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又是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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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芊芊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挺顺畅的，平静安宁。
每次她遇到什么挫折都能在冥冥之中自然化解，就像是上天特地为她这修炼之路创造出的优良环境一般。
有时候林芊芊自己也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上面觉得，在现实里面不愁生计了，才能够心无旁骛、潜心一致地修行，所以这也是有利于完成任务的一个点？
实际上她错了。
纵观整个自由群里的人，除了她之外，基本都是有些五弊三缺。
若青这晚正好在小群里提起来，说她的命被改了，她的婚姻被改了，原本是可以拥有一段好姻缘的。
林芊芊原以为是被困闽改的，毕竟这变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并且很擅长给别人改命。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自己上头的人改动的。
林芊芊瞬间就无法理解了，怎么自己人还会坑自己人呢？
如是敌方之举，那完全可以想得通，困闽这样子来坑害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变得越来越糟糕，不断消耗他们，让他们身心交瘁。
若是自己人做的，林芊芊实在是无法理解。
按理来说，修行后的一切都会随之变得越来越好，但如果因为修行，反而将原本好的事情往坏的方向去发展，那他们努力修行的意义何在？他们护卫良善、打击邪恶势力的意义又何在？
都说哪里都有黑暗，有多少打着冠冕堂皇的正义口号，其实暗地里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这种现象其实也是不胜枚举的。
林芊芊在这一刻，忽然感觉有些信仰破灭了。
若青叹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去怨谁了，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人类个体真的很渺小。或许我们只有把任务给好好完成了，才会有好的转机吧。”
“但是为什么上面会觉得婚姻不好就会对任务有利呢？现实生活都一团糟了，哪里还有余心和余力去修行呢？难道不是要生活好过一些，才会更有信心来面对修行和任务吗？”
林芊芊愤愤不平地道：“一个人要是每天都在为工作而辛苦焦虑，和老公频繁吵架心烦意乱，哪还有时间和精力来修行呢？上面这想法根本就不对。”
“小芊我问你，假设如果我们的任务失败了，你会怎么样？也许会选择回归到现实生活，对吧？”牧麟人开口了，“但是修行人大多都是五弊三缺，像我这样，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退路，才是上面愿意看到的。”
林芊芊愣了愣，坚定而道：“不会失败的，上面安排我们现在经历这一辈子，那就说明这辈子很重要很重要，应该就是成功的关键。”
她顿了顿，又道：“假设任务真的失败了，你觉得我可以全身而退吗？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牧麟人道：“就拿我来说吧，如果现在我不去修行还能干什么呢，家没了钱没了，只能走这条路，这对任务来说的确是最好的结果，我的内心从没有抱怨过。”
林芊芊问：“那让大家的生存条件好一些，在现实中多安排几次机遇不行吗？何必非要搞得这么极端呢？”
“不是人人都像你，从小就能喜欢玄学。大部分人是因为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问题，才走上玄门之路。”牧麟人道，“我要是没有被魔搞，我也不会去念经修行。”
林芊芊一时语塞，心底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抹酸楚和无奈：“这是何必呢，上面有时候也太狠了吧……”
“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狠。”牧麟人淡淡地道，“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更快速地转变和成长起来。我们来到这人世间，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就是为了任务而生的。”
林芊芊沉默了，她忽然觉得，牧麟人有时候理智和清醒得过于冷漠了。
其实牧麟人说得也不无道理，可她还是觉得，上面对待自己人的方式有些过于残酷。
“你既然有这种恻隐之心，那要是牺牲你自己，来成全他们的幸福，你愿不愿意？”
林芊芊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平静且淡漠。
她愣了下，以为是幻觉，没去搭理，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同样的问题。
林芊芊猜到这可能是高维度的上司在跟自己对话，瞬间就被吓到了，没敢吭声。
那人又问了一遍，这次的语气竟是变得有些严厉。
林芊芊此刻的心跳得很快，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却还是没敢吭声。
这次又是谁在和她说话？华发？凌风？还是玉章？
她真是被吓到了，心里好怕她只要一说愿意，上面立马就让她死在当场。
男人冰冷地道：“既然做不到那就闭嘴，别来质疑上面的安排。”
林芊芊攒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通过修行来让自己好过一些，不要那么艰难。”
男人道：“这其中很多都是命数，还有累世的因果关系，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林芊芊问：“那就不能让他们像我这样，从小就接触玄学吗？”
男人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的。”
林芊芊又问：“为什么很多人品行不端，生活还那么逍遥自在？有人努力善良，却是如此艰难困苦？”
“还是和累世的因果有关，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男人淡淡地道，“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看透，你这辈子需要将这些给想通看透了才行，不然下辈子还要继续轮回，再去经历和体验这些事情。”
林芊芊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一段话。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慢慢顿悟这世间的所有种种。想通了就过了一关，想不通就永远停留在这人世间。”
林芊芊垂下眸子，不再言语。她知道，再继续争论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了，凡人何其渺小，又岂能轻易左右自己的命运？更别说他们这群身负特殊使命的人，都是被上面随时监控的。
他们在投胎之前便都已经看过了自己的人生剧本，此生如何，都是自己的选择。
