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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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光的地方了解一个人，必然要变得无可救药。
朱理理常常觉得自己实在是亏了。她要是比楚妍更早认识赵平澜就好了。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
冬日太短，还不够相爱。夏天就来了。
这个夏天草莓烟接到了第一场音乐会演出。千人场上，宛若梦幻。当下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太快了，有些恍惚。
在初冬看痛吻的时候，朱理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草莓烟就可以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
但赵平澜的脚步却还要再更快一点。
他开了一个小会，询问他们关于签公司的意见。
sac的沙发很舒服，躺着总是让人想睡觉。何小满昏昏欲睡，听见赵平澜的话顿时清醒。
“哥决定要签就签吧。”段屿成吃着冰淇淋说，“听你的。”
“嗯。”江见林玩着手机头也没抬。
“真要签吗？”何小满靠在段屿成身上，拿个小小的公主镜臭美，边照镜子边摆弄自己的眼睫毛，“你想好了吗赵平澜。哪家公司？”
“island乐队的所属公司，tc。”赵平澜靠在沙发旁，喝着冰美式，“我接到了创始人的——”
他话没说完，何小满已经跳起来了，惊讶地捂嘴，“island？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赵平澜抬抬眉。
何小满尖叫了一声，站在沙发上用力跳，“签！签！我同意！”
“我反对。”
角落悠悠传来一道声音。何小满扬手就砸过去一个抱枕，“朱理理！”
“我也反对。”陈泽宇举手。
“靠，你们两个搞什么啊！”何小满揪住陈泽宇的领子，“你没听见赵平澜说什么吗？是island，island！”
“两票反对。”赵平澜看向江明枫，“还有吗。”
江明枫靠在沙发里咬着吸管喝柠檬水，他抬眼，松开吸管淡然道，“听你的。”
赵平澜点头，“四对二。”
“我持续反对。”朱理理举手。
陈泽宇去拿了两个冰淇淋回来，分给朱理理一个。顺便附和道，“我也持续反对。”
“反对无效！”何小满手臂交错比了个大大的x。
江见林抬头，看向朱理理，“那有请反方陈述反对理由。”
朱理理坦然地挑眉，“理由你们清楚。”
“是啊。”陈泽宇坐在沙发对面的桌子上，冷哼了声，“你们当初一个个不都是不想签公司的吗。怎么现在就变了？草莓烟走到现在才多久，你们就变心了。”
“是啊是啊。”朱理理附和。
“谁变心了？”段屿成皱了皱眉，“陈泽宇你说什么屁话。你们两个要搞分裂是不是。”
“谁搞分裂。”朱理理加入战场，“我看你们就是变心了。”
“怎么办啊小理。”陈泽宇摇头叹息，“草莓烟才刚走上坡路他们就变心了。花花世界迷人眼，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我们到底能走多远呢。”
“我们能永远牵住彼此的手吗？”朱理理深情地配合他入戏。
陈泽宇用青春疼痛的语气接台词，“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热爱草莓烟吗？”
朱理理应接自如，“我们能永远守护住草莓烟，永远不分离吗？”
他们一唱一和，对着手上的冰淇淋深情款款。
江见林叹了口气。
段屿成一脸无语，“你们俩转个专业去演话剧吧。”
何小满美美地翻了他们一眼，“神经病。”
江明枫骂了一句，托着下巴道，“行了，你们的顾虑我们清楚。但是你们不相信赵平澜吗？他做决定哪有随便的时候。签公司有什么关系，哪天不爽了，他一定是第一个翻脸带我们走人的。”
“到底是我们变心还是你们变心啊？你们不会是被痛吻收买了吧？”段屿成说着指向朱理理道，“朱丽叶，以前我就看你跟季星言走得近。你说，你是不是想搞分裂。”
“你才搞分裂。”朱理理瞪他一眼，“我还告你污蔑我呢。谁跟季星言走得近了，你们才跟痛吻走得近，我跟季星言，有赵平澜跟楚妍近吗？”
陈泽宇扬了扬眉。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赵平澜身上。
“哥，你不会背叛我们吧。”陈泽宇说。
赵平澜懒散地靠在那喝着咖啡。
何小满把手上的小镜子朝他扔过去，“你说，我好看还是楚妍好看？”
赵平澜随手接住，“楚妍。”
“干，叛徒！”
这个问题何小满问过很多次，每次都答案都一样。
“打住，不要被转移话题。”段屿成重新把矛头指向朱理理，“朱丽叶才是叛徒。”
“谁是叛徒？”朱理理放下冰淇淋站起来，掐着腰和他对阵，“亏我一直把你拍的那么好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丑照发出去，让你的颜粉掉光光。”
“少放屁，本少爷一千八百度无死角。”
“我明天就把你上次打牌输了脸上画口红的照片发出去！”
“朱丽叶！”
段屿成拍桌站起来，准备跟她大战。
“停。”
赵平澜打断小学生吵架。
朱理理看他一眼，继续举手，“反对。”
“反对无效。”赵平澜揉揉她的颈，“散会。”
哦。
无效就无效吧。
她只是发表一下意见，做作地彰显一下存在感。陈泽宇当然也是。
小会潦草结束。
入夜，月亮高升。
从sac回来，朱理理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工作室里的灯依旧亮着。
随后朱理理听见有音乐轻轻传出来。
梦幻的旋律和十分抓耳的鼓点声，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克莱因蓝的夜和漫天的晚霞，还有温柔的海风。
原来曲风真的是可以一秒就用耳朵区分出来的东西。赵平澜的风格尤其明显。
朱理理靠在门边听着，忍不住跟着旋律一起摇头晃脑。
赵平澜认真听着，靠在椅子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半圈，才看见在那听的很开心的朱理理。
他轻笑，随手按了暂停。
“你怎么还在，今晚不回学校了？”
