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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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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伯府。

陆家的荣光最早可以追溯到□□时期,  当时陆家先祖随着诸葛家打江山,可以说三分之一个江山都是陆家打下来的。因为与□□关系好,也愿意俯首称臣,  从此一门就对诸葛家效忠。

陆家祖上却没有出过皇后,  陆皇后这里是第一个。他们也不求名利,  只想着保家卫国,保全靖远侯府。谁知道太上皇钦点了家中女儿入宫,这却是没法了。

时到今日,靖远侯府的匾额已经变成了“靖远伯府”。可里头的人还在,便已经是幸事了。

陆银兰回府之后,  便给阿爹送上了姑母的信,  随后站立一边,等着阿爹待会发脾气。

可谁知,  靖远伯看完了信,  竟一言不发。

陆银兰怕阿爹气傻了,  忙上前拍一拍他肩膀:“阿爹诶,你可别吓我。”

靖远伯陆晚峤被女儿的这一掌给震醒了,  方才反应过来。

“阿爹,  你方才想什么呢。”陆银兰想过千百种阿爹的反应,或是十分生气,或是特别震惊,  没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发的呆住了。

靖远伯道:“阿爹刚才在想,  这么些年,  我都为太子做了些什么。”

陆银兰挠挠头:“做了什么?”

靖远伯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气:“这王八犊子,我没少替他擦屁股!他心思多,  又算计人阴狠,  常常顾头不顾腚的。还不是老子看在妹妹的份上,  替他周全!”

好家伙,擦了这么久的屁股,原来根本不是我亲外甥?!我的亲外甥女还在他晏家受苦受罪的?让我们陆家做你们晏家的垫脚石,还高高在上地看热闹看的欢?

“晏君乐,诸葛晟,我草你全家!”靖远伯狠狠一跺脚,地板都有闻声而裂的动静。

陆银兰忙安抚亲爹:“阿爹息怒,息怒,为那起子小人实在是划不来啊。”

陆银兰的亲兄长陆思孟和靖远伯夫人也过来了,见丈夫(亲爹)这么生气,忙问陆银兰缘由。因为没有旁人,陆银兰小声说了始末。二人也是面露愤怒之色。

这么多年,他们靖远伯府就因为是太子母家,谨言慎行,为了太子一个,不知道在某些地方牺牲了多少。好家伙,根本就是个西贝货!骗了他们感情不说,还骗了他们大量的付出。

光是陆思孟一人,就曾经为了诸葛恕得罪过几个人。那是他看在诸葛恕是姑母儿子份上才做的,要是早知道是个骗子,他管他去死!

这一家子姓陆的,就没有一个怕事的。别人都怕皇权,他们可不怕。现在已经明知道是皇帝在弄鬼,伙同晏首辅和韩氏,这可不仅仅是皇帝妹夫看上了臣妻的事,这是混淆血脉的大事,是拿他们陆家当傻子哄!

降爵位也就算了,明里暗里打压也就算了,他爹的还敢换我妹子的孩子?!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靖远伯犹在历数这些年为诸葛恕做的事:“他一心争强,可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他父皇的宠爱,母家又不差,不必那么掐尖冒强的。他十三岁那年,不小心得罪了步军都督,是老子去给他说情……”

“……”

“他十四岁那年,和他那所谓的东宫属臣背后抱怨我,说我这个当舅舅的,根本不为他考虑,有和没有没区别。我听了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是他舅舅,还能和他计较不成。”

这件事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陆思孟听了,对诸葛恕的印象更差:“阿爹,此人不足与谋。小心眼,目光低浅,不知记恩。”

这些缺点靖远伯哪里不知道,只是他始终记着妹妹在最难的时候,嫁入了皇宫,都是为了陆家。妹妹唯一的孩子,他这个做舅舅的能不护着点么?都是一家子,他还能计较那么多么。可如今看来,那人果然就不是陆家的种!就这样的,也骗了他们十余年,真是气煞他也!

