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队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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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章是临时起意加的剧情，可能比较难以自圆其说，解释也比较生硬。
私心是想让他俩感情更进一步，然而我对这个私心能不能完成这件事非常没有信心，可能只是多了两章废话而已（喂）
汪荧和汪灿对视了一眼，就把手电筒的光柱追了过去。
汪沛金浑然不觉自己正享受着演唱会上被聚光灯照耀的待遇，他这人粗糙惯了，也没什么偶像包袱，几步路走得特别恍惚。
说好听点是有点像半夜起来上厕所，眼睛还没睁开；说难听点就是活生生走出了行尸走肉的步伐。
不过他的目的地很明确，站起来之后，毫不犹豫就奔着墙根去了。
……难道真是她太过敏感，判断失误了？
眼看着汪沛金开始抖肩，好像是在拉裤链，汪荧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无厘头，于情于理，她都不是很想围观别人解手。
她无奈地晃了下手电，正打算将光束从墙角移开，就看见汪沛金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这有点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汪荧看看汪沛金的背影，又看看汪灿，眼睛里全是疑惑：“我咨询一下，你们放水的时候还要扎这么标准的马步吗？”
“没有的事儿。”汪灿额角青筋直跳，一边辟谣，一边双手捧着她的脸阻止她转过头去。
——汪沛金裤腰都快滑到膝弯了，这个形象确实有点有碍观瞻。
汪荧还顾忌着他的手腕，干脆就没挣扎，两个人四目相对，差点把正事抛到了脑后。
“那他这是……”汪荧大胆假设，“梦游？”
话音刚落，汪沛金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来，某个器官格外抢镜。
汪灿咬着后槽牙，一枪崩了那玩意儿的心都有了，条件反射就把汪荧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虚虚环抱着她，低声道：“别看。”
汪荧：？！
好在她没什么刨根问底的好奇心，只是认真听着迟缓的脚步声，判断汪沛金的动作。
然后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可以松开我了，他往右边转了。”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心脏的位置，无声无息间融化了沉积多年的坚冰，汪灿舔了舔嘴唇，手臂收缩了一下，试图再多赠予她一丝温暖，然后才缓缓松开手。
汪沛金走了几步，再一次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的，正是巽羽的尸体。
其实巽羽是有眼皮的，只是生在眼下，也不经常眨动，这一点倒是与普通的鸡没什么不同，就算生了五爪也变不成凤凰。
一场恶战之后，巽羽彻底断了气，神经中枢失去对肌肉的控制，导致眼皮向上翻起，呈现半睁半阖的状态，血红的眼珠透着死气沉沉的凶光，看上去反而更加妖异。
但汪沛金现在胆子大得很，在它面前站了一会儿，突然抬腿送胯，动作活像只亢奋的泰迪，似乎想要跨坐上去。
可惜巽羽的身躯太过庞大，他又是个五短身材，一下子没能得逞，但完全没被打击到积极性，仍然对着空气忙活得不亦乐乎，完全不在乎围观群众此刻承受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这画面又荒谬又辣眼睛，所幸由于视角不好，看不到关键部分。
汪荧默默抬手扶额，自发自动地将头抵在汪灿肩上，喃喃道：“不排除是幻觉，他现在看到的世界可能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汪沛金中了幻觉，那她和这个世界说不定已经疯了一个。
汪灿手举在半空，差一点就能摸到她的发顶，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落下去，只是点点头，心说他最好是。
……不然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谁料汪沛金这边的异状还没解决，汪十方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驼背从来没挺得这么直过。
汪荧听见动静就抬起头来，眼神淡漠得仿佛看破世俗，哪怕汪十方照着刚才的示范再来一遍，她都见怪不怪了。
然而汪十方只是优雅地站起身来，正了正不存在的领带，冲四周点头致意。
“怎么，他是要发表演讲吗？”汪荧观察着他的肢体语言，有点摸不着头脑。
汪灿听着就瞥了她一眼，意思是怎么这么关注别人。不过这话没有挑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
汪十方倒是没有特意再绕一圈，直接就走到巽羽旁边，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同时右脚脚尖向左前方踏地，然后保持肩部不动，前臂再次旋转一周，抚胸鞠躬。
竟然是个还算标准的绅士礼。
他直起身来，向着前方伸出手，摆出邀请的姿势，宛如置身于舞会现场。
短暂的等待之后，汪十方舒展手臂，好像搂着一位看不见的舞伴，开始陶醉地舞蹈，进退游刃有余，动作大开大阖，不知道他是如何练习的，交际舞居然跳得还不错。
这就有点意思了。
汪荧盯着沉浸在舞蹈中浑然忘我的汪十方，突然打了个响指。
她能从墙中抽砖，手指的力量非同小可，打响指的声音非常清脆，就这么一下接一下地打起了节奏。
