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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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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大概能摸清楚太后此时叫她过去的用意, 因此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一天下午,她和俩孙子一起亲亲热热用了顿晚膳, 又看了会话本子,便歇下了,虽然说下午才睡过一回, 但是许是今儿是真的累了, 晚上她竟也没有走了困,一觉睡到天亮,连个梦都没做。早起洗漱了一番, 又用了顿早膳,毓敏这才往太后的慈宁宫去了。到的时候, 太后也刚用完膳,直接将她叫进了屋里。“昨个的事儿,让你操心了。”、太皇太后也不含糊,一开口就是重点。毓敏笑着摇头:“本就是臣妾该做的,出了这样大的事儿, 没惊着您吧?”太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操心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阵仗没见过。”毓敏听了这话也不多言, 只是抿嘴轻笑。之后太后又问了问生产的情况, 毓敏也都一五一十说了, 没有一丝隐瞒。甚至于太医对于德妃情况的诊断, 毓敏也是实话实说, 把里头的因果说的清清楚楚。太皇太后听完点了点头:“你处理事情自来细致, 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只是这事儿, 到底不宜太过声张,你还是得谨慎处理才是。”太皇太后如今面对毓敏的态度,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说之前她还会用命令的语气和毓敏说话,可是自打三藩之乱之后,太皇太后的脾气就日益温和了起来,不大爱管事儿,也从不对皇帝皇后亦或是毓敏指指点点,今儿还是她第一次将毓敏叫过来说话。可是即便如此,她用的语气也是温和的,不带一点的颐指气使。毓敏能想来太皇太后的转变到底为何,因此也不惊讶,只柔声道:“劳您提醒,臣妾也觉得该当如此,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忍住,幸好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太皇太后听了点了点头:“你自来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皇帝马上要回来了,这事儿照我看,等皇帝和皇后回来了,让他们看着处置吧,你只管颐养天年就是,何必为了他们这点事费心费力。”毓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太皇太后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不过听着倒也挺有道理的,毓敏便笑着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呢,多谢娘娘指点。”太皇太后看着毓敏这番表现,心中倒是不免对她高看一眼,有时候越是这样表面温和,却内藏锋芒的人,越是难对付。那些看着明火执仗喊打喊杀的,反而更好处理一些。太皇太后感叹着摇了摇头,若是当年静妃有这样的心性,如今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呢?太皇太后想起这些往事,心中一时间有些感慨,但是又很快掩下心中所思,又笑着和毓敏说了几句家常,还留她尝了尝她宫里新作的点心和茶水,这才让毓敏离开。毓敏是被苏麻

喇姑亲自送出来的,苏麻喇姑满脸的笑,一边送毓敏出门一边道:“昨个宫里才做得了奶皮子,太皇太后就说该让您过来尝尝,这回请的糕点师傅,正是打科尔沁来的,端的是正宗的手艺呢。”毓敏听了也笑着点头:“味道的确不错。”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苏麻喇姑拉着毓敏的手,低声道:“太皇太后一辈子都在这宫里头打转,想的念的也都是咱们大清朝,有些话娘娘也别往心里去,她老人家的心总是好的。”毓敏笑容不变:“姑姑客气了,我自然明白太皇太后的一番苦心,昨个也是我有些鲁莽了,太皇太后提点的对。”苏麻喇姑细细看着毓敏神色,果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心中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将毓敏送上肩舆,看着她走远了,这才转头回了慈宁宫。毓敏回到寿安宫后,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其实太皇太后有句话说的也对,就这么点事,的确不该闹得满城风雨的,先仔细调查,等查清楚了,再行雷霆手段也不迟,因此毓敏又给香萍吩咐了一句,让底下人行事谨慎些。反正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也耽误不了什么。