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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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铭珊陪着阮芳进到两人公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阳光下，莫施乖巧地躺在立铭瑄怀里，而立铭瑄拥着莫施安静入眠的一幕。
母女俩相视一笑，知趣地绕开了阳台。
想了想，立铭珊觉得这样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不辜负了这样的良辰美景。
“你去做什么？”见着女儿转身朝阳台走去，阮芳生怕她惊扰了他们夫妻，小声呵斥道。
立铭珊从小得到家人的宠爱，古灵精怪惯了，即使被母亲喝住，也依然我我行我素。
她压低声音笑了笑，说：“妈，我这是拿证据呢，难得抓住哥的把柄。再说了，这么美好的一幕，我自然是要记录下来的。”
闻言，阮芳优雅一笑，宠溺摇摇头，随她去了。
刚刚用手机不同角度地拍完了照片，立铭瑄便悠悠睁开了眼。
见状，立铭珊霍地后退几步，笑嘻嘻地收回手机，轻轻喊了声“哥”。
立铭瑄不喜不怒地盯着自己的妹妹打量着。他其实早在钥匙插入门孔的时候就醒了，之所以没有睁开眼，是因为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这公寓的备用钥匙他只给了家里一把，而一般情况下，会门铃也不按，直接上钥匙的，除了他最爱的妹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早先两年里，因为妹妹踏入娱乐圈的事，家里长辈并不同意，而向来宠爱妹妹的立铭瑄，为了让妹妹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然是想法设法地为这唯一的妹妹清扫所有的障碍，也为她瞒着家里人开始她的星途之路，所以在长辈们没有完全气消之前，立铭珊经常在他这里躲避风头。
于是，她有公寓的钥匙，也是自然的事。
立铭珊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吵醒莫施，于是对着立铭瑄指了指客厅里边，便走出了阳台。
立铭瑄蹙蹙眉，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轻轻把莫施从自己的怀中退出，立铭瑄从躺椅上下来，赤着脚就朝客厅走去。
阮芳也在，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妈，您怎么也跟着珊珊胡闹？”虽然一边疑惑母亲出现在公寓里的原因，一边还是忍不住要责怪起她老人家的不正经。那么大年纪了，还跟着不懂事的女儿胡来。
闻言，正准备坐下的阮芳气定神闲地看了眼儿子紧蹙的眉，玩心四起：“我来你公寓一趟就是胡闹了？那你堂堂一个立氏集团的总裁不去上班，反而呆在家里抱着老婆晒太阳就不是胡闹了？”
“有您这样说亲儿子的吗？”立铭瑄倒了一杯水给阮芳，不满道。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阮芳反问。
这一问，竟问的立铭瑄哑口无言。
立铭珊哈哈笑了起来，她就喜欢看自家哥哥吃瘪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在会议桌前的威风凛凛。
立铭瑄嘶了一声，压低声音警告道：“小点声，莫施睡觉呢。”
话刚落，立铭珊便假装不满地嚷了起来：“哎呦，妈，您瞧瞧，我这什么都还没有做呢，我哥就这么向着自己的老婆了，我要是真的做点什么，他还不把我扔出这房子啊。真是令人伤心，我居然有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哥哥。”
早已习惯立铭珊的胡言乱语，身为哥哥，立铭瑄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左右都是被自家人看笑话，他也懒得解释什么。
“你哥疼你嫂子这也没什么错，倒是你，没看到你嫂子在睡觉么？还大声嚷嚷什么！”阮芳每每见儿子与女儿斗嘴的时候，心里便生出几丝欣慰，内心自然是喜不自胜，她总算是可以稍微放下心底的那块石头了。
“妈，您这立场也忒不坚定了，来的时候还确认过要跟我统一战线呢，不过一杯水您就被我哥收买了，您英明神武的也忒令人心寒了点吧。”立铭珊叹口气，若有其事道：“自从我大嫂嫁入我们家，你们所有长辈都偏心她了，我倒成了个孤苦无依的。”
“最近接了古装戏？”冷不丁地，立铭瑄问了句。
没做他想，立铭珊点头如捣蒜，末了才笑问：“哥，你真的太聪明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接了古装戏？”
