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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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仝雨和萧雅志两人面露迟疑之色, 明昔还有些不解。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动？”
萧雅志无声的给了仝雨一个眼神。
“现在真的要搬吗？”
仝雨沉思了一下，然后委婉道：“反正早晚还是要挪开的……”
毕竟，他们总不能在这里待着一直不出去。
萧雅志：……
你说的好有道理, 他竟完全无言以对。
打定主意之后, 仝雨和萧雅志还真就亲手轻脚的又将柜子从门口挪开了。
看到柜子后面、已经被菜刀剁得满是碎缝的木质门板, 两人一时间也是满心震撼。
至于瘫倒在地上的刘先生，当他惊恐的抬头，顺着仝雨和萧雅志的方向，目光落在门板上时, 瞬间因恐惧而瞳孔紧缩。
他在地板上拼命的往后挪，不停的摇头, “不、不要把我丢出去, 不要。”
明昔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性子。
对于刘先生的哭喊哀求，她完全无动于衷, 脸上表情都不带变化的，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口口声声都在说女鬼，会害死所有人，试图把我们和你绑在一条船上。但实际上，这个女鬼的危险性应该并不高, 要不然, 程阿婆也不会只是被鬼迷心窍。”
仝雨其实也是相同的想法。
在刘先生报警之后, 这个案件肯定是是先被划到了“综管办”那边, 然后, 在“综管办”预测了任务难度之后，才将其挂到了修炼学院的任务清单上。
当然，肯定不能排除，有时候“综管办”可能也会误判。
但是,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把这种涉及鬼怪的任务交到修炼学院的学生手中，就只能证明，这个女鬼的危险性其实没那么高。
明昔也在漫不经心的说着她的分析。
“这个女鬼不但没有直接伤害程阿婆，甚至于，就连周围的其他住户，也都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就说明，这个女鬼的攻击性并不是很强。在这种情况下，唯独你对这个女鬼如此恐惧，让我想想，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才会这么心虚啊？”
刘先生还在拼命的摇头，哭着说他没有。
但是明昔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根本懒得再和他继续商量什么。
明昔自顾自的说完自己的分析之后，便直接走上前去，一手继续稳稳当当地抱着小白虎，另一手直接拖住了刘先生的衣领后面，直接就把人朝着门口的方向拖了过去。
刘先生显然还记得之前被糖纸灼烧的痛苦，根本不敢去碰明昔，只能是拼命去抓地板，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但这显然无济于事。
明昔把人拖到了仝雨和萧雅志面前后，轻声道：“开门。”
萧雅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场面了。
明昔明显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有点惊了。
可是，直接把一个人——哪怕他谎话连篇的确有问题——直接扔到女鬼面前，好像也不太可行的样子……
仝雨倒是比较了解明昔简简单单、直来直去的性格。
她怼邵明德的时候，比现在还干脆利落，仝雨亲眼所见。
仝雨直接朝着萧雅志示意了一个眼神，无声道：“好歹先意思一下，开。”
反正，刚才面对拿着菜刀的程阿婆的时候，他们多少有点猝不及防。
现在已经有了准备，情况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刘先生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他眼睛睁大，看着这扇残破的门板，仿佛面临的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惊恐而虚弱的剧烈喘息着，说出了自己一直试图隐瞒的真相。
“是我！是我故意撺掇程阿婆去买了女鬼的尸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居然尸骨未寒，竟然还有厉鬼跟着骨灰一起过来了。”
“而且而且你们也说了，”刘先生拼了命的辩解，“程阿婆根本没出事，她只是被鬼迷了心窍，我没有要害程阿婆！我没有要害人！”
明昔根本懒得管他还在喊什么。
完全是一幅拖着一袋儿大型垃圾的架势，把正拼命手舞足蹈的刘先生给拖了过来。
明昔朝着仝雨示意了一下。
仝雨顿时默契十足的帮忙打开了门。
像是刘先生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吓唬吓唬他也是应该的。
透过门板上那些才刚刚被剁出来的很多条缝隙，站在卧室里就能清楚的看到，客厅里程阿婆并没有拿着菜刀守在门口，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然后，就在仝雨都猝不及防之间，明昔已经动作麻利的直接将刘先生这坨大型垃圾从门缝里丢着了出去，然后“啪”的一下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门板被震得又掉了不少木屑下来。
萧雅志和仝雨瞬间目瞪口呆，当场麻了。
“他、他不会死在这里吧？他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我们等一下，还得救他啊！”
萧雅志整个人都懵了，难得绷不住自己有关冷静优雅的表情，近乎语无伦次的说道。