不过这辈子既然有这机会能够觉醒，能够走上这修行之路，那就意味着未来的一切，都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努力而慢慢去改变的。
过去和当下的所有经历，或许，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而作铺垫的吧。
林芊芊终是妥协了下来，略带哽咽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质疑你们的，我刚才一时冲动，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数，没必要去纠结这些。”男人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些，“努力活在当下，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男人的声音逐渐飘远，最终消逝于虚空之中。
时光不可逆转，过去也无法改变。
但是现在可以把握，未来也同样可以期待。
既然选择了远方，那便只顾风雨兼程。
不念过往，不负当下。
不困于心，不畏将来。
林芊芊这日在持诵天蓬神咒的时候，看到人魂忽然得到了一件法器。
一条长长的锁链连接着一个斧钺头，看上去有些青铜质感，斧钺表面上还雕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林芊芊简单耍了几下，发现这是一件很适合远攻的武器。
她喜不自禁，当即给这件法器取了个名字，叫“锒钺”。
林芊芊心知这是天蓬元帅赐给自己的法器，连忙朝着虚空跪拜磕头，诚心感谢天蓬元帅的关照。
对于每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存在，都应该心存感激，这是林芊芊一直以来所坚定的信念。
林芊芊当晚临睡前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个内容，是关于《芈月传》中义渠君的一段解说。
——关于义渠君的第一身份，便是那义渠的国王，同时也是草原部落的首领。他不仅仅只是芈月的男人，他的肩上更背负着整个部落、整个国家的命运。他的使命也和秦国的大王一样，要东征西讨，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土，同时使义渠百姓衣食无忧。
林芊芊看完，一瞬间倍感唏嘘。
就是啊，身居高位者，哪里有什么简单纯粹的感情，不都是为了利益和权位。
夜深人静时分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她忽然间就有些触景伤怀了，忍不住对修罗王和风息远程叨叨道：“明明有那么多的名门望族之女，你们可以去勾搭她们啊，肯定也能从她们身上得到好处的，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我呢？既然给不了我全部的爱，那干脆就不要开始，就让我彻底忘了你们不行吗……”
风息此刻忽然出现了，从后面抱住了林芊芊，在其耳边轻声开口：“也不完全是这样的，虽说是有点其他动机在里面，但爱你的这颗心也还是真的。”
林芊芊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忽然看到风息的脑袋变为了困闽的黑蛇头，她当即一惊，转身将男子给一把推开道：“你不是风息，你是困闽！”
话音刚落，他便现出原形，蛇尾一甩，将林芊芊给紧紧缠住了。
林芊芊这一刻忽然觉得心很累，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了，很想躺平来个了断。她一脸漠然地淡淡开口道：“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吧，我特么受够了你们这一天天神经病一样的瞎折腾。”
此时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是风息在唤她。
“小芊，快醒醒，这都是困闽的幻象，你刚才情绪低落，就被他趁虚而入了。”
林芊芊顿了顿，忙念了几遍心经的咒心，脑海里的画面便真的消失不见了。
风息此时现身而出，安慰她道：“没事了。”
林芊芊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但直觉告诉她，还是有蹊跷。
“不对，你还是困闽。”
林芊芊认真开口，对方却是毫无反应。但本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一原则，她拔刀出鞘，追击而上，结果还没打几下，便见眼前衣袍翻飞，对方再度现出了原形。
一条头长尖刺、身泛红光的黑色大蛇就这么落在林芊芊的对面，用那双泛着同样红光的竖瞳蛇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林芊芊也不止一次与困闽面对面对峙，见了那么多回也是有些麻了，无奈地道：“你们能不能别再继续打下去了，有意思吗？你们怎么就不会尝试着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呢？”
“这世间有什么美好？太多潜藏在后面的黑暗和残酷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哪里来的美好？”困闽冷笑道，“你所谓的爱和光明有什么意义？战争来了用爱可以救你的命吗？”
林芊芊被怼得哑口无言，她瞬间怀疑这困闽是不是想来打破她的信念，给她传播负能量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困闽拖着长长的蛇尾，就这么缓慢地来回盘绕，“我看你资质不错，如果你愿意来我方阵营，等日后我们赢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你。你不是喜欢美男吗？到时候可以让一群男人对你俯首称臣，你不用再去爱谁，让他们追着来爱你。”
林芊芊听得瞠目结舌，一脸诧异地望着他，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我们也可以给你金钱和权位，让你高高在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困闽继续道，“你背后的老板不也将你当做是棋子和诱饵吗？你不如倒戈来我们这边，我们会多给你些好处的。”
太气了。
林芊芊简直是越听越气，望着困闽的双眼都要喷火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倘若连是非黑白都不分，连最起码的道德观和正义感都没有，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叛变组织的。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说这些话简直就是在侮辱我，我才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林芊芊不愿再跟他废话，直接冲上去砍他，砍中了，然而下一秒他便如烟消散了。
林芊芊愣了愣，这是将困闽给打跑了？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九尾狐玉书忽然现身，朝她挥手笑道：“嗨，晚上好呀~”
她瞬间就懵逼了，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过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难道说，刚才的那些，全都是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