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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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雪把母亲扶到了沙发上，两个人紧紧的依靠着。李英长叹了一声，神情带着不甘、仇恨，甚至还有一丝悲凉。现场一时陷入了寂静。陈一浪没有催促，他早已经感应到，这个案件不同以往。因为，母女两个人的情绪里，没有以往杀人凶犯的疯狂。“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们的。”“张大安，他就是个畜牲，猪狗不如的畜牲！”“杀了他，我不后悔，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只是不该把我的乖女儿也给拖进来，不该啊。”李英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搂着张小雪，不时的痛哭。这一次，确实是真情流露，发自内心。张大安，就是死者，也就是李英失踪的丈夫。“妈！”张小雪也是泪如雨下，靠在母亲的肩上大声哭泣。“浪哥，你看这……”吴松也瞧出来了，这里面有很大的隐情，试着想开口。“不急，先听听她们说的吧。”陈一浪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这时，李英渐渐的缓过神，开始讲述她与张大安的过往。“我跟张大安是半路夫妻。”“小雪的亲生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小雪十岁那年，我带着她，嫁给了现在丈夫，也就是张大安。”“开始那几年，一切还算正常，日子虽苦，也勉强顺利。”“可是，慢慢的，事情变得不对劲了……”李英说着，又哭上了，特别是讲到女儿的时候。据她所说，张大安有一个最大毛病，好色成瘾。刚结婚那几年还算克制，后来本生暴露，隔三差五的出去找按摩店，实则就是去嫖娼。为此，还被警务中心的扫黄部门处理过好几次。但是，张大安就是死不悔改。前年，李英的单位买断，有一笔钱，两个人置办了这套房子，还有了一些闲钱，他就更过分了。不只是好色，还喝上了酒，无酒不欢。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这个畜牲竟然把魔爪伸向了张小雪。那是前个月的一个晚上，李英外出有事，回来的时候，发现女儿把衣衫不整的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眼角流泪。再看张大安，一身的酒气，一脸的满足，嘴角还挂着笑容。“小、小雪！”“王八蛋，你、你做了什么！”李英一把扑向自己的女儿，同时向着张大安，大声质问。“大惊小怪，又不是亲生女儿，陪老子玩玩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也是会便宜哪个男的，不如便宜我了。”张大安不以为意，甚至还振振有词。这些话，句句都捅进李英的心窝子。自己真是瞎了眼，给女儿找了这么一个后爸，当时就要跟张大安拼命，可是完全不是对手。张大安身强体壮，反而把她一顿收拾。“哼，够了！”“我告诉你，李英，老子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管不着。”“还有，别想报案，不然的话，老子叫人砍了你全家，你老家的地址，我可全知道。”丢下几句威胁的话，张大安穿好衣服
，跟没事人一样出门了。只留下母女两人，无声的哭泣。……说到这里，吴松、潘晓莲早已经义愤填膺。“狗东西，真是死有余辜！”“如果不是警员，我都想弄他了！”特别是潘晓莲，可能同为女人的缘故，更是气得小脸通红。陈一浪白了他们一眼，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言行。好歹也是科班出身，怎么还不如自己这个野路子沉得住气？唉，年轻啊，火气还是太旺啊。你俩的觉悟不行呐，还多得练呐。“所以，你们给张大安下了毒，杀死了他，是吗？”陈一浪继续沉声问道。李英又是一惊，下毒的事他都知道啊？这个人，难道真的是神仙？原本就放弃挣扎了，现在更是万念俱灰，竹筒倒豆子了。“是的，前天中午，这个畜牲又要想对小雪动手动脚，我忍无可忍，趁他不备，在菜里下了老鼠药。”“很快，张大安就不行了，我又用厨房的菜刀把他……”说到这里，案情似乎已经很明朗了。张大安自己做了孽，李英为女儿，下毒杀人，又碎尸抛弃。不过，陈一浪似乎并不想就此结束。他看了一眼李英，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再次开口了。“这些事情，张小雪都有参与吧。”“你们两个是合谋。”没想到，这个话像激活了什么开关，李英直接就给他跪下了。“不、不是！”“是我，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小雪没有关系！”“陈警长，你要抓抓我吧，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不要抓她！”说着，还要给陈一浪磕头。陈一浪赶紧上前扶住她，吴松、潘晓莲也是一起帮忙。好说歹说，算是把人给勉强劝住了。张小雪一脸悲凉的摇了摇头，慢慢站了起来。“陈警长，你说的基本上都对。”“唯一出入是，下毒的人，是我……”“小雪！”“你胡说什么！”李英听到她的话，脸色煞白，瞬间心如死灰。“妈！”“别说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张小雪说着，扑在母亲的怀里，母女两个都是失声痛哭。这个场面，吴松、潘晓莲也是第一次见，再一次没了主意。只能眼巴巴的，继续望着陈一浪。陈一浪从母女的情绪上感应，张小雪说的，应该是真话。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问了。“都带回去吧。”陈一浪轻叹了一声，朝着两个吩咐好一声。……李英母女被带回了警务中心。经过正式的审讯，她们交代了更多的细节。比如，张大安的脑袋，他们丢进了曾经的护城河里，老鼠药真的是张小雪下的，李英回来时，人已经死了。所以，李英只是分尸、帮助女儿掩盖罪行。案子虽然是破了，但是陈一浪等人，心情都是沉甸甸。没有之前的几次，破案之后的那种成就感。吴松、潘晓莲两个人，自从现场回来之后，就是闷闷不乐。那个模样，就像是做错了事的
乖孩子。偶尔，还时不时的望向陈一浪，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好了，想开点。”“法纪就是法纪，杀人就得伏法，这个你们比我清楚。”“我只能说，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陈一浪连死人的情绪都能感知，这两个家伙坐在自己面前，快把郁闷俩字写脸上了，肯定逃不过他的法眼。听到这个话，吴松、潘晓莲也是陷入了深思。不得不说，陈一浪得说是对的。张大安是人渣，这无容置疑。这个畜牲，对自己的继女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猪狗不如。简直是道德的沦丧，外加人性的扭曲。但是，法纪就是法纪，再怎么样，李英母女杀人也必须伏法。否则，都以暴力解决暴力，社会还不乱套了？“好，说得好！”这个时候，董新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脸上带着赞许。“小陈啊，听到这两句话。”“我真是觉得，比破了十个大案还要欣慰。”说着，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陈一浪的肩膀。..“行啦，别捧了。”“老董，你是不是有事啊？”陈一浪也是笑了，你这是说自己教得好呢，还是在夸我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