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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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迪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不会被这点话语勾动情绪，沉声说道：
“里克，我找你谈正事，关于云城的。”
“怎么，散塔林会要改名叫竖琴手同盟了？开始关心人间疾苦了？”
“云城的屏障碎了，为什么领主联盟没有阻止？”
“红脸，你的脑子是不是又问题？屏障那种东西，是我们能管的了的吗？那是城主的事情！”
“就算管不了，总能得到消息吧，据我所知，云城事发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应该提前得到消息？就算我们得到消息，凭什么要告诉你？”
“里克，你们果然知道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云城的人还活着？”
里克威势一弱，甚至气息都有点不稳。
“博迪，这不是你们应该探寻的。”
博迪虽然被称为“红脸”，但也不是真的无能，他发现了里克的变化，不禁心中一喜，他竟然在与里克的交锋中扳回了一局。
“我不想探寻什么，我只是珍惜自己的小命！”
“沙城不是小城，雕王也不是风男！”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去布莱迪买东西，给你打五……嗯，打八折！”
博迪一脸笑容，起身走到里克旁边，伸出手，企图跟对方握手问好。
里克没有搭理他，甚至没有起身，坐着说道：
“领主联盟不仅服务于各位领主，也服务于圣塔，我们做事有分寸，我希望，你们也有分寸。”
“散塔林会是商业联合，我们只是为了商业的繁荣，钱上的事，没有大事。”
“红脸，我刚刚才提高了对你的评价，别跟我装傻充愣，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是什么？”
博迪莫名其妙，不知道里克为什么突然发火。
他也没有撒谎，没有隐瞒，散塔林会确实是商业联合，所有成员都是为了钱聚在一起。
而钱这种东西，在圣塔面前，不值一提，也就是各个领主在乎。
钱确实会牵扯一些东西，但就算再能牵扯，也比不过云城的事情啊。
云城全城尽毁，里克还说他们有分寸。
他们散塔林会还能干出比云城灾难还大的事情吗？
“异界人，关于异界人的行动，你们最好收敛点！”
“‘异界人’行动能有什么？失败了咱不用提，成功了，也就是增加个植物界，这有什么坏处吗？现在魔纹材料市场的繁荣，可是多亏了植物界啊！”
“博迪，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怀疑关于异界人的行动背后，有邪神的影子！”
博迪面色微变，想起了卢卡对于法阵的置疑。
不过那是上面传下来的东西，他还是相信组织高层的。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里克看着博迪，发现对方应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说道：
“雕王跟我说，他看到不安在涌起，心湖的涟漪在增加。”
“什么原因？”
“不知道！”
“不知道？”
“我问了雕王，他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可能又到了风起之时吧！”
“风起之时？”
……
起风了？
艾米莉正在训练场演练武技，忽然听见树叶哗哗作响。
一阵猛烈的气流出现，将落叶卷起，将青草压低。
时有厉啸从远处传来。
顺着风声和啸声，艾米莉穿林过水，找到了来源。
只见一名相貌平平无奇的男生，手拿一柄黑色弯刀，也在树林里演练武技。
剧烈的风卷起落叶，围着男生飞舞。
一次次迅疾的劈砍，发出厉啸。
风吹扬起艾米莉的头发，飘飞的落叶越过她的肩膀。
男生在风中舞动。
在一招一式的起承转折之间，艾米莉不仅仅感受到了风，还感受到了湿润的空气，坚实的大地，还有势不可挡的潮流。
艾米莉没出过远门，只见沙城里面的小河，是绿洲的泉眼涌出涓涓细流。
她没见过大江大河，只在书本上了解过相关的知识。
但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比大江大河还猛烈的流水。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湿润的风中，她看到了原来只能在书本上，或者魔能影像中看到的东西。
那是无边无际的水，层层叠叠的浪。
猛烈的流水一遍遍拍打着坚实的大地。
浪堆叠在一起，变成比楼还高的潮，向她扑击过来。
那一瞬间，有如天倾！
艾米莉睁开眼睛，从心智编制的幻境中脱离。
眼前依旧是风卷落叶，一名相貌平平无奇的男生在练习武技。
这是什么？
艾米莉知道她经历的幻境肯定跟眼前练习武技的男生有关。
但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联系。
那不是法术，甚至在她的所学的所有知识中都找不到类似的东西。
风还在吹，刀破空产生的厉啸在堆叠。
无数的厉啸堆叠在一起，变成一声炸响。
轰！
平地起惊雷！
艾米莉仿佛看到数层楼高的潮水拍打在礁石上，而礁石屹立不倒。
炸响后，风停，叶落。
苏弘生收刀喘息。
黑曜石弯刀的改造很成功。
他对温妮说，手持弯刀，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这是公开的说辞，不能算错，但如果要用更准确的说法，用祭炼法里面所描述的，应该说，刀已有灵。
刚得到“斩潮六式”的时候，他专注于打法和练法，对祭炼法很少涉及。
不是他偷懒，不想学，而是他理解不了。
穿越前，在儿童教育论坛上，他也了解过类似的知识，是关于法器的孕育。这些知识，他也理解不了。
他受到过现代化的教育，活人就是活人，死物就是死物，说死物也有灵性，他无法理解，无法从心里认同。
直到和卡马聊天，了解到关于畸变的知识，说死物也可以畸变。
他才想起来祭炼法，有些理解那些知识。
起码异世界，死物应该是有灵性的。
而在重新拿起黑曜石弯刀的时候，他终于彻底理解了祭炼法所说的东西。
什么是灵性？
他手中握着的东西，那与他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是灵性。
只有彻底理解了，知识才会变成技能。
他也终于学会了“斩潮六式”的最后一篇文章，祭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