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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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萧煜被窗外的亮光照醒，他揉了揉眼睛，感觉窗外白茫茫一片，定睛细看下雪了！
他从床边顺手拿了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到乔雨萱卧室
“姐姐下雪了”
乔雨萱被吵醒，烦躁的翻个身用被子盖住头，声音闷闷的说了句
“滚”
萧煜躺到乔雨萱身边，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捏着她的鼻子，乔雨萱咳嗽了两声，起身满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嘛”
“下雪了”
“我知道”
“穿衣服下楼”
“哎呀！干嘛啊你”
乔雨萱被萧煜拽下楼，天空中下着小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星罗棋布的铺满整个a市，世界仿佛被一层层银纱覆盖
乔雨萱站在雪里任雪花吹打在脸上，很快她的头上落满了雪花，萧煜穿着羽绒服戴着乔雨萱的围巾蹲在地上堆着雪人
“少爷你还小吗”
“等着，我堆个你出来”
“我帮你”
乔雨萱走上前刚想从口袋里伸出手，被萧煜拦下
“别别别！你手本来就凉，放口袋里暖和”
乔雨萱插着口袋，看着萧煜一点一点堆着雪人，雪越下越大，如鹅毛一般，好像四周只剩雪了，连四季常青的松树都看不见一点绿色
萧煜堆好了雪人，一个歪歪扭扭胖不啦叽的矮雪人，萧煜找了两块石子和一片树叶代替五官
“我在你眼里就长这样？”
“多可爱啊”
“从小到大就没人夸过我可爱”
“现在有了”
乔雨萱看着萧煜头发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雪，她蹲在萧煜身边掏出手机，取景框里有她萧煜和雪人
“少爷笑一笑”
萧煜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脸努力的微笑，乔雨萱把脸贴向萧煜
咔嚓
照片里两人笑的灿烂，萧煜满脸宠溺
两人回到家里乔雨萱帮萧煜拍掉身上的雪，走到厨房倒一杯热水递给萧煜
“快暖暖手”
“为什么你不给我暖”
“我手比你还凉怎么暖”
两人坐在沙发上，萧煜紧紧握着杯子把手暖的滚烫，双手握着乔雨萱的手
“我给你暖”
乔雨萱躺在他怀里摆弄着手机，萧煜低头看她
“你干嘛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萧煜微信来了信息是王瑞林
“卧槽！煜哥你跟乔姐在一起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她发了朋友圈啊”
萧煜点开乔雨萱的朋友圈，是刚才那张照片配文
“下雪了”
看似平淡的三个字却像众人宣布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萧煜也发了一个朋友圈，还是那张照片配文
“看见了”
王瑞林跟袁印的消息轰炸，怒斥着两人的非主流行为，乔雨萱看见了点赞里熟悉的身影
是杨易，他只是点了个赞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发一条信息，好像在无声的表达
“看见了，你过得很好”
萧煜这条朋友圈一发出，陈满盈就开始不停的给萧煜打电话，一通接着一通，萧煜想把手机关机，乔雨萱拦住了他
“迟早要面对，还不如来的早一点”
萧煜当着乔雨萱的面接通了电话
“萧煜！你偷跑回a市就为了给她放烟花”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现在记者们都知道你连慈善晚会都不出面跑回去陪一个女生”
“然后呢”
“萧煜！”陈满盈几乎是吼出来的，能听见叶汐在旁边小声的安慰，萧煜不说话紧紧拉着乔雨萱的手
“萧煜！今天下午给我买票回来”
“不行”
“不行？萧煜你得寸进尺是不是，玩也要有个度，现在是你该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那你说什么时候是”
“反正不是现在，是也不能是她”
萧煜挂断了电话，乔雨萱被这气场吓到了，她戳了戳萧煜的肩膀
“少爷你要不要看看热搜”
“嗯？”
热搜榜前五都是关于他，什么萧少沉迷美色把企业扔在一边，萧少大手一挥买下a市所有烟花燃放近一个小时为博美人一笑…
萧煜不慌不忙的说“扒的这么快”
“什么？”
“没想到这些记者速度这么快”
乔雨萱看着萧煜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脑袋问号
“你不怕吗”
“怕什么”
“就…怕被扒出来”
“你怕吗”
乔雨萱被问住了，她肯定不想被人拎在大众面前任他们点评，但是跟萧煜在一起这些都是不能避免的
“不怕”
“那不就行了”
萧煜起身穿好外套拿起乔雨萱的扔给她
“走”
“干嘛去”
“吃饭啊我饿死了”
“谁让你起这么早”
“走不走你”