靖远伯道:“你姑母来信说,要好好盯着晏家。咱们之后可有活干了。”

他不仅要让他的亲外甥女堂堂正正地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还要把晏家铲平,让晏君乐那种伪君子撕下脸皮来,还有皇帝那个狗东西……靖远伯目光开始危险起来。

陆思孟也不遑多让:“阿爹说的是。”

陆家可以不在乎功名利禄,但不会不在乎家人。家人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还不反击,那真的是庙里的大佛了。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了主意。

二皇子听说了陆皇后被太子气病一事后,就忍不住露出笑意。真是他的好哥哥啊,连气病母后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二皇子是宫人所生,母妃去世的也早,他可不像太子那样从小被人呵护、奉承着长大,从小就会看人眼色,也比太子要聪明得多。他母家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不然也不会把女儿送进宫做宫女了,而且父皇也不喜爱他,只有母后,还会偶尔关心他、看顾他,不让那些看菜下碟的人轻视他。

要说二皇子对那个位置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谁都是父皇的儿子,又有什么不能想的呢。只是他比太子要聪明得多,就算要争,也不是在太子气势正盛之时,要等时机,等到他开始走下坡路了,再渐露锋芒。

当然,若是他能抢到那个位置,那他也不会杀了太子,也会继续孝敬母后。母后是个好人。

有时候二皇子也不明白,母后那样性情的人,为何会生出太子那样的东西来。别人看太子是光风霁月,作为他的兄弟,二皇子却觉得太子虚伪恶劣得很,也不择手段。

他真的很讨厌太子。“来人,将太子气病母后的事传到靖远伯府去。再让人……”

三皇子处。

郦嫔也听说了太子身上的事。身边心腹也劝她可以痛打落水狗太子。但郦嫔眨了眨眼:“我就是把太子打下去了又有何用,我家这个,又是这么个性子。”

三皇子就是个吃货,只想着吃喝玩乐。就是他父皇膝下就他这么一个皇子,郦嫔也不敢让他当太子啊,要真的三皇子登基,安朝还不完蛋?

郦嫔也是读书人家出身,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她想儿子好,那就更要保证有好的、强大的皇帝来治理这个国家,而不是她儿子这种。

她的儿子呀,就做个闲王挺好的。

三皇子从美食中转过头来:“母妃说的很是。那些事就由那些有心人操心去吧。”

他也讨厌太子大哥得很。但是他也不想争。他也不是笨蛋,反正多的是人推太子,他看热闹就好了嘛。大哥倒霉,他就高兴。

所以说,做太子做到诸葛恕这份上,天怒人怨的,也是少有。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是看好他的。

晏盈知道晏知应该不是真的自尽了,但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这个做阿姐的自然也要去凑热闹。

到了晏知院子,果然见韩氏搂着晏知,一口一个“儿啊”地叫着。

晏知的脖子上果然有了些许红痕,想来她也知道做戏做全套,好在安排的人给力,很快就把她解救下来了。

韩氏抱着晏知,心疼得只差没把自己的心肝挖出来了:“阿知啊,如何这样想不开。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阿娘什么都应了你啊。”

晏知却把眼神望向晏首辅,她聪明,知道在这个家里做主的是阿爹而不是阿娘,阿娘应了她没有用,只有阿爹说话才管用。

晏首辅眼神幽幽,在晏盈身上掠过一二,方才笑:“盈儿,听说你下午跑去你妹妹那了?”

这是怀疑阿知自尽的事与她有关?

韩氏闻言,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撕了晏盈。

晏盈早知道在这个家里可没有什么秘密,也没人会为她遮掩,因此也不觉得被晏首辅这一句登一下给刺到了,也学着他笑一笑道:“妹妹今日受了委屈,做阿姐的安慰一二,也是应有之义,阿爹不用夸赞我。”

反正她和晏知说话的时候,又没有旁人在。晏首辅就是怀疑她捣乱,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她如今也是住在晏家,顶着晏家嫡长女的身份,做些分内之事,又有什么错呢。

晏首辅:“……”谁要夸她了。他摸了摸胡子,觉得难受。什么叫桃子树上长了虫,就是这样了,只是这只虫,还是他自己带回家来的。真是时也,命也。

晏常平也听说了阿爹打算送二姐去道观的事,觉得实在费解:“阿爹,二姐是女子,终究不易,还是成全了她吧。”

晏首辅眼神阴狠,我成全了她,谁来成全你大哥!眼里只有姐姐没有哥哥是吧!

晏知也拿一双脆弱的眼睛望着亲爹,她刚刚上吊,整个人还虚弱难受得很。她确实是算准了阿爹阿娘不能看着她没命,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比不上你的荣华富贵,比不上太子殿下的名声,那一个即将寻死的女儿呢?