香萍恭敬的下去传话了,而香兰则是趁机两三步走上前来,递上了一道帖子:“娘娘,刚刚简亲王福晋递了帖子入宫,说想来给您请安呢。”毓敏一愣,宜蓁递帖子进来了,她面上顿时一喜。宜蓁前些年嫁给了简亲王的弟弟雅布,结果康熙二十年的时候,简亲王喇布就病死了,死时他的独子还不到两岁,因此爵位就被亲弟弟雅布继承了。宜蓁也顺势成为了正儿八经的铁帽子王福晋。这事儿出来的时候,毓敏也是很为宜蓁高兴的,想着日后她的日子也该越过越好。而宜蓁自打成婚后,入宫的频率也挺勤,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是因为先头那位简亲王留下的独子病了,因此宜蓁便好久都没入宫来看她了,没想到今儿竟来了,毓敏自然惊喜,急忙让人将帖子呈了上来。她仔细看了一遍帖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宜蓁这回入宫,带来的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先头简亲王的独子阿克敦,竟是有些不成了。毓敏心里顿时泛起无限的遐思。先头那位简亲王,不说能力如何吧,但是好歹都是雅布的亲兄弟,俩人是一母同胞,现在他人没了,爵位又被弟弟得了,结果儿子现在还要病死了,这说出去,怎么说怎么让人觉得怪异,这世上不乏多心人,难免就会有人多想。毓敏这会儿也明白了宜蓁此时的心情,估计是有些火烧眉毛了。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让她明儿就入宫,哦,来的时候记得也把雅尔江阿带上。”没错,虽然雅布换了老婆,可能也换了个儿子,但是儿子的名字还是没换,依旧是雅尔江阿,毓敏也不准备掺和人家给儿子起名字的事儿,不过是一个代号,叫什

么都好。香兰点了点头,然后也退了下去。毓敏此时开始在心里琢磨,这回宜蓁入宫的缘故,是想找自己讨个主意吗?应当不会,宜蓁是个聪明孩子,这种事儿她还是能处理得了的。估计是想和自己说说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吧,毕竟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事件了。毓敏存着这个心思,心里倒也起了几分好奇,也不知道如今的简亲王府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现在的简亲王府还真有些不好形容,宜蓁揉着太阳穴靠在榻上,面上有些苍白,跟前的侍女一边给她揉肩一边道:“福晋这几日为了二少爷的事儿也是跑进跑出出了不少力,结果大福晋却一点不领情,叫奴才说,您就该撒手不管,任由她们折腾去。”宜蓁听着这话睁开了眼,瞪了她一眼:“胡说,二少爷也是我的侄子,他病了,我这个当婶婶的又怎么能坐得住,大嫂现在是悲痛太过失了心神,等她清醒一些就好了。”侍女轻轻一笑,并不在意,她本就是宜蓁跟前最信得过的人,两人之间的言谈自不必太过拘谨。“福晋,您说这回二少爷还能救回来吗?”宜蓁摇了摇头:“只怕是难啊。”侍女撇了撇嘴:“既然大夫救不了,那咱们也就只能指望大福晋求神拜佛能有些用处了。”宜蓁叹了口气:“促狭鬼,这话也是你该说的?”侍女咬了咬牙:“奴才就看不过她们那得了好还卖乖的样子,您为了二少爷不说掏心掏肺,那也是前前后后跑了一回的,她们只顾坐在屋里念经,倒是对您挑三拣四的,奴才看着就来气。”宜蓁这几日也是的确受了大房一些冷眼,她心里自也是不舒服的,可是如今大房就只剩下孤儿寡母,她们要是但凡有个怠慢的,外头的名声只怕就不能听了。何况阿克敦那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憨厚老实,她看着也喜欢,如今孩子病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因此这回哪怕大房的几个女人对她态度不好,她也没有耽搁半分延医问药的时机,她其实是打从心底里盼着阿克敦好的。可是到底,人争不过命啊!宜蓁又是叹息一声,摆了摆手道:“你出去看看,送进宫的帖子可有了消息回来。”侍女行礼应了声是,退了下去,宜蓁则是闭着眼睛开始养神。结果还没一会儿,侍女又喜笑颜开的进来了:“福晋,宫里娘娘来信了,说是让您明儿就入宫去呢。”宜蓁立时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急忙冲着侍女伸手:“快将回帖拿过来我看看。”侍女笑着奉了上来,宜蓁打开一看,的确是熟悉的字体,上头还写着,太后让她将雅尔江阿也带上。宜蓁一时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没成想姑母还惦念着这小子呢。宜蓁一时间也有了精神,立刻让侍女给她准备明日入宫的行装,同时大少爷的也得备上。**毓敏第二日一早,先是听