门外的刘先生，则是浑身冷汗，正拼命抓着门板那些空隙，使劲拧动门把手，但是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生怕将女鬼或者拿着菜刀的程阿婆招惹过来，脸上涨得一盘紫红，仿佛下一秒，血压都要爆裂开来了。
明昔没有半点情绪波澜的站在那里。
透过门板上的缝隙，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外面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女鬼明明很弱，白天甚至都无法现身的那种，有什么好慌的？”
顿了顿，明昔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道：“就算到了晚上，这个姓刘的就住在对门，女鬼都没去找他，我真不明白，他一个劲儿的叫唤什么。”
仝雨和萧雅志：“……”
仝雨硬着头皮小声道：“把我们困在这个结界里的女鬼暂且不提，但是，程阿婆手里的菜刀可是货真价实的。”
虽然之前明昔好像弄得菜刀坏掉了一把……
明昔一眼就看出了仝雨在想什么，直接说道：“程阿婆的另一把菜刀还要留着做菜呢！只要他别在外面乱喊乱叫，我觉得程阿婆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把他剁了。”
明昔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压着声音。
门外正疯狂挠门求饶的刘先生被吓得瑟瑟发抖，自然也牙关紧咬，根本不敢再发出任何声息。
双方就隔着门板僵持了这么一会儿之后。
明昔透过门板瞅着汗如雨下满心惊惧的刘先生，突然冷不防的仝雨询问道：“旁边还有另一个卧室，他为什么不躲进去关上门，他是不是傻？”
仝雨：……
仝雨：…………
这真是个好问题，你也问到我了。
程阿婆这儿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楼房，虽然只有七十多平的面积，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公摊面积这种花哨，除了客厅之外，甚至是有三个卧室加餐厅的。
至于门外的刘先生，大概也是被明昔一句话提醒到了，当即瑟瑟发抖得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朝着另一个阳面的卧室躲了进去。
旋即，明昔他们这边还清的还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动静，以及随之而来的搬动各种东西堵门的声音。
面对现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萧雅志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这特么、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不过这样正好。
现在客厅空出来了。
阴面的屋子里放着女鬼的骨灰。
阳面的两个卧室里，他们三个待在一间里，这扇门也被程阿婆剁得差不多了，视野良好。
至于刘先生，则是躲在另一间卧室里，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一些新鲜玩意……
至于程阿婆，则是拿着菜刀，在她的厨房里断断续续的切菜、洗菜，筹备各种菜品的工序压根就没停下来过。
在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之后，萧雅志愣是没忍住，直接和明昔开口道：“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明昔并不知道萧雅志内心的挣扎。
她心平气和的表示道：“那肯定是参加婚礼呀！好歹要等到晚上，女鬼出场吧？”
说完，明昔不明所以地瞥了仝雨和萧雅志一眼，“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还没有耐心呀？”
被明昔指责的两人根本是哑口无言。
仝雨和萧雅志面面相聚，愣是被这一连串事情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明昔自己倒是没事人一样，和小白虎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大概是察觉到仝雨和萧雅志盯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哀怨，明昔叹了口气，主动站起身来，一伸手，在仝雨和萧雅志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竟然自己就溜溜达达的出去了。
她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再然后，明昔甚至冲着厨房里的程阿婆问了一句：“还有吃的吗？我想要一点。”
手拿菜刀的程阿婆大概也被明昔给惊呆了。
“你你你”了好半天，愣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最终，还是明昔主动道：“我等着晚上参加婚礼呢，现在有吃的吗？有点儿饿了。”
程阿婆脸上原本的表情是那种僵住的要笑不笑。
不过，被明昔这么理直气壮的询问过后，她竟然真的放下菜刀了。
不一会儿，不但给明昔拿了一袋花生瓜子和喜糖，甚至还把刚刚切好的一盘香肠凉菜都端给明昔了。
然后，还怔怔的回答道：“婚宴的宴席得晚上才能开，你们现在就先随便吃点儿垫一垫。”
明昔点头，“好。”
说完，她端着盘子，扭头就去找仝雨和萧雅志了。
明昔把袋子和盘子一起往这两人面前一放，“喏，好吃的。”
仝雨愣愣的问道：“你、你怎么想到去拿这个了？”
明昔反问他：“你们俩难道不是饿了吗？不然刚刚你们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失语的仝雨和萧雅志：“…………”
旋即，明昔随便办了个小板凳坐下，然后还拿了片香肠，直接喂给了小白虎。
