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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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恭喜。”白悦悦被宫人团团围住。
宫人们个个看起来纤细,没想到手上力气不小,把她团团包围在中间。
中官笑着道,“待会娘子就知道啦。”
宫人们把她半哄半推的推回殿内,白悦悦想要出去都出去不了。何况她还见到外面有禁卫军在把守。
她坐在殿内干脆不吃不喝,外面的天逐渐黑了下来。宫人们进来将灯树上点满。不多时宫殿内亮如白昼。
外面略略有了些许声响,白悦悦看了一眼。见到元茂被人簇拥着,从殿外进来。
“朕听说,你这一日都没有进水米。”
白悦悦牵了牵嘴角,“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君夺臣妻?”
元茂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白悦悦看见笑了一声,“我还是你的婶母,大侄子。”
“是啊,朕君夺臣妻,觊觎婶母。”
元茂轻笑一声,他阴沉的面色瞬间晴霁起来。
白悦悦对着元茂翻了翻眼,他若是不在乎,她再意图激怒他也没有太多作用。
“还是用一点,毕竟你肠胃弱,这一日下来不进水米的话,恐怕今夜就要腹痛了。”
白悦悦看着他,歪靠在凭几上一言不发。
元茂看了一眼中常侍,中常侍会意,走到外殿抬手击掌。
不多时宫人们捧着各类膳食鱼贯而入。
烤羊肉的香味在殿内霎时传来,白悦悦在宫里没有吃任何东西。胃隐约有些难受,待到那些宫人将膳食端进来的时候,那难受的就更厉害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元茂,元茂让宫人们把膳食放下来。
他有备而来,东西都是她最爱吃的。
白悦悦又渴又饿,全靠着一口气撑着,当她闻到那股香味,喉咙和肚子就越发难受。越发火烧火燎,像是有火在烧。
这感觉她有些熟悉,上回进宫赴宴,胃痛发作之前就是这般表现。
元茂很贴心的让宫人端上一碗熬好的粟羹,粟米熬烂,最是适合养肠胃。
两人皆安静下来,无声的对峙。
元茂面上带着点笑,眼神平静的看她。
白悦悦眼神恨恨的看他,元茂袖下的手握紧,拳头攥得太紧,指甲刺破了掌心。他脸上笑容不改半分,若是谁动了,那么谁便是输了。
白悦悦突然手掌放到面前的食案上,元茂面上神情稍有松动,然而下刻白悦悦整个人趴伏在了案上,她手掌抚着肚子。急促的喘息。
元茂神色大变,他几步冲来,把她抱在怀里。
白悦悦手掌捂住肚子,躯体蜷缩在一块。
她疼的不停的抽噎,额头上很快就是冷汗了。
“去传医官过来!”元茂喝道。
外殿的中常侍听到,赶紧亲自去叫医官来。
元茂此刻已经不见对峙时候的神定气闲,他抓起食案上的粟米羹,对着她喂。
白悦悦呛了一下,吞咽下几口。
但是元茂再要喂的时候,她要咬紧了牙关。
这个时候医官被带到了,进来的人才进入内殿,就察觉到殿内诡异且剑拔弩张。瞬间中常侍和医官大气也不敢出。
“给她看看。”元茂让医官上前。
白悦悦不肯伸手让医官诊脉,元茂强硬的将她手腕掰直,摁在隐囊上,让医官诊脉。
医官满头冷汗,战战兢兢的给人诊脉。
元茂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手上力气加大,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躯体上。
“如何?”
“先扎几针,止住疼痛。然后再用一些膳食。药的话还是看看再用。”
元茂点了点头,他双手钳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更别提挣扎。
“我很死你了!”
她在元茂怀里怒道。
中常侍眼皮颤了下,他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伫立在原地。幸好等到医官施针完毕,听到天子道了一句都退下。
殿内众人顿时如得大赦,纷纷从殿内出来。
中常侍听说过,这位三娘子当初大闹长信宫,把太后面前的中黄门都给挠花了脸。
这些都是他听说的,现在见着,不得不感叹这位还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哪日把自己都给折进去了。
宫人黄门全都退出去,殿内就只剩下了元茂和白悦悦两人。
“那你就恨我好了。”元茂道。
白悦悦听到抬眼,正和元茂的双目对上。
“我已经知道,你不会对我有任何男女之情了。”他神色上,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如此,那恨我也无妨。”
他死一般寂静的眼睛里生出了别样的生动,“毕竟恨我的不少,长长久久的恨我,也算是情长了。”
元茂说罢,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几分悲哀。
“陛下想要什么女子没有,为什么偏偏就我?”白悦悦哽了下,终于问出来。
“若只是样貌,比我好看的女子多得是。各州郡不也是都忙着给陛下送美人么?”
