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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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过半个月你们才能过来。”文无敌亲自出营迎接他们。
“总兵大人的命令，末将等不敢耽搁！”卢旭和洛言之抱拳道。
“你们来的正好，豫州和青州已经糜烂，除大城以外皆被叛军肆虐过一遍，如今叛军无论老弱足有五十万人，正朝着中州境东部而去，极有可能是要窜到东境！”
东境富有祥和，除了海疆时常遭到海盗袭击，绝大部分地区数百年未有战事，就是当年大乾立国，东境也没有打过几场仗就归顺武宗。前世叛军刚一入东境，就横扫了东境十州。大鸿统一后，统计各境各州的损失，东境的损失超过了中州境和西境的总和。
东境孱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朝廷极力将叛乱压制在西境和中州境，唯恐他们跑到东境为祸。
还因为东境和平的土壤诞生了极多的大儒，大学者，学术氛围造就了朝廷上许多官员来自东境，不乏六部高官，议阁的各级学士，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叛军进入东境。
随着几人走入大帐，没有其他人相伴左右，文无敌立马变脸，怒道，“好你个洛言之！皇觉寺有财宝的消息是你透露给叛军的吧？！”
卢旭一惊，急忙看向大哥。
洛言之动用的是大鹏商会的力量，虽然明面上文无敌将大鹏商会全权交给洛言之和青山打理，但暗地里肯定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负责监督。
不过洛言之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是的，总兵大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让青州的世家彻底和叛军决裂！”
“你是怎么知道青州世家和皇觉寺有联系？”
这大概才是文无敌生气的原因，毕竟我知道的事，而文无敌却不知道，洛言之想道。
“生意上的一次巧合，只是猜测，想证实一下，果然如此！”洛言之没有明说。
文无敌虽然已经习惯了洛言之的神秘，但有时候并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叹气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知道！西山军或许将面临更多叛军的冲击！但同时叛军的敌人也将不只是官军，还有地方世家和豪强的武丁。青州是南离皇室的龙兴之地，尚武之风自古有之，武丁的强大不逊色于官军，论单兵能力，募兵也要甘拜下风，当然，中州境的募兵确实有些弱。”
“你是想让叛军和世家的武丁打起来？为什么？”文无敌不解道。
他们的实力消耗的越多，未来你的皇位就更加稳固！当然这话洛言之是不会说出口的，“官军死的越多，世家大族损失越大，我们西山军才有能得利。”
“只是这个原因？”文无敌不解道，“只有背靠桑青叶，我们在西境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不是吗？他战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又是这个说法，不过洛言之也没有办法扭转文无敌现在的想法，有谁能想到再过几年，文无敌将登临那个至高之位。
文无敌到现在还想着自保，心中充满了不安，可能在他心里能在西境当一个三州统管他就很满足了吧。
不过洛言之也不急，随着文无敌和西山军逐渐强大起来，他心中深藏的野心迟早会露出来。
“他战败才会更加倚靠我们西山军，如今三州糜烂，谁还有胆子接桑青叶的烂摊子？朝廷不会罢免桑青叶的，反而还要对他加官进爵。”
“你不是在说笑？”文无敌不信，
“可敢与我打赌？”
“.....我的一切都是总兵大人给的，我能赌什么？”洛言之问道。
“就赌你在季城的那套宅子吧。”文无敌说道。
文无敌自然是不缺房子的，这么做纯粹是想戏耍洛言之而已。
“如果我赢了，总兵大人的赌注是?”
“我在阳城最大的宅子给你！”
“一言为定！”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给我拿下至县！”文无敌说道。
至县卡在豫州东进的路上，叛军牢牢占据于此，守城大将为叛军十虎之一的陆峰。
武胜的叛军东逃的意图昭然若揭，朝堂惶恐。桑青叶的豫州和青州官军损失惨重，如今想要阻止叛军东逃力不从心。
所以桑青叶把重任交给了西山军，这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叛军已达五十万之巨，西山军的募兵虽然已达二十万，再算上西境三州的府兵，衙吏，和武胜的叛军有的一拼，但是拿自己的家底和叛军拼命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拼命的话如何完成桑青叶给的任务？
至县外西山军各部十二万人齐聚于此，他们再次遇到了当年在阳城外同样的难题。
打还是不打，拼命还是不拼命。
至县城头有十五米高，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内有五万叛军抵挡，想要打下来怎么也要死个三四五万人。
陆峰这人没脑子，但是打仗极为勇猛，向死而生之辈，他打过得血仗，硬仗不计其数，是和张震一个类型的将军。
和这种人打仗，就怕对面发疯，只能用人命填。
“桑青叶真是一点人也不派过来协助？”洛言之问向李虎道。
“人？他手下的大将死了一半，哪来的人？能守住大城就已经不错了！”李虎笑道，“你是没看到我们把桑青叶从战场上救回来时有多落魄。”