乔雨萱接过外套穿好鞋子，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灌入乔雨萱衣领
“卧槽”
萧煜低头看了看她，把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围在她脖子上，还系了个扣
“你他妈想勒死我”
“这样暖和”
“勒死凉透了就不冷了”
“神经病”
两人走在街上，曾经热闹得街道变的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辆车飞驰而过
“都回家过年了”乔雨萱唉声叹气
“你怎么不回去”
“那你怎么不回去”
“因为你”
“谁不是呢”
乔雨萱一脚踩在马路上结冰的小水潭上，卡次卡次的，萧煜伸手扶着她，两人一路走到街上唯一开门的一家面馆
“吃点什么”老板娘看着进来的两人露出微笑
“你吃什么”乔雨萱转头看向萧煜
“番茄鸡蛋面吧”
“你还没吃腻呢”
“你管我”
乔雨萱点了份糖醋排骨面，老板娘把面端上来，碗里满满一层全是排骨
“老板娘你不赚钱吗”
“因为你们是这几天第一个来店里吃面的”
“谢谢老板娘”
萧煜低着头嗦面，看得出来他是真饿了，乔雨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萧煜抬头看她
“饱了？”
“对”
“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不饿”
“再吃两口”
乔雨萱不情愿夹了两根面条，萧煜无奈的用筷子夹起面送到她嘴边
“张嘴”
乔雨萱浅浅咬了一口“真不想吃了”萧煜拉过她的面吃了起来“浪费”
乔雨萱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不嫌弃我？”
“嫌弃，但浪费可耻”
“口是心非”
乔雨萱起身去付钱，刚好萧煜也吃完了，两人走出面馆，萧煜趁机拉起乔雨萱的手
“占我便宜？”
“我他妈是你男朋友，手还不让摸了”
“流氓”
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慢悠悠走到小区，远远看着单元门口站着一个人，走近后男人转头
“爸？”
面前这个男人寸头，皮肤黝黑，眼睛和鼻梁跟乔雨萱生的一模一样，身材没有很高大，稍有驼背一身，朴素的棉衣，手里拎着东西，因为在楼下站了很长时间，肩膀已经落满了雪花
乔雨萱上前接过东西“爸，你怎么来了”
“你过年不回家我来看看你”
“快上楼，下面冷”
乔志康转身看向萧煜“这是…”
“我男朋友，萧煜”
萧煜弯下腰把手伸向乔志康“叔叔你好”
“你好你好”乔志康憨厚地笑着，握了握萧煜的手
萧煜转身看向乔雨萱，她面无表情，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三人坐电梯上了楼，进到屋子里乔雨萱给乔志康拿了新拖鞋，之后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乔志康换好拖鞋，不自在的搓了搓手，坐到乔雨萱旁边的沙发，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乔雨萱低着头，乔志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晶晶啊，这次考试考的不错啊”
“对”
“是报补习班了吗”
“没有”
萧煜听着两人尴尬的对话，脚趾都快把地板扣烂了，乔志康看向萧煜
“你们在一个多长时间了”
“今天是第二天”
乔雨萱抢在萧煜前面说，乔志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拿起带来的东西
“晶晶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和零食”
乔雨萱看了一眼接过“谢谢”
“还有给你买的衣…”
“谢谢”还没等乔志康说完，乔雨萱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
萧煜在沙发后面把手搭在了她肩上，轻捏了两下，乔雨萱叹了一口气
“吃饭了吗”
“还没”
乔雨萱起身去厨房，留萧煜和乔志康在客厅，客厅里摆满了萧煜送的礼物，乔志康拿起手边的娃娃
“这些都是你送的”
“对，叔叔”
“家里人同意？”
萧煜不知道怎么开口，乔志康轻笑一声
“年轻人，别把一切想的太好，意外总是突然发生的”
萧煜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思考之际乔雨萱端来一碗面
乔志康吃完面就走了，乔雨萱关上门手机传来转账提示，她没看一眼，坐到沙发上
萧煜搂过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想知道啊”
“嗯哼”
“亲我一口”
萧煜抓着乔雨萱的脖子向上抬，低头吻了下去，慢慢伸出了舌头，她一口咬了下去
“艹！你干嘛”萧煜舌头火辣辣的疼
“死流氓”
“你让我亲你的”
“谁让你伸舌头的”
萧煜歪头靠在乔雨萱肩膀上，头在她脖颈间蹭
“说说”
乔雨萱把头靠在他头上，眼睛盯着窗外
“我跟我爸接触不多，我上小学的时候他才从监狱里出来，他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打我和我妈，吃饭的时候一句话惹他不高兴救摔盘子砸碗的
