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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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璐是在退学后的那年暑假那年认识严文宣的。算算在一起到现在也挺久了。
他们两个的事很简单，了解过后，朱理理更确信璐璐就是个单纯好骗的恋爱脑。她简直被严文宣玩的团团转。
她这个所谓的女朋友，称作高级备胎还差不多。
照璐璐的说法，严文宣对她冷暴力已经有半年之久了。但一直没提分手。璐璐又是个死心眼，两个人异地，都是她在来回跑。
这次也是因为联系不少，她才又跑来找严文宣。那天晚上他们吵架，璐璐是一时头脑发昏才跑来找朱理理闹。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折腾完后冷静下来，她当然也知道自己是错了。可她没办法拉下脸和朱理理道歉。
要她和朱理理道歉，还不如让她撞墙去。
璐璐这两天暂时没走，赵平澜让她在sac待着，别再去找严文宣。
她虽然不发疯了，但一直处在情绪低落，不稳定的状态。
朱理理又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一不小心，又吵起来了。
这个下午正好只有她们两个人在sac，朱理理看见璐璐在用毛巾帮段屿成擦拭贝斯，提醒她毛巾太湿了，对琴不好。
璐璐不听。
朱理理说话又是带刺的，所以三言两语，空气再次爆炸了。
“我以前就这么帮他，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
“不可理喻。”朱理理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偏偏璐璐拦住不让她走。
“你说谁不可理喻！”
“说你，怎样。”
“你才不可理喻！你两面三刀，你虚伪！”璐璐挡着她的去路，因为没休息好而泛红的眼睛瞪着她。“以前是，现在也是。还不要脸，就知道勾引别人！”
“你又来了是吧。”朱理理比她高一点，垂着眼微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严文宣看人倒是看的挺准的，就你这脑子，不管是骗上床还是洗脑，都很容易。”
“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骗，蠢，笨。”
“朱丽叶！”
“还勾引呢。严文宣那种人用得着别人勾引吗？他可比你精明多了。你这样的蠢女人，他随便说两句好听的话，对你好一点就能把你骗到手了。”
“你！你闭嘴！”璐璐气的跺脚。
朱理理冷哼，“你以为他为什么冷暴力，要跟你分手。当然是没意思了，睡了之后不想负责了。不过也没关系，还有你这种蠢女人会帮他把错推到别人身上。他那种人渣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什么。”
“你——你这个坏女人！”朱理理每个字都戳在她心上，璐璐掉着眼泪，气的发抖。她又崩溃了，这回还动手推了朱理理。
朱理理没料到她突然动手，被她推了一下，没防备，跌倒在沙发里。璐璐拿抱枕往她身上砸，朱理理原本还能压制住的火气瞬间上来，彻底压不住了。
她扯走璐璐手上的抱枕，也用力推了她一把。不过朱理理没料到璐璐会直接摔倒在地上。她下意识想扶她一把，没扶住。
璐璐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又怒火中烧地看着她。
对上她的目光，朱理理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璐璐气疯了。站起来就朝她扑过来。
打架这种事情，朱理理本来以为高中那回已经是她一生一次的经历了。
真是世事无常。
朱理理原本对璐璐还有点歉意，但被扯了一下头发之后，她也很生气了。
好在赵平澜他们回来的还算及时。
几个人一上楼，看见的就是朱理理一手拽着璐璐的头发，一手扯着璐璐的衣领把她压在墙上的场面。璐璐头发乱乱的，被朱理理控制着，很狼狈，但她嘴上还在放狠话。
“打死你！打死你！”
反观朱理理倒是还很得体，只有耳边的碎发一点点乱。
“我靠。”段屿成下意识地感慨。
江见林挑了挑眉，十分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赵平澜只觉得有点头疼。
他沉声打断这场闹剧，“朱丽叶！”
朱理理偏头看他一眼，没放手。不是她不想放，是她一放手璐璐就发疯。
赵平澜大步上前拉开她，璐璐被放开，又扑过来。“打死你！”
“停——”赵平澜目光幽沉，拧眉看着她，牢牢扣着她的手臂。
璐璐被他微扬的声音怔住，看向他，终于像被拆了电池一样安静了一瞬。随后放声哭了起来。
吵死了。
朱理理冷眼看着她。
璐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平澜看了眼朱理理，“跟我来。”
拉着她的手腕，朱理理站在原地没动，故意和他作对似的，甚至往回挣了一下。但他力气大，她还是被他强制性带走了。
这边。
段屿成把璐璐带到沙发上坐着，将整盒纸巾放进她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她挑衅我……”璐璐哭着喊，“是她挑衅我！”
“……是吗。”段屿成不太相信。
“当然是！你不相信我吗！”
“信，信。”段屿成不敢招惹她，“你别哭了。”
璐璐哭的更伤心了，“你骗人，你们现在都已经被朱丽叶勾引了。你们都帮她都向着她！”
“没有，没有。”段屿成安慰道。
“就有！”璐璐抽着纸巾擦鼻涕抹眼泪，捶胸顿足，“你们都向着她！澜哥哥也向着她，你们就是向着她！”
“哪有。”段屿成递纸巾给她，“你澜哥哥向着你呢。你看朱丽叶不是被他带出去教训了吗。”
“才不是！”璐璐眼泪拼命往下掉，“澜哥哥就是向着她，你没听他刚才喊的是朱丽叶吗！”
“那怎么了……”
“那就是偏心她呀！”璐璐伤心透了，纸巾掩面边哭边说，“以前朱丽叶和小嫂子打架，澜哥哥也是喊她的名字。那个女人明明那么讨厌，为什么顾远哥哥和澜哥哥都向着她呜呜呜呜呜呜……”
“没有吧……”段屿成小声说。
“有，有！”璐璐撒泼，“你懂什么！”
“好好好，有有有。”段屿成顺着她说话，叹了叹气。
