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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吐槽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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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十方脸上红白交错,估计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文明用语和粗口疯狂拉扯他的语言神经,令他半天都没说出话。

正常情况下,有人伸手帮忙,被拉扯的人都会借力自己起身,但他俩刚才差点吓掉魂儿,一点都不配合,屁股粘在地上似的,全靠我单方面用力。

好不容易把他俩拖到安全的地方,我也累得不行,登山绳就扔在原地没心情管了。

和他们两个比起来,汪灿往下跳的动作就如同教科书般标准,因为过于利落,看着简直是能够洗眼的程度。

显然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汪十方他们也跟我一起面露艳羡地行注目礼,汪灿往这边看了一眼表情就冷下来,我心里一惊,心说他该不会是把脚崴了?

不过看他的后续动作又不像是受伤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缓缓转头,发现我的手还搭在汪十方肩上。

我嫌弃地在汪十方衣服上蹭了两下,眼见着汪灿瞪眼瞪得愈发真情实感,讪讪缩回了手。

嘶,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汪灿在这儿了,我也不想再和别人挨着,自然地换了个位置,站到他身边。

他瞥了我一眼,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神情略缓:“怎么样?”

呵,又是这个问法!

有了前车之鉴,我不可能再领会错他的意思了。

于是我自信回答:“下面的石头好像会吸收光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行进速度取决于他俩做心理建设的时间。”

汪灿盯着我,忽然笑了一下,尾音因此显得更加柔和:“我是问你怎么样,他俩的体重可不轻。”

……这人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

我心里万马奔腾,脸上保持笑容:“我又不是棉花做的,当然没事。”

看他对我的回答好像还比较满意,我偏要叛逆,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难道说……你在关心我啊?”

真有意思,反将一军谁不会啊!

迄今为止,这恐怕是我在他面前最大胆的一次,才说完话就后悔了,只敢偷偷观察他的反应,随时准备滑跪。

——很好,他慌了,呼吸都乱了。

我在心里默数了三下,才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我们身边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但是足够看清彼此,那双眼睛如同漩涡,涌动着难以言明的情愫,我的身影深陷其中,便如同栖于他所见万物。

而刚才捉弄他时抛出的那个问句,我也一厢情愿地有了答案。

先挑事的是我,先认怂的也是我,我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看向接下来要落脚的石阶。

即使有四支狼眼手电作为光源,更深处的黑暗仍是一片未知,穷尽目力也无法抵达。

眼前所见始终只有一步,大部分情况尚不明朗,情况对我们相当不利。

——难以提前规划路线,顶多是进程被拖慢,但最致命的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就很容易踏入被人设计好的陷阱。

我以前一直听人说,前走三后走四,但现在,这个民间智慧派不上用场了。

我挠了挠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解法,倒是想起了吴邪和解雨臣,莫名有点后悔之前身份合适的时候没趁机向他们偷师。

对得起狗五爷圆滑,解九爷算无遗策的传闻,吴、解两家的子孙辈相当出息,在我印象里,那两人应该是九门这一辈里心思最缜密的,霍道夫之流跟他俩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要是这事摊在他们身上,一定不会像我一样麻爪。

不过仔细一想,我现在的反应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众所周知,霍家是九门里内耗最严重的,花在内斗上的心思比办正事都多,哪怕霍盈盈脑子好使,都没有这种家传。

一旦给自己的不足之处找到了开脱的理由,与自己和解就易如反掌,我理直气壮地放弃思考:“汪十方,你给我保证下面没虫子,你立字据!”

汪十方一脸呆滞,仿佛跟我交流不能,直接扭脸去问汪灿:“她总是这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吗?”

然而他既然能说出这句无意义的废话,就应该知道不会得到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不问问神奇小媛呢?

“我再说一次,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面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归去来虫,”汪十方被人无视之后有点不耐烦了,“这里温度顶多十几度,归去来虫没办法生存……刚说完你就忘,你的脑子是只有核桃那么大吗?”