我不敢跟他说话，每次在他身边我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他，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当时还在乡下住，家里有那种大院子，我们一家人坐在屋里吃饭，那天是他做的饭，我觉得不好吃就顺嘴说一句
他说“不想吃就滚”
我放下筷子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我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我爸一脚把我从院子里踹了出去，一直滚直到撞在对面邻居家的花坛我才停下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感觉身子就像散架了似的，我妈跑过来抱住我，嘴里不停骂我爸畜生，邻居也过来安慰我和我妈，我爸见这么多人就压着怒火回了屋里
晚上我妈给我削好水果，我坐在床前小桌子上吃，我妈从床上重重的摔在我身上，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桌子被压的粉碎
我爸像发了疯似的打我妈，我从我妈身下爬出来，死死拽着我爸的腿，被他一只手拎起摔在墙上，我起身挡在我妈面前
他就连我一起打，他打累了就出门了，我妈抱着我问我受没受伤，她已经哭成泪人，我安慰她
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才不跟我爸离婚，我看到过藏在衣柜里的协议书
我劝她“妈，实在不行你们离婚吧，我跟谁都行”但是她还是没能狠下心去离婚”
乔雨萱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继续说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怕黑，因为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天天加班到十点，就剩我跟我爸在家里，我太怕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家吃饭都很早，六点就吃完饭了，我在家里写作业，他就出去玩，他每次出去都会把家里的灯全部关上，就留我书桌上一盏小台灯
我坐在书桌前，房间里一片漆黑，我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更不敢起身去开灯，小学作业没有很多，很快就写完了，我就坐在椅子上，坐到十点我妈回家，每天亦是如此
一直到我妈不再加班我才告诉我妈，我躺在我妈怀里，她问我为什么不早点给她说，我说怕我爸知道又揍我们，她的眼泪滴在了我的手背，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想让我妈少受点伤害
从那过后我就特别怕黑晚上睡觉不敢关灯”
萧煜抽出纸来给她擦眼泪
“现在叔叔还是那样吗”
“不是”乔雨萱摇摇头“我慢慢长大，他发现我特别害怕他，我不敢跟他说话，我妈对他很敷衍
他就慢慢变了脾气变得越来越好，不再打我和我妈，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试图弥补我
但我忘不了他打我的时候狰狞的表情，长时间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让我打心底里抵触他
我只能慢慢接受他，接受他的改变，说实话现在我还是害怕他，我不敢跟他顶嘴
我妈每次跟他说话时稍微语气激烈一点，我都紧张的要命，不知道下一秒什么东西就飞我身上了”
乔雨萱抬起胳膊，小臂上有一块很大的疤
“看，这个疤是他冲我扔玻璃杯的时候，杯子砸在地上，碎片飞溅，我抬起胳膊挡在脸前，一片玻璃片剜掉我胳膊一块肉，他没管我把门一关
我蹲在门口快哭成狗了，血流不止，看着胳膊上少了块肉，我双手止不住的抖，我妈回到家看见我，急忙把我带去医院缝了七针”
乔雨萱面色平静的说着，萧煜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乔雨萱抬头看他
“你哭什么”
萧煜抬起头擦掉眼泪，紧紧抱住乔雨萱，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现在世界上所有安慰的话在乔雨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乔雨萱拍拍他的背“我没事，早过去了”萧煜把脸埋在乔雨萱颈间，哽咽的声音慢慢响起
“乔雨萱，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乔雨萱明显能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她搂紧萧煜，手轻捋着他的头发
“相信我吗，乔雨萱”
“我永远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