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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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无事，不书。
一天夜晚，下暴雨。奕岚清提前把晒的药材收起来了，所有人都已歇下。
苏启零躺着听外面的雨声，突然，一道闪电闪过，顿时照得房间内如同白昼，不一会，便听见几乎震动大地的雷声。
“小辰……”何梓月不知何时下的地，正裹着被子朝苏启零小心翼翼地移动。
“你怎么过来了？”苏启零问道。
“我害怕。你过来陪我。”
“这……”
正说着，一道闪电又劈开天空，何梓月吓得一激灵，她蹲下拽了拽苏启零的袖子，说：“求你了，我真害怕，好不好？”
苏启零见状，只好答应了，只不过躺下之后，二人中间隔出的距离甚至还能躺一个人。何梓月无语，但装还是要继续装的。
一个晚上过去了，当然，二人一直保持着中间隔着很远的姿势，直到天亮苏启零离开。
何梓月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奕岚清吐槽。
“你说，苏启零的心是木头做的吗？”何梓月气坏了。
“怎么了，气成这样？”奕岚清明知故问。
“你看我，”何梓月说着，指了指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漂亮吧？十天了，他一点想法没有？再说了，我都吓成那样了，他不安慰安慰我，还离我那么远！”
奕岚清哭笑不得地说：“你说具体点。”
“我昨天晚上说我害怕打雷，好不容易把他拽上床了，他还离我那么远！”
“不是，你这不至于，真不至于。”
“十天了，你说至不至于？离我那么远！”
奕岚清疯狂憋笑，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这时，苏启零闻声走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何梓月此刻正在气头上，立刻转过身去不看苏启零。苏启零不解，问奕岚清：“她怎么了？”奕岚清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没事。”何梓月说着，一步一跺脚地走了。苏启零见状，回头看了看奕岚清，紧接着便追了上去。
……
整整一天，何梓月都没和苏启零说一句话。
直到晚上，苏启零要躺回地铺时，何梓月终于开口了：“你站住！”
苏启零顿时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问道：“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不理我？”
何梓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抬起双手，猛地按在了苏启零背后的墙壁上。苏启零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只见何梓月抬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苏启零一惊，“呃……看你怎么定义。”
“那我昨天吓成那个样子，你不但不安慰我，怎么还离我那么远？”
“我是怕你觉得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离得远一些很正常吧。”
何梓月只感觉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虽然他是一片好心，也看得出他是个正人君子，但是……没那个必要。
“你实属多虑了。”何梓月说着，忽然凑得近了些。
“梓月，太近了。”苏启零立刻向后靠去，却被墙挡住，他甚至能感受到何梓月的呼吸扑在脖子上，视线也不由得对上了。
何梓月的眼睛很美，眼中的深情是那样热烈，苏启零感觉自己简直要被这目光灼伤了，连忙闭上了眼。他听到何梓月在耳边说道：“闭眼做什么，害羞了吗？”
“怎么会唔……”苏启零刚要反驳，便被何梓月的吻堵了回去。
似乎和第一次接吻不同，苏启零感觉到舌尖的湿软划过上颚，顿时勾起一股痒意，次数多了，竟痒得他浑身发颤。他不由得想推开，但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吓得连忙收回手。
何梓月顺势搂住他的腰，一直吻到苏启零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才停止，接着又亲了亲脸颊和脖颈。柔情连成一片，点得苏启零头脑发昏。
“可以再继续吗？”何梓月轻声询问。
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在升高，仿佛有什么要从朦胧中点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了门。
“话说你们认不认识这，是……什么……”石柳然一边说一边走进来，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愣住了。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还未等那二人开口，只见石柳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喊道：“你你要对月月做什么？！”
“啊？”苏启零蒙了。心想你要不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要对谁做什么？
何梓月也没想到石柳然是这个反应，一时间语塞了。就在这时，石柳然走上前一把将何梓月拉到门口，说：“月月你别怕，我……”“那什么，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何梓月忍不住打断了他。
“啊？”石柳然愣住了。何梓月为了缓解尴尬咳嗽了两声，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下次进来麻烦先敲门……”
闻言，石柳然顿时尴尬得差点原地去世，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还有，我不是，我没觉得启零哥你是那种人，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这是干嘛！”何梓月连忙摆手。一旁的苏启零似乎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那我回去睡觉了，先走了，啊哈哈哈……”石柳然干笑几声，火速逃离现场。
何梓月为缓解尴尬，继续之前的话题：“不许你再睡地上了。”
然而苏启零似乎颇为不满，说道：“随便不理人就算了，还敢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命令我？”
“你就说你过不过来吧。”
“你要是换一种语气，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傲娇的思维还真是百转千回啊……何梓月心中吐槽。她只好顿了顿，开口道：“以后和我睡一张床吧，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苏启零这才点点头，“就是太直白了……”“只是睡一张床而已，我又不干什么。”何梓月说。
最后，在何梓月的“坚持不懈”下，苏启零终于不再打地铺了。
……
次日，张旸发现石柳然眼旁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问道：“老二你变熊猫了吗？”
“别提了，”石柳然困得发怔，“昨晚没睡好。”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启零哥可能要吃亏。”
“啊？他还能有吃亏的时候？谁要是让他吃亏了，他不得吃了那人啊。”
“你说什么呢，他在你眼里那么吓人吗？”
“我这都是往轻了说呢。”
就在这时，石柳然突然看到了什么，朝张旸使劲挤眼睛，示意他别说了。然而张旸一句话差点令他吐血：“你眼睛抽筋了？”
于是石柳然只好换一种方法，说道：“你不觉得启零哥这人蛮靠谱的吗？”
“他？”张旸不但没领会到，反而一脸惊奇，“靠谱？”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瞟到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看衣服颜色，好像是苏启零。于是他连忙改口道：“他他可太靠谱了，那危难时刻必挺身而出啊，还有我最佩服他的一点，那就是临危不乱……哎，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张旸回过头，假装才看见苏启零的样子。