她就不信,爹娘真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那就算她晏知认命了。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反正这招韩氏是吃了的。她再心疼大儿子,也不能放任小女儿真的去死了啊。她也望着晏首辅。

晏首辅望着儿女几个,还有妻子,终究狠不下心来:“阿知要嫁给殿下便嫁给殿下吧。只是,太子妃是做不得的。”

晏知点点头,她其实也知道,今日的事闹得不甚光彩,能得个太子侧妃,都算不错了。太子妃她就不敢肖想了。

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做什么她都愿意。

晏首辅心里长叹一声。其实他是可以告诉阿知太子的身份,但一则阿知从小就性情张扬,什么话都藏不住,而同在家里生活的晏盈却是个机灵鬼,只怕阿知知道不久后晏盈也要知道了,她现在又和陆皇后有了些缘分,身边还跟了个陆皇后的女官,到时候一闹大,太子也就完了。

二则就是,男女之事,向来更受影响的都是女方的名声。阿知今日如此,大概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还不如就在她哥哥的后宫中平安度日也就算了。若是太子之后登基了,再给她寻一户外地的好人家,嫁出去,届时就可以告诉阿知了。

唉,做人家阿爹可真难啊。晏首辅心道。

这下晏首辅真的不敢拖延,没多久就去了东宫,找上了太子。

一听亲爹来又是说这事,诸葛恕就想起了当日想杀了晏知的冲动了。“晏大人,这怎么行,她可是孤妹妹。”

晏首辅将晏知寻死的事说了,让诸葛恕也为妹妹想想,总不能看她去死吧。

诸葛恕心里其实是:孤管她去死!

但是没办法,晏首辅是他亲爹,韩氏是他亲娘,他也不能真的就把这件事揭过。而且说了是晏知勾引他,他的名声可以保住,是看在晏首辅的面子上才将他女儿迎入东宫。

只是,要娶盈儿的事就要搁置了。诸葛恕心下一痛。

第二日的朝会,果然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弹劾太子的人就来了。

太子今日很聪明,没有出席,说是在宫中给陆皇后侍疾。

都察院向来有监督百官之责,就是皇帝干的不对了,也能出来弹劾,更别提太子了。不过这对诸葛恕来说,着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之前他没有什么漏洞,形象又好,一般也没有人不长眼地去戳陛下的心窝子。

可如今?是太子殿下自己出了漏子!

王仁都快要笑掉大牙了,他现在一边和二皇子的人接触,一边致力于给太子添乱。不是说我们王家女是癞□□么,倒是看看是我们这样的癞□□活得久,还是你这样的笨天鹅活得久!

果然是王家先发力。王仁授意的手下人弹劾诸葛恕身为一朝太子,品行不端,与人私会于舅祖父寿宴,实属不孝,根本不顾父皇与承恩公的舅甥之情。

这还没完,第二击马上到了。都察院的人又弹劾晏首辅教女无方,治家尚且如此,让人质疑首辅大人治国的能力啊。

不愧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王仁一出马,就是猛料。

皇帝就算心里再不悦,再有心想要回护太子,也在这众多人证中无力回旋。他偷瞄一眼晏首辅,你倒是出声啊!

晏首辅在这种场合从来都不是自己上的,他的人马上就回击道:“太子殿下不过是遭人陷害罢了。”

“哈,方大人是说晏首辅的女儿蓄意勾引太子殿下么?”

众人偷瞥晏首辅。嘻嘻嘻。

又有人把矛头指向靖远伯:“伯爷,你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听说皇后娘娘都被太子殿下这事给气病了。”

靖远伯一抹眼泪:“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殿下铸下此等大错,但这终归是陛下家事,还是陛下拿主意吧。”端的是一个被外甥气坏了的可怜舅舅。

看看,看看,太子殿下真不像话,气坏了母后,又气坏了亲舅舅。什么人呐。

晏首辅差点没被靖远伯这一出给恶心坏了。也不求你为殿下做些什么,别拖后腿好么?武将家的都是些煞笔么?

靖远伯这么一说,果然不少清流出来弹劾太子有违孝道,气坏了母亲。

晏首辅的人眼见着情况不对,也开始拼命洗地。

最后还是晏首辅自己跪下来为女儿认错:“是臣教女无方,臣女心悦太子殿下,便有意使了手段,使得殿下失礼,皇后娘娘急怒攻心。还望陛下治罪。”

以退为进,好一个晏君乐!

