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瓶恐怕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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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泉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来找事了？”
但是，回头一看，随即笑了，叫了句，“姨父。”
二姨父在人群外冲着王泉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刚才那句话却是不是王泉姨父说的。
而是他身旁一个梳着中分头的年轻人。
这时，年轻人又开口了，“周科长，你这外甥运气不错啊，一出手就是一辆飞鸽！”
二姨父心里也是美啊，嘴上笑着道：“哪有你宋老板运气好，三两年的功夫这都发大财了。”
“哪里，哪里，还不是兄弟们照顾。”年轻人又将目光转向王泉，道：“小同学，你这辆自行车不错，让给我怎么样？”
王泉抬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二十来岁的模样，商人打扮，眼睛不大但是有神，浑身透着股精明劲。
“过来，王泉，叫宋叔叔。”
二姨父挥手，王泉上来打招呼。
“你这宋叔叔啊，可是不简单。”二姨父介绍道：“那是走过南闯过北，见过大世面的人，以后啊，有机会，跟着学着点。”
王泉点头，看着年轻人问道：“不知道宋叔都做啥大买卖啊？”
中分头一摆手道：“别听你姨父损我，我哪有啥大买卖啊，就是瞎混，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我都鼓捣点。”
话是这么说，但是中分头眼里藏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紧接着，他又笑嘻嘻地和王泉说，“大侄子，还是刚才那个事，你这飞鸽让给我呗？”
“宋叔，这飞鸽是挺好，可是市面上也有啊！“王泉反问道：“你这么个大老板，咋就相中我这辆了呢？”
中分头左右看看，这时稀奇劲过了，人群也都散了。
于是，他放心地说道：“大侄子，不瞒你说，你宋叔，这两年能做成几单买卖，那都是瞎猫碰死耗子，凭的就是运气！”
“我想买下你这辆飞鸽，也是想沾沾你的好运。”
“我骑上它去谈生意，那保准是一帆风顺，畅通无阻啊。”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瞟了眼旁边的二姨父。
王泉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忽然哈哈大笑，“谢谢宋叔啊，这车我本来想让给你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不想让了。”
看着中分头疑惑的神情，王泉又补充道：“我啊，打算骑着它，做大买卖去。”
这话一出口，中分头、二姨父还有王泉老妈都是笑了。
“行，够机灵，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中分头又道：“常言说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除非付出代价。”
“这样吧，宋叔也不能亏了你。飞鸽现在正常价也就一百七，叔给你三百咋样？”
二块钱抽奖换来了三百块，这买卖划算。
王泉老妈不禁心动了，虽然这飞鸽是真好，但是也没有钱来的实在啊。
现在到处又都是用钱的地方，她把目光落在王泉的脸上。
王泉抬头，目光从中分头、二姨父还有老妈的脸上扫过。
中分头眼中含着笑意，看不透。
二姨父脸色没啥变化，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老妈眼神中透着焦急和热切，就差按着王泉的脖子点头了。
王泉想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动，说道：“行！车我可以让给你。”
老妈长吁一口气，中分头也笑了，二姨父还是刚才的神情。
这是，
王泉又接着道：“但是，得按市场价，一百七。而且这事就是你情我愿，咱两之间的事，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关系。”
这句话说完，老妈楞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盯着王泉包满是纱布的脑袋看。
二姨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最为吃惊的还是中分头，他感觉不可思议，看怪物一般看着王泉，“这小孩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透了我的心思？不可能吧？”
“你今年几岁？”他情不自禁问道。
“十二。”
王泉答完，又问：“宋叔刚才说啥买卖都做，你那有罐头不？”
