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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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席川骂陈格的时候，樊九深觉有理，在一旁看着好戏。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他们手中有丧尸现成的特效药，那么在征求其他人同意的情况下，让他们先丧尸化，甚至所有人丧失化只剩下樊九一人都可行。
反正最后用了药就会恢复正常，这确实是利益最大化、最有效率的方案。
但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把这种特效药研制出来。
毒雾的来源不确定，一旦这个生物再度陷入沉睡，根本不可能搞清楚丧尸化的原因。
又何谈研制出对付的药品？
更何况，司安的存在。樊九感受到了他的嘲讽，想来，丧尸化是不可逆的。
但让樊九在意的，这一切的疑点都在于，陈格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
“嗯？这不是樊姐你说过吗？”
“什么时候？在哪儿？”
樊九确定，在他们进入生活区的时候，再也没有提过这茬。
“就在武器库啊？我听到了你们的和对方的谈话，你还不是最后用丧尸对那些人渣同态复仇了吗？”
武器库、人渣……
“你究竟是谁？”
不等樊九动作，贺席川直接欺身上前，压制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微型手/枪抵上了太阳穴。
“川哥……咳咳……川哥，别冲动。”陈格比贺席川矮了一点，身手也自然人比不上战场磨炼出来的战神。
他两只手尽力掰着贺席川的胳膊，勉强能呼吸，艰难地憋出几个字：
“……我是听到的……咳咳……我从小耳朵就特灵光……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说话声……”
他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松了点，赶紧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添把火，顺溜地把话说完，
“基地和武器库那边，隔得也不远。川哥、樊姐，我真的是无意间听到了。”
“我没想那么多随口一说，哪知道你们那么谨慎。”
随他怎么说，问题是陈格的话，现在也无从查证。
樊九和贺席川对视一眼，先暂时放他一马，留待观察。
要是他真的有问题，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扔出去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炸弹要来得好。
在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星舰已经走到了荒漠腹地上空。
陈格因为那番大言不惭不太受待见，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在贺席川冷冷地注视下咽了回去。
算了，他怂。
紫雾翻涌沸腾，隐隐听到了细小的炸裂声。
星舰上全员戒备，贺席川将防御系统开到了顶值。
饶是如此，如果星舰被紫雾缠住，巨大的拉扯力下，根本不出三分钟，就会被扯开一道口子。
“塞港到了？！”樊九一边看着紫雾的动静，一边不经意扫过控制台，突然看见星舰体标识离目的地小红点越来越近，最后二者重合到了一起。
贺席川皱眉，确认完，确实显示他们已经到了塞港。
【您已到达目的地。】
连系统也是终点站提示。
众人有短暂的欣喜，如果真到了塞港，他们可以进入地下培育基地，根本不担心紫雾的问题。
可樊九从侧边窗往下看，仍然是一片荒漠。
她疑惑地看向贺席川：“塞港是这？会不会是系统故障？”
生物实验基地，没有生物，那至少也得有建筑吧。
光秃秃一片，这里根本就是无人区。
深感不妙，贺席川特意将光脑上塞港实验基地的图像调了出来，樊九一看，和现在这里根本就是两个地方。
“我们……大概率被人耍了。”
贺席川沉声道，“技术改进后，定位系统出错的概率太小，我更倾向于有人提前设定了目的地，但把别的地方设置成了塞港的定位。”
“那这样做的目的……是这么？”樊九直觉和贺席川有关。
只见他垂下眼眸，语气带着歉意：“恐怕，是我拖累了你们。”
贺席川到这里才真正明白过来。
哪怕没有这场毒雾，他从君山府出来，也一定会去塞港实验基地一趟。
他自己的星舰太过显眼，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次他私自离开军队本就要掩人耳目，因此，他们要去塞港只能去军事基地调用别的通用星舰。
原计划就是，他和方毕在主城区的实验室会合，然后两人前往第一军事基地。
贺席川不便出面，但方毕作为实验室主任，有元帅授予的特权，他可以以实验所需为借口到塞港提取材料。
所以，不论有没有毒雾，他的行程都是君山府，再到第一基地，最后再前往塞港实验基地。
这么看来，这个幕后之人本来就是要针对他的，只是阴差阳错，被紫雾抢了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其实这也怪不上贺席川，别说他也是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要是没有他掌握的一些信息，早在君山府被丧尸围攻的时候，樊九他们就该领盒饭了。
