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骑士之道,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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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之月的最后一天，提尔刚刚喂完撕肉龙们，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提尔身为大骑士也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毕竟大骑士虽然可以抵御严寒，但是平常的日子里让自己挨冻完全没必要嘛。
“提尔！”
提尔转过头，看到了一身戎衣的娜塔莎在叫自己。她挥了挥拳头像，似乎要向提尔宣战。
“提尔，我终于追上你了，我也成为大骑士了！”
“那祝贺你了啊，娜塔莎，愿你在骑士的道路上走到尽头。”
面对好友娜塔莎的突破，提尔给出了最诚挚的祝福。
娜塔莎突然收起了一脸喜色，绕着提尔走了一圈说道：“那我就收下你的祝福了！但是，提尔，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位伊文斯的事情我查了一下。”
“狄法拉对于伊文斯的安排是完全符合公国法律的，而你口中那位相当关心伊文斯生活的布拉德直接导致了伊文斯现在悲惨遭遇的出现。”
娜塔莎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原来狄法拉并不是通过权势来压迫布拉德从而获得的塔勒商会，相反，他的手段完全合法合理。
狄法拉是通过大笔的金塔勒将塔勒商会买了下来，走的还是公国的正规流程，他唯一一处违反公国法律的地方是联合其他的行会、公会和商会不让伊文斯在阿尔托找工作这件事，但是情报部门虽然知道这件事，却没有证据，因为他们的一切交易都没有流于纸面上，这样也就算了，如果他们真的是联合起来垄断某一样事物牟利的话，哪怕他们并没有违反公国法律公国也会制裁他们，毕竟实力就是公国的最大底气，不听话的商会也没必要在瓦欧力特公国存在。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并没有从中牟利，更没有损害公国的利益，公国没有理由对他们出手，公国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贫民的不公就对他们出手，哪怕是公国强制让这些商会们解除封锁，他们也完全可以让伊文斯在每一个地方都于在塔勒商会时一个待遇，这种事情公国是不可能出手的，即使娜塔莎可怜同情伊文斯的遭遇，她也不会以损害公国利益的方式去可怜同情他人。
至于布拉德会长，他最开始也没想把塔勒商会交给一个贫民，他确实欣赏伊文斯的管理能力，但他压根就没有想将商会交给伊文斯的想法，他只是为了压榨伊文斯的劳动力给伊文斯画了个大饼而已，甚至他还以收伊文斯做学生，教伊文斯识字和管理方法为由，在减少伊文斯的薪资的同时不遗余力的压榨伊文斯的能力。
其实全商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老伊文斯天真的以为布拉德真的会把商会交给自己，还对布拉德感恩戴德，更加不遗余力的工作。在伊文斯帮助布拉德管理商会期间，以出色的管理和谋划天赋成功的让塔勒商会的好几个对手都倒闭了，这其中就有狄法拉开的一家玩票性质的商会。
虽然说狄法拉本身就没想着让这个玩票性质的的商会能赚钱，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商会被一个贫民管理下的商会所打败，再加上他本身就心理有点问题，平生最见不得地位不如他的人能力比他强，于是就斥巨资买下了塔勒商会，然后再公国法律的限制之内疯狂折磨老伊文斯，而之前布拉德来看望伊文斯也并不是怀着什么好心，而是确认一下伊文斯过的确实落魄，免得以后被伊文斯知道真相后报复。
这也就是在瓦欧力特公国，老伊文斯努力工作还能攒下钱来，要换个其他国家老伊文斯早就被折磨致死了，
在公国这些贵族和大商人们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大公陛下的暗卫遍布整个公国，每个暗卫都是有着超凡力量的人，他们就是悬在这些渣滓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渣滓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公国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耍一些小手段。
提尔听完整件事情不禁为老伊文斯叹息一声，在这件事里布拉德得到了大量的钱财，狄法拉得到了能下金蛋的鸡——塔勒商会，还得到了报复带来的快感，只有老伊文斯，勤勤恳恳工作，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果然，只要还是封建社会或是资本主义社会，哪怕制度再好，底层人民的苦难也永远是最多的，化用前世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过提尔内心最终还是有些疑惑，这究竟是不是世界线的收束造成的？这种事情发生在封建社会那实在是太常见了，其中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提尔摇了摇头，根本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世界线的收束问题，因此还是要继续试探。
