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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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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熊然没有朝新班级张望一眼,她知道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了林弯弯,也再也没有了熊钧哲,她和他们的交集会越来越少,慢慢淡出他们的世界。林弯弯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孩代替她,她会像她以前一样,每天和林弯弯和熊钧哲一起玩,一起回家。

熊然看到一个空着的座位,旁边的男生还在和身后的同学闹腾,他扭头看了熊然一样,不过谁都没有搭理谁。

当时熊然想,如果她在三班,那林弯弯一定会给她留一个座位,那么现在那么开心的人就会是她,想到这,她的眼角又泛起了泪花,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班主任进来了。

她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带着个黑框眼睛,一身套裙,不苟言笑。

“同学们,安静一下!”女老师开口,黑板擦被用力地敲击在讲桌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邓,教你们数学,也是你们的班主任,欢迎大家来到一班,从现在起,你们身边的人就会是你接下来两年的同学”邓老师用她略带沙哑的嗓音讲话,话毕,一班的孩子们用力地拍着手,鼓着掌,他们尽力地想在新老师面前表现得好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邓老师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继续讲话:“我做事也比较讲究效率,我们现在就分一下座位,如果有迟到的同学,自觉让他搬桌子坐最后,现在,全体起立!”

全班齐刷刷地站了起了,桌腿与地面的摩擦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持续了大概有三秒钟,教室再一次陷入安静,大家耐心的等着老师安排座位。

“你去和他还有下,你过来这里…”邓老师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一些孩子为了可以坐得前一点,故意弯曲着腿。看到这一幕,熊然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他们一下。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班里的座位已经安排完毕,熊然也不禁敬佩这个老师,她的办法虽然看似武断专治,实则省时,利弊其实相当。

“嗯,好,我们就先这样坐着,以后如果要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进行调换”大家一致同意。

“然后我来任命一下班委,当然是临时的,还是要遵循上一个原则,现在还没有来的,班委中有他的话就是自动放弃,我们重新选人”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站一下”

全班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知道这个老师的做事风格,准确的说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老师,班委居然在没有了解的基础上直接任命。

“班长金敬,副班长杨旭,语文课代表熊然…”

熊然本来是低着头,用手扣着课桌裂缝处的木头皮。因为她一直都认为这种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到四年级,她在他们班也不过是一个小组长,不过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享受着四面八方大投来的或崇拜或羡慕的目光。

直到…

“数学课代表熊钧哲…”熊然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她顺着大家的目光不可思议的向后看去,是他,真得是他…

无论多少年过去,熊然都忘不掉当时的场景,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大幅度的扭身看向斜后方,而男孩悠悠地站了起来,不急不躁,脸上毫无表情。

熊然从来没想过她会在一班看到熊钧哲,就像她不曾预料熊钧哲会和她说分手一样。不一样的事情,却是一样的结局。

熊然还记得那天中午回到家,妈妈问她被分去了几班,熊然说一班但不是好班时,妈妈复杂而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熊然了然但她没有苛责妈妈对她事情的不上心,反正自己求仁得仁。

午睡都没有合眼的熊然下午早早去了学校,直到上课熊钧哲的座位也是空的,熊然忍不住回头看向熊钧哲上午坐的那个位置,光洁的桌面仿佛从来没有人坐过。

一下午熊然的心都是空落落的,同学和她说话,她也是笑笑随便应答几句,放学后身边也再也没有了林弯弯和熊钧哲的身影,熊然的心慢慢沉到了海地。熊妈妈看到一脸不高兴的熊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女儿中午还是高高兴兴的。

熊妈妈赶忙问熊然是不是受人欺负了,熊然只是说没有,然后就走进了卧室拿出作业本熊妈妈跟进了卧室,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站在女儿身后。

“你还站着干嘛?”熊然朝妈妈大吼一声。

“熊然…”妈妈踌躇着。

“别人上午没进好班,下午就立马转了班,我呢?你只会告诉我既来之则安之,能安吗?老师是一个水平的吗?”熊然把笔一扔,朝妈妈喊了起来。

“咱们只是平民老百姓,你没进我能怎么办?是我不想让你进吗?我没让爸爸给你找关系吗?”熊妈妈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女儿一发脾气,她也火了。

“你找关系给人家钱了吗?”熊然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她瞪着妈妈。

“我没带着钱去找吗?我这不是给人家,人家没要嘛!”熊妈妈一肚子火。

“哼,你自己怎么想你心里清楚”熊然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

“我怎么想?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我还不是想让你好吗?”熊妈妈朝女儿大吼起来。

满屋子都回荡着母女俩争吵的声音,下班回家的熊爸爸赶忙把熊妈妈拉出了卧室。

熊然小声的嘀咕:“你不就是怕花钱嘛……”

快要走出卧室的熊妈妈听到了熊然的埋怨,又扭头骂了一句:“白眼狼”。

熊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仅有的几分理智也彻底崩塌,她转身躺在床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傍晚时分,熊然的小家又恢复了温馨。暖暖的灯光,小圆桌上摆着晚餐,爸爸看着新闻联播,妈妈还在厨房忙活。一家三口再也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不开心,熊然也知道刚刚自己的无理取闹,但那句道歉的话却别扭的说不出口。

但她看看妈妈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或许,家人就是这样,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解释,就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坏脾气,而我们却永远把自己的坏脾气坏情绪给了最爱我们的人。

熊然心里明白她不开心的原因便是熊钧哲,他的不告而别以及他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她只是一个生活在尘埃里的女孩,注定不一样的人,又何必牵强……

后来,熊钧哲和她说分手然后不告而别的去了国外,熊然才真正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依然没有长进,他的一点“小恩小惠”或者是根本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让她丧失了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这一次,哪怕他回来,她也不愿再和他有牵连,熊然暗暗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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