朱理理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趴在他肩上，“嗯，不回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学校早就门禁了。
赵平澜轻嗤，“你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啊朱丽叶。”
“跟你学的。”朱理理亲一口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香水味，很清澈，说不上来。她埋在他颈侧深吸了口。
赵平澜偏头躲，“你是狗吗。”
她低声笑。
“赵平澜。”
“嗯。”
“你决定好了吗？签公司。”
“差不多。”赵平澜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慢条斯理，“不管去哪里，最重要的是自主权。这由草莓烟的价值决定。tc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娱乐经纪公司之一，并且已经有island乐队这样的大前辈在前，草莓烟只会是被灌养的那一个。他们旗下至今只有island一支乐队，当初只是用来试水，差不多是放养。谁知道就一次成王了。”
朱理理手在他耳边玩他的头发，“这么看的话，草莓烟的压力很大。”
island乐队差不多已经算是登顶的存在。并且他们的时代还不曾完全落幕。
草莓烟要在这样的辉煌下创造新的奇迹，太难了。要面对的风浪也会更大。
朱理理忍不住感叹，“太难了。”
“是很难。”赵平澜弯了弯唇，看向她，“但正是意义所在。”
朱理理看着他。
“音乐是能创造永恒的，可以至死不渝。时代轮回，摇滚不死。”赵平澜敛着眼尾，目光落在她唇上，低声细语，“人类拥有且一直在想办法拥有很多东西，能失去的却很少。物质的，精神的。音乐就是人们可以构造于理想的精神世界。听说过吗，唯有音乐是国家允许的唯一毒品。”
可以去野蛮，纵情，浪漫，狂放。
他的呼吸和嗓音让人沉醉，朱理理笑着，靠近他，“第一次听说……”
装什么哲学家。
还挺迷人的。
唇齿相接，夜静如流水。
亲了一会儿，朱理理退开，望着他。赵平澜抬眼，呼吸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他眼眸漆暗，慑入人心。
“赵平澜。”朱理理说，“看你这样子，真是对我很着迷吧。”
“是啊。”他看着她，“被你勾引了。现在，立刻，就想脱光你的衣服，把你压在这里……不，是压在钢琴上做。看看是你弹出的音节动听，还是朱丽叶公主的声音更……”
朱理理面红耳赤地捂住他的嘴巴。
“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对我耍流氓！”
赵平澜笑地胸膛轻震。
他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桌上，一边吻她一边脱她的衣服。
她往后仰，撞倒了八音盒。
平常没发觉他这桌子还是挺宽敞的……
赵平澜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一边，手在她腰后用力，将她压向自己。朱理理双腿勾着他的腰，赵平澜的吻落在她颈上，动作缓了许多。
“怎么了？”朱理理搂着他，在他耳边问。
赵平澜手在她后背上，解开她内衣的暗扣，“坐久了腰疼。”
“那你还……”
“没事。”赵平澜说着脱了自己的上衣，扔在椅子上。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体肌理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虽然已经看过好多次了，还是觉得很迷人。
朱理理朦胧地说，“赵平澜，你的皮肤真的好白。”
他额头抵着她，勾唇看着她的胸口，“没你白。”
“……”朱理理浑身发烫，还是不忘提醒他，“你腰还疼吗。你总是这么长时间地坐着，平常一定要多运动。明天跟我一起打网球吧。”
赵平澜低头亲她。
两个人的身体沁出薄汗，感受到他的动作，朱理理呼吸断了一瞬。
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吸灼热，“现在就在运动。”
朱理理抱紧他，脸埋在他肩上说不出话。
赵平澜一只手抚在她背上，捡起她身后碰倒的八音盒。
“朱丽叶，你喜欢当圣诞老人是不是。送礼物都偷偷摸摸地直接给。怎么不放袜子里？”
朱理理努力平衡着声音，低声说，“这样你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赵平澜沉声笑，“你怎么这么霸道？戒指也是，趁我睡觉直接戴到我手上。让我当罗密欧我就当了。”
“反正……你又不会拒绝。”
“谁说不会。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当罗密欧了？还不是你非用戒指套牢我的。你要是当面给我，我一定不要。”
朱理理张嘴咬他。
赵平澜对着她的脖子咬回去。
他抱紧她，目光停落在那架小钢琴上。
赵锦程修好的小钢琴八音盒，朱理理拿回来以后就静悄悄放在他桌子上了。
她什么也不说，他也就不问。
反正她知道他不会扔掉。
夜更深。
赵平澜的运动结束，他不困，朱理理累得睁不开眼睛。
她在他怀里渐渐入睡。
灯全部关掉以后，只剩月光倾泻。
赵平澜靠在床上玩打火机，点燃，熄灭，点燃。
火光照亮小小的方寸之地。
“朱理理。”
“嗯……”她半梦半醒。
只觉得他的声音很远，“你见过雪山吗。”
朱理理勉强自己睁开眼睛，“没有。”
“雪山的山顶在云上。”赵平澜搂着她，看着跳动的火焰，“传说雪山有神，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云上。”
他的声音遥远低缓，像古老的故事。
“我母亲埋葬在雪山里。小时候却只觉得雪山太残酷了，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感觉伤心地快要死掉一样。”
大自然的法则和天定，让人无从生恨。
“后来我觉得，那是最浪漫的消亡方式。如果可以，我也愿意。”
朱理理望着地上的月色，慢慢闭上眼睛。没有了再支撑的力气。
“赵平澜……”
她在沉入梦乡之际模模糊糊呢喃，“等我们毕业……去梅里雪山……”
火焰被吞噬在黑暗里。
他低头亲吻她的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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