将撕肉龙们拜托给娜塔莎照料之后，提尔也就离开了拉塔夏宫，现在他要去阿得让区住上一阵子了，顺便再隐晦的试探一下世界线的问题。
……
这次由于提尔没有再在阿尔托的其他区闲逛，而是直奔阿得让区，所以这次去的要比上次快很多，大概九点左右提尔就到了自己昨天买下的房子里，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是约翰将要来训练的时间了。
提尔正想着，门就被敲响了，他起身开门一看，果然是小约翰，与昨天提尔见到的面色坚毅的约翰不同，不在训练中的约翰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不过想想也是，约翰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想来现在应该是第一次不在家长陪同下外出吧。
提尔没有让小约翰进屋子，因为屋子里面不够大，根本施展不开，他拿起了从拉塔夏宫带来的两柄训练用的木剑，带着小约翰走到了后院的空地上。
接着，提尔郑重的对约翰说道：“小约翰，你记住了，想要成为骑士，先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如果你的意志不坚定，那么哪怕再努力再坚持，也会走了歧路，终生都没有办法成为骑士。”
“先辈们为了让我们更容易找到那存在于虚无缥缈中的意志，便从人们的行为中总结出了八大美德，只要严格遵守八大美德，并从中找出你热爱并为之坚持的一项出来，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你就会找到那虚无缥缈的意志！”
“这八大美德分别是：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看着小约翰有些懵懂的样子，提尔笑了笑，盘坐在地上，并且示意小约翰坐在他的身边，接着说道：
“我来为你解释一下这八大美德，所谓谦卑并不是要让你对他人卑躬屈膝、奴颜婢膝，而是要让你发自内心的认为自身与他人并无不同，平等的对待所有人，无论你将来地位究竟有多么尊贵。”
“所谓诚实就是要忠实于自己的灵魂，如果你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你就要时刻约束自己所有的言行，决不能松懈。”
“所谓怜悯就比较复杂了，在战场上骑士的怜悯体现在对敌人的宽容，对于败将常常是点到为止，这差不多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气度了。但是约翰，我并不提倡这种行为，这种行为也不是达成怜悯的必要条件，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怜悯还体现在除强扶弱，你要知道，骑士们虽然效忠自己的王者，可是一个骑士应该随时为正义而战。同行之间应该也是有怜悯的，骑士彼此之间的怜悯体现在朋友之间的友爱，拥有相同的立场，一个优秀的骑士不仅要单独地应战，也要群体作战。
约翰，你要知道，现在的“绅士“这个词最早就出自于骑士的怜悯，无论走哪条美德的骑士都会对女士尊敬。由此可以引申出对弱者的尊敬，这一点又于我们最初所说的谦卑联系在了一起，所以约翰，即使选择了一条道路走下去也不要忽视其他美德，很多美德之间都会有所联系的。”
“至于英勇，战争是不需要懦夫的。要有勇有谋，勇而无谋者只配叫做武夫。勇者还得有谋，智勇双全者方可以英勇称之。骑士的英勇见证在出招的准和狠、力道的猛、战术的周全和冷静的思考。”
“所谓公正，约翰，你要知道法律和人情间没有绝对的天平，在这个时代，权势者就是法律，就是准绳。但是人很难没有一己私心，所以公正不是绝对的。但是每人都有天生的侠义心肠，面对强权，如果没有公理，如果足够强那么你就是法律。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我不记得故事主角的名字了，只知道他为解救他人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他为了解救被无辜处以绞刑的受害者，策马单刀，劫了刑场，成了一时的罪人，千古的英雄。公正的尺度全在人的股掌中，对错全是一念间的东西。所以约翰，如果你想要选择这条道路，那么注定艰难，有的时候对错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所谓牺牲，其实也就是忠诚，忠诚于领主，也忠诚于自己。有的时候为了忠诚于自己的理念，必然会有所牺牲，牺牲的东西有很多，有时候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则是你的性命。你要切记，不能白白牺牲，每次牺牲必须要有意义，或是为了大义，或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或是为了拯救……其实无论遵守八大美德中的每一种都必然会有所牺牲。但是你要切记，你为之奋斗的一定要是正义的，我可不想某天与你拔刀相见。”
“至于荣誉，这既是美德，又引人堕落，你要切记，荣誉只是一个骑士的尊严与荣辱，万万不可过于追求世俗的名声，否则就是虚荣，因此荣誉与诚实一样，从踏入此道开始就要时刻约束自己，决不能松懈！”
