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灵魂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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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落的刀锋将季泽的心脏一刀两断。
污血瞬间从破口处喷涌而出，一丝光亮在裂缝深处闪现。
“嘭！”
心脏炸裂，爆出灼热的白光。
猛烈的冲击力将秋阁和解冰直接吹飞。
在空中，解冰用身躯包裹住秋阁，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两人急坠落地，摔得头昏眼花，又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包裹了整个肉茧。
季泽处于爆炸中央，第一时间被白光烧成了灰烬。
变成飞灰之前，他脸上满是解脱，对着空气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并不存在的亡灵。
在光柱控制下的肉茧疯狂起来。
肉茧中央游动的黑影不断撞击着肉茧外壁。
随着热浪烧灼，肉茧的外壁开始焦黑发硬，失去弹性的肉茧在黑影的冲击下崩解出一道道裂痕。
恐怖的未知气息从缝隙中泄露出来。
……难道未曾完成仪式的邪神想要强行降临？
秋阁和解冰对视了一眼，握紧了对方的手掌。
“咯嘣！”
一声脆响过后，肉茧外壁上崩开一块碎片，一只血红的眼珠出现在破口之中。
那只充满疯狂和怨恨的眼珠死死盯着秋阁与解冰，像是要把他们的容貌镌刻在记忆深处。
秋阁和那只独眼对视，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
刹那之间，她脑中满是疯狂的呓语。
世界在她眼中崩解成碎裂的镜片，在无数碎片之后，她看到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硕大阴影。
那是一头无法名状的雾状团块。黑色鞭状触手从黑雾深处伸出，全无规律地肆意舞动。那些触手与黑雾连接处，长着一张张巨大的嘴巴，不断有黑绿色的黏液从口中滴落。团状身躯之下，一只巨大的蹄子撑住全身。
祂的身躯仿佛某种树木，像树干一般粗短的蹄子，宛若树冠一般漫天舞动的触手，还有果实般累累的大嘴。
只是看到那恐怖身影的瞬间，秋阁已七窍流血。
解冰在这时候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
秋阁被他拉入怀中，在他的体温与激辛香味萦绕下，逐渐恢复平静。
血红眼珠的主人，最终没能脱离肉茧。
白光烧灼了肉茧的外围，更是顺着无数裂缝烧入肉茧体内。
黑影在白光之中彻底泯灭，蒸腾而起的巨大烟云又被光柱送向天空。
失去控制的触须就像铁板鱿鱼，在高温下不断弯折扭曲，最终随肉茧本体一道变成了天地间的尘埃。
直到此时，解冰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吗？
秋阁从他怀中探出头，望向光柱逐渐消散的方向。
那一束光伸向天空，在难以直视的光辉之中，秋阁隐约见到了一些身影。
那些成为祭品的生灵，终于摆脱了邪神的束缚，跟随光柱升向天空。
她看到了崔一哲骂骂咧咧的背影，看到了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史鹏。
钟文正在教育茫然失措的王汉，一脸羞涩的阿果跟在他的身后。
还有季泽与樱桃相偎相依，徒留下远处的顾依依黯然神伤。
但顾依依也没消沉多久，那些被季泽坑害的女孩们将她围住，赵晓樱牵起她的手掌，拽着她一同奔向远方……
光柱逐渐消散，那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身影，随着那束白光飞向天空，越飞越高，直至化成光点。
秋阁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剩下无限感伤。
一扭头，眼泪已经沾湿了解冰的胸膛。
解冰轻抚着秋阁的后背，准备要说些什么。
便在此时，两人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
“我！变回来了！”
两人回头去看，正见到逐渐脱离怪物外形的赵晓涵。
她就像蜕皮一般，将怪物的外皮剥落下来，显露出自己姣好的容貌和破布烂衫下的完美身材。
解冰立马转过身去，默默走到一旁。
秋阁立马护住了赵晓涵，“晓涵姐，你……”
“小秋！你看看我！”赵晓涵这会儿正激动得语无伦次，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我变回来了！我又变成人啦！”
她的嗓音也恢复了过来，只是现在的造型实在是有碍观瞻。
“行行行，你美，你好看！”秋阁无奈地环顾四周。
被献祭的村民全化成了光斑，衣服倒是留下不少，她赶紧捡起一件外套给她罩上，扭头向解冰望去。
解冰正待在土坑底部，静静地注视着肉茧消散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晓涵一边小声抱怨衣服有点紧，一边八卦地问道：“看什么呢？看上人家了？”
秋阁脸上一红，用力捶了她一下，“别瞎说。”
她再次望向解冰的背影，“我只是还有些问题，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嗐！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啊！”赵晓涵又给自己捡了条裤子穿上，“咱们现在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关系。”
