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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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弘生第二次从琴这里领略到，什么叫做技艺，什么叫做精研。
之前从竖琴手同盟的传承中，他接收到了一些知识，之后在他目前住着的庭院里，他又找到了一些书，再加上近日在街区晃荡，在清吧驻场。
苏弘生本以为自己对异世界已经足够了解，没想到单独一个风，竟然还有这么多种用法。
“这就是琴的技艺吗！”苏惊叹道。
琴根本不在意苏的惊叹，她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会法术，但不是所有人都掌握职业，等你升到三级，拿下乔应该不是问题。”
“乔不是职业者吗？”苏弘生问道。
“他是，但是他不如你！”琴答道。
“好吧，我能问些不太合适的问题吗？”苏弘生迟疑地说道。
“说吧！”琴无所谓道。
“一定要按照约定的要求，让乔降低魔纹装备的价格，断掉和沙城的合作，提高工人待遇吗？”
“必须，这是我们拔掉散塔林会钉子的意义所在。”琴斩钉截铁道。
“提高工人待遇我能理解，为什么要降低价格？”苏问道。
“你也知道竖琴手同盟的理念，为了那个理念，我们需要提高普通人的力量，需要普通人也能买得起魔纹装备。更何况，工人能用双手制造他，却不能使用他，你不觉得奇怪吗？”琴反问道。
……
弗里曼大厦。
与鸢尾花街七十六号不同，弗里曼大厦的装修很简约。
粉白的墙壁，透明的玻璃，银白色的立柱，再加上门楣和拐角装饰的花纹点缀，以及多彩的魔法灯光，构建了充满现代风格的办公空间。
昨晚爆炸的痕迹还没有被完全清楚，有些地方还有破碎的玻璃，一些工作人员在打扫，脸上表情严肃，似还有这担忧。
统一穿着蓝色制服的工匠再重建墙壁、装饰以及魔法装置。
他们与本就在弗里曼大厦的工作人员不同，表情没那么严肃，还有些喜悦在里面。
正常的工作秩序没有回复，苏弘生的到来并没有人关注，没人引导也没人阻拦。
似没人注意到一个陌生人来了。
铛！
铛！
苏弘生敲响了乔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乔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街景，一边通过魔纹网络向弗里曼企业的员工布置着工作。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看着走进来的苏弘生，疑惑道：
“兽？”
苏弘生上次送小偷莱克的时候，用的是掩饰过的面容。
这些天在城区游荡，以及在清吧驻场，他变幻过很多张面孔。
为了避免麻烦，在进入乔办公室的时候，他换成了上次带莱克来的时候的那张脸。
苏弘生答应一声，乔便停下手上的工作，热情地邀请他坐下，并为他现场泡了壶茶。
寒暄几句后，苏弘生开口说道：
“琴对弗里曼企业提出了几点要求，不知道乔要怎么落实？”
乔将一块有着繁复花纹的黑色石板交给苏弘生后，说道：
“在单方面终止了和散塔林会的合作后，确实剩下了一些资金，可以干点有意义的事情，这是魔纹板，你给它注入一点活跃的能量，就可以激活它，里面有如何提高工人待遇的方案。”
苏弘生将银之力注入后，见看见黑色的石板上浮现出文字，是一篇文稿：
《关于提高弗里曼魔纹制造工厂职工权益的暂行方案》
苏弘生简单看了一遍，
很全面，关于薪资的，关于生产防护的，甚至一些可能影响深远的特殊许可，都有涉及，可见乔是下了功夫的。
“你用心了！”苏弘生夸赞道。
“我也是平民出身！”乔说道。
“那关于降低价格方面呢？”苏弘生问道。
乔没有直接回答，他喝了口茶水，又想了片刻，才说道：
“和散塔林会的合作算是终止了，但后续的麻烦还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们安插的人是被清理掉了，但和沙城的贸易通道也不安全了，需要重新雇佣职业者，这需要钱。”
“大厦的修缮需要钱，提高工人的待遇也需要钱。”
“这个时候还要降低产品价格，很不合适！”
苏弘生看着乔的脸，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但他显然并不具备相关的特殊技艺，只能直白的问道：
“我们不是要停掉和沙城的贸易吗？”
“之前签订的协议是需要履行的，如果不履行，他们可能会向市政厅提出诉讼，让我们赔偿。断掉一个区域的贸易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要慢慢来，更何况我们只是终止和沃尔夫男爵的合作，和沙城的通道还是要维持。”乔答道。
乔给出了足够充分的理由，这个时候降价似乎确实是不可行的。
苏弘生盯着乔的脸，再次试图想从上面看出什么，然后再一次失败了。
他越过乔的身影，看到巨大的落地窗，看到闪耀的魔法灯光。
他又把目光收回来，看到宽阔的办公室，看到精美的办公桌，看到手里充满现代感的魔纹板，说道：
“我忽然理解了，琴为什么不同意你成为竖琴手同盟的正式成员。”
乔的脸色微变，问道：
“为什么？”
苏弘生低着头，移动魔纹板，直到和桌子边缘对齐，说道：
“你以前是平民，但你现在不是了。”
“你现在已经不把那些泥腿子当自己的好友亲朋了。”
“你根本就不认可竖琴手同盟的理念！”
“你可以提高他们的福利，因为他们是你的所有物，你可以多给宠物撒一把粮食，但不认为宠物应该享受和你平等的权利。”
“你认为他们不配购买魔纹装备！”
乔急忙否认道：
“不是的，不是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魔纹装备的利润有多高，还是我不知道这个魔纹板的造价有多低，还是你拿我当傻×？”苏弘生问道。
乔猛地站了起来，说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阻碍有多少。”
“所有的魔纹装备制造商都签订了协议，价格是统一的，我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浮动，但不能降太多，否则会受到‘联合商会’的责难，说我们恶意竞争，甚至市政厅都会非难我们。”
“而且，你以为降价了，那些人买得起了，他们就会感谢我吗？”
“他们不会，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傻×！”
“更有甚者，他们会骂我们，骂我们黑心商人，骂我们以前怎么定价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