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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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等人闻听都是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谢恩起身,之后汉王亲自赶往柴房,审讯被抓的两名疑犯,结果面对林虎的证词,这俩人是矢口否认,坚持自己是无辜良民。
“要是良民,我们让小二叫门你们为何要跳窗逃跑?”林虎当时忙质问道。
“我们以为是仇家上门寻仇啊。”那个瘦小汉子此时辩解道。
“那你们到了街上看到是王府卫兵为何还要动手?”
“我们当时惊慌失措了啊。”
林虎当时眉头一皱,他看出来这个瘦小汉子牙尖嘴利,从他身上很难打开突破口,相比之下那个在屋里被抓的年轻人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看来似乎是有些紧张,林虎眼珠一转,跟汉王提议,把两个俘虏分开审讯,并且主要以那个年轻人作为突破口。
汉王此时急于知道真相,故此一听林虎的提议是当即同意,就这样年轻人被带到了另一间空房里是单独审讯,林虎请示过汉王,还没开始问话,就直接把竹签插进了那个年轻人的指甲里,那滋味可想而知,疼得年轻人是大声哀嚎。
看着这样的场面即便是汉王等人也不禁眉头微变,但林虎却处之淡然,他觉得是自己影视剧里类似的情节看多了,已经麻木了,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性格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
此时林虎抓住那个年轻人的脖子说道:“小子,这滋味不好受吧?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十根手指都插上竹签,看看你受不受得了?”
“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说什么?你们这是屈打成招啊。”由于太过痛苦年轻人此时说话实际上已经有些断断续续。
“还不老实是不是?接着用刑!”林虎冲旁边的卫兵示意到,结果年轻人的另一只手指也**进了竹签,这回疼得后者直接昏了过去。
林虎见状也不着急,让人找了桶凉水将年轻人浇醒,正打算插第三根竹签时年轻人不禁说道:“你们杀了我吧,给我来个痛快的。”
林虎此时是上前说道:“兄弟,其实我也不乐意那么做,可你总那么嘴硬让我们也很难办,实话告诉你,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如就老实说了,还能少受些痛苦。”
“我什么都没做,能说什么啊?”
“兄弟,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再插!”
卫兵闻听这就打算动手,眼看着竹签越来越近,想到那刺骨般的痛苦,年轻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住手,我...我说!”
林虎闻听不禁跟汉王等人对视了一眼,大伙都是面露喜色,当时林虎便让卫兵停止用刑,还给年轻人的伤口简单做了处理,审讯这才得以继续。
年轻人此时即畏惧用刑的痛苦,又懊恼于自己关键时刻的软弱,就是在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下其吐露了整件事的实情:“我叫郭秀,伯父郭任当初是建文朝的户部侍郎,因为助力削藩得罪了朱棣,京师失守后被处死,连带我们宗族家属也受到牵连,我当时正好在外学武,故此逃过一劫,后来就和一些建文忠烈的遗孤在一起,一心想杀了朱棣父子,为国除患,为家人报仇。”
林虎出身草莽,对于朝廷的事不太熟悉,汉王等人可知情,闻听这话不禁若有所悟。
“原来你是郭任的侄子,难怪,你那些同党又是何来历?”
“大伙都差不多,隔壁那个小个子叫蒋昭,他父亲以前是杭州卫的一名千户,燕军攻打京师的时候战死了,被你们打死的那个大块头叫做张彪,是河北诸卫指挥使张伦的堂弟。”
汉王闻听点了点头:“原来都是官宦之后啊,那逃走的女子又是何来历?”
郭秀闻听迟疑了一下,是欲言又止。
林虎见状不禁喝道:“郭秀,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隐瞒吗?”
郭秀也明白自己既然开始交待了,就无法回头,最后只得把心一横道:“她叫刘洋,父亲刘政是长洲的一名举人,靖难之役时曾打算上书《平燕策》,结果被家里人劝阻,后来燕兵攻克京师,他是气愤而亡,洋子为了替父报仇这才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听到这里众人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所谓的建文余党,跟汉王父子有着国仇家恨,因为行刺永乐帝难度太大,他们这才退而求其次想杀汉王,毕竟“靖难之役”后者表现极为活跃,也算是这些人的仇敌。
当时汉王接着问道:“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就我知道的不下一百多人,大多都是建文朝的忠良之后,也有些是为了公义加入的。”
“公义?笑话,我们父子起兵清君侧,功在国家,惠及天下,真要论起来我们父子才是公义。”汉王闻听不禁不屑道,郭秀以及大伙都没有反驳,但那只是碍于其的权势,事实是怎么回事大伙心里都有一杆秤。
此时汉王又问道:“你们的首领是谁?如今在何处?”
