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那个那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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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阁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孤身徜徉在一潭池水中。
那池水捧在手心里是透明无色，可聚集在池中就成了纯粹的黑。
越往深处越是纯粹，直到如黑洞一般吸收掉所有光彩。
她向池水底部深潜，可无论如何都摸不到底，令人心底升起寒意。
突的！
池底翻滚起无数气泡。
她拼命扭身，全力上浮。
巨大的水柱涌出水底，将她冲出水面，直上云霄。
漂浮于数万米高空之上，她才发现自己变成了水滴大小。
俯身去望。
方才浮游的水池，成了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眼睛。
解冰的眼睛！
“哈……”秋阁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来。
枕边还残留着清冽而激辛的气味，那是解冰的味道。
“嘁！怪不得会梦见那个混蛋。”秋阁擦擦口水，抬头看向时钟。
6:27分……
6:27分！？
“完了！”秋阁连滚带爬地下床，拖鞋穿反了也来不及换，“我和解冰约的是几点来着？六点！完了完了完了，铁定要被他念啦！”
她一头窜进盥洗室，飞速完成洗漱。
好在昨晚是和衣睡的，否则还得浪费时间。
用湿纸巾碾着一簇不服输的翘发，秋阁急匆匆地打开房门。
余光一瞥，正见到赵晓涵转身下楼的背影。
不等她和对方说声早安，赵晓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惊鸿一瞥，她见到赵晓涵脸上的焦急神色。
出什么事儿了？急着下楼吃饭？
秋阁心感疑惑，反手将房门合上。
“哎呀！”
路过302时，她猛得一拍脑袋，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赵晓涵，王汉偷窥的猜想。
“算了算了，坦腹村就这么大，下次遇到再说。”
她想起王汉那副鬼祟模样，心底就是一阵恶寒，快步从302门前跑开。
秋阁一路小跑到达一楼。
转进左侧走廊，她便见到解冰正静静地站在餐厅门外。
他双手抱胸靠墙，一双如渊似海的眸子，朝秋阁望来。
“那个什么……”
毕竟是自己迟到，秋阁说起话来有些没底气，犹豫着要不要先道个歉。
不是她怂。
是解冰不说话，死死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
“没事。”
解冰居然没有念她，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来了就好。”
他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你一定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说。”
秋阁满脑子问号，跟着解冰走进餐厅。
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许多村民也在这解决早餐，扫视一圈却没见到赵晓涵的身影。
“小秋！这里！这里！”
不远处，一个欢脱人影在朝他俩招手。
身材娇小的顾依依，生怕秋阁看不见自己，还特意原地跳了几下。
她昨晚休息一夜，今早又是元气满满。
令秋阁意外的是，解冰居然回应着顾依依，招手微笑了一下。
“什么鬼？”
秋阁见鬼似的看向解冰。
解冰维持笑容不变，“刚才打过招呼，她已经知道了我在追求你的事。”
“啊？”秋阁听得张目结舌，一时间大脑短路，有些没反应过来。
昨晚好像是有这么说过，但是兄弟！你的执行力是不是也太强了一些！
秋阁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解冰在背后轻轻一推，“你先去坐，我替你拿早餐。你爱吃的，顾依依已经全告诉我了。”
顾依依！
你个小婊砸这么快就投敌啦？
等秋阁回过神来，解冰已经走远。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顾依依，准备迎接狂风骤雨般的“审问”。
“好呀！秋阁！没想到你还是个肉食系啊！”
顾依依急不可耐地抓着秋阁坐下，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远处的解冰。
“才认识一天时间，就把那么个禁欲系大帅哥给拿下了？你可以啊！”
秋阁人都麻了，只能用“呵呵”回应。
顾依依却兴致不减，凑到秋阁耳边小声道：“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她对着秋阁疯狂挤眼睛，“孤男寡女，****……”
“拜托！”秋阁直接翻了个白眼，“我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的恋爱脑吗？”
“嘿！”顾依依立马不乐意了，“恋爱脑怎么啦？爱情，就应该轰轰烈啊！不能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爱情，那还能算是爱情吗？”
秋阁不想听顾依依继续说她的扭曲恋爱观，赶紧换了个话题。
“季泽呢？怎么没看到他？”
顾依依听到季泽，立马撇了撇嘴，“他每天五点半都会爬起来晨跑，我努力了好几天，实在是爬不起来。而且啊……”
