应来看,凤灵玄几乎可以肯定凤青玄对鲜嫣然有意思,且这会儿脑子里怕是已经在计划着什么了。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愁没想到万全之策,凤青玄的出现无疑给了她新的灵感。
鲜嫣然怎么说都是来和亲的公主,天下皆知,明面上,他们确实是不好动她。
可若鲜嫣然做了什么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想要让鲜嫣然犯错,有一个合理的动她的理由,之于凤灵玄来说并不难,难的是要不动声色地往凤振越身上泼脏水,嫁祸给凤振越,且要让凤振越自己都觉得事情真是他做的。
现在正好,凤灵玄看凤青玄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柔和。
“凤青玄见过公主。”凤青玄主动向鲜嫣然问好。
鲜嫣然仅看了凤青玄一眼,便对凤灵玄道:“本宫饿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这是拒绝与凤青玄深交?凤灵玄暗暗挑了挑眉,心下一阵好笑。
装吧,很快让你装不下去。
凤灵玄对凤青玄道了一声,便带着鲜嫣然转身回驿馆。
将人送回去后,凤灵玄连半点停留都没有,任是鲜嫣然怎么挽留,她都无动于衷。
鲜嫣然一脚踹在脚边的花坛上,直接将花坛给踹翻了。
“公主……”
闻声赶来的鲜国侍卫皆有些胆颤心惊,他们的公主好像很愤怒的样子,他们要不要立刻消失呢?
婢女舒贞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公主何必动此大怒?再过不久你便是将军夫人了,不管他愿是不愿,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只要公主亲近了他,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你不懂!”鲜嫣然沉着脸道:“他对本宫完全无意,想要从他那里下手怕是不易。”
“从他下手不易,那我们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奴婢听闻他与鬼医关系甚好,公主不如去鬼医那里探探?”舒贞提议道。
鲜嫣然想了想,沉声吩咐:“让人去查探一下,本宫明日去会会鬼医。”
“是。”舒贞应声,心下也同时舒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算计着,却不知凤灵玄那边早就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离开驿馆,凤灵玄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凤青玄。
两人一照面,凤青玄立刻上前:“林将军。”
“凤公子有事?”凤灵玄状似不知地问道。
凤青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道:“确实是有事相求,不知将军可否给在下一点时间?”
凤灵玄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一直看着凤青玄,眼中满满探究。
凤青玄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却都忍了下来。
原以为凤灵玄还要一直看下去,不会说话,她却是率先往前走了:“走吧。”
凤青玄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
两人找了一个酒楼的包房坐下,凤灵玄开门见山地说:“凤公子有什么事,直说吧,本将还有事。”
“将军,我就是想要跟你打听一下,鲜国公主真的是来和亲的?她的和亲对象是谁?”
“凤公子看上鲜国公主了?”凤灵玄微微眯眸,一针见血地说:“她的和亲对象正是本将,不过,本将有心仪之人,不可能会娶她,故而,她的和亲对象定是会换的。”
“真的?”凤青玄激动得声音陡然拔高,被凤灵玄扫了一眼之后,方才压下去。
凤灵玄道:“若是凤公子真的看中了鲜国公主,可得早一些行动,不然,待到皇上赐婚,那就未必是谁了。”
“多谢将军指点。”凤青玄很是感激地说道。
凤灵玄道:“不过举手之劳。”待再过两日,你就不会感激我,相反,你定会恨死了我。
凤灵玄与凤青玄分道扬镳,先回归途医馆换了衣服,然后才返身回宫。
回宫的路上,凤灵玄在思索一个问题,她这个皇后其实真的可以不必再存在了,虽然会少了很多便利,但是,一旦她要以将军的身份领军出征,宫内无内,那怎么都引人怀疑。
近些天,她已经感觉到有人跟踪了,也是她反应快才能甩掉,或者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可长此下去,就不太妙了。
“皇后好似很喜欢夜里才回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着实把凤灵玄吓了一大跳,她有些愤怒地瞪着轩辕熠,言语间尽是责备:“皇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若真是将臣吓死了,皇上可就损失大了。”
“皇后说得不错。”轩辕熠深深地看着凤灵玄,问:“不知道皇后可否解释一下,到底是为何?”
“皇上不是让臣去夺兵符吗?虽说大事交给皇上你处理了,但我还得回去装装样子吧?”凤灵玄道:“皇上是在怀疑臣存有二心?”
“那么,皇后可能告诉朕,你是否存有二心?”轩辕熠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深邃得仿若无边不际的大海,令人深陷沉沦,怎么都挣扎不出。
凤灵玄微微一笑,道:“皇上,臣若说没有,你会相信吗?你心下既已怀疑,那何必再问呢?”
轩辕熠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浑身都散出危险的气息,出口的话,字字句句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