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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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天气有一句口头语，早穿棉袄午披纱，煨着火炉吃西瓜。就是说北疆的早晚温差比较大的。李国华他们三个人在车上冻得遭不住，只好紧紧地挤在一起，在车上一直等到快晌午十分，看见樊师傅还没出来，李国华就打开车门，下车后拉了一泡尿，觉得肚子饿了，附近有没有吃的，他就推开矮房的院门，看见院子中央有一张桌子，正对桌子的一面墙上有一个斜挂的竹筒，李国华走近一看，筒的一端有一个塞子，他把塞子打开，发现里面装的好像是水一样的东西，于是就取下从竹筒里喝了一口，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事情也很凑巧，不知道是李国华进门的声音太大，还是怎么回事，那个拉樊师傅进屋的女人出来了，看到李国华动了墙上的竹筒，立刻大叫起来，好像刺猬扎了一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啥子，反正看样子非常的生气，正吵吵着烦樊师傅从里屋出来了，说了句话：“这些娃从南方过来的，不懂这边习惯，算了“。就看到那女人生气的将竹筒里的东西全到了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反正看得出来极度的不高兴。到今天为止，李国华还是名没有明白那竹筒到底代表啥意思。

在樊师傅几句开消话之后，给汽车加满了水又用一个约50斤装的铁桶放了一些油在车的油箱里，四个人一路继续前行。李国华的感觉在XJ开车不需要好大的技术，戈壁滩上到处都一望无际，平整得很，乱开都是理。就这样在戈壁滩又哐当哐当开了一天半，终于到了偌前县。

李国华终于看到树了，北疆的树跟西南的地方不一样，在偌前县就只有一种树叫白杨树。观察那些白杨树经过不难发现，这些树全是人工栽的，一排排整齐的不得了，每颗树中间的间距大都一样，一般都栽了两排，然后围成一个正方形或者长方形，长方形和正方形的中间是一个大水函，盐碱地上那奶白奶白的盐碱水经过白杨树外围的沟壑，再经过树的根一过滤，流入水塘中，变得格外清澈。李国华发现附近有很多武警战士，他们和兵团的人一起共用这些水。一些战士用塑料盆舀水，在林子里头从头浇下用来洗澡。一部分人还用水桶把水挑走，原来偌前县一年四季很少下雨，当地人和驻军的武警就靠天山上融化下来的雪水，流过盐碱地，在经过白杨树的根部过滤净化，就可以拿来当生活水饮用。

三个人下车以后，在邮电局附近一个房子的门口7看到了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建设兵团86团接待处，看到牌子李国华他们就像见了亲娘一样高兴，跟樊师傅道了谢，便直奔接待处去了。到了接待处，一位年龄大约在40多岁的妇女正合两男一女摆龙门阵，口音中间夹杂着四川口音，张奇上前问：“大婶子，我们是从四川来的，到86团报道的”。那妇女很惊讶的望着李国华三个人，恁个大点的娃子，咋个想起来到这里来的哟！既然来了肯定就要先安顿下来，他们得知中年妇女的祖籍是川东的，姓余，丈夫原来是当兵的，她随军留在了XJ开垦，现在转为建设兵团的职工了。她在县城的兵团接待处工作。看到又来了老乡又是几个娃娃，她赶紧给三个娃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李国华也吃到了至上火车以来的第一顿小米饭，馒头和炒的花菜。北疆那时候到底出不出大米不知道，反正李国华他们从那天起，直到离开北疆都没有吃上过一顿大米饭，一阵猛吃猛喝以后，接待处的人给团部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一辆大的拖拉机，

把李国华他们三个人拉到了离县城约20公里的一个地方，说是团部已经知道他们到了，把他们分到了二连，所以直接到二连报道。

天快黑了的时候，目的地到了，下了拖拉机，李国华他们直接就傻眼了，这和他们预想中的农转非吃供应粮供差别大多了，一片矮矮的房子，墙就像用烂泥把敷的，能看出来是房子，上面有门和窗子。

领李国华他们的人叫刘红军，据他说，他父亲是随王震的军队来的北疆，是一个副团长，后来成立了建设兵团就留了下来，所以后人也一直出生和成长都在建设兵团。轮到刘红军时，初中毕业就直接在农二师参加了工作，后来分到86团二连，当了个指导员。刘红军把李国华三人领到一栋土坯房前指做着一扇门说，这栋房子就是我们二连的，你们就住在这里。床位你们自己选，放好东西以后，你们去连队里商店买些脸盆，餐具等生活必需品，被子这些不用你们买，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啦！明天上午八点统一吃早饭，吃完饭后统一分工，中午12点还在食堂吃饭，休息两个小时，下午按工作安排做事，晚上六点收工吃晚饭休息。连队有其他活动或者开会就另外通知你们，有啥不明白的就来连队办公室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剩下李国华他们三个人傻不拉几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之下，李国华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所谓的连队宿舍就跟李国华读书时学校的学生寝室一样，就像现在的北方人的炕的形式。不过就是单身的男子住在一起，单身的女的另外住在一起。有成家的两口子，连队就统一分两个配套的单间房给你，配套的有厨房，茅房。用现在的话叫做两居室的房子。

进了房间，他们才晓得，原来还有很多一样，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到建设兵团来的人，这时候宿舍里面已经没人了。但是床铺上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的。可能是连队的其他人已经出去干活啦。整个房间大约有15米的进深，有四米多宽，除了中间过道两边是土炕。左右两边的墙上有一玻璃窗户。奇怪的是先前进来的人的被子都没有放在窗户下面的炕上，被子都放在离窗户远远的，这让李国华觉得很奇怪，为啥不靠近窗户住，后来才知道，一旦风沙起来，窗户封闭不严，沙子就从窗户里钻进来，弄得满床位的沙子，根本不能睡觉，这是后话。

李国华很快在通铺上找到一个床位，把自己装衣服的背包往床下橱柜儿一扔，就坐在炕上发起愣来，直到有人在外面喊“二连开饭啦“，李国华他们三个人才出来和其他收工回来的人一道去连队的食堂边的小卖部每人买了一个搪瓷碗和一把叉子。和大家去食堂打饭，连队食堂的伙食和李国华他们在接待处吃的是一模一样的。小米粥加馒头配花菜，那馒头只有趁热吃，如果放得上十来分钟也保不住会发生“流血事件”，要不就是硬的硌牙，说个笑话要是早上馒头放到晚上来打人，保准会给你整个包吊起。

在食堂用餐的时候团里领导来了，给大家讲了话，首先是肯定大家舍小家顾大家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要大家做好扎根北疆服务北疆的准备工作，最后强调了我们既是民又是兵，除了放牛放羊，扩大农业生产，同时要巩固国防，今后按大家的文化水平，统一考察后安排具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