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吕调阳的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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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内阁事务的这段时间，从皇帝、太后的任何旨意里，没有看到一丝让张居正回家守制的意思，他越来越惶惑不安。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首辅，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令人羡慕，具有无上权威的位子，也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位子。历代的首辅，没有一个落的好下场的。他很满足现在的位置，上头有张居正遮风挡雨不用操什么心，只需按他的安排去做事就行了。所以，尽管张居正的位子空了好几天，他就是没有搬过去，让位子始终空着。这不仅仅是一个座位的问题，也是一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他知道，今天的天下并不是万历的，张居正才是真正的主宰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入他耳朵，既然皇帝一天也离不开张居正，夺情挽留也在所难免，他不愿因此引起张居正的任何猜测和不满。

他看出来，万历之所以如此表现，是抱着某种目的，别有一番用心的。

“微臣以为张大人万万不可回江陵守制，朝廷一天也离不开他。”吕调阳已下定决心，要坚决的挽留张居正。希望能通过这一举动消失潜在的危机，平平安安的度过晚年。江山是张居正的已不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知道，既然位子还是张居正的，他为什么会犯这个糊涂呢？

看着万历皇帝初具帝王气度的样子，吕调阳心里想由他去吧！不管皇帝是一种什么心态，或者是在考验着什么都随便去吧！反正再有几个月后他就会退下来，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要得罪张居正。万历真正执掌大权还要等上几年，那时候说不定自己早就到黄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害怕的。吕调阳平静地说下去，苍老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刚才各位大臣说的都有些道理，不过，微臣以为张居正万万不可离去。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家事与国事相比，家事再大也是小事，作为首辅应当以国事为重。如今国家刚刚走向正规，一切都等着有人牵头，泱泱大国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在这个时候让首辅回家守制，实在有点不妥。何况皇帝还小，尚不能治理天下，张大人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朝廷。臣请皇上下旨夺情挽留张大人，免得群臣没了主心骨。臣也知他的情况，皇上可以让其不随朝，入阁办事即可。类似这样的情况先朝已有先例，并不算违制，请皇帝下定决心挽留先生吧！”

朝廷上下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但大臣的脑子没有停止转动，都在琢磨着应该如何压宝。这件事情对他们关系太大，前途命运，甚至身家性命都在此一举。

朝会上明显的分成了两大阵营，一派是以吕调阳为首赞成挽留的，他们希望能把这一宝压上，成功后可以粘粘张居正的仙气，给自己提供一个进身的机会。然而到现在万历的态度还不明确，心里也多少有点担心，害怕宝压不准白费一场精气神。他们的这一次努力没有白费，日后张居正真的留了下来，但是让谁都没有料到，几年后万历会有一场具大的动作，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受到一些无辜的牵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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