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小巴蒂克劳奇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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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脖子以上的装饰品……”
“你就是亚里士多德的妹妹,珍妮玛仕多吧。”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
“百度估计是搜不到你了,但搜狗可以。”
“如果智慧是一种财富,那么你一贫如洗。”
“噢这是可以说的吗?可以可以对吧,那你的脑子还真是打了羊胎素,一点皱纹沟壑都没有,平整得吓人。”
雷古勒斯·布莱克合上了我的魔药笔记本,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然后犹豫着将它放在了我手边。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和我说谢谢,几乎所有布莱克家的人都有这种臭毛病,仿佛说句“请”、“谢谢”、“对不起”、“抱歉”、“我错了”这样的敬语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样,骨子里高傲得吓人,遂摆摆手道:“不用谢。”
他五味杂陈地瞥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的神色,也不想主动和他搭话,便有些狐疑地打开了这本笔记,却看到了满满当当的一页“如何优雅地骂人”,不由得有些尴尬,只得避开了他的视线。
“真诚地建议你把这些东西用隐形墨水再抄一遍,克劳奇,”他还是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几句,“毕竟如果让卡莉娜·波吉亚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杀掉你的。”
我敛了情绪道:“与你无关,布莱克,有时间窥探我的**,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那t级的课堂作业。”
他忿忿地白了我一眼后,从我的寝室里跑了出去,而我却像着了魔似的,开始摩挲着那页看滑稽搞笑的笔记,久久不肯放手。单调的白纸黑字仿佛被施了神秘的魔法,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微微凹陷的字迹时,我竟有了一种正在抚摸着她那漂亮却有些干涩的唇瓣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让我的心越来越乱,我顺着工整的字迹一路向下,直至书页的末端。我的呼吸随之一停,仿佛我真的探索了她那饱满的双唇,锐利的下颌角,v形的锁骨以及……
噢,再往下就不太好在这个网站描述了。
我紧紧盯着纸张的角落里那只小小的黑色蝴蝶,然后像是突然失心疯了那般,将它涂抹成了血红色,也就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父亲的信件还叠放在手边,我猛然将这些整齐的信件打散,继而全部扬进了壁炉之中,望着跳跃的火舌将这些印着花纹的漂亮信件吞噬殆尽时,我忍不住眯起眼睛,吻了吻书页上的蝴蝶。
那个像信件一样整齐的漂亮的女孩子——卡莉娜·波吉亚,我什么时候可以弄乱你、亲吻你呢?
思来想去,我看了看手中的魔杖,还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的魔法肯定打不过这个厉害的姐姐,遂有些不耐烦地扔掉了魔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玫瑰、广藿和柠檬的味道在床幔的四周生长蔓延,丝丝缕缕地将我缠绕起来,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这种不属于我的香气,手指却不安分地在床单上抓来抓去。
意大利的夏季傍晚,热气退散了不少,可潮湿的海风仍旧无法给人带来凉爽。西西里巴勒莫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邸前,余晖正与白色栅栏上的鸢尾花缠绵着不肯离去,而门内的大厅,灯火通明,暗金色的帷幔高高地垂下,虚掩着明亮的落地窗。拉各斯基进行曲已接近尾声,奶油色的天鹅绒地毯被形形色色的男女所踩踏,闪闪的金粉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极了璀璨的银河。
家养小精灵端着司康饼、多拿滋、杏仁曲奇与白葡萄酒和香槟,灵巧地穿梭于来宾之间,我躲在帷幔后面,从狭小的缝隙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父亲没有去跳舞,而是和波吉亚家族的家主交谈着什么,他们聊得很投入,以至于一向敏锐的父亲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当然,我的混淆咒和变形咒也功不可没,但重点并不是这个,我的父亲是个视名利胜过一切的人,在他眼里,仿佛钱和地位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我只不过是家族繁衍后代和延续血脉的工具,即使我是个男孩。
小时候的我总会瑟缩在角落里,从家里那暗红色的帷幔后面悄悄扒出一条缝来,恐惧而好奇地看着父亲在家里摔砸和与母亲争吵。那个对我忠心耿耿的小精灵闪闪则吓得不敢出声,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x气,哭闹和玻璃器皿以及瓷器碎裂的清脆声交杂,刹那间竟有一种交响乐的感觉。
我隐约听到了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可此时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我那双满是恐惧和不安的眼底映出了父亲陪笑的场景。
“家里的猫不小心碰碎了茶具,碎玻璃扎在了它身上,噢可怜的猫咪!”
