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始乱终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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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辰王府庭院幽幽,月华如水,枝叶落影都照如水中青萍轻摇,庭院的主人辰王静坐其中,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斜倚石桌对着一盘棋局久久沉思,顿显孤凉。
褚长溪正要翻身下去,却脚步一顿,快速退后几步将身形隐入一侧楼阁檐下的阴影处,隐匿气息。
【宿主,怎么了?】
褚长溪:【有人来了。】
不仅是他察觉到有人来了,昭九辰似乎也料到,他回过神来缓缓抬手将盘上棋局打乱,黑白棋子分别收置棋罐。
不同于在褚长溪面前的温雅怯弱,此时的昭九辰黑眸深幽寂静,一颗一颗分装棋子,不急不缓,静默无言,显得高深莫测。
不多时庭院中就落下一个黑衣人,满身伤痕,步伐踉跄,恭敬地跪在昭九辰面前,垂首说道,“九爷,任务失败,属下失职。”
“哦,无妨,一国之君没那么容易杀。”
本就不是为了杀他,只是得到消息褚公子与帝王同街游玩,好不畅快,他心里嫉妒难忍,给皇兄找点不痛快罢了,昭九辰捏着棋子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声音冷淡,不辨喜怒,“地牢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探查,之前一直没有进展,最近地牢防备似乎有所松懈——”
“小心有诈,”昭九辰打断他,收完了棋子,又开始有条不紊将棋局复盘,“再等等,继续查探,切勿轻举妄动。”
“是,”黑衣人伤势严重,手扶胸口似要体力不支倒下,但他硬撑着禀明道,“还有一事。”
“说。”
“那位褚公子似乎趁乱……离开了。”
“你说什么?”昭九辰骤然侧头看向跪地的黑衣人,一双深眸紧紧定在黑衣人身上,像毒蛇咬住猎物。指尖稳稳捏着的棋子也掉落,砸在玉石棋盘,清脆响声,敲击的黑衣人身形一颤,忙将事情经过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昭九辰听后面上淡定瞬间荡然无存,明显惊慌着急,双手紧握,起身来回踱步,“可曾看见他去往何处了?”
“不知,帝王正在派人全城搜查。”
全城搜查?
“他可是主动离开的?”
黑衣人,“是。”
昭九辰脚步一停,想到什么,忽然冷静下来,甚至心情愉悦地笑了一下,明明儒雅温和的眉目,夜色笼罩着笑的阴森诡异,
“也派人去查,最好先皇兄一步找到公子。”
褚长溪主动趁乱逃离皇兄,那说明哪怕失忆,现在的褚长溪并不深爱皇兄,这一事实比能杀了皇兄还让他高兴,昭九辰挥手让黑衣人下去安排,看着已经复原的棋局,痴痴地笑,
“长溪哥哥,我会让你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的。”
……
系统,【原来那些要救丽王的人不是丽王余孽,而是这个辰王爷的人?】
褚长溪将下面两人对话听完,才分神回应系统,【那日辰王出现时机太巧,如今看来一切都对上了。】
地牢遭黑衣人夜探,他在御花园偶遇辰王,三皇子,蛊毒,营救,今夜画舫刺杀……
系统大脑程序一团乱,【他救丽王做什么?】
抢美人(宿主)?
可是这些人既然一致认为宿主喜欢的是三皇子,那他把丽王救出来,宿主即便会离开主角,那也是会和丽王在一起啊?有他昭九辰什么位置?
想到昭九辰对宿主痴迷的模样,又说要让宿主知道真正喜欢的是谁,系统更迷惑了。
难道还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
我靠,宿主当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尽管那黑衣人已经离去,但褚长溪仍旧站在阴影里等待,等一个不会被怀疑的时间点,勉强理会系统,【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昭九辰在边境待了七年之久,他本就不像表面上那般性格懦弱,安于现状,他若聪明自然会在这些年里笼络军心,掌握兵权,现在主角又可说是“暴君”,他完全可以打着为民除害清君侧的名义“反了”。
系统,【所以他是想借你让主角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好趁机夺他皇位?】
【嗯。】
系统:【我看不止,江山美人他都想要。】就他那也像是疯了一般的迷恋宿主,怎么可能会把宿主拱手让人?
褚长溪淡淡道,【也许吧。】
少顷,看时间差不多了,褚长溪揭下面具,从阴影里走出,飞身跃下。
石桌旁,昭九辰一边复盘一边分神想着褚长溪离开皇兄会去哪里?他虽是很希望皇兄找不到他,但是若皇兄关城门倾昭国之力都寻不到踪迹,他又如何能找得到?除非褚长溪主动来找他。
但是,可能吗?
昭九辰不禁自嘲苦笑,心口嫉妒泛疼。
正在他想收了棋盘,再细细安排找人之时,余光瞥见一抹玄色衣角正在向他走近,他当即厉喝出声,“什么人?”