了香萍在内务府查询的结果。宫里这段时间,进出的药材中,唯一有催产效果的,只有黄蜀葵花,这东西性凉无毒,却最是活血,同时也有催产之效,孕妇忌服。而这个东西在宫里,其实也没进多少,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给宫女太监们做消肿止痛之用的,因此分到各处之后,就更少了。通过一轮又一轮的对比筛查,最后只重点筛选出三个人,一个是在永寿宫伺候的奴才,他并非是屋里伺候的,而是在外头干粗活的,因此经常磕着碰着,有一次提热水的时候,被烫伤了胳膊,就拿了些药材自己回去配药,其中就有这一味黄蜀葵花,一两个月断断续续也拿了有不少回去,如今这人已经被扣住审问了。还有两个,一个是惠妃宫里的奴才,一个是宜妃宫里的,惠妃宫里的和永寿宫这个一样,都是干粗活的奴才,而宜妃宫里这个,则是在屋里伺候的宫女。他们自然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说到底,在这宫里,当宫女太监的,又有哪个会一直不受伤呢,这些琐碎的药材,也大部分都是这些人托人找关系拿去了,至于各宫主子,自有太医院进奉的上好的成药,大多都是不会多看一眼这些散碎药材的。这和毓敏之前想的也差不多,不过现在既然人都筛选出来了,那距离最后的结果也就更近了。毓敏斟酌了一下道:“既然是这三个宫里出去的人,那最近这三个宫里的人就要着紧一些,盯着些动向,不要叫人钻了空子。”香萍点头应了:“您就放心吧,早就吩咐下去了。”毓敏点了点头。说完了这事儿,外头的香兰又进来回禀,简亲王福晋已经到了,正在外头候着。毓敏急忙叫人进来,没一会儿,帘子一掀,就看见一个青年妇人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进来了。这青年妇人自然就是宜蓁,而这个孩子,自然就是雅尔江阿。雅尔江阿是宜蓁嫁进简亲王的第三年生的,如今也快三岁了,他身形像了宜蓁,高挑削瘦,五官轮廓也像佟家人,十分清秀可爱。毓敏还不等小孩子行礼,就笑着给他招了招手:“快到姑祖母这儿来。”小雅尔江阿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往常这样也是习惯了的,就小步走到了毓敏跟前,依偎了过来。毓敏搂着他好生搓揉了一番,这孩子不比她家里的那些小子们闹腾,却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让人看着十分心疼。一边的宜蓁看着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只笑着道:“姑母总是这般宠着他,我倒是怕您把他给惯坏了。”毓敏只是笑:“我看你这是杞人忧天,像咱们雅尔江阿这么乖的孩子,我只有更心疼的,哪里会惯坏了呢?”宜蓁听了又忍不住笑。毓敏看着侄女仿佛是瘦了一圈的模样,也有些心疼,招手让人坐到了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段时间家里头可是闹

腾得慌?”宜蓁摇了摇头:“倒也不是闹腾,只是阿克敦那孩子,实在让人看着揪心。”毓敏一皱眉,问道:“我倒是忘了问你了,那孩子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啊?你信里也没有仔细说,我昨儿一天都不安心。”宜蓁一听这话,立时有些愧疚:“都怪我,不该和您说这些的。”毓敏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玻璃打的,竟也听不得这点话了吗?你直说便是,我在这宫里见识过的,可比你们外头热闹多了。”宜蓁一时被毓敏逗得笑出了声,也就不吊毓敏的胃口了,直接将事情和她一五一十说了。“是五月份的时候发的病,当天早上还好好的呢,结果晚上就发了热,我听了下人禀报,立刻就让人去请大夫,结果大嫂也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些妖僧的胡言乱语,竟是拦着不让我请,最后是我强压着将大夫请了过来。”“幸好也是来的及时,听大夫说,若是来的再晚些,只怕就要不好了,可是即便大夫请的及时,阿克敦这孩子的身子还是太过柔弱了,当年他生产时便是早产,而且当时他生的时候,大伯的身子就有些不好了,两厢加起来,这孩子就越发孱弱。”“这一场病下来,却是将他的身子又掏空了一大半,最后苦熬了这一个多月,如今也是有些熬不住了。”毓敏听着这些,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先头那位简亲王,成婚十来年,一直膝下空虚,当时人们都觉着,估计是这位简亲王的身体有些不成,这才没能有孩子。毕竟一个福晋不能生,不能满屋子的女人都不能生吧。但是没成想,就在康熙十八年的时候,他后院里却有一个庶福晋有了身孕。当时人们都觉得,这下子二房两口子的好日子可算要到头了,如今简亲王有了亲儿子,那还可能将爵位传给弟弟吗?但是这世上之事真是福祸相依,简亲王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自己的生命却也走到了尽头,十九年年初,阿克敦落了地,十九年年底,简亲王就病了,如此断断续续一年多,去年年底的时候,简亲王病逝。阿克敦如此年幼,再加上玄烨对简亲王喇布也不甚满意,因此直接大手一挥,将爵位给了雅布,小小的阿克敦,也在一瞬间,从天之骄子,落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索性雅布和宜蓁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刻薄人,自然不会对这么小一个侄子生出什么芥蒂来,更何况喇布还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人就将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依旧金贵的养着。可惜这孩子的命也不怎么好,这才过了不到半年,竟也走到了这个地步。宜蓁说起这事儿就生气:“按理来说,我是隔了房的婶子,不该管大嫂房里的事儿,可是自打大伯去了,大嫂就和魔怔了似得,整天在屋里求神拜佛,也不出门,便是出了门,也只是往庙里去,捐出去的香