我苦涩地笑了,在他口中,母亲那断裂的骨头似乎比一只猫的伤口都轻松多了,而全身上下布满可怖的青紫色的我,更是不如魔法部部长那个肥头大耳、愚蠢可笑的哑炮儿子。
翌日我整理好衣领,在高大的镶金边镜子中,我看到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像我身上无数次出现的伤口。我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要硬凑的话,那也只是我父亲的“朋友”的儿女,他们聒噪至极,无礼轻浮,每当我坐在一旁安静地研读魔咒书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会嬉笑着卷起我的袖子,将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之下。
“克劳奇,你真没用!怪不得每天都在受伤。”
“要我说,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活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呢。”
我扯着嘴角不言。他们都以为这些都是新的伤口,殊不知那些旧伤从未痊愈过,每每受伤,都是在旧伤那鲜红的血肉上再增加一道更深的伤口。
可我不能说,在父亲的一切要求下,我像是被施了缄口结舌,只能无言地面对着一切,美其名曰——克劳奇家族的未来。
荒唐至极。
思绪回到现在,外面是喧闹而珠光宝气的舞会,帷幔里却是睁眼不见十指的黑暗与湿热和短缺的空气,这样只隔一层的天差地别让我有些呼吸艰难,多次的跟踪,多次想要破坏父亲的一切,却都终结于内心的恐惧。
我不害怕父亲,我害怕我最终会像父亲憎恶我那样,憎恶着他。
一抹妖冶的红色突然亮在我眼前,如同死亡之花曼珠沙华的颜色,却如一道明媚的阳光,撕裂了我眼中的黑暗,晃得我这双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格外疼痛。
令我兴奋的疼痛。
taking off this evening to fight this winter day,
今夜启程 与凛冽的冬日相持,
brokenhearted i""ve been,i""ll leave it on the land to stay,
纵然心碎我将之留在陆地长存,
音乐响起,她走到波吉亚家族的家主洛伦佐·波吉亚身边,目光冷淡而锐利,睨过我的父亲,漫不经心地与他碰了一下杯,继而扬起细长白皙的脖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位家主热火朝天地聊着,她则如一株静默的植物那样站在他们身旁,目光毫无波澜。
她犹如一颗有毒的植物,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足够散发出摄人心魂的魅毒;她又像一个发光体,安静却环绕着引人注目的光芒。
或许有剧毒,但忍不住让人靠近。
父亲瞥了她好几眼,就在他将要和洛伦佐·波吉亚结束交谈时,她却突然走上前去,深绿色的眼眸中满是侵略性与目的性,却时不时转转手腕,眯起眼睛,散发出诱人而危险的魅力。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能隐约地感受到那不容置喙的语气,以及唯一听清的单词。
karina lucrezia borgia
洛伦佐·波吉亚颇为不满地盯着她,可在与我父亲目光相碰的下一秒,就立马换上了和颜悦色的样子,将那只盘旋的金粉小仙女变成了雪白的兔子玩偶。
脚步声越来越近。
“卡莉娜,好孩子,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洛伦佐·波吉亚柔和道,“快看看,它有惊喜呢。”
卡莉娜浅浅一笑:“谢谢你,父亲,我想我需要暂离片刻,来收敛我激动的心情了。”
她简单地同我父亲告别,而后,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愈发明显,笃笃的声音踏在我的心尖上,似乎也向我的内心深处迤逦而去。
i""ve got an island in ket,lookin"" for a way to find love anyday,
我的后腰口袋里有一座岛屿某一天也许能找到所爱之人,
i""ll spend the holiday inside these sapphire waves as the sunset""s sinkin"" away,
当落日的余晖沉入海底我将在蓝宝石色的浪花中度过假日。
脚步声戛然而止,她的眸色蓦地冷了下来,环顾四周后将那只兔子玩偶的xin直接取了出来。
红色水晶做成的爱心形项链坠出现在她眼前,而她却狠狠地捏住了这颗水晶,低声念着咒语,水晶即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的神色还是毫无波澜,甚至冷若冰霜,而她离开的声音则非常轻,就像一根拖在地上的绳子,有些软软的,但又没有那么的无力。
她不喜欢她的父亲,而她的父亲亦然。
那抹红裙淡出了我的视野,卡莉娜·波吉亚的名字却走上了我的心头。