刚抬头,手中棋子洒落玉盘,溅落一地。
见他震惊呆楞的神色,褚长溪停下脚步,“是我,褚长溪。”
褚长溪常年一身雪白,很少能见他衣着其他颜色衣衫,此时在他眼前站定的人,月华溶溶扑面,他一身黑衣,长发如泼墨,身形卓立,手持长剑,静夜里竟自生几分邪肆,俊美不可方物。
他就站在那儿,便让昭九辰想起当年屡次庇护他安好,少年君子光风霁月的仙人之姿。
昭九辰愣在原地,过去很久,他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怔怔地望着褚长溪,“九辰是在做梦吗?”
褚长溪,“………”
系统,【被你迷傻了……】
褚长溪略微不解,“为何如此问?”
听他清冷音容跟他照面,昭九辰知道自己不是梦魇,出现了幻觉,是他,长溪哥哥真的来找他了。
昭九辰激动地向前走了两步,心潮翻涌鼓动,几乎狂欢的忘乎所以,但又怕眼前美梦成真般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是梦幻泡影,一碰即碎而小心翼翼的生生止步。
他按耐着,压抑着,心口滚烫,舌尖甜腻滚了数次“长溪哥哥”,才努力作出他惯常恭敬端持的模样对褚长溪说道,“只是没想到褚公子会来找九辰,一时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那日你因我受牵连,我未有机会向你表达歉意,今日……正好路过,便过来了。”
褚长溪月华裹身,低眉垂目间皎若星月,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生仰慕。
昭九辰实在受宠若惊,“没事的,九辰并未因此受罪。”说着,怕他很快就要离开,便接着道,“院中寒凉,不知可否进屋一叙?”
“………”
寒凉?夏日……
昭九辰也知自己着急说错话了,懊恼垂下眼睛,恰又看见被他洒了一地的棋子,更觉自己在褚长溪心中举止毁半,简直丧气不敢抬头。
不多时,却听褚长溪声音依旧沉静,说道,“那就叨扰了。”
昭九辰惊喜抬头,眸光灿灿,“不叨扰,褚公子来此,九辰深感荣幸。”
进内室换一身衣服,昭九辰招人奉茶待客,香茗煮茶,青烟袅袅,他看着身边人,很久移不开目光,屋内清静,灯火通明,他心心念念之人就坐在他对面,声如碎玉,姿容清清入眼,如天上咫尺落凡尘,与他温言说话。
如果这是梦境,那他真不愿醒来,愿就此一生沉溺。
但想到皇兄此时正在四处搜寻他下落,昭九辰试探的问道,“不知今日皇兄怎么会允褚兄独自一人出宫?”要知道先前别说宫门,连御花园也不让你出的。
他不知褚长溪来找他,是不是为寻求庇护,若是,他搭上性命也会护他周全的。
褚长溪从灯火里抬眸,清冷眸光仿佛卸下所有防备,真诚说道,“辰王不必担忧,陛下……待我极好,不会因此苛责。”
极好?
昭九辰愣了一下,简直心底冷笑。
“真的……好吗?”
“在我看来,是真,”褚长溪放下茶盏,烛火红光照他眉目,眼睛里似乎全然信任,“我自醒来,忘记一切旧事,第一人见的就是陛下,他时刻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待我好,我心里都记着呢。”
他是在哄骗你!
听到褚长溪说出将皇兄记在心里,昭九辰又气又急,内心嫉妒烧灼,焦躁不安,开口道,“不瞒褚公子,皇兄其实骗了你许多事!”
”嗯?”
褚长溪面色如常看向昭九辰。
昭九辰自觉一心为他,见他不信任,却信任那个骗子,简直气疯,脱口而出,“不知皇兄可跟你提过你与三皇子,丽王……之间的过往?”
终于来了。
褚长溪脸上浮现一丝茫然,“三皇子?”
见他如此,昭九辰便知皇兄瞒他瞒的滴水不漏,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才一脸凝重,道,“其实褚公子当年真心喜欢的人………是九辰的三哥,并非皇兄,皇兄他骗了你。”
“……”褚长溪皱眉看他,眼里有厉色。
昭九辰有点急了,“褚公子你信我,九辰所说句句属实,”他苦笑,“说来惭愧,那时我在宫中无人仰仗,备受欺凌,是褚公子多次出手相救,才让我免受许多苦难,九辰真的很感激,自不会出言诓骗你。”
“都过去了,”褚长溪垂下眼,脸上红光犹照,却似恢复冷淡疏离,神情漠然如长空白雪,“我既已不记得,辰王也不必再言谢。”
昭九辰要疯了,就因为他说皇兄的不是,褚长溪便不喜他?
心里几经起伏,面上装出来的怯弱终于散尽,昭九辰目光冷下去,“褚公子既然不信,可否听九辰说与你听之后,再作判断?”
褚长溪声音淡淡,如寒江水面,冷漠又平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