星舰在慢慢下降，他们往下面望去，仍然只看到黄沙一片。
但也无可奈何。
紫雾墙已经蓄势待发，一绺绺紫色雾气从缝隙间钻出来，左右摇摆着，慢慢向下延伸。
就像从空中钻出无数紫色的触手，蜿蜒着，蠕动着，寻找着它的猎物。
“呲——”
半晌后，星舰停靠在荒漠上，和黄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仿佛在众人心间刺拉了一刀。
抓心挠肺。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星舰的防御系统能够支撑住。
但这显然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紫雾会在什么时候再度陷入沉睡。
每个人都在沉默。
樊九靠坐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敲打着座位的扶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司安。】
她突然想到了这个天降金手指。
一会儿没联系他，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人。
樊九有个可以称得上疯狂的想法。
【你对丧尸的控制力范围极限是多远？】
或许是由于她只是通过司安才能对丧尸进行控制，樊九并不能准确的感应到丧尸的存在。
【丧尸王对丧尸的控制是基于……血脉压制，只要还有丧尸存在，不管多远都能控制。】
意思就是，没有限制。
她眼神一亮，突然坐直了身子，道：
“我有一个……哦不，两个想法。”
贺席川听到她这句话，条件反射地提醒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犹记得，上一次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是那个控制丧尸计划。
注意到旁边贺席川略带戒备和怀疑的眼神，樊九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
紫雾慢慢向下延伸，距离他们还有一段时间，樊九尽可能地和他们说明白。
“还记得最开始你说的吗？在君山府的时候，”樊九提醒贺席川，“这个不明生物会吞噬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无生命体一旦进入就会被它排斥。”
“而它本身又自带毒素，所以我有个猜测，”她慢慢道，“这个生物的毒素是有限的。”
“把生命体包裹在自己的毒雾范围后，它开始以某种方式感染它的猎物，等到把毒素都注入进去后，它才放过他们。”
“可与此同时，它自己的能量……或者说毒素量，也被耗尽。”樊九寻找着词语来形容。
“于是就陷入了沉睡。”
“继续力量，直到再一次的爆发。”
铺垫完毕，她开始说到重点，
“所以我想，会不会上一次它感染的人数，就已经是极限值，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它这次爆发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大家跟着她往天上看。
“移动得极其缓慢，翻滚的剧烈程度也远不及第一次。”她回忆着自己和小琪出去寻找物资时看到了画面，脑海中对比了一下。
“所以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将它再次唤醒，但因为是强制性苏醒，它的能量并没有恢复到鼎盛状态。”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把第一次被感染的人主动送上去，让它包裹，消耗它的毒素，我们是不是就能逃过一劫？”
她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空口无凭，尽管听起来似乎、好像，很有道理。
“第一次被感染的人，你是说……那些丧尸？”
“嗯，”樊九点头，“紫雾如果只感染生命体的话，丧尸……也算生命？”
其实这就是她不确定的点。
果然，陈格嘴快，立刻反应过来：“就算这一切都成立，丧尸算是生命吗？如果是生命体，那为什么紫雾要把它们放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
“所以我说，有两个想法。”樊九似是早料到有此结果，但却给出了一个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们反过来想，这个紫雾并不会感染我，我们一直没找到原因，所以现在我有个猜想。”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猜错了，紫雾感染人的标准并不只是生命体和非生命体，也有可能是还要细分，当生命体被感染之后，就自动被划出了它的感染范围。”
“但这个猜想我们必须要实验一下。”
话说完，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异想天开吗？好像又有点道理。
说她有道理吧，这又太疯狂了，但好在第二个想法还可以实验。
“你……准备怎么实验？”
樊九闻言，看了一眼往外延伸最长的那根紫雾变成的触手，摆动得正欢。
——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