“我们的首领叫袁方,其实他本姓戴,乃是建文朝左拾遗戴德彝之子,当初戴公遇害之后,戴氏一族就更名改姓,烧掉了族谱,逃到了山中,这才摆脱了追捕,袁方后来拜在了无极门掌门袁飞门下,学了一身绝艺,故此冒姓为袁,原本说好他和大伙留在扬州等候我们的消息,不过如今你们即便去了恐怕也为时已晚。”
汉王闻听忙叫过叶修耳语了几句,后者当即离开,似乎是去安排追捕袁方等人的事宜。
汉王接着又询问了众人谋害自己的具体计划,内容跟林虎之前所说的出入不大,就是打算通过卧底毒害汉王,而此时众人最关心的就是潜伏在王府里的内奸究竟是谁。
郭秀闻听显得有些犹豫,似乎不忍心再出卖己方的人,林虎见状上前说道:“该说的你几乎都说了,贪生怕死,卖友求活这个骂名你已经背定了,如今再隐瞒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老实说了还能少受点罪,竹签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郭秀闻听神情如同吃了苦瓜相似,最后无奈地把头一低:“就是王府的歌姬玉娥。”
林虎不熟悉王府里的事,闻听还不如何吃惊,汉王等人却无不变色,事后林虎才得知这个玉娥正是如今汉王驾前最得宠的歌姬,大伙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卧底。
汉王当时不禁上前了一步:“你没胡说?”
郭秀苦笑:“事到如今我哪还敢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说来!”
郭秀当时只得给做了介绍,原来这个玉娥本名叫做青莲,原是御史董镛家的侍女,燕军攻破京师,董镛不屈而死,家属都受到了牵连,青莲改名换姓投靠某权贵家做了歌姬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这个青莲是个有心人,一直想替故主家复仇,后来机缘巧合跟袁方,郭秀等人结识,双方一拍即合,青莲也毅然加入了他们这伙人。
袁方看青莲相貌出众,能歌善舞,于是就想出了一个计划,刻意安排其打入了汉王府,果然凭着色艺俱佳很快得到了汉王的宠爱,他们这才打算通过青莲谋害汉王。
汉王听罢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此时惠明和尚上前说道:“千岁,您的心情老僧也明白,但此事关系重大,千岁您切不可感情用事啊。”
汉王闻听眼珠转了转,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人,把玉娥给我拿来!”
卫兵领命是当即下去抓人,结果过了很久才把玉娥给带来,汉王也不禁纳闷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卫兵们显得颇为惶恐:“千岁恕罪,小人们去时这个玉娥企图逃跑,还用匕首划伤了好几个人,我们好不容易这才将其抓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相已经很明确了,玉娥如果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拒捕伤人,此举等于变相承认其心中有鬼,然而汉王不知是出于慎重,还是至此还不愿相信,当时还是询问林虎:“你之前在后巷见到的是她吗?”
林虎此时上前是仔细打量玉娥,尽管上次其披着大氅,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身材动作林虎当时还是看得很清楚,尤其玉娥能歌善舞,肢体动作跟一般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故此林虎当即就认出了对方。
“不错,就是她。”
汉王闻听不禁是一声长叹,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玉娥,你可知罪!?”
面对汉王的质问,玉娥显得是一脸无辜:“王爷,玉娥无罪啊,我都不知为何会被抓来这里。”
汉王闻听瞪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那边的郭秀已经把你们的罪行都坦白了!”
玉娥闻听看向了郭秀,眼神是满是怨毒:“郭秀,你这个软骨头!”
郭秀此时把头一低,根本不敢看向玉娥,林虎在一旁见状也不禁暗自感慨,其实郭秀这人本质上并不坏,只是性格有些软弱,然而面对己方那样的酷刑,能够不为所动的世上又会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