她知道宫里有很多宫人以及掖庭里的待诏,都是地方上的官吏选□□,然后送到洛阳。虽然天子后宫空空荡荡,但是有不少人等着天子临幸呢。
“美貌?”元茂将她的话重述了一次,然后笑了出来。
两人的躯体贴在一块,白悦悦清楚感受到他躯体的颤动。
他笑的眼睫上都湿润了,“我要的不是美貌,是火。你知道么?”
白悦悦啊了一声,她惊疑不定的上下扫了元茂两眼,“那个医官应该还在外面,陛下要不要让他进来看看?”
元茂头颅低下来,轻轻伏在她的身上。
“你怕冷么?”
白悦悦嗯了一声。
“我也很怕。我曾经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望不见尽头。冰冷刺骨,不知道自己下刻会不会丧命。”
“后来我被放出来,我才知道,这世间都是这样的地方。”
“冷,太冷了。”他轻轻伏在她的上方,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他在这冰冷的宫廷里禹禹独行,君臣相和也好,兄弟友爱也罢。心底里有个地方永远是冰封的。
他想要做一个完美的圣君,也不遗余力的去做。
然而终究这不是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有冰封的一日,也从未期望过。为一个帝王,勤于朝政,让江山一统。便是我最大的功绩。”
可是她来了,她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在他的世界里横冲直撞,蛮横不讲理。
那鲜活和炽热,让他沉湎其中不可自拔。他也不想出来了。
是他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他。
他心知肚明。
“这宫里太冷了,朕要找一团火暖自己。”
白悦悦目瞪口呆。
“陛下富有四海,找个这样的人轻而易举,不必真的找我。”
元茂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情之一字,没有那么洒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缠绕其中,不可自拔,也难以脱身。
“我不入宫。”
白悦悦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什么,坚定道。
元茂眼里面上没有半点怒色,他松开禁锢她的手臂。白悦悦从他怀里逃了出来,离他远了点。
“你好好在这里住着。”元茂道,他看了一眼食案上的膳食。
“膳食也得好好用。”
白悦悦脸撇向一边。
元茂见状笑了笑,让外面的黄门宫人进来,将他平日看的那些奏疏以及各类公文全都搬进来。
“朕这段时日就和你住在一起。”
他笑道。
说完之后,他起身到一旁,“还是用一点。这些都是你最爱的。万一疼起来,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朕知道你是凭着朕喜欢你,所以才拿自己来威胁朕。可是疼的到底还是你。就算是宫中的医官,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奏效。就算是朕有时候也不得不令人在外寻访名医。”
“若是哪一日拖到了连医官都对你的病情无可奈何的时候,要怎么办?”
元茂说完,直接继续看手里的奏疏。
白悦悦没动,面前的饭菜凉了就会被宫人撤换下去,重新换上新做好的。
“这些扯换掉的膳食要拿去哪里?”白悦悦叫住宫人。
宫人颇有些惊慌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照着宫规,贵人不赏赐的话,自然是丢弃。”
“丢了?!”
白悦悦惊呼,她还在别庄上没有被接回洛阳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些田头的农家子弟,饭食粗糙,却还是日日忍饥挨饿,瘦骨嶙峋。
如今东西都没动的,竟然要全丢了?
元茂看了一眼中常侍,中常侍在一旁恰到好处的答,“这宫里和宫外不一样,除非是被用过了,再赏赐给下面的人。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给宫人黄门们的。还有宫里的衣裳也是一样。换下来就另外处置,也不浆洗的。”
“这、这也太过铺张浪费了吧?”