萧雅志忍不住幽幽道：“这里的食物、尤其是肉类，你居然也敢吃？就不怕这里面肉的成分其实是……”
刚刚已经冲着明昔的手指张开嘴的小白虎那张毛茸茸的脸上愣是一僵。
“嘎巴”一下，就把嘴给死死地闭上了，藏起那带着倒刺的粉色舌头尖，死活不肯再张嘴了。
明昔揉了一把小白虎的脑袋一把，古怪的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还有些同情的问道：“你的鼻子是摆设吗？闻不出来，这根香肠里的肉质是什么肉？”
说完，明昔直接把刚刚那一片香肠放自己嘴里了。
小白虎：o_o！
仝雨也瞬间被说服了。
他甚至被明昔那流畅的动作所感染，也从盘子里拿了一片，尝了尝。
然后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评价道：“蒜香味的烟熏肠，应该加了糖有一点点甜味儿。”
萧雅志：“……”
旋即，大家意见达成一致之后，竟然就真的这么开始围着袋子和盘子嗑起了瓜子。
仝雨还主动又拿了一片，试图喂给刚刚闭上嘴的小白虎。
小白虎当即把毛茸茸的脑袋朝着明昔的方向转了过去。
仝雨气结，“嘿，这小东西什么态度？”
小白虎当即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吼”了一声。
仝雨：“……”
他安静闭嘴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钟。
警察局后勤部门的工作人员，帮忙从食堂拎了一些装好的盒饭上来，送到了会议室这里。
中谷秘境的棺材来源、还有绑架想好杀害明昔的背后真相，以及后来被“十绝杀阵”反杀的那些被碎尸的凶手一案，依旧没有明确的眉目。
负责调查这一案件的戴致远、乐黎等人，这些天几乎天天蹲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加班临时办公，俨然一幅案子不破，他们就不挪窝的架势。
看到晚饭来了，几个人终于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腾出空来先吃几口饭。
不过，就在吃盒饭的时候，乐黎都时不时的分出心思来，拿着手机关注一下明昔接了的那个勤工俭学任务。
乐黎随口道：“这都一下午了，按理说，这个任务应该能完成了吧？”
于春雁一边拿筷子，一边随口道：“我看后面和明昔一起接任务的人，是仝雨和萧雅志。”
因为中谷秘境明昔失踪一事，“综管办”调查组的这几个人，和仝雨、萧雅志也都互相认识了。
戴致远：“就这么一个任务，仝雨和萧雅志都去了？那肯定没问题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对着手机屏幕乐黎就突然卡壳了一下。
乐黎匪夷所思道：“怎么任务还没有提交完成？”
正好，他们这边萧雅志、仝雨和明昔三个人的联系方式全都有。
乐黎说话间，已经一个电话拨给了萧雅志。
然而，片刻之后，手机听筒里面只传来一阵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乐黎喃喃道：“打不通啊，怎么回事。”
他当场改换成了去拨打仝雨的手机号，然而，手机里面随之传来的，还是相同的提示音。
这时候，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已经隐约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不过，戴致远的心态倒是还很平和，放下手里的盒饭，调侃了一句道：“还再试一下，给明昔打电话吗？”
乐黎不信邪，坚强的表示道：“我觉得可以。”
说完他，还真就把电话拨过去了。
等待了几秒钟后，话筒里出现了一段急促的盲音，和之前两个的电子提示音倒是的确完全不一样。
乐黎愣了一下，“刚刚这个盲音，应该是对方拒接，然后断线的效果吧？”
想了想，乐黎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昔的手机能打通？”
一向沉默的杜岢突然道：“当时在中谷秘境的时候，你不是说，开了信号干扰吗？那个时候，明昔的蓝牙耳机，也是在正常运行的。”
乐黎一怔，瞬间打起精神，“对哦！”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颇有几分振奋，“这是不是说明，那位刻画‘十绝杀阵’的大佬，还在明昔身边嗯！？”
愣了愣，戴致远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如果三个电话都打不通，他们可能还得担心一下，是不是这次的勤工俭学任务难度上真的出了意外，明昔和仝雨、萧雅志等人遇到了危险。
但是，如果之前一直保护明昔的那位神秘人士也在的话，至少，他们三个人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而在程阿婆的家中，ai少女则是不等手机铃声响起来，便直接秒挂断了。
同时，ai少女还飞快的将明昔身上手机的模式调整成了静音，连振动都取消的那种。
挂断电话的ai少女在蓝牙耳机里小声和明昔告知了这一情况，然后解释道：“仝雨和萧雅志他们的手机都没信号了，应该是受到了这里女鬼的结界影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咱们这边没事……不过，只有咱们这边手机有动静，就太惹人注目了，我就先挂掉了。”
明昔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她对这些并不在意，不过，ai少女的疑问，倒是挺简单的。
ai少女现在的状态其实和女鬼差不多。
女鬼的结界能够影响通讯工具，但是，同为“女鬼”状态的ai少女寄身的手机，相当于正处在另一个结界当中，而ai少女的手机信号和5g信号从来都是拉满的……
夜幕降临。
本就晦暗的屋子里，光线变得越发幽暗阴森。
程阿婆还在一个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今晚婚宴的菜品，自然是顾不上其他。
而明昔三人，则是莫名其妙在这里挨到了晚上。