“这么酸的文言文，也只有你这样不入流的演员能说的出。”这次接话的却不是立铭瑄，而是一直保持优雅坐姿的阮芳。
立铭瑄轻笑着点头，表示深深地赞同。
立铭珊气节。
过了好一会儿，立铭瑄才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对了，妈您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没事的时候也不见您来呀。”
的确，阮芳是个十分开明的母亲，她向来不干涉儿女们的生活，也甚少打扰他们的私人空间。即使对他们所选的路抱有不满，却依然主张不干预政策。她唯一动用一切干预过的两件事都是针对她最疼爱的儿子立铭瑄。
而正是因为她这种尊重式的教育理念使得即便她生生破灭了立铭瑄的爱情，他却依然爱她、敬她。
“我来是找施施的。”
立铭瑄早已猜到。从决定和莫氏联姻的那一刻起，他的母亲便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莫施，待莫施如己出。
所以，很早之前莫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很羡慕你，你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在想，即使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对方，我大概也不愿与你离婚吧。我贪恋这份属于你的温暖。”
即使一辈子不能喜欢对方，也不愿离婚，只因为贪恋这份家的温暖。
可想而知，长辈们对莫施的疼爱程度。
“我去喊她。”立铭瑄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去了阳台。
大概是忙碌了一个上午，加上阳光又这般从容，向来浅眠的莫施，竟然没有被客厅内的谈话声吵醒。
她睡得安稳，睡颜恬静，长而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时而晃动着，甚是可爱。她左眼角尾端的那颗小小的泪痣正春风得意地嵌在她白皙的脸庞上。
这样的莫施，美得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公主，纤尘不染。
考虑到阳光晒的久会对皮肤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忖度一会儿，立铭瑄终于伸出手轻轻拍上莫施娇小清丽的脸。
“施施，醒醒，起来了，妈来找你了。”
“施施，快醒醒，别睡了。”
“施施……”
莫施做了一个梦，梦里席誉均牵着她的手一路狂奔，路过的风景，全都是她曾经一个人走过的城市、小镇。然后他们到了一座教堂前，似曾相识的教堂，她却一下子记不起那里是哪里。
她听到教堂里有个温润低沉的声音在喊她，轻轻柔柔地唤她“施施”。那声音竟是那么地熟悉，她却也记不得那是谁在呼唤她。她想要推开门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可是席誉均一直拉着她的手，那力量太大，她无法挣脱。
她想告诉席誉均，她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然而她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席誉均却只是悲伤地凝视着她。那种悲伤由他的眼底蔓延至他周身，她竟然开始看不真切那张自己念了那么多年的脸庞。
于是她伸出手想去摸摸那张她看不真切的脸，却在她手掌碰到他脸的时候，看清了一切。
站在她身边拉着她手的人早已不是席誉均，而是带着灿烂笑容的立铭瑄，他低头凝视她，轻柔地笑着，唤她“施施”。
莫施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嘴角的弧度在扩大，她睁开眼，看到的竟然和梦中的一样，是立铭瑄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做了什么白日梦，竟然笑着醒来了？
闻言，原本还尚未算真正清醒的莫施被这句话问的不由地红了脸。
即便被人抓了现行，莫施还是不打算承认她做了白日梦。她杏目一瞪，嗔怪道：“做白日梦的人怕是你吧。”
立铭瑄摇头一笑，伸手理了理她睡乱了的发，“妈来了，整理一下去看看她找你什么事。”
莫施正欲拨开立铭瑄好心的手，却在听到他的话后，微微慌乱了几分。让长辈等身为晚辈的自己，的确不是件礼貌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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