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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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两个人保持着高度警惕，贺席川朝方毕比了个手势，后者默契地紧挨着墙离开，从暗道进入到了樊九的房间。
两人准备互相配合，从前后方将人挟制住。
“贺上将？”
见他久久不动，“季言”愣了一会儿，又将手往前面递了点。
“……你手上……是什么？”
“啊？就是樊姐姐让我给你的东西啊？”
“是吗……”贺席川尾音拖长，余光看见方毕已经蓄势待发。
三、二、一。
以防万一，他立刻用精神力裹住这个人手中并不存在的“东西”，将人拖住。
那人见情况不对，整个身体突然变得黝黑，就像白天攻击樊九的那些尸体一样。贺席川见状赶紧收回手，只将人禁锢着。
这“人”猛地转身想往后跑，没料到后面也有人。
“哈！没想到吧！”方毕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铁棍子，用力一敲。
这东西就软趴趴倒了下去。
酷似季言的面容也渐渐模糊，脸上一层一层皮剥落，只留下糊糊的、蠕动的一团黑气。
等到黑气完全消散，贺席川再三查看确定没问题了，才收起了精神力。
“这怎么回事？”
“怎么办成季言的模样？”
方毕问出了两个人的疑惑。
季言和她父母一齐失踪，不到半日便有人假扮成她的模样，还说要给贺席川什么东西……
“它给你什么东西？”方毕一边蹲下身来，想看看能不能提取到什么遗留的物质能够用来检测，一边问道。
“不知道。”贺席川摇头，“我在它手掌里什么也没看到。”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找了好一阵，也没有什么发现，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就听见吱嘎吱嘎金属摩擦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隐约看见黑暗中一朵大蝴蝶结朝他们走过来。
“小蝴蝶？”
小蝴蝶当然不会回答他。只等走近了，两人看见它抱了一个人：
——白裙子的小姑娘
贺席川/方毕：……
“我靠！”方毕一跳脚，“小蝴蝶站住不许动！”
被他大嗓门吓住，小蝴蝶果真停下，歪着脑袋以示不解。
两边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
方毕居高临下地小心看了眼它抱着的人，确实是季言。
但有前车之鉴，他不敢贸然让人过来。况且，它不是跟着樊九走了吗？
场面僵持不下，小蝴蝶谨记主命想要将季言交给方毕，不管他怎么躲开。
“我说，你追着我干嘛！那儿还有活生生一个人呢！”
贺席川看他俩你追我赶的，基本上已经能确定这回是真的季言。
“小蝴蝶，播报指令！”
隔岸观火了一阵，他朗声喊道。
原本执著追着人跑的机器人立刻停下：“接到指令。”
一声滴的声响过后，传出樊九声音：“方哥，季言可能受什么刺激了，你给看看受伤没。”
声音慵懒倦怠，有气无力，也是饿得慌了。
“还真是……”方毕嘀咕两句，摆摆手，“行行行，你把人送进你主人屋里！”
等小蝴蝶进去后，他才挤到贺席川身边，贱兮兮问道：“阿川，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小蝴蝶姑娘只听樊九的命令吧？你怎么……”
他见贺席川想起了什么。
问：“怎么？”
“没怎么。”
但他的神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贺席川只是想到了，樊九曾经说过给他小蝴蝶的使用权，于是就把权限给解开了。
奇了怪了，被方毕这么一说，他怎么有种心虚的感觉？
此时，某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正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种植田内部安装了许多小灯，借着灯光，樊九看清了土壤的情况，还好是被翻整过的，可以直接播种。
有关种植的知识还是她跟着外婆学的。从小父母没在身边，把她寄养在了外婆家。小镇的人淳朴，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田地。
什么时候春播、什么时候秋种，种瓜育苗、插秧插葱……从小耳濡目染，樊九也就渐渐学会了。
种植田周围并没有什么工具，所以不想劳心劳力的樊九就选择了最最简单的撒播。
抄起罐中的种子，跟天女散花似的撒在整片种植田上，均不均匀全凭手感。
敢这么造作也是相信塞港实验基地的栽培技术，这里的土壤应当是经过精心调制的，只要种子不出问题，基本上就能出苗。
等她将麦粒全部撒在田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樊九累得直接原地坐下，顾不了那么多。
此时此刻不禁羡慕起贺席川，说晕就晕，她也想躺在她的小床上。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樊九又不得不重新站起来，麦种是撒了下去，可上方还要覆盖一层细壤。
出于对技术的自信，她并不急着自己手动覆土。既然这里是专业的种植区，至少基础的种植设施总该有。星际的自动化程度这么高，不至于还需要人力劳作。
她四处溜达，尤其是关注那些犄角旮旯——经过宿舍暗门和找冻库开关，樊九算是明白了，这里的机关设置就喜欢这种见不得人的角落里。
周围安静得出奇，呼吸声清晰可闻。找了一圈后，樊九放弃了，找开关这种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此刻她更多的是困。
找了一个看起来空旷点的地方靠坐着，准备干脆就在这睡一觉再回去。
这么想着想着，果真睡着了。
宿舍区这边，方毕已经让小蝴蝶抱着季言去了实验室。
现在实验室已经成了他的专属地盘，不过倒也正常，术业有专攻，里面的设备也只有他会用。
房间里只有贺席川一个人。
但不知怎么的，尽管精神困倦，却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隔壁依然没有人回来。
然而接着，脑中一阵刺痛，痛得他直接无意识蜷缩在床上。
整个脑袋就像有一根绣花针，在不停地戳，还时不时搅动一下。
牙关咬紧，白皙的手上青筋微突，直到一阵剧痛后，才慢慢缓和下来。
还是疼，但能忍。
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是不是疼痛唤起了那些伤痛的记忆，贺席川自从到德莱星之后，就很少想起那些记忆。
此时又浮现在脑海里。一会儿闪过战场上的火光，一会儿是照在墓碑上的月亮，一会儿又是那个冰冷的实验室。
他仰面躺着，右手搭在额头上，遮住眼睛。
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让他下午装晕呢。
挣扎无果，最终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穿好衣服，系上扣子，出门。
一气呵成。
贺席川一路畅通无阻、安然无恙地到了种植区。
刚进去，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他借着灯光，发现种植田里面已经长出了一寸高的、生机勃勃的绿苗！
“樊九？”
“樊九？”
看样子她已经来过，并且都播种完毕了。但没有发现人，贺席川一时间心里一紧。
咚。
他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给绊住了。
一愣，然后定睛一看，他沉默了。
某个人，正缩在角落，耷拉着脑袋，就像甜甜一样毫无防备地咸鱼瘫。
甜甜是方毕养的星宠，精神力差点就达到c级，很聪明，就是做事有点莽。
贺席川试探着靠近，伸手。万一樊九出于自卫攻击他也能有所防备。结果后者完全没有反应，看样子把她扔河里也不会察觉。
贺席川轻轻拍了拍她身上不小心沾上的灰，期间注意到她的衣服有地方破了个口子。
他顿了顿，然后弯腰将人抱起来。
动作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