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修行之苦与修行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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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月，平常的某一天。

初入生雷池的舒麻感在两息之后逐渐消散，像是有利刃开始抵在皮肤上，一下下划拉开来，触碰到里面的肌肉，继而穿透骨壁，刺入骨髓。

难以言说的疼痛逐渐从身体各个部位传递到常远的意识里，常远有时候都分不清哪里是具体的痛，哪里是自己幻想中的痛。

十息之后，钻心的疼痛和麻痹感侵蚀着常远的意识，而常远唯一能抵抗的，就是把心神寄托在手中的剑里，继续凭着本能感知着剑，挥舞着剑。

而手中的剑式逐渐保持不住后，常远仅剩的意识也逐渐消散，只能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绑着的绳子，由池边值守的道袍师兄帮忙。

道袍师兄看到常远的动作后，灵力瞬间作用在常远身上，把他拉了出来，灵力托着常远轻轻飘到了在池边的木床上。

生雷池之痛道袍师兄也经历过，而他最高只有十息，常远现在每次都是坚持十五息。

其中之难、之苦、之痛，他都难以想象。

过了几息时间，常远意识逐渐清醒，感受着体内传来的刺痛和灵气空出一部分之后的空虚感，他立马开始感知身边的灵气，引导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

再次感受到身体的滞胀感后，常远停下了灵气修行。

感知着体内满满的灵气，常远却没什么欣喜之情，汹涌而出的是无奈与迷茫。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却没见到什么变化，再回想一个月前的情景，也仅仅是身体内的灵气量又有一小部分连成了片，引导速度好像提升了一点。

面板上的修行进度一直是练气三层（100/100），常远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说好的两年时间变得极其漫长，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一般。

前途不定的迷茫努力，让常远明白，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会迷惘，一样会畏惧，并不会随着自己来到了修真界而变化。

叹出一口气，常远继续走入生雷池，他觉得自己麻木了。

又重复几次后，看着天空逐渐没入黄昏，常远停止了修炼。

甩了甩头，似要把烦恼抛出，常远漫步来到悬空岛边缘，现在已经没有不能靠近悬空岛边缘的禁令了。

一块常远经常观赏风景的巨石上，已经有两个靓丽的身影背靠背坐着，是温姿妍和凌红妆。

她们也时常跑过来休息，偶尔在这里还会碰到水度木或者王清玉和陈土他们，其他人也都默契避开了此处，默认是常远他们的休息之处。

“常师兄，今日你可知在女修池中，有一师妹又闹笑话了，她…………”凌红妆笑着看走近的常远，熟悉了之后，所有人都称常远为师兄了，凌红妆温柔的性子也逐渐活泼起来。

聊着或轻松或沉重的话题，常远心绪也逐渐平稳下来，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她们聊了起来。

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释放压力和痛苦，对抗着迷茫。

凌红妆尤为喜欢闲聊，温姿妍则能听她说一整天。常远做不到像她们一样，坐了一会后，轻松不少后离开了。

常远不知道其他人心底如何，但他的希望之光不在他人身上，而在剑上。

回到甲126木屋，王清玉正在画着，画面的风格又有所变化，交错的线条让常远看着就有种苦闷之感。

陈土正煮着茶，这是他新找到的爱好，据他说他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心中能获得宁静。

陈土已经不对突破基础剑法大成抱有希望了。

每日花在练剑上的时间还不如他泡茶喝茶的时间多。

请常远喝过新泡的茶后，他和王清玉去后院端坐着，每日观赏常远练剑，成了他们的另一大爱好。

常远听他们说，每次看常远练剑，总能感受一副新的天地画面。

即好看，又似乎有收获。

常远对二人点头示意后也不管二人，缓慢走入小院中央。

轻轻拔出剑器，这柄剑跟着常远已经有快两年了。

常远抚摸着剑身，一条条划痕都能在常远脑里浮现出对应的战斗画面，一个个缺口都是常远进步的痕迹。

渐渐地，常远觉得自己变成了剑，化作了山，似沉稳站着，也似轻快腾挪间。

又有瞬间，常远觉得剑消失融入了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手带动着身体在舞动，天地间的精灵也在为自己鼓舞着，欢呼着。

渐渐一切都归于平静，一切都沉淀下去。

今日的痛苦与迷茫，今日的轻松与喜悦，今日的无边深渊与希望之光。

一切，都在剑中结束了。

看了眼面板中的熟练度+1，收起心中的满足，常远深呼一口气，笑着问了陈土：“陈土你要不要明天和我一起去周围逛逛，风景还是不错的。”

“不了，我看风景看几次就看腻了，还不如泡茶练剑呢，你自己去吧。”陈土观看了常远的剑法，一脸陶醉，他现在比起练剑，更喜欢看常远练剑了。

“那清玉呢，看你的画都有些沉闷了，明天一起吧？”常远转而邀请王清玉，他也想带着两人多多努力。

“行，最近确实画的不知道是什么。”王清玉略一思考，就应了。

修行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虽然痛苦，虽然快乐，但时间会见证一切，常远手中的剑会见证常远的剑仙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