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选上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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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三姊妹回到了郭城。担心父母受到惊吓,她们一齐约定回家后绝口不提天庆街发生的事情。云霓心有余悸,晚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总也睡不着,一闭眼,眼前便会浮现出白天那骇人的一幕。这一晚,她失眠了。
翌日,云霓怏怏不乐,闷了些时间后,便独自上街了,一个人四处逛着。快到晌午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在坊门前围观,云霓也跟着凑了过去。原来,皇帝要选妃了。按照大和国规制,妃子生了儿子是要被处死的。所以,世家士族大多不愿意自家的女儿参加选妃,皇家便只好海选了。这样,寒门也能参选。望着小娘子们纷纷报名,云霓犹豫了许久。最后,她咬咬牙终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便是参加遴选。
第一关,初选。观容貌,量身高,看身材,审姿容,甄选长相,肤色,牙齿,高矮胖瘦,姿容包括站姿和坐姿。这次还增加了睡姿,由老媪在晚上窥探,大叉咧咧的淘汰,拳打脚踢的不要,横打竖乱翻来覆去的划掉。第二关,裸选。女子赤条条的,由老媪一一仔细查探,除了看皮肤的光洁外,还要检查女子的贞洁。这两关选上的女子都是万里挑一,美女中的美女。
容貌:目波澄鲜,眉妩连卷,闭目转面内向,朱口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颔,位置均适。
头发:伸髻度发,黝髹可鉴,围手八盘,坠地加半握。
皮肤:芳气喷袭,肌理腻洁,拊不留手,规前方后,筑脂刻玉。
血气骨骼:约略莹体,血足荣肤,肤足饰肉,肉足冒骨。
身高形体:长短合度,自颠至底,长七尺一寸,肩宽一尺六寸,臀比肩宽减三寸,肩至指长二尺七寸,指去掌四寸,髀至足长三尺二寸,足长八寸,而且胫跗丰妍,底平指敛,约缣迫袜。
另外,不痔不疡,无黑子创陷及口鼻腋私足诸过。
这才是真正的美女。云霓最终自是被选上了。之前,她瞒过了阿耶阿母及家里人。一听说她被选上妃子要进宫了,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把一家子全都吓傻了。长一辈的人当然听说过这大和国皇宫的规制,阿耶阿母自是一番顿足捶胸,尤其是阿母,终日掩面哭泣,以泪洗脸。她心里明白,进宫就是去送命,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指定是要没了。
云霓走那天,阿耶阿母千叮呤万嘱咐,十里相送。临别的时候,阿母拥着她终是不肯松手。最后,那负责接引的老媪不耐烦了,但又不敢得罪,只得唤来左右,道:“去去去,把她俩分开。”接着,又笑颜如花地上前去劝慰:“好了,别哭哭唧唧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该高兴才是。你女儿进宫侍奉皇上,命多好啊,有福分。你家啊,从此怕是平步青云要修国丈府了!你瞧,老身捱到这把年纪连皇上的边都沾不上。这以后呀,还殷殷盼着你女儿能照拂几分,赏老身口饭吃。”
姊妹们自然不知个中原委,只知道阿姊被选上妃子是件天大的好事,自是引以为豪。在送别阿姊的路上,云阳与云裳一路左右相伴相随,笑也灿烂,情亦依依。到最后,云霓抚着他俩的头哽咽道:“阿弟,阿妹,阿姊走后,要替阿姊好好孝敬阿耶阿母,看护好我们的家。你们放心,阿姊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让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的!”