秋阁摇头苦笑。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的血脉异常已经掩盖不住，从解冰之前忌惮的表现来看，她的血脉只怕是来头不小。
极度异常的她，和猎杀异常的他……未来会走向何方？
“别说我了。”秋阁摇了摇头，暂时放下担忧，看着赵晓涵，“你呢，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赵晓涵的笑容渐渐收殓，眼中也有些迷茫，“妹妹的仇，我已经报了……接下来……接下来先回去给爸妈上柱香，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然后……”
她忽得苦笑一声，“我以前努力做网红赚钱，都是为了给妹妹更好的生活，现在晓樱已经不在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听赵晓涵提起赵晓樱，秋阁瞬间想到了顾依依。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秋阁未来又该怎么面对顾依依的父母？
经历了异常事件之后，她还能回到日常的生活中去吗？
气氛瞬间沉凝起来。
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并肩向坑底的解冰走去。
解冰没等两人靠近，就已转过身来。
“你们先离开这里吧，后续的事情我会联系余烬的人来处理。”他脸上表情变回了初次见面时的冰冷，就像是在刻意保持着距离，“放心，你们来过这里的痕迹会被彻底清除干净。”
秋阁看着他冷淡的面孔，忽然感到肠胃搅动起来，心脏不明缘由地抽痛。她强忍着翻滚的情绪，同样冷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解冰凝视过来，许久没有说话。
或许是感到气氛有些奇怪，赵晓涵很有眼力劲地干咳了一声，“那什么，我记得解冰机车上还有点吃的，大家都饿了吧，我给你们拿点过来。”
说罢，她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就留下秋阁解冰在原地注视着对方。
解冰率先打破了沉默，“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要回去复命了。”
环视四周，他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丝微笑，“这次估计会有很多报告要写。”
秋阁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解冰也敛住笑意，“我给你的名片，不要弄丢了。”
秋阁拍拍口袋，示意那张444名片的副卡，她还留在身上。
看她还不说话，解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秋阁心底紧张起来，却听解冰低声说道：“你的血脉很可能，源自一个传说中的家族，空族。”
她听到解冰的话，不明白自己心底为什么会有些失望，但血脉相关的事她也非常好奇，便调整了态度，认真地听着。
“具体的细节，我不能告诉你。”解冰非常严肃地警告道：“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的血脉非常特殊，也非常危险，回去之后过上正常的生活，不要轻易显露自己的能力，不然很有可能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窥伺。”
“不怀好意的窥伺？”秋阁皱眉道：“邪神？”
解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
秋阁心中一紧。
解冰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相信我的话，回去之后，就当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试图探询更多。这个疯狂的世界，知道的越多越是临近深渊，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有时候无知才是真正的幸福。”
秋阁苦笑着望向别处，“真的回得去吗？”
解冰欲言又止，收回了手掌，“走吧，我送你们去停车场。”
“解冰！”秋阁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我们还会见面吗？”
解冰没有回答，渐渐走远……
……一星期后。
……某处地下基地。
解冰站在一间黑洞洞的房间里，屋内仅有一道光柱从解冰头顶打下来，笼罩着他的全身。
黑暗中，似乎有人正在窃窃私语，还有一些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响。
“a级调查员解冰，感谢你为坦腹村事件提供的详尽报告。”
“我们有一个小问题想要向你了解。”
又是一阵翻页声响，“你的报告里提到了一位名为秋阁的协助者，她居然有罕见的幻视天赋，以你的现场评估，你觉得有必要将她加入组织的候选名单吗？”
“我认为……”解冰沉默了片刻，似乎正在认真思索，“她的能力虽然罕见，但是非常弱小，潜力有限，整个行动过程中并未提供太多帮助，完全没有培养价值，更没有接触的必要。”
“嗯……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相信你的判断。”
“封存她的资料吧……”
黑暗中传来文件收拢的声响。
“a级调查员解冰，你可以离开了。”
解冰微微额首，转身离开，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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