那个暑假剩下的时间里,我像是发了疯,拼命地寻找着她的资料。她颇为出名,至少在南欧的巫师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这位天资聪慧、倾国倾城的波吉亚小姐,当然我也打听到了些许关于她的“秘密”,诸如她的叛逆、反差、十一岁用钻心咒s掉一个男孩却欲盖弥彰,还有她那与我相似的惊人的家庭背景。
我们都有漠视甚至厌恶我们的父亲,他们会将我们的优秀当作炫耀的资本与家族延续的道具,却忽视了我们还是孩子,我们也有心的事实。
我们都有爱我们的母亲,只不过她的母亲早逝,这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一些。
再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学姐,也就是那个在霍格沃茨掀起舆论的轩然大波的转校生,当之无愧的“毒舌校花”。她的美貌与智慧并存,可最让她出名的还是她与西里斯·布莱克这个“纯血小叛徒”的纠葛。
我开始暗中观察她,而我们的位置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她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她,我则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她的我。
不过她特立独行得有些过头了,作为少数不针对泥巴种的斯莱特林,不少人对她的这个思想颇有其词,却忌惮于她深不可测的法力与强大的家族背景,对她也算客气。毕竟在别人的眼中,卡莉娜·波吉亚可以算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噢,前提是她必须闭上那张“口吐芬芳”的小嘴。
当然,我也撞见过她的阴暗面——著名的“布朗事件”。可之于我而言,这样的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吸引我了。
同样残缺着灵魂,表面光鲜,内心深处则bao戾、狠辣、说一不二却极力掩藏的她,对我有一种莫大的吸引力,这种吸引不是恋人之间的爱与缠绵,而是心仪的猎物对初出茅庐的猎人的吸引,她越漂亮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越想征服她的强大、改变她的态度,用她那残缺破败的灵魂来填补我灵魂的空缺。
只有一个和我近乎相同的残缺灵魂,才能完美弥补我的空白。
于是在梦里我发狠地吻她,吻到她唇角流xue,吻到她清泪纵横,就在我轻轻舔//舐着她的xue和泪的时候,就在我真正拥有她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满足,灵魂那前所未有的完满。
看一眼那不勒斯,然后死去。
吻一次她,然后死去。
我开始坚信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坚信我们灵魂的结合一定会圆满而完整,坚信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沉迷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超越了爱慕,成为了魂牵梦萦和不可或缺。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和她的死对头西里斯·布莱克谈起了轰烈又甜蜜的恋爱,他们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她一定是属于我的,而且我要得到的不是她的爱,只是她的归属罢了。于是我开始借介绍食死徒的目的,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可她竟然轻启朱唇,用一番巧妙的废话成功将我怼得哑口无言,真的开始思考食死徒招新的宣传模式与“boss直聘和58同城”到底是什么。
我叹着气劝自己,她不听话很正常,要是她听话,我可就不会沉迷于她了。小巴蒂·克劳奇,拿出你把那些少女迷得神魂颠倒的魅力,让她上钩!
可我这次好像弄巧成拙了,以至于她一看到我,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打小广告和情商低,就算我软硬兼施,把话说的不明不白,她还是会继续那些漂亮的废话,将我绕到一个又一个跑题的圈子里……
首战屡屡告败,我挫败极了,为什么征服她会如此之难呢?她为什么永远都有源源不尽的废话呢?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她相信我是真的想靠近她呢?
这些问题盘旋在我脑海里,胡乱地撞来撞去。
而我亦想她想得厉害,想得骨头疼。
可这些问题还没来得及解决,新的问题就又出现了。
那天我偶然间闻到了玫瑰、广藿与柠檬的香气,可转过头去,却发现桌子上赫然放着一瓶敞开盖子的迷情剂。
该死的,难道我还有点喜欢她?
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或者说从未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就连母亲也只是对这个字浅尝辄止,她总是说她是在“保护”我。
不想这么多了,反正我必然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