望着泪眼婆娑的阿姊,兄妹俩懂事地点了点头,而云阳也一下子更男人气了,他目光坚定,毅然道:“阿姊放心,我是男人,一定会护家周全,
保护好阿耶阿母阿妹。再过两年,我还要进宫去做护卫保护阿姊。”
望着稚气未脱的阿弟,云霓忍俊不禁破涕为笑了……
这些日子,?祁非常开心。那天晚上,在母妃那儿,他意外见到了白天突然失踪的黄裙少女。甫一见面,两人当时就愣了。见两人神态有异,母妃眨巴眨巴地盯着他俩。待弄清原委后,她情不自禁地拊掌自乐,而后将黄裙少女拥入怀里,哈哈大笑道:“缘分啊!茻茻啊,冥冥之中,你就注定了要做我儿媳。我就说嘛,当年若不是我和?倾去了,你家逢遇大难,即使一时躲过也终是无法化解,一旦被青狼宗和影杀宗觊觎上,就如如蛭附骨会招致无尽的追杀,而他们毕竟还是顾忌皇家威严,有了我们的保护,当然不敢再妄动了,你们一家子才得以保全。”
原来,她就是当年胡家那新添的女婴。那天,影杀宗将青狼宗的人屠尽后,见有?倾和伦晴郡主保护就没有再为难了,但一再叮嘱说,影杀宗不再为难并不说明青狼宗会就此揭过,若想躲过他们的追杀就必须搬家,去找个地方隐居。于是,在?倾和伦晴郡主的帮助下,胡萝松一家离开成郡躲进了雾草山中。
后来,?倾不负苦心终是追上了伦晴郡主。大婚一年后,他们诞下了?祁。
一直以来,两家都保持着密切往来。后来,茻茻渐渐长大,在胡萝松的一再央求下,看茻茻确有些武道天份,吐谷这才收茻茻为徒传授她武功。
自从有了?祁后,伦晴郡主便相夫教子很少走出家门了。胡家的事,夫妇俩刻意隐瞒,?祁当然不曾知晓。知道两家的关系后,他自是更认定了。在天庆街一见,对茻茻本就有了好感,现在被母亲一闹,他就更亲近她了,而茻茻则被闹了个大红脸。她又羞又窘,对伦晴直翻白眼,嘴巴嘟起翘得比天还高。伦晴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将茻茻搂得更紧了。
茻茻是遵?祁嘱托过来陪伦晴郡主的。南边战事正打得不可开交,?倾作为亲王自是要领兵抗敌。临出征前,他和吐谷专程悄悄去了趟胡家。
吐谷是茻茻的师傅,他倾其所有,什么霹雳剑啊落云掌啊,都应教尽教,还把祖传的云雾箭也传给了她,没有丝毫保留。茻茻悟性极高,一点就通,十几年下来,她把所有的功夫都学到手了,与师傅切磋虽然不能盖过,但时常也能打个平手。在?倾眼里,茻茻出师了,能够独挡一面了。他和吐谷马上就要出征,而家里的一摊子始终是个牵挂,尤其是伦晴郡主,他一百二十个不放心,两双儿女全劳她操持,护卫少,家仆少,?祁和刘海虽然也得了吐谷真传,但比起茻茻来,武功差得那不是一星半点,很难承担起护家看院的重任,更何况还有叵测之人在旁觊觎,有茻茻就不一样了。因此,在征得胡萝松夫妇的同意后,他嘱托她到京都去陪伦晴住一段时间,茻茻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乐意。
茻茻在府上住下后,最高兴的自然是伦晴和?祁,尤其是?祁,但茻茻隔应着,一直不爱搭理他。
咚咚咚!一大清早,?祁和刘海一来就把门敲得震天响:“茻茻,茻茻,老躲着我干嘛?你都几天没出门了?莫非怕我吃了你不成?”
茻茻在屋子里练着倒立,这是她习武以来的必备功课,每天早晨醒来便开始,至少要练一个时辰。?祁一直在外面嚷嚷,茻茻就给他一个充耳不闻。其实,对?祁并无反感,如果不是伦晴郡主说破,她与?祁相处肯定要自然得多。现在不一样了,她心里老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在功课没完成之前,她是断断不会应的。
“茻茻,茻茻,听说天庆街最近新开了一家馆子,刘海,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天什么酒楼?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对,叫天茫茫酒楼,那菜品好得真够一绝,全京都,不!怕是吃遍全大和也吃不到如此纯正的口味了。”
磨了一会儿,见茻茻不消得搭理,两人坐下倚着门你一唱我一和地撩着,还配合得十分默契。
过了些时间,正当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唱和着,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没留神,两人仰面重重地跌倒地上滚作一团。见状,茻茻吓了一跳,但望着他们的狼狈相,又忍俊不禁,慌忙捂着嘴扭头偷偷乐去了。待他俩爬起来后,茻茻突然脸一沉,冷冷道:“从今天起,你们俩以后谁也不准再叫我茻茻了,我有名字,叫胡北玿,听到没!”
语气冰冷,而且不容置喙,两人立时面面相觑地傻愣着。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茻茻便独自蹭蹭蹭地径直走了。才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喊了声:“走啊!”
听到她喊,两人顿时幡然而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