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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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阁中，粉黛佳人正立于门口静静等候郎归。一见到江倾衍，兰雪便笑着迎上前去。
“公子回来啦，可用过晚膳了？”
神思有些恍惚，江倾衍随意扯了个谎便回到房中。
关上门后，江倾衍便像是脱力般倚在了门框上，手中还握着那支买来的簪子，本想着归来时赠予兰雪，但当面对她时，江倾衍却无动于衷。
这晚，江倾衍难以入睡，他于床榻间辗转反侧多次也不曾有睡意。
心中烦闷，他索性起身随手拉过一旁的衣物穿上，走出房去。
阁中这一亩三分地看也看腻了，江倾衍便干脆在皇宫四处转悠起来。
夜晚的皇宫除了巡逻的兵卒便再无他人。江倾衍独自徘徊在这偌大的皇宫内，心中忽升一股寂寥之意。
心不在焉的垂头走着，江倾衍竟不知何时走到了晏九亭当初算计他时的那处凉亭边。
吴钩高挂的夜色，栽满荷花的池塘，还有孤形吊影的水榭亭台，今日种种譬如昨日。
这里是罪恶的开端。
江倾衍收回目光，刚想转身离开便听见那凉亭处传来杯子碰撞的声响。
有人？
江倾衍不禁停住离去的脚步，这个宫中竟还有第二个同他一般难以入睡之人吗？
疑惑着再度朝那亭台望去，这回他走近了些。
只见一人正伏在石桌之上，而他旁边凌乱的滚落几个酒盅。
江倾衍观他半晌见他没有动静便走到了亭子里边，来到那人身旁。
此回江倾衍看清了，这人不正是晏九亭。
他披散着头发枕在一只手趴着一动不动，江倾衍稍微凑近些便嗅得一股浓重酒气。
喝了这么多………
江倾衍眉头蹙起，他本不想多管，但见四下竟然连个侍候之人都没有，轻叹一声，他将这醉死之人扶起。
“别碰我……”
那烂醉的人推搡着江倾衍，动作却软绵无力。
这般力道自然是挣脱不开的，但晏九亭一直试图躲开他的钳制，久而久之，江倾衍便有些恼了。
他突然发狠将这人用力拽起。
晏九亭猝不及防撞进江倾衍怀中，他弯着身子，头便重重磕在江倾衍胸膛之上。
这一撞，吃痛之下也让他清醒了些。
晏九亭蹙着眉双手抓扶着江倾衍直起身来，他轻咳几声才抬起头去面前站定之人。
“是你啊……”
他目含水光，眼中朦胧一片，但见来人是江倾衍时，却笑了笑。
夜色渐深，几许凉风卷来，将这水榭亭台勾勒的各外冷清。
江倾衍察觉怀中这人身躯正微微颤着，不断凑上前与他贴近，似乎试图在他身上寻到一丝暖意。
二人身躯紧密的贴在一起，在这夜深人静时尤为暧昧。
江倾衍颇为尴尬，他抓着晏九亭的肩膀将他稍稍挪开了些。
“醒醒，别疯了……”
这一下并没有将人推开，晏九亭还是抓着他不放，但目光却直直的对上了江倾衍的双眸。
他还是戴着那个掩面之物，但江倾衍这下看他却忽觉两人已是坦诚相见般。
倏然，晏九亭转而勾住他的脖颈将他稍稍按下，随后吻了上去。
唇间柔软纠缠悱恻，是那般亲密无间。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江倾衍愣在原处，唇上触感尤为清晰，他反应过来时唇上已经被不重不轻的咬了一口。
然而不待他推开晏九亭，那人便自己退了开来。
“我就是疯了……”
醉酒之人供认不讳，大方宣之于口。
江倾衍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既然清楚自己疯了，那便……”
收敛二字还未道出，晏九亭突然毫无征兆的又朝他扑来。
江倾衍这回并没有顺着他来，而是出手将晏九亭推了开来。
但力道却过了些，直直将人推至向后倒去。
晏九亭似乎铁了心要与江倾衍作对般，倒下时还不忘拽着他一起。
“咚”地一声，晏九亭重重的倒在石桌上。江倾衍则是被他拖拽的重心不稳，好在及时撑住石桌稳住身形才不至于摔在他身上。
桌上的凌乱的酒盅被碰倒在地，轻薄的杯身承受不住如此打击应声碎裂。
晏九亭并没有就此罢休，双臂紧紧环住江倾衍的背脊随后身体发力想将他压下。
江倾衍望着身下那张被掩盖的面容他不由的恼火。
神志不清了竟还妄想着将他制服，都不先掂量自己的处境吗？
他空出一只手去扼住晏九亭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之人，冷声道：“别再招惹我。”
晏九亭不动了，双臂也自江倾衍背上滑下，随后静静与他对视。
目光似是凄迷，又似贪恋。
江倾衍分辨不出，他只是本能的不想对上这样这样一道目光。于是他选了一个最蠢的应对方式，将手覆在了晏九亭双目之上。
“也别这么看着我……”他哑着声道。
被挡住视线的晏九亭似乎愣了愣，随即江倾衍听见他说：“你在害怕？”
江倾衍闻言嗤笑出声，他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有……”
害怕二字还未说出，晏九亭便又出言：“你在怕什么？”
“……”江倾衍瞪着他，竭力咽下了想要再次反驳的话，他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争什么？
就在此时，晏九亭双手倏然捧住他的脸颊，随后借力起身，再一次吻住了江倾衍的唇。
这回比先前任何一次接触来的都要热烈，晏九亭捧住他的脸像是要将两人紧紧融合。
江倾衍几乎要窒息，他抓住脸上的双手，费了好些劲才将这人甩开。
此刻，他心中怒意已被燃至极点：“我让你别他妈招惹我！”
再一次重重被甩开，晏九亭侧倒在石桌上竟不甚在意地笑了起来。
他笑的颇为放荡，身上本就只着了件松松垮垮的中衣，在方才的纠缠下那件衣裳早已凌乱不堪，领口大敞露出大片苍白肌肤。
在只有两人的静谧之处显的旖旎万分。
江倾衍像是被他这模样一激，心中怒意瞬间变作其他。
他缓缓凑近晏九亭，而那人也敛了笑意静静与他相视。
晏九亭的目光中有挑衅。
江倾衍再也无法忍受，他拽着晏九亭的衣襟狠狠堵住了那张微启的双唇。
是报复性的撕咬，是意乱情迷的纠缠。