她突然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对秋阁说道：“小秋，你不觉得这个村子怪里怪气的吗？我可不敢在这里瞎跑。”
“怪里怪气的？”
秋阁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解冰，引导着问道：“你是指什么？”
“就这些村民啊。”
顾依依用眼神示意四周，“大夏天的一个个包得跟粽子似的。”
秋阁随口解释道：“那是这里的传统。”
“那还有那些游客呢！”
顾依依指向稍远处。
秋阁顺着她指尖望去，看到了昨晚有一面之缘的老板崔一哲，胖秘书史鹏。
那俩人单独霸占了一张四人桌。
“那个穿西装的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我下楼的时候碰着他们，还跟他们打招呼来着，结果那人直接对我哼了一声，还拿鼻孔看我！”
秋阁闻言，仔细观察崔一哲。
崔一哲挑着兰花指，喝着咖啡，桌上还放了一份报纸。
他时不时对身边的村民投去厌恶的目光，似乎看不起任何人。
“还有那个胖子，哎呀，你不觉得他有点恶心吗？身上的肉都挤在一块儿了，还不停地流汗，天呐，看起来黏糊糊的，真的是汗不是油吗？”
秋阁再去观察史鹏。
史鹏身前食物又堆成了小山，正吃得满头大汗。
奇怪的是，一晚上没见，他仿佛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传说中的水肿恐怕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两人确实是有点奇怪。
不等秋阁做出判断，顾依依又小声说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看看左右，脸红地搓着双手，“昨晚我和季泽，就，那啥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
秋阁以手扶额，“我的天，顾依依，这种事情你就不用和我说了吧。”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依依急道：“不是那啥有问题，就是我感觉在那啥的时候，背后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被人监视的感觉？
秋阁闻言一愣。
顾依依紧张地攥住她的胳膊，“小秋，你说这个村子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秋阁脑中瞬间闪过王汉的身影。
她连忙按住顾依依的手掌，“依依，你一会儿有没有什么活动计划？”
顾依依疑惑摇头，“没什么计划，就等季泽回来，然后在村子里随便逛逛。”
“那好。”秋阁轻声道：“那你吃完早饭之后，回去把窗帘全部拉上，用手机的摄像功能把所有角落都照一遍，好好检查一下房间。”
顾依依脸色顿时一白，“你是说，房间里有摄像头？”
“有这个可能。”秋阁安抚道：“也有可能只是我杞人忧天，不过检查一下总没坏处。”
顾依依点头应下，神情隐约有些紧张。
这时候，解冰端着两份餐盘，走到了她们身边。
“在聊什么呢？”解冰微笑着放下餐盘，“豆腐脑和油饼，你最喜欢的早饭。”
他瞥见顾依依脸色有异，用眼神询问秋阁。
秋阁微微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顾依依强打精神笑了几声，但已经没了聊天的兴致。
剩余的早饭时间，在三人的沉默中过去。
饭后，三人一同走出餐厅。
顾依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我先回去休息啦。”
秋阁握住她的手掌，“要不，还是我陪你吧。”
顾依依用力摇头，“别担心我，我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一会儿季泽晨跑完回来，如果有事，我俩能够应付。”
她把秋阁推向解冰，嘿嘿一笑，“玩得开心点啊！”
说罢，她不等秋阁回应，便“噔噔噔”地跑向了楼道。
解冰扶住秋阁后背，等顾依依消失不见，立马恢复了清冷模样，“发生了什么？”
秋阁叹了口气，把顾依依的发现向解冰复述。
解冰听后，扭头望向餐厅。
他抚摸着袖中匕首，凝视着崔一哲和史鹏两人。
“没有灵感波动，那两个还是人类。”
“昨晚遇到的王汉，也是人类。”
顿了顿，他补充道：“需不需要我去王汉的房间检查一下？”
秋阁摇摇头，“暂时不用，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说不定那个王汉，只是追着赵晓涵来的狗仔。”
“走吧。”她率先走向崇楼大门，“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两人行走在清晨的坦腹村中。
日头刚刚升起，露水方才开始升腾，空气中满是清新味道。
七拐八绕，两人已能看见村落大门。
秋阁心情稍好了一些，扭头询问解冰，“你都是怎么跟依依形容我的？”
解冰眉头轻挑，“你有一头墨黑的长发，像是夜空倾斜而下。你有一汪泉水般的眼睛，让我想徜徉其中，沉溺，沉溺……”
“咦……”
秋阁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这个人这么闷骚的嘛，这么酸的句子你都想得出来，”
解冰嘴角微翘，“节选自《筋肉诗人杀人事件》。”
顿了顿，他轻笑着补充道：“你的小说处女作。”
秋阁瞬间石化，尴尬得以手掩面。
就在此时。
村门外稍远处，一阵孩童的笑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