中分头有点跟不上王泉的脑回路，不知道王泉为何这样问，但是他还是答道：“有啊，各式各样的都有。”随即眼珠一转，又道：“你喜欢吃啥口味的，叔改天给你带两罐。”
“嗯，两罐恐怕不够啊。”王泉摇头。
中分头一愣，又是大笑：“行，你想吃多少，叔这管够！”
“我想要一百七十块钱的，明天能给我送过来吗？”王泉再次开口发问。
“啥？”
中分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恍然，“你想让我拿罐头换你自行车？”
王泉点头。
“可是，你不要钱，要这些罐头干嘛？”中分头感觉奇怪。
“这是秘密。”王泉一笑，“宋叔，罐头你可给我便宜点，保证质量啊！”
见王泉不说，中分头也不好继续追问，索性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大侄子。都按批发价给你，水果的八毛，鱼的一块五，午餐肉的一块八。”
王泉闻言心里快速计算着，没有吱声。
中分头以为王泉不满意价格，连忙说道：“大侄子，甭想啦，我给你的都是成吨的批发价，市面上零售价格，比这个要翻一番的。”
“宋叔，我能不相信你吗？”王泉笑道：“就按你说的价，七十瓶水果的，三十五盒鱼的，三十五盒午餐肉的，总价正好一百七十一块五。拐你一块五毛钱，你看成吗？”
中分头又一次被惊到了，盯着王泉说道：“这算的也太快了吧，你真的只有十二？”
王泉点头，心道：“这点数我再算不明白，上辈子大学就白上了。”
嘴上却是说道：“宋叔，那啥，你能再送我三十五套网兜吗？”
中分头这时才缓过神来，点了点，然后对着王泉老妈说道：“大姐，不是我当着你面夸他，你这孩子将来绝对有出息。”
王泉老妈勉强笑了笑，她现在真是想拎着王泉的耳朵，好好问一句，“你小子傻啊，自行车不要，钱也不要，要一堆罐头，啥时候吃完啊？”
哼着小曲，王泉推开了二姨家的门。
电视里立刻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姥姥揉着眼睛，叹道：“哎，这刘慧芳啊，真是太可怜了。”
“我看啊，就是这个王沪生太可恶了，还有那个宋大成啊，也是窝囊，还有……”
二姨正在那里义愤填膺，王泉跑了过来，打断道：“姥姥，二姨，你两至于吗？不就是电视剧吗？那都是假的。”
“哈哈，王泉还说我和你姥呢。”二姨捏起一粒毛嗑放到嘴边，说道：“那是谁啊，天天趴在电视前盯着两只老鼠看，一个开飞机，一个开坦克，那动画片叫啥来着了？我忘了，反正是后来有人非要在家养老鼠来着呢。”
“舒克和贝塔。”老妈喝了一口水，也是接口说道：“这还算好的呢，前两年看那个叫布雷啥警长的，天天叫嚣着给我熊的力量、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狼的耳朵，然后从稻草垛上往下跳，后来把脚崴了，半拉月没上学。”
姥姥听了这话也是抿嘴笑了，“泉啊，小时候就是淘气，不过啊，聪明的小孩啊都淘。上午就是泉聪明，咱才没上当，要是我自己啊，非被人骗了不行。”
“妈，你快别夸他了，你不知道啊，这小子刚才又办了件糊涂事，拿一辆自行车换了一堆罐头。”
王泉老妈便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又是说了一遍。
“哈哈，不愧是我江月的大外甥，这一出手就是一辆自行车。”二姨把毛嗑往桌上一放，也是不吃了，“可是，你小子为啥把车子换罐头了？”
不待王泉回答，姥姥那面说道：“泉啊，从小就爱吃罐头……”
王泉老脸一红，赶忙解释道：“姥姥，我这回啊，还真不是想吃。”
“那你是想干啥？”老妈接口问道。
“当然是卖了，赚钱啊！”王泉回答。
“卖？”老妈有点着急，“这城里又有供销社又有百货商店的，你到哪里去卖啊？你卖给谁啊？”
“哈哈哈，这你就不用操心啦，山人自有妙计。”
王泉又是哈哈一笑，转移话题，“姥，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好！”姥姥忙着起身，“姥和你一起去，给你打下手。”
“姥，不用，你在这等着就行。”王泉又是一指电视，“渴望又演了。”
王泉老妈还想说啥，他二姨一使眼色道：“姐，别说了，快看电视吧，我看王泉这小子能行。”
然后，又对着二姨父说道：“周俊生，今天中午厨房，交给你爷俩了，我们娘仨歇歇。”
“好！”二姨父笑了笑，“太后老佛爷，还要点个菜吗？”
“噗嗤”二姨笑了，“一边去，快做饭！”
“嗻”二姨父领王泉下厨房去了。
“这不好吧”
王泉姥姥和老妈连忙起身要去帮忙。
“有啥不好，平时家里都是他做饭。”
她两又被二姨硬按了下来。
不一会，厨房里就叮当作响，奏起了交响乐。
“煎炒烹炸，闷溜熬炖。”
这十六字秘诀是王泉上辈子，他这个家庭大厨从小红书上一点点学来的。
嫩滑的是里脊肉丝，红绿搭配的是青红辣椒，支棱着耳朵的是黑木耳，立正躺平的胡萝卜丝，被切成一段一段的，留下清白在人间的是葱花。
片刻之后，王泉一声吆喝，“好菜上桌喽！”
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热菜，走了出来。
沙发上的娘仨齐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