汪灿原本还有些诧异，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响指刚好能应和上汪沛金舞步踏出的节拍。
——霍盈盈背后有霍家支撑，在国外接触到的圈层也是非富即贵，参加社交舞会对她来说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那么别人邀请她跳舞时，她在想什么呢，接受邀请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吗？
这么一想，一团名为妒忌的火苗就在心头越烧越旺。
汪荧听着他的心跳，就知道他情绪发生了变化，本着让他冷静下来的心态在他肩上按了一下，手上响指也没停：“会吹口哨吗？”
汪灿：……
跳个舞居然还配上伴奏了，汪十方是有多大的面子啊。
但他还是回答了：“不太熟，拟声还行。”
现在这个时代，江湖习气已经被逐渐淡化，九门之中也就陈家草莽气息还比较重，伙计们都是撒到野地里练出来的，惯会模仿啁啾的鸟鸣传递消息。
汪荧给了他一个有些惊讶的眼神，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是吗，那也挺厉害了。”
她看着汪灿笑了一下，在汪十方完成谢幕动作之后，陡然击掌代替响指，节奏越打越快，显然是换了个风格的舞曲。
汪十方却没有跟上她的节拍，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再次起舞，手臂高高扬起，似乎正在帮助舞伴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
就像人在走方队时不自觉就会循着音乐中的重音踏步一样，热爱跳舞的人也会情不自禁跟着节奏律动，一旦音乐响起，大部分人都很难摆脱这种冲动。
除非他丧失了对外界声音的感知。
汪荧停止了用节奏试探：“他俩对光和声音都没有反应，想要叫醒他们很困难。”
说着她仔细地打量汪灿：“你现在想不想跳舞？或者有没有其他什么冲动？”
汪灿：……
冲动倒是有，不过是打人的冲动。
——他想揍汪沛金很久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能查明原因，接下来还是有可能会中招。”汪灿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嘴唇的线条绷紧，表情就凝重起来。
未知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如果进入地宫之后他们再次陷入现在的状态，乱动时踩到机关，那后果不堪设想。
“黎簇读取到的记忆是从看到青铜门开始的，所以他只能从这里开始为我们指路，如果他知道什么，刚才就会提醒我们小心了，”汪荧一向看得开，“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汪灿冷哼：“你倒是会替他开脱。”
“话不能这么说，”汪荧平静地否认了，“换个角度想，这是我对你的信心超过其他任何人。”
她说话时会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语气也平淡，不会给人油嘴滑舌之感，从观感上确实有让可信度翻倍的效果。
汪灿倒吸气，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这个回答可谓是相当中听，甚至可以抵消掉一些微妙的醋意。
——无论如何，当下、以及未来，站在汪荧身边的都不会再有别人。
他不会再缺席了。
汪十方一连跳了好几支舞，从前唯唯诺诺的神态已经消失不见。尽管已经气喘吁吁，但他仍不知疲倦似的，舞步变得更加热烈奔放，配着甩头的动作，这是在跳探戈。
汪灿满心盘旋着的还是汪荧那句话，又不想被她看出自己心猿意马，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一会儿，提问道：“他跳得很好吗？”
“我以前不太能剧烈运动，不跳快舞，看不出他的水平，只能说动作非常标准，”汪荧还特意举了个例子，“可以刻录成教学光碟的那种标准。”
其实她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难为汪十方能驾驭这么多舞种，也找到了合拍的舞伴，可惜他的快乐无法传达到现实中来。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得想办法唤醒他们，”汪荧皱起眉，“不说别的，他们在不断重复的都是……体力活，会在幻觉之中力竭。”
她轻声补充道：“比起他们彻底疯了，我更希望他们只是暂时中了幻觉。”
汪灿点点头，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于是用犀角蜡烛的底座在地上刻下“幻觉”两个字，又在旁边依次罗列声音、气味、图像等因素：“我们还有时间，最好能找到致幻原因，做些防范措施，提前规避。”
汪荧扫了一眼地面上的刻痕：“姑且可以排除声音，否则我会是第一个中招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了话头。
“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她看着汪灿，缓缓开口，“我们怎么能判断，自己现在不是在幻觉里？”
她说话的同时，手腕一振，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
汪灿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毫不犹豫地用刃端在自己掌心一抹。
血一下就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