白悦悦早先知道宫廷奢靡,身边也没人告诉她这些。只是将一切最好的端到她的面前。
中常侍笑道,“宫内和宫外自然不同。若是一样,怎么能彰显天家气度。再说了,膳食凉透之后不适合入口,万一贵人们吃出个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说完,便叫宫人拿走。
白悦悦一把拦下来,“我用了再说。”
她坐下来,持起碗箸用膳。
食案上的膳食其实没有凉透,只是放凉了些,还是有些热。
中常侍看这位终于开始用膳,放心些许。要知道这位绝食,真弄出个好歹来,被问罪的也还是他们。
中常侍偷偷的暼了那边的天子一眼。只见着天子手里持着竹简看向白三娘那儿。
他向后退了几步避开。
白悦悦一口气吃完,其实膳食还是被撤换了,例如她最爱的烤羊肉换成了肉羹。
不过换走的她多少动了下,撤换下去也是赐给那些宫人黄门吃。
一顿用完,她洁面漱口。
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个中官,“陛下,长信宫已经知道了,这会正大发雷霆呢。”
“陛下,姑母生气了。”白悦悦抓住机会,“我还是不要留在宫里,连累到陛下和姑母的母子情就不好了。”
元茂笑道,“你以为朕不会预料到么?”
要么不做,要做,那自然是将所有情形都预料到。
长信宫里,太后正在大发雷霆。
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四处都是耳朵嘴巴。根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天子从外面把白三娘弄进宫,一日没到就已经传到了太后耳里。
太后把经过大致听了之后,便大发雷霆。
虞宁听说之后更是目瞪口呆。在她印象里,天子恪守礼仪,为人表率。从来不跨越雷池一步。
哪怕宗室内多有不顾人伦的事,但是天子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事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怕是弄错了吧?”虞宁连连摇头,“陛下绝不可能如此!”
冯育在旁边见着虞宁满脸的坚定,知晓这位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心真意。他不由得觉得好笑。
“此事臣亲自听来的,听说人如今就和陛下在一块。绝对错不了。”
冯育觑着虞宁的脸,由坚定变成了青白交加。
虞宁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整个人都坐不住,差点一头晕过去。
太后过来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让宫人扶着虞宁退下。
“太后这要怎么办?”冯育问。
太后神情已经冷静下来,若不是仍旧不好的脸色,仿佛方才她的雷霆震怒只是错觉。
“这小子,羽翼已经丰满了。”太后沉声道。“既然是冒用我的名义,那么这里头谁做的事,又怎么做成的。从上到下,多少人参与其中。”
长信宫出去传话的人,都有长信宫的信物,那东西是怎么被拿到的。这件事若是细究,还真是让她暴怒之余,不得不胆寒一下。
这次只是为了诓骗三娘入宫,若是哪日调转过头对付她,那又要如何?
太后坐回御座上,胸口剧烈起伏。
“给我去传话,说天子当为天下表率,君夺臣妻这种昏聩至极的事做出来。一旦传到宫外,他的颜面要还是不要!”
冯育见着王潮去传话,“太后难道不另外敲打敲打天子么?”
“怎么敲打?把他废了?”
太后冷笑,“他能冒用我的名义,这里头有多少人为他所用你知道不知道?何况男女之事,说白了,拿出去做文章,都不够分量。”
所谓废帝,也是双方实力的较量。所谓的罪名,只不过是拿出来好显得自己正大光明的由头。
没有内里的实力,其他说再多,名头拿捏的再漂亮,那也是无用。
她之前想要废他,都要顾忌宗室们。现如今那就更加难上加难,他威望已经树立。除非他自己在朝堂上失了人心,否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即使是皇太后,也必须要拉拢朝堂上势力结成联盟。否则就是个名头高高在上的寡妇。
王潮不多时去而复返,他回话的时候,神情里满是小心,“陛下说知道了。”
“知道了?”太后抬头,“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王潮感觉到太后话语里的不悦,“陛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太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二日等到朝会一了,太后立即派人把元茂请过去。
才见面,太后立即开门见山,“我问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天子,想要世上哪个女子没有,非得要她一个!尤其她已经和长乐王定亲,你这么做将你的阿叔有至于何地?!”
元茂静静的听完太后的怒斥,“天下女子虽多,但她,这天下也只有一人而已。”
太后眼神霎时间古怪,看元茂如同看个疯子。
“至于和长乐王有婚约,虽然已经问期,但没有行婚礼。更何况朝廷也没有下封她为长乐王妃的诏令。既然如此,她就不算和长乐王是夫妻。”
太后怒容满面,手指元茂,“世人皆知,男女婚事,只要过了纳吉,那便是板上钉钉,绝无更改的可能。这几岁小儿都懂的道理,怎么你不知道!”
“这时候,上党王已经向长乐王退婚了。”
元茂突然道。
太后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我看你是真疯了。日后史书上记你一笔,说你巧夺臣妻。这史笔如刀,千秋万代,你就等着被人唾骂吧!”
元茂对着太后的怒斥,神色依然平静,“原本就是我做的事,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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