苏启零默默拉开椅子，坐在张旸旁边，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你有必要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张旸笑了笑，心想：当然有必要啊！不然我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石柳然看着苏启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左看右看，怎么也不觉得苏启零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老冰山，会被表面人畜无害的何梓月按在墙上亲，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险些被淡忘的两件事……
由于华丰镇门派管理处总企图私吞沙雕派的补助费，苏启零便经常去管理处抗议，由于他性格倔强，不达目的不愿收手，便总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直到何梓月加入沙雕派，在知道了这些事后，她并没有劝苏启零放弃，而是执意要跟苏启零一起去管理处。
石柳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记得那天苏启零抱着昏迷不醒的何梓月回来了。由于治疗了何梓月的伤，苏启零伤口愈合的速度减慢了，石柳然这才看到，苏启零受的伤远比他以前看到的多。
那天苏启零什么也没说，但明显的是，从那之后，苏启零不再提防何梓月，在修炼和日常生活上也格外关注她。
记得何梓月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是我拖师父后腿了。”对此，苏启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管理处彻底吞掉他们补助费的次数变少了，而且苏启零也不怎么去管理处了。
后来，他去问何梓月那天发生了什么，何梓月回答他：“我只是用了一点小伎俩，让他们吃了回瘪而已，结果险些把自己搞没命了哈哈哈哈。”
另一件事发生在何梓月来到沙雕派将近一年后，那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也把沙雕派当作自己家照看。
一天，石柳然与何梓月谈及师父失忆的事。石柳然问她：“你说，如果有一天师父想起了过去的身份，会不会就不要我们了？”
“你瞎想什么呢？”何梓月不由得发笑。
“我是说万一，就是假如真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做？”
“假如真这样的话……”何梓月笑容突然消失，“我会逼他死给我看。”
石柳然顿时呆住了，只见何梓月立刻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开玩笑啦，瞧你吓的。只是如果师父真的抛弃我们了，我会非常生气的。”
但石柳然一直觉得，何梓月当时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所以，他才会在后来得知沙雕派解散时当场晕过去。
好在苏启零让他们离开的态度并不坚决，不然……细思极恐。
如今想想，何梓月似乎从来都不像表面那样率真与胆小，她的本性与此完全相反。
石柳然了解苏启零，知道他虽然对外人很强势，但对于亲近的人从来都是相对温和的，连张旸那么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都能被他养的膘肥体壮。
所以在这种事上，苏启零会被压制，好像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可以说，石柳然他悟了。
……
晚上，何梓月突然问苏启零：“之前两次那么突然地亲你，你有反感或者紧张、恶心之类的吗？”
苏启零摇摇头，说：“那种感觉很新奇，是以前从来没经历过的。”
“我还以为频繁表白而且这么热情会让你讨厌呢……”
“不会。”苏启零似乎很诧异她会这么说。
“那就好。”
“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合适。我记得亲吻算是一种奖励的行为，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得听你的似的。”
“等会，你说什么？”何梓月顿时皱眉，她好像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怎么了？”苏启零不解。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何梓月犹豫了一下，“是苏离洛告诉你的吧。”
苏启零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何梓月心梗：“他一直这么做的。”
“啊？啊……”何梓月当时就愣住了，“这样啊……这样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该不会，我又搞错了？”苏启零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何梓月见状连忙安慰道：“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苏离洛的错。那我和你讲讲，仅代表我个人对亲吻的看法吧。”
听何梓月说完，苏启零沉默了。
无论是金霄天，奕岚清，还是何梓月，他们告诉自己的每一个真相，或是他自己从生活中发现的真相，都让他意识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有多么恶心，他是那么无知，那么肮脏，那么阴暗，那么……
“苏启零！”何梓月一声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我喊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了？”
“我……”苏启零看着何梓月，眼神似乎有点恍惚。“你没事吧？”何梓月很关切地握住苏启零的手，却被苏启零立刻甩开。
“别碰我！”苏启零喊道。他浑身都在颤抖，脑海中的记忆再次涌出，挤得他头痛欲裂，那些看似平常的过往，此时才发现是那么的不堪。
“你先听我说。”何梓月连忙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或缺点。”
闻言，苏启零看了看她，又沉默了好一会才彻底平静下来，说道：“啊，先抛开这些不说，这么看来，梓月做的事，我应该立刻阻止的……”苏启零说着，逐渐羞红了脸。
“这才对嘛，这才像你的作风。”何梓月笑了。
“什么意思？”
“我就说你怎么不躲我，原来是没理解上去，笑死了。”
这下，苏启零彻底羞耻到说不出话了。
……
然而自从苏启零知道了亲吻的真正意义，便对何梓月的距离感更强了。搞得何梓月甚至有些后悔和他解释这些，但该让他明白的还是要明白。
只是每当何梓月想趁机占点便宜时，都会被“痛斥”一顿，虽然就是些不痛不痒的说教，但还是令何梓月越来越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一个巴掌。
“为什么不让我亲你？甚至有时候开玩笑也不行了，你之前也没这样啊……”何梓月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是说，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苏启零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要是同意了，就显得我很不负责任。并不是我不好意思。”
何梓月却小声嘀咕道：“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让我对你负责吧。”
“嗯？”苏启零果然没听清。
“没什么，就是……我觉得你说的对。”何梓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心里想着他八成是嘴硬，就等着看他打脸吧。
但她着实没想到打脸得那么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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