“你笑的还挺开心~”洛言之说道。
“桑青叶就是个混蛋，不过最开心的的不是我，是郭石碶，你还记得桑青叶亲卫被杀的公案吗？”
洛言之点头，“当初那些家伙想抢劫我姐夫的车队，被我和郭石碶给杀了。”
“.....这些话你可以不用和我说，我也当没听到。”李虎一愣，没想到这就真相了？
李虎继续说道，“因为人是死在郭石碶的驻地，郭兄可是被桑青叶杖责了十鞭，现在想来，倒也不冤~”
“嘿嘿，还说你没听到。桑青叶不过是落水狗，你怕他作甚！”洛言之笑道。
“怕？虽然他打了败仗，但他手下算上府军还有四十万人呢，更何况他还是三州统管，钱粮全在他手上。怎么可能不怕？现在就等他罢官，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一点。”李虎说道。
“罢官？”
“你不是说他是落水狗嘛，罢官也快了吧。”
洛言之摇摇头，“难！难上加难！桑青叶的背景太深，通着天呢，不可能罢官的，顶多被皇帝老儿骂几句。”
尤其现在青州民团武装势大，如果所托非人，皇帝老儿只怕要寝食难安了。桑青叶虽然能力不行，但起码人家忠心不二。
官家用人，能力是第二位的，忠心才是第一位！
“不会吧，这桑青叶打了几年的败仗，死了几十万的将士，这都不罢官？”李虎不解。
“你也说打了几年败仗，还差这一仗？”
“没天理！真是没天理！”李虎气道。
“出城了！叛军出城了！”
上万叛军鱼贯而出，洛言之一头雾水，大军围城，陆峰这货竟然敢出城野战？
“谁打头阵？”文无敌怒道。
“末将愿往！”郭石碶首先站了出来。
“小郭子先把伤养好再抢不迟，还是让末将前去吧！”骠骑军的牧起将军也站了出来。
“牧老将军怎么和我这小辈抢功劳！”郭石碶不服道。
“郭石碶受伤了？”洛言之偷偷的问李虎道。
“他的黑骑军遇到了魏无征的部队，打了一场，输了，不过是输在战阵谋略上，大军被人捅了后背，还好的手下悍勇，把他救了出来。也幸好只是偶遇，两军并未死战，黑骑军伤亡不大，但老郭的脸面是丢大了，所以他才这么积极想要打头阵。”
“牧老将军是怎么回事？抢着当先锋，不是他的风格。”
“被弱胜戏耍了一顿，大概心里憋着一股火吧。”李虎耸肩道。
“这又是什么故事？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三个月前吧，老将军的骠骑军和弱胜打了一场，弱胜用一招空营计骗的老将军呆在原地整整五日，最后贻误战机。”
世人皆言西山军打败过叛军，其实打败的不过是武胜和他的两虎，而其他八虎当时在各地作乱。如果当时十虎具在，西山军只怕也不是武胜的对手。
其他六虎不管，魏无征和弱胜两人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在世名将。
牧起老将军曾在北境做过总兵，大人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心性极高。
当年文无敌为了让牧老将军效力，可谓是三催四请，不惜放下身段。
面对弱胜的戏耍，牧起老将军可谓是动了真火，虽然这次打的是十虎之一的陆峰，就当是收利息了。
牧起老将军要是想当先锋，就是郭石碶也是争不过。
两军对阵，骠骑军带个骑字，但并不全是骑兵，还有为数众多的重装步兵。
骑兵是草原金狼国的拿手好戏，为了克制骑兵，北境培养了大量重装步兵，当年牧起的看家本领就是重装步兵！
再配上如今西山州军械司的冶炼技术，骠骑军的重装步兵威力更加强大。
所以骠骑军最不虚的就是两军对阵，因为重装步兵的强大，野战基本处于无敌的状态。
“呵！”
三千重步兵，数个方阵缓慢前进。
陆峰和西山军交战过多次，对西山军华丽的装备早就有认知，倒也不慌不忙。
叛军的强大，是因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武胜同时还有一套洗脑的本事，可死战。
但一交手，陆峰就知道他的对手是块硬骨头，就算是吃下也要崩掉一口牙。
此人虽悍勇，没什么脑子，但并不是傻子，很快就鸣金收兵。
牧老将军算是小胜一场。
牧起将染血的战剑插回剑鞘，捋了捋自己的一把白胡子，心情看上去不错。
“恭喜牧老将军！”
“牧老将军老当益壮！”
“牧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除了郭石碶，西山军的众人纷纷恭贺牧老将军。
“老郭，你还生气呢~~”洛言之笑道。
“不敢，牧老将军毕竟是我们的前辈，怎敢抢功。”郭石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开心。
总兵帐下三个正式副将，李虎，郭石碶，牧起，三人暗中互有较劲，不过李虎的心性散漫，主要还是郭石碶和牧起之间的较劲。
“嘿嘿，洛小子，好久没见，你和小郭子聊什么呢？”牧起不愧是老当益壮，打了一仗还有力气在郭石碶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牧老将军就这点不好，喜欢炫耀嘚瑟，真是越老越不尊。
不过他对后辈还是多有提携，所以洛言之并不讨厌他。
“老将军，郭将军说您武功盖世，屡立奇功呢。”洛言之说道。
“哦？洛小子啥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牧起并不相信，“算了，老夫高兴，就不和小郭子一般见识了。”
“我.....”郭石碶有些生气，但还是被洛言之给拉住。
“牧老将军不就是这脾气，你越和他犟，他越来劲。”洛言之笑道。
“这老东西迟早死在战场上！”郭石碶气道。
听到这句话洛言之的悲怆之心一下子就涌上来，他记得郭石碶和牧起一前一后战死，前后还不到半年。
“呸呸呸！什么战死！老郭，过分了啊！”洛言之气愤道。
“额....”郭石碶不知道洛言之怎么就生气了，军伍之人开些玩笑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