也多亏了之前明昔端来的那些瓜子花生和香肠，他们三个人连同小白虎，嗑了一下午瓜子花生，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到了饭点儿，根本就没觉得饿……
萧雅志扔掉一个瓜子皮，突然开口说道：“对门儿那个姓刘的到底在隐瞒什么？”
仝雨摇头：“不知道，我就看出这人的鬼心思太多，不说实话了。”
明昔则是反过来问萧雅志：“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和程阿婆询问呢？”
不过，这一次不等萧雅志开口，明昔便自己又改口道：“唔，不对，程阿婆被鬼迷了心窍了，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了，要不然，你实在好奇的话，还是等下直接问女鬼吧！”
萧雅志：“……”
他寻思着，他刚刚就不该多嘴说这一句。
三个人吃吃喝喝的，屋子里还能给手机充电打游戏。
这一等，就又是大半个晚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在程阿婆认知里的冥婚婚宴，并不需要苛刻的等到当天夜里十点。
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程阿婆便已经开始忙着把各种提前准别好的菜肴纷纷摆上桌了，冷盘热菜加一块，足足十六道。
并且，在备菜的间隙里，程阿婆还抽空在客厅里贴满了红白“囍”字，让本就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仝雨和萧雅志的手机虽然没信号，不过相机还是能用的。
他们俩各自拍了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之后，仝雨不禁小声吐槽：“回头这论文写出来，都是一片阴森森的感觉。”
忙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程阿婆似乎已经将之前拿着菜刀砍人那会儿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欣喜的意外，热情的招呼着“客人们”来客厅里，准备观礼。
明昔三人出来了。
另一个卧室里的刘先生，显然是要坚定的装死到最后。
这时候，程阿婆基本已经将婚宴现场布置了大半。
她最后从北边阴面的屋子里，把香炉、两个排位、以及两个骨灰盒全都小心翼翼又满心怜惜地捧着出来，将其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放满各种食物菜肴的桌案上。
桌案的两边，还分别点了两根粗大的红烛和白烛。
程阿婆年迈蜡黄的面色，在幽微烛光的映照下，有种病态的红晕，她整个人都正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当中。
仝雨站在前边上，轻轻的揉了揉胳膊，小声道：“我觉得我鸡皮疙瘩都要下来了。”
小白虎则是动了动鼻子，突然轻轻的“喵”了一声。
房间里的味道变了。
程阿婆在不停的燃香。
明明客厅里香灰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但是，这些香灰的味道，却已经渐渐无法掩盖室内那种诡异的酸味儿。
明昔也若有所觉，突然开口道：“女鬼出现了。”
仝雨和萧雅志顺着明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刚瞥见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影子，根本还没来得及注目，刘先生藏身的那个卧室里，却突然从门后面传来了一声极为惊恐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昔无语。
“他都安静这么久了，怎么等到婚礼现场了，又开始闹腾了？”
生怕程阿婆不拿着菜刀去找他？
仝雨和萧雅志的的注意力被这声尖叫吸引，慢了半拍才终于看清女鬼的身形。
登时脸色剧变，也差点惨叫出声。
女鬼身上穿的应该是普普通通的衣服，却无故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变成了一片诡异而残破的白。
而当女鬼转过身后，仝雨和萧雅志顿时惊恐地发现，这个女鬼的面庞和大半边身子，就像是被蜡融化过一样，是一片失去了形状的模糊。
这种如同蜡像融毁般的轮廓模糊，足以激发无数恐怖的想象，比一个好端端的鬼怪突然把头摘下来当球踢，还要来得让人心神惊惧、神思恍惚。
女鬼已经慢吞吞的飘到了桌案前。
毁掉了一半的脸上，眼睛里眼珠仿佛也没了形状，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正落在了无比丰盛的菜肴上面。
仝雨说话时，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室内诡异的酸味儿越发弥漫开来，就连喉咙里似乎都隐隐有些刺痛。
再加上女鬼半具身体黑焦的痕迹，消融的面孔和躯体，萧雅志心中悚然一惊，脑海中猛然间炸开一道灵光。
他有些惊惧的低声提醒道：“酸、是强酸！”
“这个女鬼，很可能死于强酸事故。”
明昔很想问一句，强酸又是什么？
但是，看仝雨一脸惊恐却也恍然的表情，明昔意识到，这又是个众人皆知的答案。
这个问题也等下一并去问ai少女吧……
可恶，不能显得自己很没有见识一样！
正在这时，程阿婆突然猛地扭头，苍老而浑浊的眼神，直勾勾的在整个客厅里找寻。
“媒人，大媒人呢？”
她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得请媒人上座。”
明昔见状，当即伸手一指刘先生藏身的那个房间。
程阿婆恍然，“哦对，这边，这边。”
仝雨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有点牙疼道：“那个姓刘的，我们是不是还得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