女孩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另一边。
楼下，对面安静的小公园草地半绿，花坛半开。冷风习习。
前面的人终于停下来。
朱理理站定，挣开赵平澜的手，侧过身揉了揉手腕。
赵平澜静了静，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朱理理没好气道，“你没看见吗。”
要找她算账是吧。
来啊，好好算。谁怕他。
又不是她要打架，叫她的名字凶她干什么。
朱理理觉得自己真是自找没趣。和这些人玩什么，根本没人把她当朋友，赵平澜也是。
有什么了不起的。
“璐璐又怎么你了？”
“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疯。”朱理理语气不善，“你找我出来干什么，想跟我说什么呀？有话就说。”
赵平澜蹙了蹙眉，“问你一句而已，生什么气。”
“有什么可问的。”朱理理抬头看着他，目光清亮高傲，“我骂她了也打她了，怎样。”
赵平澜没说话。
“你说啊。”朱理理没耐心地皱眉，“你想怎样。”
她走近两步，掐腰面对他，冷着眉眼微抬着下巴道，“那我来说。草莓烟另外招摄影师吧，我不跟你们玩了，以后也都不来sac了。免得招人烦，自己也气死。”
朱理理冷酷地说完，直接撞开赵平澜的肩膀开路走。
赵平澜退了一步伸手拉住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哪来这么大脾气。”
“我哪里没好好说话？放开。”朱理理挣脱开他的手，偏头看向一边。
赵平澜的角度看过去，她胸口因为呼吸起伏着，因为生气，侧脸都微微鼓起来了。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蓦然轻笑了声。
被朱理理听见，她更来气地抬头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赵平澜认真地端详着她道，“就是觉得朱丽叶公主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朱理理踢了他一脚。
赵平澜没躲，他靠近一步低头看着她，轻声道，“好了，别生气了。璐璐就是那样的脾气。我替她向你道歉行不行？”
“你凭什么替她道歉。”朱理理推开他，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冷哼道，“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朋友，就我是外人。我才不需要什么道歉，我再也不来了！”
她又转身就走了。十分潇洒。
赵平澜拉住她，轻叹，“谁说你是外人了。”
朱理理不高兴的挣开他，“璐璐说的。你不也这么想的吗，你们不都是这么觉得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很乐意待你这吗。破酒吧，谁稀罕。”
“是，破酒吧，破地方。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朱丽叶公主想待就待，想走就走，想拆就拆。”赵平澜走到她身边，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虔诚道，“但是，还请公主殿下息怒。不要走好不好。”
朱理理低眉看着路边石隙中随风生长出来的野草，那之间还有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
她冷哼，“我算什么。”
“你？”赵平澜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半圈。风拂面而来，朱理理抬眼看见天边泛着淡光的云。
赵平澜的声音在她耳边，平静低沉地传进她心里，在冬日里开出小小的一朵花。
“这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itistheeast，andjulietisthesun
罗密欧的台词。
他终于不扮演朱丽叶了。
朱理理心里小小的花朵摇晃着。她仍不以为意，偏头轻哼了声。高傲尽数展现。
赵平澜侧目看着她，漫声说，“你要是走了，sac可就要倒闭了，草莓烟也完蛋了。那可怎么办。”
朱理理轻嘁了声，“我不过是赵老板手下任由差遣的小士兵小棋子罢了。”
“你见过像你这么难伺候的小士兵小棋子吗？你简直是我请来的小祖宗。”
朱理理没忍住笑。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严肃地看向他。
“那你刚才为什么只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吼我了。”朱理理仰头瞧着他，“你凭什么只凶我，是璐璐先找我麻烦也是她先动手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凶我。”朱理理推了下他的胸膛。那么大声叫她。
真是放肆。
“对不起。我错了行吗。”
赵平澜笑着顿了顿，思考道，“本能反应。”
他说，“谁让你那么厉害啊，你没见璐璐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吗。”
朱理理扫他一眼。
“我知道你没怪她。璐璐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等她自己缓过来就知道错了。”
朱理理沉默几许，叹了口气。
“你知道就行。”她皱了皱眉，“我就是恨铁不成钢。”
为了个人渣伤心。
“嗯。”赵平澜低头看她，“不生气了？”
朱理理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微微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云朵，轻飘飘说，“赦免你。”
赵平澜看着她这劲劲儿的样子，冬日里的花朵仿佛摇晃着扫在他心口，柔柔痒痒的。
他想起电影里罗密欧的台词。
虽不是用来形容朱丽叶，这一刻却觉得无比动人。
——爱神的箭无法击中她，她不理会深情的目光，和傲人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