经过多番回旋,皇帝最后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与太子无关,那些弹劾太子的,也要究清原因,不要纠缠。只是晏家女已经与太子有此一出,太子也不好不管。晏首辅为臣多年,劳苦功高,朕也不忍心治罪于你,这样吧,太子纳晏家二小姐为孺人。往后谨言慎行。”

这也是他昨日与太子商量好的。只是,侧妃不行,只能孺人。诸葛恕也恶心晏知这个妹妹,更不愿意把视同宝贝的侧妃位置给出去。于是就这么谈拢了。

啊这。皇帝拉偏架真是出了名的。但事已至此,强求无益,倒是要看看晏首辅和太子之间有了这么一桩恶心事,日后还能不能好的起来。

靖远伯偷偷勾起一个笑意。今日这事,看似无疾而终,实则有太多好处。晏首辅为了保全太子的名声,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教女无方也认了,短时间内是没什么,长期就难说了。二则晏知嫁入了东宫,日后身份大白之时,二人亲兄妹还有夫妾关系,哦哟,那可真是个大乐子。

弹劾太子不了了之,都察院却还没完,还要继续弹劾唐家。唐将军夫人居然敢放利子钱,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陛下果然大怒,着人好好盘查唐家的事。放利子钱都想得出来,实在是……

若是平时,晏首辅必然会想到与晏盈有关,唐荣昨日才算计了晏盈,今日他家里就倒霉,可他现在焦头烂额,只想着家事,便也无力想其他了。

这放利子钱的事,原以为唐夫人是个例,没想到后面都察院和刑部一查,还查出不少藤来,原来这工部侍郎周大人家中也放了利子钱。这周大人可不一般,他的夫人是晏首辅最心腹的大理寺少卿苗大人的妹妹。啊哟,那可真的是。

只是晏君乐现在也无暇他顾了。他忙着将女儿嫁出去。

皇帝怕影响到太子名声,越发催促晏知嫁过去,早日了结这桩事。

于是三日后,也没有举办什么昏礼,晏知就坐在一顶小轿里,从东宫侧门进去了,抬进去的嫁妆也不能太多,都是有规制的。

晏知走的时候,还偷偷感谢了一番晏盈给她出主意,说阿姐真好,她今后不会再害她了。

她入了东宫,诸葛恕却不去见她,他本就是捏着鼻子才答应她入宫的。对她这个不在一起长大的妹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他最近与永平侯世子也闹得不愉快,上次永平侯夫人叫破了他和晏知的好事,他回来就当着东宫属臣的面,狠狠骂了永平侯夫人无用。

永平侯世子郑巍:???事情也是你诸葛恕安排的,出了岔子就知道怪我阿娘?

他当场就撂挑子,离开东宫了。之后更是告病,都不来东宫当值了。

下属不听话也就算了,诸葛恕还要面临来自兄弟的打击。二皇子不是省油的灯,三皇子也有心看热闹,就没有一个来帮忙的。

日子就这么紧走慢走,到了会试的这一天。

曹宣与裴熹二人都是真才实学之人,不惧任何考试。会试虽说是头一遭,但也不觉得忧心。在一行等待开考的举人里,既年轻俊秀,又沉稳淡定。

曹宣的确是奔着状元来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在出门前,他的那个臭弟弟就给他鼓劲说:“你考不上状元的话,我可不好和别人吹牛啊。”

真是个臭弟弟。如果可以选的话,他也想要妹妹。

曹宣知道其实是弟弟在紧张,忧心哥哥前程,但他本人是不紧张的,摸摸他的脑袋:“你且放心。”

曹徵的鼻子仰的可高:“哼。考状元,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哥哥你可要抓紧了。”这娃娃随口说的,他哪里不知道当今天子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也没有?

曹宣听得那“娶公主”三个字,陡然耳根一红,也不和弟弟多说了,直接离开家门。

方叔和周叔也跟着二少爷,看着大少爷离家远去,目露欣慰。

一共三场考完,曹宣与裴熹又在考场外碰头了。二人都有些形容狼狈,但气度仍然清风朗月的。也不对答案,也不猜估对方考得如何,心里也都有数,相约过个十五日,再来一同看放榜。

安朝科举清明,向来很快就能出会试结果。

晏盈也听说了国子监两位魁首参加今次科考之事,听说都有赌坊开赌二人究竟谁能蟾宫折桂了。都是少年英才,又有那样的好相貌,委实是燕京百姓最喜欢的话题了。

旁人等着会试结果,而晏盈却在这段时间,见到了太上皇。

她其实猜到了太上皇应该会在承恩公寿宴上回来燕京一趟的。但却不知道,她的行动,已经被太上皇知晓。

她放学后,去找承恩公夫人兰夫子问题目,进了屋庐却不见她。晏盈转过头,却见一个中年男子,眼神晦暗地看着她。

“这位郎君?”

身姿挺拔的“郎君”更加挺直了背,露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娘子别怕,我是你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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