火钱都能打一座菩萨金身了。”“也不是说我心疼这个香火钱,只是我寻思着,你若想拜佛,大可去京里那些大庙,咱们该烧什么香就烧什么香,该拜什么佛就拜什么佛,可是大嫂也不知被哪个妖僧给糊弄住了,去的那个庙我听都没听过。”“据说往常还会拿了符水回来,有此我看见她竟然还把那符水喂给阿克敦喝,我当即就拦住了,可是我能拦住一次,却拦不住千次万次,谁知道这么长时间,她有没有再干过这事儿。”“这回也是一样,阿克敦都病成那样了,她不请大夫,也拦着不让我请,得亏当时我强压下去了,否则阿克敦这孩子,只怕当场就……”说到这儿,宜蓁眼圈也是有些泛红,哑着嗓子道:“姑母,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自打大伯去了之后,我们夫妻俩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半步,生怕人背后说我们什么,阿克敦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也是真的盼着他能长长久久的,日后长大了娶妻生子,为大伯延续香火,如今他成了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毓敏当然能明白宜蓁的想法。一方面是感情问题,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们如今既然已经继承了爵位,那也用不着再去为难一个孩子,或许他们才更盼望阿克敦能好好的,如此也能显示二房的胸怀,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毕竟养个孩子也不费什么,偌大一个简亲王府,再养三四个也不成问题。可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到底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毓敏叹息着拍了拍宜蓁的手,道:“好孩子,别难受,说到底都是命数,那你如今对这事儿,可有了法子?”宜蓁抿了抿唇,这才道:“如今也没有旁的办法了,只能先尽力治,若是治不好,日后,日后总得过继一个过去才成,否则宗室这边也不好交代。”毓敏忍不住皱眉,过继孩子,这个确实是躲不开的话题。中国古代是宗法制社会,一个人宗法意义上的身份地位,就代表了这个人所有的社会关系,因此哪怕是亲爹妈,你一过继,也只能喊叔叔婶婶,日后父母离世,别说守孝了,哭丧都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听着挺残酷的,可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哪怕是皇家也变不了。不过如今宜蓁和雅布膝下就雅尔江阿一个孩子,所以这个问题目前还不必考虑太深,只是未来,到底得有个打算才成。“既然你有了准备,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日后的事儿,你和雅布商量着做就成,只是你那个大嫂,如今看着却是个麻烦的,她拜佛烧香倒是无事,可是若是因此耽搁了孩子生病问诊,却是大问题了。”毓敏柔声说道。而宜蓁在毓敏说起这事儿时,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冷光,她握住了毓敏的手,轻声道:“姑母放心吧,这回,不管是我还是我们王爷,都决计不会再容忍她了。”毓敏

见着她是个有刚性的,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又说了些家长里短,毓敏问了问雅尔江阿的情形,这孩子和阿克敦也不过是一前一后出生的,只略比阿克敦早几日,说是哥哥,其实也一样是个孩子。只是因为是简亲王嫡长子,因此他肩上承担的担子可不轻,如今才两周岁多点,家里就已经开始教着认字了。毓敏逗着他问了几句诗,没成想小孩竟也答得十分流利,毓敏的笑容满是惊喜:“这孩子确实聪明,等日后读书了,也可送进宫来,想来皇帝定是极喜欢他的。”宜蓁笑着点头,雅尔江阿是宗室子弟,而且还是简亲王的儿子,按照惯例,本就该送入宫中教养。之后毓敏留宜蓁母子用了顿午膳,又聊了会儿天,这才让香萍送她们离开。走的时候毓敏还叮嘱宜蓁,若是空了也可入宫来看看她,宜蓁笑着点头。等到宜蓁一走,香萍又进来禀报目前审问的进度。让人惊讶的是,永寿宫的那个太监,竟然并没审问出什么结果来,他的那些黄蜀葵花,的确是全部制了药,治了烫伤。反倒是宜妃宫里的一个宫女,还真审问出一些端倪来。听到这个结论,毓敏都一时愣住了,这事儿里到底牵扯了多少人,怎么还把宜妃给绕进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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