“至于灵魂，就是信仰，小约翰，我并不想让你走这条道路，因为走这条路就等于将自己的全身心都献给了主，虽然我并不反对你成为真理之神的虔诚信徒，但是这种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托付于神灵的行为我很不认同。我觉得我们可以将灵魂换成正义，正义虽然不在八大美德之中，但是每个美德却都体现了正义。”
“那么我们该怎么理解正义呢？每位骑士都有自己最优先守护的东西，有的是公正，有的是忠诚，有的是英勇，有的是怜悯，有的是家人。只有选择了守护的东西，才能谈得上正义，否则正义就是毫无着落的、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虚无缥缈的象征。”
“想要维护正义，和维护公正一样，对错其实只在一念之间。而且想要维护正义，你必须要先确认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如果没有实力还莽上去那叫鲁莽！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就要借助大势，借助其他的力量，或是等有足够的实力再来维护自己的正义。”
“我听说很久之前有一把剑叫‘苍白的正义’，它在对抗邪恶的时候能发挥出越阶的效果。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它的剑身上有一段铭文才是我想讲给你听的：‘正义跟虚荣和徒有其表的力量相比，本来就是逊色而苍白的，但正义适用在每个人身上，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知识高低。无论在农夫的田地里或激烈的战场上，正义无所不在。’约翰，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记住这句话，这将会使你受益无穷。”
见约翰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提尔笑了笑，说道：“你不必现在就做选择，你现在离做选择的时候还早着呢，你只要记住我今天的话，在生活的过程中你自然会找到你愿意为之坚持的美德。”
小约翰点了点头，稚嫩的看向提尔问道：“那老师，你选择的是哪个美德啊？”
提尔笑了笑，有些忧郁的看向了天空，说道：“约翰，你不要叫我老师，叫我提尔先生就行。至于我啊，我最开始选择的是牺牲，直到我发现我牺牲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世界，于是我又选择了公正，虽然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公正，但是哪怕是相对的公正也是好的啊，也正因此我深爱着瓦欧力特公国这个国家。”
提尔又转头看向约翰，有些郑重的说道：“约翰，你要记住，并不是你借助某个美德找到意志突破成为骑士后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你要常常打磨坚定自己的意志，不然即使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最终要么堕入黑暗，要么终生不得寸进。”
提尔没说的是极致的**也是可以找到意志突破骑士的，只不过会觉醒偏向黑暗方面的血脉。不过血脉并不能决定一切，比如原著中的小丑就是身在黑暗、心向光明的典范了，虽然他应该是凭借**来觉醒血脉的，但是他最终坚定的走了“灵魂”的道路，将自己的全身心都献给了真理之神，哪怕在原著中他是反派，但是他也是为了为战友报仇，为了剿灭他心中邪恶的魔法师而站在了主角的对立面上。提尔虽然并不赞同他的行为和道路，但还是很欣赏他的，毕竟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却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境界。
结束这次谈话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提尔也没有再耽误时间，先教约翰基础的骑士训练和一些剑术的架势，主要还是在纠正一些约翰自己锻炼时养成的一些错误习惯。
等到提尔准备让约翰学习剑术架势时才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由于提尔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再加上心思都在世界线收束的问题上，所以等到准备开始剑术训练的时候提尔才尴尬的发现，训练用的木剑比小约翰都要高出一个头，提尔尴尬之下只能将木剑的剑柄和剑身各裁去一段，做成适合小约翰使用的样子，只是这样就使修长优美的木剑变得很丑了，好在小约翰并不嫌弃，反而兴奋的挥舞了几下。
在指导小约翰剑术架势之后，时间也就差不多来到了中午，提尔也就让小约翰结束训练回家吃饭了。
在临走之时，小约翰问道：“提尔先生，我下午训练的时候能带一个朋友过来吗？他也跟我一样没有得到过正规的骑士训练。”
提尔点了点头，说道：“你下午将他带过来看看吧，我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如果没达到我的要求的话下次就不用来了。”
小约翰兴奋感谢了提尔，接着兴高采烈的向家里跑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朋友。
看着约翰兴高采烈的样子，提尔无奈的笑了笑，便关上了房门，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