我呵呵一笑,差点脱口而出那他是胡桃夹子吗?好在及时刹车,要是怼人还把自己搭上,那我才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得到没有虫子的肯定答复,我就不慌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先把登山绳的一端固定在脚下石阶上,拽着绳子再跳出第一步。

——万一那不是台阶的轮廓,而是黑暗造成的视觉误差,至少还能靠绳子把我拉上来。

我还没开始行动,汪沛金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下面是阴间,咱们真的要下去吗?”

大概在半个小时以前,我们四个就不再喊话交流了,越往下走,说话的声音就越奇怪,仿佛自带波动,面对面还能听得清,几米开外基本就是加密通话,说了也没意义。

就连汪沛金往下跳时给自己壮胆的那几声无意义的“啊啊啊”听起来也夹杂着奇怪的语言,好像有两个声部同时发声,但是我猜他不会呼麦,即使他会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展示。

而且我们三个刚才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不是说正事的语境,语调都比较随意,也没怎么注意重音和咬字,离得远了只会听着更乱。

汪灿不知道前文,单听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地歪了下头,正好被我看到了。

有一说一,还挺可爱……

我脑子一热,主动踮起脚和他说悄悄话:“汪十方刚才说这些台阶的设置符合阴阳规律,咱们现在就站在分水岭上。”

同样一件事如果要告诉汪沛金,那真是得掰开揉碎,说一句让他记一句,能把原话一字不差地刻在脑子里就算是很大的成功了,我就合理怀疑他刚才只记住了“阴间”两个字。

聪明人则会有自己的判断,说得太多反而没有必要,只需要简单介绍情况即可。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概就体现在这里了。

在我刚往前凑的时候,汪灿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这应该是常年训练出的本能,但是他对身体的控制力极好,很快就恢复到平时相处时的状态,睫毛随着呼吸翕动,安静地听我说话。

好家伙,以前没发现,这人不光脸长得秀气,连喉结都这么精致……

我暗骂自己不着调,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同时暗搓搓地往后撤了一步。

石阶并没有狭窄到我退一步就会掉下去的程度,我还是能掌握平衡的,但汪灿的反应速度跟我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揽住我的后腰,隔着外衣都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格外有安全感。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类,我知道他是好意,但他真的紧张过头了。

我反手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转头就瞥见汪沛金抱着汪十方大腿不撒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体型差不多,大熊猫做这个动作是憨态可掬,他这也太低配了……

“我说,都到这儿了还怎么反悔,爬上去和虫子比定力吗?”我嫌弃得直嘬后槽牙,掐着嗓子学小孩说话,“金金,站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没有一个人听明白笑点。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有点知音难觅的伤感,也懒得给他们解释这个梗的出处,火速打岔把话题拉回正轨:“这么杵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我先下去探路……”

肩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我差点没原地跳起来,惊吓过后一扭头,那只手又顺势托住我的脸,手指稍一用力就给我捏成了金鱼嘴。

……我说汪灿指定有点异于常人的爱好在身上,没人会有异议吧?

可惜我怂,受制于人只敢腹诽,眨了眨眼试图预判他想说的话:“我会小心的?”

“嗯。”他发了个单音节,却没有松手的意思,脸越凑越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难道是我刚才装嗲装得太难听,他这是想来咬我脖子?

我强装镇定,眼神乱飘,温热的气息拂过,侧颈上的皮肤开始微微酥麻。

汪灿的嘴唇几乎要碰到我耳垂时才停下,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这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

我:?

这不是挺可爱的?又不是什么侮辱性绰号,他怎么突然上纲上线的……

“他本人都没提出抗议呢!”我脸颊被他捏着,嘴唇噘得老高,口齿不清还要嘴硬,“怎么,你眼馋吗?”

汪灿没说话,瞥了一眼汪沛金,然后不悦地眯起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种眼神最早好像是出现在他误会我要给黎簇送花的时候。

能追溯到源头,那就好办了,我一开始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以他的实力,应该也不会让我有机会说出“灿灿,站起来”这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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